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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峨眉山歸來的途中,我把用手機拍攝的云海照片貼到了朋友圈中焰檩,不少朋友贊嘆景色真美憔涉,對此我不能贊同更多!然而析苫,即便如此兜叨,在我心中似乎總氤氳著一絲淡淡的失落情愫,無以名狀地藤违,粘黏了點點遺憾和感傷浪腐。似乎在暗示著,我并沒有領(lǐng)略到真正美麗的風(fēng)景顿乒。
我自認敏銳但并不敏感议街,多情卻并不矯情。我能因草色而知春歸璧榄,因木落而知秋起特漩,但我不會無端地傷春悲秋,相反骨杂,我更喜愛四時的變換涂身,萬物的消長,在物換星移中搓蚪,感受大自然的深奧無盡的蘊藏蛤售。
既然如此,這心底繚繞不去的些微傷感又從何說起呢?我無從回答悴能,只隱約地覺得這種心情于我可能并非首次揣钦,或許也不僅僅只是我一人作如此感想,更有甚者漠酿,這恐怕已是當今中國普遍有之的一種心境冯凹。
我之所以作如此大膽的假設(shè),是因為到目前為止炒嘲,未曾有一處國內(nèi)景點可以讓我感受到來自朋友的盛情推介宇姚。“五岳歸來不看山夫凸,黃山歸來不看岳”浑劳,如果徐霞客們?nèi)缡钦f,想必這黃山我是非去不可了夭拌。然而我聽到更多的是呀洲,“不好玩”,“還行吧”等諸如此類的短語啼止,那種可去可不去的淡然讓我印象深刻。
“好玩兵罢,不好玩献烦;有意思,沒意思”卖词。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把標尺巩那,時刻度量著自己的喜愛與厭煩。然而幅員遼闊的泱泱中華此蜈,竟能幾乎超出了所有人的刻度區(qū)間嗎即横?我對此滿腹訝異,一臉懵逼裆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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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無必要东囚,我不愿意做自由行的組織者。耗時耗力战授,眾口難調(diào)不說页藻,主要原因還在于做完攻略之后,景點的可玩之處也大部分了然于胸植兰。加之優(yōu)秀的攝影師已將最美麗的風(fēng)景置于了幾臺之上份帐,幾番賞玩之后,我已知道楣导,出發(fā)對于我來說废境,將不是對未知的探索,而是對實地的印證。
可是噩凹,若將旅行的策劃寄托在與我同行的幾個懶貨身上巴元,露宿街頭我尚不驚奇,只怕峨眉之旅將不會成行栓始。無奈之下务冕,我也只能扛起導(dǎo)游的大旗,浩浩蕩蕩地向峨眉山進發(fā)了幻赚。
呼嘯而過的高鐵穿破了清晨的霧靄禀忆,我們與曙光約定同時出發(fā),到達峨眉山腳下時落恼,它早已等待的不耐煩了箩退,焦躁的情緒從漸趨熾烈的光線中泄露出來。高鐵站枕靠著峨眉山麓佳谦,乘坐一站公交就可抵達巍峨的山門處戴涝。高聳的牌坊上橫書著“天下名山”四個大字,字體厚拔又不失靈動钻蔑,牌樓雕甍飛檐啥刻,檐角飛揚的弧度摹寫著蒼勁的筆勢。
順著牌樓下的大道往上走咪笑,穿過一片熱鬧喧囂的商區(qū)可帽,漸次轟鳴的水聲接替了嘈雜的吆喝聲,迎賓廣場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窗怒。廣場并不大映跟,水泥地磚鋪就,跟尋常的生活廣場一般模樣扬虚,無甚可觀之處努隙。轟鳴聲來自于旁邊小山上懸掛著的一叢瀑布,水沫四濺辜昵,聲勢奪人荸镊。小山并不高,光溜溜的巖石上隨處生長著幾簇草木路鹰,筆直的小山壁上刻著"秀甲天下"四個大字贷洲。然而與草木的自然綠相比,字體上亮綠色油漆顯然與設(shè)計的初衷背道而馳晋柱,刻意的迎合只會贏得刺眼的突兀优构。如同眼前的瀑布一樣,讓人無法暢想到“飛珠濺玉”這樣的詞語雁竞,只因奔騰咆哮的流水一落地就轉(zhuǎn)變成渾濁的涌動钦椭,透明的靈動全然消散拧额,怏怏地匯入到一潭泥水之中,也在我的心中泛起怏怏然的漣漪彪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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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經(jīng)做了詳細的路線計劃侥锦,實地的游覽也總會囿于眾多歧路的困擾,經(jīng)過幾番試錯之后德挣,我們鉆進了峨眉山博物館中恭垦。它本不在我們此行的計劃之中。在迎賓廣場附近有眾多佛寺格嗅,我原意是想去隨喜一番番挺,折返了幾次錯誤的小路后,終于到達了萬安寺門前屯掖。然而玄柏,需要另行繳納的幾元錢門票,瞬間就擊潰了偽教徒的虔誠贴铜,揭開了屌絲們的窮酸粪摘,即使經(jīng)歷了些許波折徒步而來也不再愿意掏出錢包跨過最后一道門檻。
國內(nèi)景區(qū)大多如此绍坝,在旅游票據(jù)上有著超出平均水平的誠信徘意,景區(qū)的門票真的只是門票,不是任意游覽的通關(guān)憑證轩褐。
曾經(jīng)帶著父母一道游玩都江堰映砖,氣喘吁吁地爬完了蜿蜒數(shù)里的長城,在即將登臨玉壘山的頂峰俯視整座城市時灾挨,突然橫路攔著一個售票牌,若要更進一步竹宋,每人需另行繳納幾十元劳澄。父母生活在農(nóng)村,有著農(nóng)村人素有的簡樸蜈七,方才仍抱怨著門票的昂貴秒拔,此時任我怎么勸說也不愿再繼續(xù)了,只得折路而返飒硅∩八酰看著年邁的父母忍住腳腿酸疼,幾步一歇地爬完了石階三娩,最終卻因為幾十塊錢吃了閉門羹庵芭,又不得不蹣跚地返回起點。此時此刻讓人無法不憤怒起來雀监,為何在收取了昂貴的門票后仍要重復(fù)收費双吆?磊磊上千層臺階眨唬,任何一處皆可張貼收費告示,為何又只是出現(xiàn)在毗鄰山頂?shù)牡囟魏美郑窟@種鉆營的商業(yè)小把戲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李冰開鑿的都江堰匾竿,我聽到遠處的山腳下哺育千年的江水也發(fā)出低沉的吶喊。
即便如此蔚万,我仍愿相信萬安寺的幾元錢門票有其不得已的苦衷岭妖,香火鼎盛的年代畢竟一去不復(fù)返了。如我們一般反璃,此處的游客大多不為拜佛而來昵慌,這里有張望的雙眼,拍照的手勢版扩,喧嘩的唇角废离,隨性的腳步,唯獨稀少的是虔誠的膝蓋和皈依的內(nèi)心礁芦。在寺門前蜻韭,我向內(nèi)瞥了一眼,然后轉(zhuǎn)身離開柿扣,不是區(qū)區(qū)幾個銅板的緣故肖方,我們注定與青燈古佛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