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jié)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萄涯。今年的清明從南到北都經(jīng)歷了一波冷空氣的洗禮,冬天就像要離家一年的孩子不舍得走唆鸡,還要撲回大地母親的懷抱涝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想走争占,但是我卻要走燃逻。
5號一大早我從南京南站出發(fā),坐上北上的列車臂痕,目的地是一座小城——濟南章丘伯襟,沒錯,就是前段時間憑著鐵鍋紅火了一把的那個地方握童。這次回家我并沒有告訴家人姆怪,似乎這樣便是給家人的一個驚喜。下了火車之后給母親打電話澡绩,說我已經(jīng)到了縣城稽揭,一會就回去,母親先是一怔肥卡,然后透著一絲不知所措的興奮說:“那快回來吃午飯吧溪掀,這個假期都沒打算你能回來≌俚鳎”
到家沒有什么大餐,就是吃到了久違的蒜苔炒肉蛮浑,母親知道我愛吃唠叛,只要有機會就會給我做,所以一盤菜基本沒剩什么沮稚,吃的精光艺沼,這是屬于我的小確幸。飯后我拿出了給母親新買的手機蕴掏,不出所料障般,先是一陣埋怨调鲸,說現(xiàn)在用手機很好,也習慣了挽荡,不需要花這些錢再買新的藐石。就這樣在半推半就中,我開始教她學習使用智能手機定拟,這也是母親第一款無按鍵的智能手機于微。這對她來說很熟悉——我和大哥回家都會用,而且還會經(jīng)常告訴父親和母親現(xiàn)在手機能干的事情有很多青自,很方便株依。同時,這對她來說也很陌生——母親一直沒有親自使用過智能手機延窜,她用的是一款直板老人機恋腕,屏幕窄小,聲音洪亮逆瑞,功能簡單荠藤,短信只能存儲36條,我們回家要經(jīng)常給她清空一下呆万。
母親左手拿著手機商源,右手伸出食指,在我的口述下開始進行操作谋减,從屏幕解鎖教起牡彻,她很小心的按著,生怕把什么東西給按壞了出爹,以致于鎖屏鍵幾次都沒有按下去庄吼。之后,又教給她怎么打電話严就,怎么接電話总寻,怎么鎖屏幕,怎么關機梢为,看上去學習的還算順利渐行。然后,很快在學習一個滑動操作的時候铸董,我們陷入了困境祟印,母親經(jīng)常在準備滑動的時候變成了點擊操作,點擊之后的頁面跟之前演示的不一致粟害,她便不知所措蕴忆,開始向我求助,我開始準備手把手教學悲幅,當我握住母親手的時候套鹅,才猛然發(fā)現(xiàn)母親的手竟然這般干燥和粗糙站蝠,指和腕的關節(jié)也很僵硬,稍微快速靈活的操作卓鹿,對她來說已經(jīng)成為了挑戰(zhàn)菱魔。這種情況下,導致誤觸的操作經(jīng)常發(fā)生减牺,滑動變成了點擊豌习,點擊A卻捎帶也點擊了B,按一下變成了長按……頭一次拔疚,我感到智能手機的多義性被“板磚機”的單一性吊打肥隆,這個所見即所得的觸摸屏變得那么難以觸摸,做了了一輩子精細活的手指不再靈活了稚失。
這栋艳,不能怪手機,我想應該就是雙手的原因吧句各∥迹可轉念一想,母親不認得多少字應該才是更深層次的原因凿宾。成長于動蕩十年的貧苦人家矾屯,即便是有心也是無力去支持她去讀書。幾十年來初厚,她一直生活在我們這個小山村件蚕,不曾去過省城,無論京滬产禾,雙手的粗糙是勞作汗水的雕刻排作,臉上的皺紋是山風烈日的侵蝕,看著母親吃力的操作亚情,我想起了朱自清先生的《背影》妄痪。
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楞件,深青布棉袍衫生,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土浸,尚不大難罪针。可是他穿過鐵道栅迄,要爬上那邊月臺站故,就不容易了皆怕。他用兩手攀著上面毅舆,兩腳再向上縮西篓;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憋活。
母親學習使用智能手機也顯示出了努力的樣子岂津,但是努力之中也透著一種無奈。起初母親是不想學習的悦即,但是當說道可以用新手機跟我和大哥以及孫女們視頻的時候吮成,她便動心了。即便是很吃力辜梳,她還是在不斷嘗試粱甫,我也在一旁鼓勵,目標是在這個假期能夠讓她學會基本的操作和視頻作瞄、拍照的功能茶宵。
兩天后,母親已經(jīng)掌握了新手機的簡單操作宗挥,我觀察到她很想去拍照乌庶,希望拍下家里的邊邊角角,偷偷拍下父親打盹的樣子契耿,拍下我和大哥在家里討論事情的樣子瞒大。我心里也感到一絲安慰,希望這個新工具能讓她發(fā)現(xiàn)周圍生活的不同搪桂,為平淡的生活增加一些家長里短之外的樂趣透敌。
假期很快就結束了,臨走的時候锅棕,母親讓我在新手機留幾張照片拙泽,我匆匆從相冊里找了幾張春節(jié)期間在兒時瘋跑的野山下拍的照片,畢竟照片定格的那一瞬間不會走掉裸燎,也沒有分別顾瞻,手指也可以觸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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