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過有一天我竟然變成了一只屎殼郎覆劈。好在自己適應(yīng)能力強,對此只是先驚異了一會沛励,想著自己確實是個人责语,這也許是夢,夢醒了就好了目派,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去熟悉這個陌生的世界坤候。
我獨自走在叢林間,那些小草竟然成了大樹企蹭,而大樹白筹,則是一座大山了智末。哦,天吶徒河,我周圍的一切是變了系馆。我開始審視自己,牙齒是張著虚青,爪子是不停舞動它呀;頭是低著的,腰是彎著的棒厘;看不見身后,只覺得有一條尾巴似的東西下隧。嗯奢人,有點丑陋,這是我的內(nèi)心想法淆院,不過沒關(guān)系何乎,只是一場夢而已。
我繼續(xù)行走在這大山叢林里土辩,路上遇到了許多奇怪生物支救,不過我想應(yīng)該是螞蟻之類的生物,只不過我變小了拷淘,見不到它的全貌各墨,所以識不出來。這片叢林太大启涯,我已分不清方向贬堵,但我依舊悠閑的走著,這樣差點出了大問題结洼。一只狗一樣的生物正虎視眈眈的黎做,快速的向我奔來,我卻渾然不知松忍,就在它快要咬到我的時候蒸殿,眼見我的性命就要交出去,我卻一下子掉入一個洞中鸣峭,一路翻滾向下宏所,弄得我暈頭轉(zhuǎn)向,失去意識叽掘。
等我清醒過來楣铁,我已經(jīng)躺在一處地方,我環(huán)顧四周更扁,周圍漆黑黑的盖腕,好在變成蟲后視力也好得多赫冬,發(fā)覺這應(yīng)該是一個地下房間。我小心的下了床溃列,繼續(xù)觀察這個空間劲厌,突然一陣巨大的惡心感涌上心頭,好在我還沒適應(yīng)蟲的胃腸道听隐,不然一定會吐出來补鼻。我看到了什么?這是一片由各種動物糞便填充的空間雅任,或是稀爛风范,或是硬成顆粒,更惡心的是沪么,我剛才睡著的地方也是由屎搭建的平臺硼婿。我一想到這,又是一陣干嘔禽车。我的嘔吐聲終于引來了房間的主人寇漫,它由遠及近,身形逐漸清楚殉摔,而我則泛起了迷糊州胳,它怎么長的和我這么像。
“你好逸月,醒了栓撞,剛才聽到點動靜,就連忙跑過來看看彻采,沒事就好腐缤,這是給你的食物,吃點吧肛响×朐粒”它開口說道。
“是你救了我特笋?”
“嗯剃浇,當時你掉入我的洞穴,我見你昏迷猎物,便收留了你虎囚。”
“謝謝蔫磨,我之前被一只狗一樣的東西追著淘讥,差點丟了命〉倘纾”我抱拳對他說蒲列,只不過有八只手窒朋,四雙拳,有點怪異蝗岖。
“哦侥猩,沒關(guān)系。你說的那東西叫做佛克斯抵赢,很是兇險欺劳,你能活下來真是幸運。以后一定得小心才是铅鲤』幔”他叮囑道。
“佛克斯彩匕,F(xiàn)ox腔剂?哦,那東西確實像是狐貍驼仪。”
“趕緊吃點東西吧袜漩,再不吃就涼了绪爸。”
“嗯”
我一看它的食物宙攻,又是一陣巨嘔奠货,食物全是屎!我突然想到什么座掘,原來我變成屎殼郎了啊递惋,它們就是吃屎的。我看了一眼對面溢陪,才發(fā)現(xiàn)它原來也是屎殼郎萍虽,我明白了,原來我是掉進了另一只屎殼郎的洞穴形真,它是我的同類杉编。此時它正拿著眼睛望著我,示意我趕緊吃咆霜。我不忍心拒絕邓馒,只用手指占了一點點,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蛾坯,輕輕放入口中光酣,小心的抿了抿嘴唇,而后脉课,迅速吐了出來救军,這是屎啊财异,我怎么能吃?它很不解缤言,我跟它說現(xiàn)在身體不舒服宝当,讓它放下食盤,我想休息胆萧,它照做了庆揩,房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終究沒有吃屎跌穗,我怕一旦吃了订晌,以后會留下吃屎的記憶。但是吃什么能充饑蚌吸?我不知道锈拨,單單是想著自己快點變回人。變回人就沒有一切麻煩了羹唠。
接下來的幾天里奕枢,我一直待在它的家里,不過一直沒吃屎佩微,只偶爾在洞口缝彬,喝了幾口清晨的露珠。同類的它很不解哺眯,一直在勸我谷浅,它以為我不會吃,每天還在我面前示范奶卓,吃完還吧唧嘴一疯,說明很好吃。我還是沒吃夺姑。
在這些天里墩邀,我學到了這個世界里的一點東西,都是它跟我說的瑟幕。比如說磕蒲,我和它所處的大陸叫做東方大陸,與之相對的是西方大陸只盹。它說辣往,西方大陸是所有屎殼郎們向往的地方,因為那個地方的屎特別的好吃殖卑,是高質(zhì)量的站削,高檔大氣的,它這么說的時候孵稽,我可以看出它眼睛里有著閃閃淚光许起,那是激動向往的表現(xiàn)十偶。而我對此很是反感,我心里不由得鄙視它們园细,一群人丑心更丑的賤骨頭惦积,吃屎都能吃出高貴來,不都是屎猛频,排泄出來的殘渣狮崩?
我已經(jīng)有幾天沒吃飯了,有點吃不消鹿寻,仍舊不能適應(yīng)的腸道不聽腦神經(jīng)的指揮睦柴,不停的發(fā)出“咕嚕嚕,咕嚕囌毖”的響聲坦敌。我開始出去尋找其他食物,然而沒有走多遠痢法,便險些被那個佛克斯給抓到狱窘。這個屎一樣的名字,我心里暗暗地想财搁,狐貍就是狐貍训柴,它是獵人,你是獵物妇拯,你還去給它取什么洋名字,而且你叫還叫不好洗鸵,丟人現(xiàn)眼越锈、不知所謂的同類。
我頭暈眼花膘滨,站也站不住甘凭,只能扶著墻走動,但我的手一觸到糞便做的墻火邓,就一陣惡心丹弱,不過胃里沒食,干嘔不止铲咨。我至今沒有吃過飯躲胳,即便作為屎殼郎的同類一直在引誘我,在我身前吃的津津有味纤勒,這對饑腸轆轆的我來說坯苹,簡直比鞭刑還要嚴酷。但是我忍住了摇天,心里想著我什么時候才能變回人類啊粹湃,這是我唯一的信念恐仑。
又過了幾天,算上一開始不吃飯的時間已經(jīng)有七天了为鳄,起初還好裳仆,今天是站不住只能躺著了,躺在那糞便做的床上孤钦,我背上粘著糞便歧斟,翻動下身體,左半邊粘上了司训,再翻下构捡,右半邊粘上了,再翻動壳猜,我餓暈了勾徽。模糊中有人打開了我的嘴唇,向里面灌輸了一些黏糊糊的東西统扳。
我醒來時喘帚,同類的它在我身邊,也不說話咒钟,只是笑著看我吹由,我覺得自己和它長的一樣,上下掃視了一眼自己朱嘴,并沒有什么不妥倾鲫。我還是很餓很餓,依舊沒有多余的力氣萍嬉,還是躺在床上乌昔,一言不發(fā)。還是它打開了沉默壤追,它先是出去了會磕道,不一會又回來,拿來一盆冒著熱氣的東西行冰。一定是剛燒好的屎溺蕉,我猜。果然悼做,猜對了疯特。
它跟我說,昨天去市場上換回來一批西邊大陸的屎贿堰;它跟我說辙芍,這是如何如何的貴,它動用了一半普通屎的積蓄,才換回來這點故硅;它跟我說庶灿,即便貴,但是買回來后吃衅,得到了多人同類的羨慕往踢,在我們這,衡量一個人的財力徘层,是由自己家里屯有多少西邊大陸的屎決定的峻呕。它一直繼續(xù)說著,我心里還是鄙視趣效,甚至也表現(xiàn)在面上瘦癌,扭曲著的表情的以示我對它的反感,都是屎跷敬,有什么貴賤之分讯私。我對同類的它也是反感不已。
我真的很餓西傀,餓到真的連屎也想吃斤寇,我本來就是屎殼郎,站在自然法則的角度來說拥褂,屎確實是我的主食娘锁,我吃它并沒有什么不對,但我有作為人的底線饺鹃,那就是不能吃莫秆。
同類的它終于決定開吃,這次開吃儀式十分正式悔详。對馏锡,為了對待西邊大陸的屎,它特地舉行了一場儀式伟端。先是找來一個土塊當做桌子,將冒著熱氣的盆子放在上面匪煌,而后又找來三根小草插在盆子前面责蝠,小心的點燃,算做是上香萎庭,再一跪首到三跪首霜医,然后嘟囔了一會,就正式開動了驳规。先是將不大的鼻子湊近肴敛,使勁地吸了吸,而后做出享受的表情,簡直是魂飛天外的快感医男,再著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嘗砸狞,喝完一口還動動嘴唇,似乎要好好回味镀梭,它吃的慢條細理刀森。可是看它的閃亮的眼睛报账,透露出的分明是急不可待的意思研底,恨不得馬上張大口大快朵頤,那這是為何透罢?大概是西邊大陸的屎太金貴了榜晦。
我的口中口水直流,我太餓了羽圃,但我有道底線乾胶,底線就是決不能開了第一口,否則以后便再也止不住了统屈。我的肚子胚吁,胃,腸子太難受了愁憔,為什么我還沒有變回人類腕扶?我一遍遍的默念,不記得說了多少次吨掌,估計有個一百次了半抱。同類的它注意到了我,示意我吃膜宋,我搖頭窿侈。它又說,
“別再掙扎了秋茫,屎殼郎是鐵飯是鋼史简,別和飯過不去,很美味的肛著。真奇怪你這個同類圆兵,明明睡著的時候吃的那么開心,現(xiàn)在卻不吃……”
我正在念著我什么時候變成人類枢贿,這是第一百零一次殉农。聽它說我已經(jīng)吃了屎,我叫它別胡說局荚,它跟我說超凳,就在你昏迷時候愈污,它喂我吃的。我明白了轮傍,原來我睡夢中暂雹,吃進去的黏糊糊的東西就是屎。啊金麸,這就像是晴天霹靂擎析,把我的底線擊潰的無影無蹤,我還是吃了第一口屎挥下,也許是兩口揍魂,很多口了……
我大哭,我的底線已經(jīng)沒了棚瘟,我已經(jīng)沒有了約束现斋。這時,我的肚子響的像在打鼓敲鑼偎蘸,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庄蹋,我再也忍不住了。這時同類的它還在細嚼慢咽迷雪,而我則是什么也不管限书,我要吃,我要吃章咧,我要吃……我的腦海里只有食物倦西,我直接用手當勺子,往嘴里送赁严,只一口扰柠,我就淚流滿面,而后就是直接把臉疼约、把嘴往盆里送卤档,我的頭整個陷進盆里,大口大口的咽著程剥,大把大把的落淚劝枣。
同類的它眼看盆里的東西要被我吃完,連忙叫到织鲸,我知道西邊的屎比我們這邊的東西好吃的多哨免,所以你給我留點啊,留點啊昙沦,他大叫著。我沒有理它载荔,只是邊吃邊流淚盾饮,我作為一個人的尊嚴沒有了,我不是一個人了。
一覺醒來丘损,我揉了揉眼普办,是個好天氣,又得去搬運屎團了徘钥,我自嘲道“我一個屎殼郎衔蹲,非要把自己當人看,做了個夢起初還真以為自己是人了呈础,被逼著吃屎舆驶,好嚇人《”我想了想沙廉,又對自己說“我發(fā)現(xiàn)我本來就是屎殼郎嘛,不吃那個吃什么呢臼节?”我摸了摸眼角撬陵,有很多眼瞼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