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像往常一樣的早上泄私,七月的熱已經從照耀在開滿凌霄花的小院墻壁上一縷縷陽光開始了。
? ? ? 鬧鈴訂在每天的六點四十二备闲,隨意設的時間晌端。夏天的時候其實每天都醒的可以喊鬧鐘起床了。
? ? ? 提前關了鬧鈴恬砂,起床準備開始新的一天咧纠。看了一下時間泻骤,正好六點四十二漆羔。剛要放下手機,突然它又亮了狱掂,是電話演痒。沒來得及響鈴聲,三姨字眼已出現在屏幕上符欠。沒什么事這個點嫡霞,一般是不會有誰打電話的。一邊犯疑惑希柿,一邊按了接聽鍵诊沪。
“你起床了嗎养筒?”
“嗯,剛起來端姚≡畏啵”
“你爸媽的電話打不通,你給你爸媽說一下渐裸,你大姨夫不在了巫湘,讓她們過來吧……”電話的那端三姨低沉的聲音傳過來。
“好昏鹃,知道了……”
聽到這讓人吃驚的消息尚氛,掛了電話我的腦子頓時思緒錯愕交纏著。怎么可能洞渤?阅嘶!怎么會這么突然?载迄!上次見大姨夫不是還度過了難關讯柔,看起來比之前有了些精神氣。最后一次見他是三個月月前护昧,哥哥嫂子請吃二孩的滿月酒魂迄。中午下班我趕過去,吃完飯惋耙,大姨夫還在一旁給我說了一番話捣炬。那個時候我剛處了個對象,他也見過怠晴,為我高興遥金。可惜蒜田,人生總是有措手不及的事情會發(fā)生,我們成了過去选泻,而大姨夫我再也見不到了冲粤。
掛了電話。我趕忙給住在東邊的爸媽打電話页眯,一個關機梯捕,一個沒人接。發(fā)了信息告訴她們窝撵,讓她們早點回來傀顾。然后微信了北京的姐姐,我不知道她們起床沒碌奉,收到消息沒短曾,但我第一時間就想告訴她寒砖,喜愛我們的大姨夫走了。
整理了下情緒嫉拐,去做早飯哩都,正在廚房炒著菜,門晌了婉徘,爸媽回來了漠嵌。我聽到我媽再回電話。
爸爸問:“啥時候不在的盖呼?”
媽媽說:“說是昨晚三點”儒鹿。
簡短對話后就是沉默,氣氛有些沉重几晤。
凌晨三點挺身,我突然回想起,三點多我醒了一次锌仅,每次醒來都會有習慣看一下時間章钾。那會手機顯示剛三點出頭。我又翻了幾個來回热芹,睡了贱傀。
吃完飯,再次看手機伊脓,微信上顯示姐姐的信息府寒,發(fā)過來的是:
“啥?报腔!”
“……”
“去世了”株搔,我回了三個字,然后那端沒有出聲了纯蛾。我想她可能也不相信纤房,不敢相信這個不幸的消息。
我想從昨晚三點到現在早上七點翻诉,陪在他身邊的大姨一家那邊心里該有多悲痛難熬炮姨,想打電話嘴拙卻又不知道能表達什么來安慰親人。
我不知道大姨夫具體多大年齡了碰煌,也許是在我們眼里舒岸,他仿佛永遠都是年輕溫和的親人,即使最后他整個人被病魔痛苦的折磨到一下子老了很多芦圾。有很長時間我都沒去過大姨家蛾派,然后再次見到他時,是在醫(yī)院里。我們一家去看望他洪乍,我才突然他已經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那個高大的姨夫了眯杏。頭發(fā)全白了,身體已經蜷縮了很多典尾,瘦的形容皮包骨頭也不為過役拴。因為心臟病,每天飽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钾埂。若不是親眼看見河闰,都無法相信,看到就會有說不出來的難受褥紫。
以前聽我媽講起姜性,年輕時大姨夫也是一枚大帥哥,一米八多的個頭髓考,還被選上飛行員的資格部念。只是后來因為其它原因,他留在了這座小縣城里氨菇。
雖然住在一個小縣城儡炼,但大姨家是住在離我們最遠的地方,那個地方叫田莊查蓉。但是姨夫姓姚乌询,他們那一片好像都是姓姚的,是一個大的家族豌研。一直還奇怪為啥不改叫姚莊妹田。
父母那個年代并不容易,家家養(yǎng)一堆孩子鹃共。我大姨也是老大鬼佣,自然早早的承擔起照顧后面幾個姊妹的重任。早早的結婚霜浴,雖然也是磕磕碰碰的過日子晶衷,但姊妹之間也一直有大姨姨夫的接濟幫助。直到一個個慢慢都成了家坷随,過上了自己的日子房铭。
小時候,每個星期的周末温眉,大姨一家喜歡喊我們到她家吃飯。我姨夫掌廚做好吃的翁狐,做的是最拿手的烙菜合类溢。我們也喜歡去他家。有時候吃完飯我們還會去遠一點的地方去湖邊看釣魚,差不多每個星期都如此闯冷,那個時候小但是是最快樂的砂心。
我大姨夫雖然身材魁梧,性格低調溫和蛇耀,但卻不善于交際辩诞,和一般家庭不同的是,大姨主外纺涤,他主內译暂。所以操心的事都是大姨來做,他就在家里買買菜撩炊,做做飯這樣細瑣的一些小事外永。
在田莊,人們都有個共同的愛好拧咳,喜歡壘長城伯顶,大姨夫也是。確切的說骆膝,這也是一份需要付出腦力祭衩,訓練坐功的工作。中午飯可能還沒做的時候阅签,就有人電話打來掐暮,下午約呀,誰誰家啊愉择。然后劫乱,吃完飯大姨夫泡上一杯茶,晃悠悠的出門赴戰(zhàn)場了锥涕,直到傍晚再緩緩歸來衷戈。
我們每次去大姨家,飯后必會有場层坠。爸媽也是個牌迷殖妇。等到吃完飯,準時攤開麻將桌破花,拎起角落里包著的麻將子谦趣,往桌子上呼呼啦啦一倒。然后座每,每人身邊放個茶杯前鹅,泡上清茶,我們也搬個小凳子峭梳,湊在跟前舰绘,看著爸媽姨夫他們在自己家麻將桌上談笑風生,一圈下來,她們暢著嗓子討論這個牌不該出捂寿,那個牌打錯了口四。整個下午,都是麻將在桌子上碰來碰去的聲音秦陋。
麻將桌上的大人們全神貫注蔓彩,聽著他們嘴里說碰,三餅驳概,打赤嚼,八條,胡了的聲音抡句,坐一下午也不覺得有多無聊探膊。直到晚上天色暗去,大姨提前做好飯待榔,大家依依不舍的收場逞壁,然后開始清點自己的戰(zhàn)果。我甚是覺得我媽的數學肯定是麻將場上練出來的锐锣,很遺憾這點我慚愧不如腌闯,沒得到真?zhèn)鳌6幢氵@樣雕憔,我和姐姐從小熏陶到大姿骏,依然沒有學會一星半點的牌技。現在更是一團混沌斤彼,看不懂分瘦。
后來,我們都離開了家出去上學了琉苇。連自己的家都回的短暫了嘲玫,更不用說去大姨家了。大姨的孩子也結婚了并扇,她們有了孫女去团。有時候大姨夫喊我們過去吃飯,媽媽會推辭掉穷蛹。她說你大姨姨夫也是有一大家子人了土陪,她們歲數越來大了,也做不動了肴熏,我們要少給她們添麻煩鬼雀。
慢慢的去的機會也真是越來越少了,在家上班這幾年蛙吏,想來竟然去看她們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取刃。但這么多年過去了蹋肮,從小大姨夫一家對我們的好出刷,從不曾忘懷璧疗。從親人看著我們一天天長大,然后我們同樣看著他們一天天老去了馁龟。哪怕一切都變了崩侠,可陪伴我們成長的親情,就這樣涓涓細流的留在記憶里坷檩。
2017.7.21却音,生兒育女一輩子,他走了矢炼。我突然意識到系瓢,當身邊的親人第一個開始離去不完整了,意味著她們真的老了句灌,在生命的盡頭漸行漸遠徘徊著夷陋,不知不覺下一場就會有人要慢慢的謝幕了,我們的人生也開始做減法了胰锌。
《時間都去哪兒》唱著:
“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
生兒養(yǎng)女一輩子
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時間都去哪了
還沒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鹽半輩子
轉眼就只剩下滿臉的皺紋了”
是啊骗绕,時間都去哪兒,我們每天忙忙碌碌资昧,一輩子說過去就過去了酬土。
驀然回首,有限的生命里格带,無論輝煌或是平淡撤缴,我們不僅僅是別人的擺渡人,何嘗不是自己的擺渡人叽唱,苦也罷屈呕,樂也罷,在這個人世間體驗一回生而為人的滋味尔觉。每個人也都是一盞燈凉袱,滋滋絹養(yǎng),靜靜燃燒侦铜,直到燈枯油盡专甩,遲暮歸去,化為塵埃钉稍。感謝我們相遇涤躲,感謝我們 這一生幸運成為家人。
親人贡未,一路走好种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