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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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xiàn)在坐在廈門大學(xué)附近的一塊海灘上愿汰,視野比較開闊钦幔,上個禮拜我們就是在這里舉辦的派對枕屉。似乎我們第二天回來的時候還沒怎么收拾干凈,我腳下還有一小塊沒燒完的炭鲤氢。在這個季節(jié)搀擂,廈門玩風(fēng)箏沖浪的人似乎不少,遠遠的我就能看到好多個在海上痛快地滑行著卷玉。
你提到的那個咖啡館確實很有意思哨颂,專門為創(chuàng)業(yè)團隊設(shè)立的,辦公室格局相种,還有會議室威恼,一杯咖啡就能坐上一整天。我想我大概能了解你的心情寝并,每天都能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揮灑青春釋放夢想箫措,一定是非常有意思的。你說在這個咖啡館成立的兩年時間內(nèi)衬潦,已經(jīng)有十多個創(chuàng)業(yè)團隊獲得了融資斤蔓,我真希望你的團隊也能成為下一個,更希望你們能成功镀岛。說到這個咖啡館弦牡,我感覺K哥想要創(chuàng)立的那個“開放式藝術(shù)創(chuàng)意工作室”似乎也有類似的概念,它鼓勵人們待上一整天哎媚,和自己的團隊做上自己喜歡的事情喇伯。你可以在一幅畫板面前和朋友一同作畫喊儡,在那個落地鏡旁邊的木地板上你可以和團隊排練一出舞蹈劇拨与,這里還將為夢想成為文學(xué)家的人提供一個安靜創(chuàng)造環(huán)境,等等艾猜。突然覺得买喧,藝術(shù)和創(chuàng)業(yè)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捻悯,兩者都是在創(chuàng)造,都是在燃燒創(chuàng)造者心中的火焰淤毛,而我相信今缚,沒有什么能比這更幸福了吧。
說起K哥低淡,最近也發(fā)生了挺多事情的姓言。我這段時間心情也都不是很平靜,特別是從昨天到現(xiàn)在蔗蹋,回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何荚。
知道么,你的信放在信箱了里面好幾天我才拿到猪杭,因為K哥的信箱鑰匙都是他自己保管的餐塘,平時也是他自己去取信,而每次有信要給我的時候皂吮,都會挑著眉毛意味深長地歪嘴一笑戒傻。而這個星期K哥住院了,沙灘派對第二天早上騎單車的時候被汽車撞飛了好幾米蜂筹。昨天去醫(yī)院看他需纳,我隨口提到了信的事情,K哥沉默了一小會兒狂票,便告訴我說候齿,信箱的鑰匙在他書桌右邊的最下面的抽屜里,里面有個小盒子闺属,打開就能看到了慌盯。“抽屜里面的東西你丫別亂翻就行了掂器⊙窃恚”這是他唯一特別叮囑的事情。我平時都是睡在書房的国瓮,幾乎不進他的房間灭必。K哥的房間很整潔,對于一個獨居的男人來說確實不簡單乃摹。抽屜里面有一大沓信件禁漓,絕大部分感覺都很舊,只有最上面幾封看起來比較新孵睬,但是褶皺明顯播歼。信旁邊有個小盒子,里面有把小鑰匙掰读,壓在一張小照片上面秘狞。照片里面是一個極為秀氣的年輕女子叭莫,穿著彩色的連衣花裙,披肩的長發(fā)在夕陽的照耀下鑲上了金邊烁试,對著鏡頭莞爾一笑雇初,那個美麗的畫面一下子就能揪住人的心,呼吸和心跳似乎都停頓了好幾秒减响。難道這就是K哥的秘密靖诗?他怎么能這么隨意就讓我看到呢?上周K哥在沙灘派對的那個奇怪舉動是不是也和這個有關(guān)系呢支示?
我不知道呻畸,但是我可以跟你說說上周派對上發(fā)生了什么。
整整七天前悼院,派對就是在我這個位置進行的伤为。當(dāng)時我想早點來,看看有什么能幫到忙的据途。不過我到這里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多了绞愚,準(zhǔn)備工作完成的都已經(jīng)差不多了。沙灘的正中間有兩個人正在搭一個小火堆颖医,還有人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幾條圓木位衩,繞著火堆隨意地橫躺在沙灘上做凳子用。旁邊搭建了一個不大的臺子熔萧,放了一些音響糖驴。臺子前面有一張長條的桌子,上面放了好幾個啤酒桶佛致,和大量零食贮缕。“好幾個”啤酒桶當(dāng)然是不夠的俺榆,補給就在后面感昼,有一輛小車子,上面的酒水能保證當(dāng)晚的供應(yīng)罐脊《ㄉぃ看來K哥所在的圈子還是很厲害的,這么多東西都能弄到萍桌。我看還有一些工作沒做完宵溅,就找了些事情幫忙做,一直忙到八點多派對開始上炎。
酒和音樂永遠都是派對狂歡的靈魂恃逻。沙灘上人越來越多,有熟人,有熟人帶來的陌生人辛块,也有經(jīng)過這里看著好奇參與進來的陌生人,只要有了酒和音樂铅碍,所有的人都會像多年的好朋友那樣交頭接耳润绵,開懷大笑。大部分人都喜歡四五個人聚在一起胞谈,拿著酒水尘盼,聊著一些看似有趣的話題;還有部分人喜歡在各個小圈子之間游蕩烦绳,這邊說幾句話卿捎,逗大家笑,然后又跑去另一個小圈子去認識新朋友径密;還有一小部分人喜歡獨處午阵,坐在圓木上看著篝火在昏暗的沙灘上炸出一點點的火星;當(dāng)然享扔,情投意合的男女底桂,不知不覺就散步到了遠處的海邊。K哥拉著我認識了不少人惧眠,其中大部分都是搞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籽懦,我平時喝酒不多,那晚在興頭上氛魁,居然也喝了不少暮顺。
“哦,你就是K哥的高中同學(xué)對吧秀存,聽說你現(xiàn)在不務(wù)正業(yè)到處瞎溜達捶码?混不下去了?”說話的是阿華或链,廈門一個沒什么名氣的畫家宙项,有一定才華,但是為人放浪形骸做事沒個譜株扛,浪費了不少年華尤筐,之前跟K哥是好友,但是后來出現(xiàn)矛盾洞就。我看著他頭頂上立著的那個小辮子就不爽盆繁,“對,就像你一樣旬蟋∮桶海”我可能那晚喝多了,說話喜歡帶刺,膽子也變大了冕碟,“浪費時間拦惋。”我又加了一句安寺。阿華愣了一下厕妖。K哥跟我說過,此人特別不喜歡別人這么說他挑庶⊙越眨“我靠,K哥迎捺,你的小伙伴說話挺厲害的啊举畸,住你家被你調(diào)教得不錯吧?”我當(dāng)時自然很不爽凳枝,就想直接一拳打過去抄沮,不過K哥拉住我,“阿華岖瑰,你那系列作品我前幾天看過了合是,和你以前的比起來確實少了點什么,這次我會讓展會的朋友再仔細考慮一下是否加入你的畫锭环〈先”阿華憋著一股氣沒法釋放,硬生生擠出一點笑臉辅辩,“哈哈难礼,K哥,我隨便說說玫锋,何必當(dāng)真呢蛾茉。”K哥又隨便應(yīng)付了幾句撩鹿,便去跟火舞表演的朋友打招呼去了谦炬。
姑娘,其實那晚K哥說了很多話节沦,我只告訴你這一段键思,無非是想向你表述一些K哥比較突出的特性。他似乎和不同的人都能聊上甫贯,大部分的話題也都很能參與吼鳞,活脫脫一個社交達人,而且也很有威信叫搁,這和之前高中時候他給我的那種對人冷淡的印象相距甚遠赔桌。
夜晚就這么喧鬧的過著供炎,啤酒一桶一桶地被消耗著,音響里不斷擊打出各種舞動的音樂疾党,暈乎乎的人群在火邊跳起了沒什么節(jié)奏的舞蹈音诫,火舞表演者一次又一次用篝火點燃自己鏈條下的火球帽借,在黑夜中劃出一個個絢麗潦草的紅色書法字寇窑。
可能大概是十二點多快一點的時候,背后傳來一些吵鬧聲储笑,看樣子是有人喝多了茧泪,開始胡鬧了ד是她队伟!就是她!我一轉(zhuǎn)身就找不到了幽勒,去哪了嗜侮?!”是K哥啥容,他喝多了锈颗,大吼大叫∵浠荩“剛剛還看到的击吱,那個女的,在哪里遥昧?覆醇!”K哥跳上那個平臺,急切地在人群中找著什么炭臭。有不少人看著他永脓,以為這是什么隱藏的節(jié)目,興致勃勃地等著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鞋仍。熟悉他的幾個人要上去拉他下來常摧,嘴里嘟囔著,“這貨今天有點反惩矗”落午。突然,K哥好像看到了什么肚豺,縱身跳了下來板甘,朝著沙灘沒有光線的那邊跑了過去,嘴里模模糊糊地喊著誰的名字详炬。有人開始慌了盐类,一些陌生人開始覺得是時候離開寞奸,而我跟幾個人一起,叫罵著追了出去在跳。其實我們根本不用擔(dān)心追不上枪萄,K哥因為喝了太多酒,加上突然劇烈運動猫妙,酒精上腦瓷翻,沒跑出去幾十米,一個趔趄就倒在了沙灘上割坠。我把他扶了起來齐帚,滿臉的沙子,嘴里咕嚕咕嚕地不知道說著什么彼哼。我說帶他回去吧对妄,讓這頭死豬好好睡一覺,結(jié)果K哥居然清晰地說敢朱,不回家剪菱,要去工作室。那行拴签,反正工作室更近孝常,我也懶得把他送那么遠了。工作室有一張折疊床蚓哩,我們把他放上去之后构灸,就懶得回家,直接睡地板了岸梨《逞海昏昏沉沉的,身體很重盛嘿,我似乎還聽到了嘔吐的聲音洛巢。
喝醉酒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天旋地轉(zhuǎn)次兆,第二天起來頭還是痛的稿茉。早上起來K哥不見了,我回家去找他芥炭,沒找到漓库,單車也不在,估計K哥像往常那樣騎著公路車鍛煉去了园蝠,沒多想渺蒿,又一頭睡了過去。等我中午醒來的時候彪薛,就聽說K哥騎單車被汽車撞了茂装,騎車的方向有點不尋常怠蹂。
親愛的姑娘,如果你像我一樣關(guān)心K哥少态,那你不用擔(dān)心城侧,他已經(jīng)沒事了,沒多久就能出院了彼妻。過來看他的朋友很多嫌佑,很多人問他,“那晚你TMD發(fā)什么癲扒惹浮屋摇?”,K哥還是淡淡的歪嘴一笑幽邓。說真的炮温,不知道K哥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是昨天看到照片颊艳,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茅特。
我這幾天偶爾還是在客棧這里幫忙忘分,相比之下棋枕,鼓浪嶼的一切都還是顯得很平靜。新來的那個義工已經(jīng)比較熟手了妒峦,我的時間變得更加充裕重斑,白天都會四處走走,探索一些我之前沒有認真探索過的地方肯骇。
不知不覺又說了太多這么瑣碎的事情窥浪,如果你看著有點煩,那抱歉了笛丙。
我想沿著沙灘走走了漾脂,秋天來了,海風(fēng)有點冷胚鸯。下次再聊吧骨稿。
一個越來越喜歡海的人
2014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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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風(fēng)箏沖浪看起來似乎不錯,我找個時間也要試試姜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