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5日积锅,星期四爽彤,北京。
連續(xù)兩天的霧霾后缚陷,今天下起了小雨适篙,街上孤獨的樹木和稀疏的樹葉隱現(xiàn)在霧還是霾中,雖然說不上冷箫爷,然而卻已經(jīng)有了冬天的氣息嚷节。
今天這個日子很特別,就在去年的今天虎锚,自己在北大醫(yī)院接受了腦部腫瘤摘除手術(shù)硫痰。十個小時的手術(shù),自己與死神擦肩而過翁都,得以重生碍论。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今天是自己的“重生日”柄慰。
而一年后的今天鳍悠,我又來到了醫(yī)院,只是這一次坐搔,由“治病”變成了“體檢”藏研,帶媽來做體檢。
給家人做一次全面的體檢概行,是去年自己出院后一直縈繞在心頭的計劃蠢挡。去年生病手術(shù)的經(jīng)歷,讓自己更能體會生命和健康的可貴凳忙,而鮑大夫的那一句“你再晚來一個星期业踏,就沒命了!之前沒有任何感覺嗎涧卵?”則時刻提醒著自己:給家人做一次全面的體檢勤家,有病早查,無病安心柳恐,是比什么都珍貴的禮物伐脖。
去年生病后一直在家休息,養(yǎng)家的重擔全壓在了妻子艷萍的肩上乐设,“一分錢都不掙”的痛苦讼庇,折磨了自己有半年之多〗校“等重新上了班蠕啄,掙到第一筆錢,什么都不做戈锻,也要帶著媽和艷萍去做一次體檢”歼跟,這句話却嗡,自己在心里跟自己說了N遍。
后來跟艷萍說起此事嘹承,艷萍堅持說單位有體檢福利,不必帶她做如庭,讓我陪媽做就好叹卷。
于是,在拿到工作第一個月的工資之后坪它,瞞著媽骤竹,悄悄地在北京醫(yī)院體檢中心做了預約,那邊大夫給約的日子往毡,不早不晚蒙揣,就是今天。
或許是天氣的原因开瞭,今天來做體檢的人不太多懒震,我給媽登記繳費后,就陪著媽開始在醫(yī)院的三樓一項項檢查過去嗤详。
媽堅持不讓我代替她排隊个扰,所以我只能在她進去后,站在門口葱色,聽聽她和醫(yī)生的對話什么的递宅,遇到內(nèi)科之類的需要回避檢查,我就坐在門口的沙發(fā)上苍狰,玩玩手機办龄,發(fā)個微信。
在牙科門口淋昭,我聽見大夫跟媽說:“您這牙不錯俐填,這歲數(shù)了還能這樣,真不錯响牛!”
在眼科玷禽,大夫確定媽的右眼有白內(nèi)障,讓去隔壁的視力室查一下呀打,如果低于0.3就得做手術(shù)了矢赁。結(jié)果一查,右眼的視力0.8——比我和艷萍的都好得多贬丛。
從內(nèi)科檢查出來撩银,媽跟我說大夫說她胸口有個地方不太對勁,讓去隔壁做心動的超聲檢查豺憔,這一下子讓我緊張了起來额获。
去了隔壁做了檢查够庙,大夫說沒什么事,歷時十多分鐘的緊張才算結(jié)束抄邀。
在等待時間最長的B超檢查時耘眨,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的我,一開機境肾,就看到了遠在韓國的樸先生的一條微信剔难,微信很簡單:你好,我們簽合同吧奥喻!
他說的合同偶宫,是《麻辣漢語》在韓國的版權(quán)輸出合同。樸先生是韓國某報社的高級記者环鲤,去年回韓國后創(chuàng)辦了一家自己的雜志纯趋。我們12年因為工作關(guān)系相識,后來就成了朋友冷离。他一直對《麻辣漢語》很感興趣吵冒,最近提出希望可以在他的雜志上連載《麻辣漢語》的漫畫,并翻譯出版韓語版的《麻辣漢語》西剥。跟商務印書館的幾位編輯老師溝通過后桦锄,我們跟他說明了具體的合同細節(jié),之后就是等待他的答復了蔫耽。
現(xiàn)在结耀,他的決定出來了。這也意味著匙铡,如果一切順利图甜,在“誕生”一年半后,《麻辣漢語》有了第一筆正式的版權(quán)輸出鳖眼,走向了海外黑毅。
真是個好消息,尤其是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里得知钦讳。
就在這樣的心情中矿瘦,媽的體檢也順利完成,去醫(yī)院提供的福利吃“早餐”愿卒。負責“陽光早餐”的姑娘也很nice缚去,一邊微笑著,一邊給媽盛了兩碗小米粥琼开,外加一份豆?jié){易结,都是熱的,對胃不好的媽來說,這是再好不過的餐飯搞动。
回去的地鐵上沒有早上來的地鐵那般擁擠躏精,坐在地鐵上跟媽閑聊。媽無意中說了這么一句話:“昨晚緊張得沒怎么睡好鹦肿,一是有點感冒矗烛,怕影響體檢,二是怕查出什么病來箩溃「吲担”
我知道媽一向心重,所以沒怎么在意碾篡,但是媽的后半句卻著實扎疼了自己的心。
“要是真查出什么病來筏餐,還不如不查开泽,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走了,省得還得給你們添負擔魁瞪!”
聽到這句話穆律,我突然想起前幾天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遠在美國的一位師姐的文字。
我和師姐感同身受:總說要努力掙錢导俘,給父母家人更好的生活峦耘,可掙錢的速度,終是趕不上父母老去的時光旅薄。更重要的是:我們自以為“更好的生活”辅髓,是否是父母真正享受和希望的生活?
媽倒是跟我們生活在一起少梁,我也可以天天見到她洛口,但是她每天從早到忙到晚,從帶皮皮到做飯凯沪,外加里外的家務第焰,就像今天回到家,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妨马,媽又要忙著下廚房給要上下午班的艷萍和我做午飯挺举。一天下來,又有多少屬于自己的時間和生活烘跺?
“上有老湘纵,下有小”對我們來說,是責任滤淳,更是幸福瞻佛。肩起這個責任,不容易;享受這個幸福伤柄,很簡單:及時行孝绊困。
吃過午飯去公司上班,想著還有一大堆“正事”和“雜事”要做适刀,卻在公交上收到世圖出版社郭老師的微信秤朗,告訴我自己的新書《一個對外漢語教師的手記》已經(jīng)通過編輯的審稿,進入到正式的編輯階段笔喉。這也意味著自己的第二部作品取视,至少,在自己的手里常挚,竣工了作谭。
帶著這一上午的時光回到公司,自己又從“家人”變成了“同事”奄毡,然后是一下午忙碌的時光折欠,窗外,依然下著雨吼过。
晚上锐秦,雨停了,出得門來盗忱,降溫了酱床,帶著滿身的寒冷回到家,開門的是皮皮趟佃,廚房里忙碌的是媽扇谣,而艷萍,正在回家的路上闲昭。
媽煮的粥已經(jīng)把家里溫暖揍堕,我迫不及待地從外邊這冰冷的世界一頭扎進家的溫暖,而洋溢在皮皮臉上的汤纸,是“爸爸回來了”的笑容衩茸,看到兒子,總讓我想到“希望”二字贮泞,如同即將走向海外的《麻辣漢語》楞慈,如同滿懷期待的新書。
今天是個好日子:重生日啃擦,健康日囊蓝,希望日,還是一位好友的生日令蛉。
每天的每天聚霜,一切的一切狡恬,都滿懷希望,都很美好
2015年11月5日夜
于北京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