今天想寫寫昨天晚上來訪的一個大姐便贵,她和我一樣,也是在這個小區(qū)租住的一位陪讀媽媽冗荸。
但和我不一樣的是:我四十歲承璃,她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什么時候和她相識的俏竞,早已記不清了绸硕,無非就是接孩子放學(xué)或是送孩子補課等在外面的時候堂竟。那時魂毁,我們這些來自社會各個角落的人都統(tǒng)一了身份——家長,所以大家一見如故出嘹,互相問著是哪個孩子的爸媽席楚,就聊在一處。
初見這位大姐就覺得她與我們年齡相差較多税稼,以為可能孩子是家里的老小烦秩,并沒在意。
后來和她相熟起來是在兒子念初三之后郎仆,我應(yīng)兒子的請求也來做了眾多陪讀媽媽中的一個只祠。當時,正值暑假最后的幾天扰肌,我還沒開學(xué)抛寝,但兒子已經(jīng)開始初三的軍訓(xùn)。那天下著雨曙旭,我接了晚自習(xí)回來的兒子一同往家走盗舰。快到家時桂躏,昏暗的路燈下钻趋,忽然閃出這位大姐的身影,她提著一些香蕉和兩個小蛋糕執(zhí)意要送給我剂习,說是找不著我家蛮位,在這兒等了一陣了较沪。我推不過,收下東西失仁,請她回家坐坐购对。她卻連連擺手,只要了我的電話陶因,就匆匆走了骡苞。我追在后面幫她打傘,她笑著說雨不大楷扬,馬上就到家解幽,因為她家租住的房子和我家的只隔著一棟樓。
再之后烘苹,她就常常打電話來躲株,有時是替女兒問我家娃一道題,有時就是絮絮地說著女兒最近又如何的身體或情緒很差镣衡。
我在接了這樣的電話之后霜定,常會跟兒子聊起這母女倆,因為覺得這位媽媽比之我們有太多的擔心和憂愁廊鸥。
兒子于是說起這女孩兒望浩,說是從初一起成績就不好,常常會考出不及格的分數(shù)惰说。這樣的孩子注定不會太引人注目磨德,所以她總是不聲不響地坐在教室一隅。她喜歡擺弄文字吆视,但是寫出的作文有好多別字典挑。
大姐說,從初一開始她就來陪讀了啦吧,孩子身體不好您觉,讓陪讀就來了。她還說授滓,從開始到現(xiàn)在十多萬已經(jīng)花進去了琳水。我詫異,她卻掰指算的清楚:三年租房要花多少褒墨,每月補課要花多少炫刷,給孩子買吃的喝的補充營養(yǎng)一月要挑費多少。我聽了暗自驚訝郁妈,原來成績不理想的那個女孩子竟然還在外邊補了那么多課浑玛。
大姐是個熱心人,每次老師在群里發(fā)個通知要打印個什么東西噩咪,她都會記著給我送一份顾彰,盡管我們的交往并不深极阅。她說自己已經(jīng)退休,是鐵路上退下來的≌窍恚現(xiàn)在她又在一家食堂打工筋搏,我在早晨六點多的公交站點碰見她幾回。
這個學(xué)期以來厕隧,她來我家的次數(shù)多了起來奔脐。因為這學(xué)期中考,考之前還有一系列的加試吁讨。計算機要加試髓迎,女兒模擬考老是不能滿分,她急得要命建丧;理化實驗加試排龄,女兒的操作總出現(xiàn)問題,她被叫去陪著女兒做實驗翎朱;體育加試將至橄维,她又操心要給女兒吃點黃體酮推遲經(jīng)期……一天天地熬著。到底拴曲,在這三項加試中還是出了岔子争舞。她女兒的實驗沒做完,考完之后自己一個人跑到操場上哭疗韵,她被老師電話叫到學(xué)校兑障,怕孩子出什么意外。她說蕉汪,自己一路上急得要命,看到哭得腫著眼睛的女兒逞怨,又不敢說什么者疤,只陪著女兒又哭了一場。
晚上叠赦,她安頓好女兒后又來了我家驹马。愁眉苦臉地說著對加試成績的擔心,又說除秀,加試時是實驗器材出了問題糯累,監(jiān)考老師也不理,出場后册踩,班主任也沒去找監(jiān)考老師問泳姐。她抱怨說老師不關(guān)心女兒,是因為女兒成績不好 要是我家小W暂吉,老師早就去問了胖秒。我建議她在學(xué)校申訴一下缎患,看是不是有機會補考,她說第二天去問問粘昨,嘆著氣離開了纺弊。再見她時栗菜,我問加試的事,她說沒去學(xué)校判导,肯定不管事兒,之后又抱怨一次班主任不上心沛硅。
五月初骡楼,她又來的時候跟我說找到一個特別好的輔導(dǎo)老師,給閨女交了一萬多的學(xué)費稽鞭,準備一對一地補課鸟整,就是要爭口氣考高分。我不好說別的朦蕴,她說篮条,其實她爸爸是不同意的,說這三年花了太多錢吩抓,現(xiàn)在成績還是這樣涉茧,現(xiàn)在不準備再花那么多錢補課了≌钊ⅲ可大姐堅持伴栓,她說啥都不管,閨女愿意補雨饺,就一定讓她補钳垮。四十八拜都拜了,不差那一哆嗦额港。
偶爾能看到她在群里向老師請假饺窿,不上晚自習(xí)去外面補課。偶爾也能看到她在晚上飛快地蹬著自行車去接孩子移斩。
常常接到她的電話肚医,比如昨天的幾個,是問我要不要同去學(xué)校幫孩子取資料向瓷,結(jié)果兒子說他自己去不讓我去肠套,于是她自己去了〔危回來又給我電話說沒進去學(xué)校你稚,傳達室沒人。后來,又打了兩個入宦,一個是問家長幫超的政治題怎么還沒發(fā)哺徊,我當然回答不了。另一個是問乾闰,發(fā)到q群里的歷史題該抄到那本書落追。我因為還沒看到題,也不能回答涯肩。彼時已是晚上九點多了轿钠,十點左右又有一個電話,具體說啥忘了病苗,似乎沒啥事兒疗垛。
今天上午,兒子跟我說起這位媽媽硫朦,說她經(jīng)常半夜給某位同學(xué)或同學(xué)家長打電話贷腕,有時只為了問問自己閨女為啥哭。
我很替她難過咬展,這樣的折騰著泽裳,結(jié)果就是昨天她來時跟我說的,閨女英語三模只考了5分破婆。她說自己給閨女抄題都得半夜涮总,因為白天要上班。剛剛祷舀,在我寫下這篇文字的時候瀑梗,她又打進一個電話,聊著是不是上高中以后讓孩子去學(xué)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