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鏈接:悲情女主小白花遇渣男,低到塵埃又如何]
01
筱白再也沒有想到,和“砒霜”小姐還會有如此深厚的不解淵源妹孙。
人世間的緣分,總是伴隨著許多的偶遇和巧合获枝。每一次蠢正,在最狼狽的不堪中意外相逢,都讓她毫無準備省店。
她和她嚣崭,原該是王不見王的情敵關系。甚至在那次瀟灑出局的電話之后懦傍,連擦肩而過都不曾有雹舀,就各不相擾,江湖不見粗俱。
可有些事又哪是你以為的那些簡單呢说榆?
老天給你的安排,從來是不可說的寸认。在給了她人生一連串慘重的教訓后签财,又安排了這樣一個風一般的女子,一而再偏塞,來搭救她逃離人生苦海唱蒸。
02
那一年,她拖著漸重的身子灸叼,在廉價的租屋里苦苦守候最后一絲轉機神汹。
等來的庆捺,卻是那個男人隨手扔下的一疊鈔票,和面無表情的最后通牒屁魏,再一次讓她去打掉腹中胎兒疼燥。男人說家中那位剛生了胖兒子,他家已有后蚁堤,愛他就不要給他添麻煩醉者。
不顧她涕淚不絕,再一次揚長而去披诗。
那一次她終于徹底絕望了撬即,她知道自己是多么不容易才偷偷懷上了這個孩子,她以為那是他們愛的證明呈队,她以為可以贏得他的全部剥槐,哪知道卻輸得如此徹底!
醫(yī)生告訴過她宪摧,因為之前不知愛惜身體粒竖,這個孩子很可能是她此生唯一。她既不能打掉孩子几于,又和家人決裂蕊苗,無家可歸。她的人生遍布陰霾沿彭,路在哪里朽砰?
第二天,她終于壓抑不住滿腔的怨憤傷痛喉刘,停止了昏天黑地的哭泣瞧柔,帶上那把他曾經送她防身的鋒利小刀,瘋了一樣睦裳,打車一路顛簸去到了他們的城市造锅。
她不想活了,既然都不給她活路廉邑,她要他們親眼看著她一尸兩命哥蔚,要他們全都后悔。
兩邊的房子鬓催,都鐵將軍把門肺素。最后他父母家的鄰居好心告訴她今日是小兒滿月恨锚,他們都去酒店了宇驾。
等她拖著沉重疲憊的身子,找到那家酒店猴伶,她已經是頭暈目眩课舍,淚水爬滿了整張臉塌西。
隔著一桌一桌排開的豪華酒宴和滿室賓朋,她依然很快捕捉到了他那高大的身影筝尾。曾經以為捡需,那里有她可以終身依偎的溫暖,誰知轉眼換來的是徹骨寒冰筹淫。
透過朦朧的淚眼站辉,她看到他懷里抱著一個小小襁褓,身邊偎著一個豐潤女子损姜。
許多人圍著饰剥,每個人都笑得那么開心、那么刺眼摧阅。
沒有人注意到突然出現的她汰蓉。
03
她搖搖欲倒、好容易控制住全身顫抖棒卷,她鼓足了勇氣顾孽,一步步艱難地從坐席間擠了過去。
抽出小包里藏著的刀比规,對著那個曾經也讓她笑顏如花的溫柔笑臉靠近若厚。
人群開始喧嘩議論,有人開始尖叫后退蜒什。而她什么也顧不上盹沈,握著小刀顫抖著、叫嚷著吃谣。她只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漸漸變了色乞封,短短的不安之后瞬間結了冰,比外面的寒風還刺骨岗憋。
把襁褓交給身邊人肃晚,他走過來大罵著,“哪來的瘋婆子仔戈!要死去外邊死去关串!”狠狠推了她一把。
他父親臉色鐵青讓人找保安监徘,剛湊近拉勸帶看熱鬧的人又向后挪了挪晋修。
她披頭散發(fā)跌坐在地上,淚水肆虐卻瘋狂地笑開了凰盔,“哈哈哈墓卦,我是瘋子!我還是傻子;Ь础落剪!是瞎子U霰尽!忠怖!”說著摸到腳邊掉的刀呢堰,用力朝手腕抹去。
04
如果那一刀刺下去凡泣,也許筱白的人生便再也不會有苦痛了枉疼,可是那一刻偏偏有人攔住了她。
那時她并不知道是誰鞋拟,因為她已經陷入癲狂往衷,只知道拼命掙扎嘶叫著:“讓我去死!他不要我們严卖,我們也不要他了席舍!∠剩”
一番掙扎来颤,她的刀終于見了血,卻是在另外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心稠肘,血滴滴答答流出來福铅。一個巴掌同時扇了過來,“老是為個男人要死要活项阴,真是不待見你滑黔!你的命就那么賤,真替你父母著急呀环揽!”
不知是被打蒙了略荡,還是被那滿手的鮮紅嚇住了,筱白整個人呆呆地放棄了掙扎歉胶。
刀子被搶走了汛兜,保安卻沒有帶走她。推推搡搡間通今,是那個清亮女聲制止了:“算了粥谬,還是個孕婦呢。我送她去醫(yī)院吧辫塌,順帶去包扎下漏策。”
那個時候她整個人暈暈迷迷的臼氨,根本沒想過會有誰好心救她這個“不要臉的瘋婆子”掺喻,她累得很,在車上就挨著那個好心人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巢寡,已經在病床上。床邊坐著好久不見的父母椰苟,父親拉著她的手一臉的憂心忡忡抑月。
母親見她醒來,狠狠地挖她兩眼舆蝴,嘴里罵:“丟人現眼谦絮,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死丫頭?早知道當初就該把你扔馬桶里淹死洁仗!”
說著轉過身去层皱,倒了杯水,用力放在床頭柜上赠潦,“喝口水快點吃完飯叫胖,跟我們回家去,明早你爸還有公開課她奥∥驮觯”,父親松開手把杯子遞過去哩俭,筱白兩手捧著杯子抖個不停绷跑,眼淚一顆一顆滴進杯子里。
父親起身凡资,站在窗口嘆氣砸捏。
05
走之前,筱白終于見到了那個好心人隙赁。
短發(fā)高挑垦藏,聲音脆亮,原來她年紀輕輕竟是醫(yī)院的兒科副主任伞访。她和他家是世交膝藕,只是兩人并不交好。中午本是去赴宴的咐扭,沒想到遇到這一出芭挽。
本來她也沒在意,只是后來聽出了筱白的聲音蝗肪,她們在電話里交過手袜爪,原來她就是那個“爾之蜜糖,我之砒霜”的“砒霜”小姐薛闪。
她并非同情她辛馆,只是出于醫(yī)者心,拉她一把,怕她想不開聯系到了她的父母昙篙。所以她并沒有和她多說腊状,只是讓她想想父母胎兒,這樣的男人哪里值得用兩條命去挽留苔可。
這是筱白第一次見到“砒霜”小姐缴挖,那時候她渾渾噩噩,除了愧疚于她的傷口焚辅,并沒有特別的印象映屋,她們這樣兩種人如同兩個世界,之后不會再有交集了吧同蜻?
06
就這樣棚点,筱白帶著茫然和傷痛跟著父母重新回到了久違的縣城老家。
除了定期去醫(yī)院檢查湾蔓,她的生活不是吃飯睡覺瘫析,就是曬太陽發(fā)呆。她哪里也不敢去默责,哪里也不想去颁股,她害怕別人指指點點不屑的眼光。
她也害怕母親指桑罵槐的冷嘲熱諷傻丝,更怕看到父親霜白的鬢腳和憂心的神色甘有。她只想整個人蜷縮在被窩里,把自己沉進一片黑暗之中葡缰。
日子在筱白的恍惚和父母不時的哀嘆與爭執(zhí)中慢慢過去亏掀,即使如此,飯桌上的湯湯水水卻是變著花樣在換泛释。
父親總是耐著性子勸她多吃點滤愕,孩子要緊。母親一邊擺好碗筷一邊沒好氣地說:“不吃怜校,餓死算了间影,省得一起丟人!”
于是茄茁,筱白大口大口地吃掉所有堆在面前的飯菜魂贬,味同嚼蠟。她知道父母在外面受了多少白眼裙顽,連親戚們都很少登門了付燥。
07
一場冬雪初降,天氣更加陰冷起來愈犹。好容易挨到冰雪消融键科,看陽光有了溫度,筱白終于決定在院子里走走。
將近八個月的胎兒動得多了勋颖,即便她對孩子沒有太多的感情嗦嗡,終究還是要生的。不知道是平日里鍛煉太少饭玲,還是胎兒在腹中感受到了她的茫然不安侥祭,那天夜里她提前發(fā)動了。
父母好容易找到車送她去市里醫(yī)院咱枉,天寒夜深卑硫,路面打滑徒恋,的士狠狠撞上了對面的大卡車蚕断。
激烈的撞擊中,筱白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入挣,只感到坐得遠遠的母親一下子撲過來亿乳,死命護緊了蜷成一團的她。
夜黑如墨径筏,天寒勝冰葛假,頭頂卻有溫熱流淌。
“不滋恬!"她在極度的驚恐和黑暗中暈了過去聊训!如果老天肯憐憫她一次,她也許就不必醒來面對恢氯。
可她是背負一身孽債的罪人按摺!
08
醒來勋拟,女兒已經早產在育嬰箱觀察勋磕。父親,半生清白本分的父親敢靡,卻再也不會睜開那雙曾經慈愛的眼挂滓。
母親,還在重癥監(jiān)護昏迷不醒啸胧。她想哭個天昏地暗赶站、人事不省,可是她只能虛弱地瞪大一雙眼纺念,咬著唇死命地盯住天花板亲怠。
曾經發(fā)達的淚腺干涸了,她居然連一滴淚也流不出來柠辞,那模樣讓病房的人同情又害怕团秽。
一周后母親終于醒了,只是頭部重創(chuàng)智力退到了孩童,不愿理人习勤。只是看著她懷里瘦弱如小貓的嬰兒時才高興得搶過來要抱踪栋,“小白,我的乖小白图毕∫亩迹”
母親不認識她了,母親心里該是恨透了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吧予颤?
熱氣一下子涌上了眼眶囤官,卻依然沒有淚掉下來!看著孩子般開心的母親蛤虐,筱白忽然覺得老天還是留給她贖罪的機會了吧党饮。
09
父親的喪事是親戚幫著辦了,沒有人愿意答理她驳庭。連告別都來不及刑顺,她只能去墓地祭掃。
老家是不能呆了饲常,她找中介賣了房子蹲堂,帶著母親和孩子在市郊租了一套小房子。
因為那里有一個服裝批發(fā)市場贝淤,母親和孩子都要照顧柒竞,她只有先在家做淘寶。
這些都是她拖著虛弱的身體播聪,慢慢打聽著決定的朽基。
以前她從來沒想過這些事,她以為一切都有依靠犬耻。
可是現在母親要定期治療踩晶,孩子要尿布、奶粉枕磁,一切都要靠自己渡蜻,這是老天給她的教訓。
每天筱白天不亮就起床做好早飯计济,然后請鄰居奶奶照看著茸苇。
自己騎著電動車,去市場進回重重兩大包嬰兒服沦寂,先去菜市附近擺攤学密,等買菜的人少了,就去買些別人揀剩的便宜菜回去传藏。
吃過中飯哄孩子睡了腻暮,再上網做淘寶彤守。拍照修圖上傳,打包、發(fā)貨、客服贮庞,每天過凌晨才能睡,只有把自己當成機器她才感覺心安筝蚕。
勞累、營養(yǎng)不良铺坞,那兩年她漸漸蒼白憔悴如同中年起宽。而淘寶的生意在她的苦心打理下,日漸紅火济榨,她成了皇冠賣家坯沪。
10
如果沒有意外,她或許便會一直機械地重復這樣的人生腿短,只要能讓母親和女兒過得好些屏箍』婷危可是女兒快上幼兒園了橘忱,很乖,卻還說不出幾句完整的話卸奉。
她一直太忙太累钝诚,只要她靜靜地和外婆平安地待著,她很少有空陪她榄棵。她終于意識到女兒的不對勁凝颇,終于放下生意,帶她去了市里有名的兒童醫(yī)院疹鳄。
醫(y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拧略,孩子并沒有太大問題。關鍵還是親子的互動太少瘪弓,造成了孩子的孤獨自閉傾向垫蛆。
筱白滿心慌亂和內疚,低頭看著身旁瘦弱膽怯的孩子腺怯,一邊聽著那個年輕漂亮的兒科專家分析袱饭,心亂如麻。
這孩子一張臉更像那個人呛占,她內心其實是不愿意親近孩子的虑乖。
“莫筱白!莫小白晾虑!你怎么就越混越慘疹味?你是怎么當媽媽的呀仅叫?!”細細分析的女醫(yī)生忽然提高嗓門喊起來糙捺』蟀牛“拜托你長進點,好不好继找!”
筱白這才正眼看了過去遂跟。眼前身穿白大褂的專家是一個蓬松短發(fā)、眉眼爽利婴渡,極中性的俏佳人幻锁,看著竟有幾分面熟。見她懵懂的樣子边臼,那醫(yī)生又正襟危坐哄尔,繼續(xù)給她講治療訓練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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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幾天訓練配合柠并,筱白終于認出這個能把孩子逗笑的醫(yī)生岭接,正是當年救過她的“砒霜”小姐 ,她是從省城過來指導工作的臼予。
恰恰那么巧鸣戴,她又幫了她一次。她知道了她叫于歡粘拾,還比她大兩歲窄锅,可兩人站在一起活像差了十歲。
孩子在訓練治療中漸漸變得活潑缰雇,并且對按時查看的于歡有了不一樣的親昵入偷。于是兩人漸漸開始交談,知道了她后來的遭遇械哟,“砒霜”姐犀利的眼神明顯溫和起來疏之。
孩子出院前,她們有了一次長談暇咆。結果便是給筱白介紹了一個非常出名的心理醫(yī)生锋爪,讓她去那里邊兼職邊接受治療,讓她試著走出自己的陰影糯崎,重新健康生活几缭。
她被安排做一些簡單的記錄整理工作,那個心理專家是“砒霜”的好師姐沃呢,溫煦博學年栓。在她的工作室里她不僅感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心理治療過程,也接觸到了形形色色不同情傷的女性薄霜。
作為旁觀者某抓,她一次次地被震撼觸動纸兔,這時候她才知道過去的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把自己的人生放到了一次次不靠譜的虛幻情感中否副,直到付出不可挽回的慘烈代價汉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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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師姐一點點地滲透幫助下,筱白灰暗的心靈終于透出了一絲絲光亮备禀,她開始思考未來洲拇,開始學著關注他人。
“砒霜”小姐之后來交流又看過她幾次曲尸,從不勸導她什么赋续,多半和小女兒逗樂。孩子已經進了工作室附近的幼兒園另患,膽子也大了纽乱,說話也流暢了不少,看見“砒霜”就特別黏昆箕,于是砒霜大咧咧地當了孩子的干媽鸦列。
砒霜并沒有結婚,她一直是個風一樣的女子鹏倘,她經常跟醫(yī)療隊去援邊薯嗤,旅游、攝影第股、公益等等填滿了她的空閑应民,身邊的追求者眾多话原,卻不能讓這個風風火火的女子多作停留夕吻。
她說“太忙了!等到三十五歲吧繁仁∩嫦冢”她也愿意享受下洗手作羹湯的樂趣,后來筱白知道一直有那么一個癡心不悔的敦厚男子在她身旁風雨同舟黄虱。
之后的故事就不必再講了吧稚矿,身邊有心理博士和兒科專家這么兩個獨立勵志的朋友做榜樣,筱白的重生之路是非常順利的捻浦。
半年后她徹底結束了淘寶生意晤揣,帶著漸有好轉的母親和懂事的女兒,搬到了工作室附近朱灿,孩子一年級時她也順利地拿到了三級心理咨詢師昧识。
她在工作室主要負責婚姻家庭問題的咨詢。如今的她更多考慮的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專業(yè)素養(yǎng)盗扒,幫助更多為情所困的朋友少走彎路跪楞。
經歷重重挫折磨礪缀去,人生路上她不會再輕易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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