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關于美尸,關于小時候捣染,關于小時候一些事的記憶骄瓣。是收集了他人零散的只言片語,經(jīng)過自身幻想加工染色后輸入到大腦里刻意儲存的耍攘。只是想要有一個美好的記憶匣榕栏,里面跳躍著絢爛的色彩散發(fā)著清新的芳香。
當她對過去的自己一無所知蕾各,只能通過詢問來了解的時候扒磁,被告知最多的是她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有多遠呢式曲,遠到無法具體形容妨托。伊媽告訴她說,要坐七天七夜的火車吝羞。后來知道這七天七夜從一個家到另一個家在路上的顛簸兰伤,是四天四夜的火車三天三夜的各式汽車換乘。七天七夜的火車钧排,對一個自我記憶中從來沒有見過更沒有坐過火車的小孩來說敦腔,這依舊是個不被了解的存在。只是從那以后恨溜,在她人生的繪冊里有了火車的身影符衔,它甚至在有些頁面里不見首尾地貫穿整頁,而不僅僅是侵占一隅糟袁。
車輪輾過鐵軌柏腻,就像腳踏在黃土地上行走后的人生旅途。只是前者加劇了這種行程系吭,幻化了更多的可能性五嫂,因此也就演變激烈了更多的人生命運。
日漸年長逐漸成長的過程中肯尺,伊娃總是一再莫名地感覺到來自未知遠方間隙性隱約地呼喚沃缘,似乎腳下整整停留駐足了十幾年的這片土地,只是生命中的一個驛站则吟,而她要抵達的地方在遙遠的他方颂碧。最初以為只是旅游或流浪的資訊接收多了,對別人在路上狀態(tài)的欣羨最筒。不斷地長大,來自遠方呼喚的頻率徒增得糜。伊娃才開始有所警覺和思索,是不是有什么東西是不為她自知的晰洒。
仔細辨別朝抖,那種聲音并非來自外界的灌輸,而是從心底的某個角落發(fā)出的谍珊≈涡回旋在身體里,不斷溢出砌滞。在日日回旋中疊加侮邀,爆破著沖出來自肉身對它的禁錮束縛。像沖出口的大聲呼喊贝润,有曠遠久旋不落的回音绊茧,在幽靜的山谷中。像有人在山的那頭對你呼喚打掘,似乎是來自別人卻又那樣熟悉的聲音按傅。來自心底的招喚,在不斷自我追問自己是誰時胧卤,就這樣慢慢唯绍、慢慢地被感覺到。它們不是聲音是無聲的枝誊。因此只能用心來聆聽况芒,那越來越強烈的感受。
轟隆轟隆的火車不停地動著叶撒,行駛著绝骚,向著一個未知的方向。他們說祠够,那是一種前進压汪。只要向著某個方向,不停地行走或行駛古瓤,直至抵達一開始就設定的目的地止剖。從沒人懷疑,這種一味循環(huán)往復的前進落君,與本身就一直存在不為誰而改變的目的地是否真的存在所謂的意義穿香。但所有人,所有行走在旅途上的人似乎都一致認為绎速,在遠方一個陌生的地方皮获,在那里肯定存在著一些可以和自己相契合的不為人知的力量和機會。就像對每一個與自己有交集的陌生人纹冤,總有些人會想著他們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命中總是會帶來些什么吧洒宝。一次一次的失望购公,原來不過是匆匆過客。不知道人為什么總是充滿熱情得滿懷著虛幻的希望和不切實際的期待雁歌。那些遙遠陌生的地方宏浩,本身就存在,并不為誰而生将宪。只是人在還未抵達時便不自覺給它下了定義,希望它對自己對整個的人生而言是特別的橡庞。
無論如何较坛,漫長的旅程還是在伊娃僅有的記憶里描繪下了重重的一筆。她看不到像毛毛蟲一樣爬行在大地上帶著自己飛馳的火車扒最,也看不到車廂中疲憊旅人的臉丑勤,她僅有所有的記憶是一片又一片連綿不絕的綠油油。是車窗外像天空一樣望不到邊際匍匐在大地上無止無盡的一片綠油油吧趣。是一種永遠無法磨滅生生不息的印記法竞。伊娃從沒刻意探尋過這種印記下可能存在的某種意義。只是在她有一次用文字來回憶并記錄自己童年的時候强挫,那片綠油油一再向她洶涌而來岔霸,像浪濤一樣席卷了她。是另一種一直存在在身體里不停脈動的血液俯渤。似乎正是這股不為人知的血液呆细,支撐著她走過重重艱難才走到了今天。用世俗的眼光來判定八匠,她曾經(jīng)燦爛耀眼絮爷,現(xiàn)在跌落谷底,基本上是個一無是處的人梨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能走到今天對她而言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坑夯,又需要怎樣的勇氣。在那么一瞬抡四,她似乎明白了那片綠對她意味著什么柜蜈,是屹立在廣袤大地上永不消滅生生不息強大的生命力。
吸引著指巡,鼓舞著跨释,招喚著。冥冥之中厌处。
曾經(jīng)鳖谈,她也有很多次困惑,究竟是怎樣一股力量在支撐著她走下去阔涉。在生命最初開始動蕩奔波的時光缆娃,她不知道是否還應該有橫亙突兀在大地上捷绒,大片大片赤裸裸黃土堆壘而成的奇妙高原。又或者是那一片揮之不去把天地連成一片的雪贯要,是它們在她還依舊無知的時候便侵襲浸染了她的生命暖侨。或許它們強大到不容抗拒地浸淫崇渗,是在暗示著生命不停奔赴后在不同階段她將遭遇迥異的人生形式生命狀態(tài)字逗。雖然免不了來自外界環(huán)境的沉重打擊和內心對自身存在的沉痛叩問,相信只要保持賞玩之心宅广,便永遠不會迷茫迷失葫掉。內心清明愉悅。
要探索這種不自知跟狱,生命免不了要回到最初的生命狀態(tài)俭厚。
很遠很遠的地方∈浑火車挪挤。七天七夜。在路上关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