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是一只從不被人注意的笨狗顶吮,但它很聰明,每次出去遛彎兒從不用人帶悴了,自己知道坐電梯到一樓湃交,它從不看顯示屏中樓層號的,它很專注的息罗,很準確的才沧,出人意料的做著屬于它的一切糜工。那是屬于笨狗的一切,確切的說是屬于野狗的一切油坝。與野狗不同的是它是家養(yǎng)的刨裆,卻有著與野狗同樣的自由帆啃。
笨笨從不會正眼注視人的,毫無疑問的被人說成是“狗眼看人低”的“典范”诽偷。只是因為那個小女孩說了一句:它好酷疯坤!從此压怠,在笨笨的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個孩子的身影。它發(fā)現(xiàn)蜗顽,這個小女孩很可愛雇盖,她有一雙和自己一樣清澈的大眼睛宫患,它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心,因此虚汛,在笨笨的看來她有點兒與眾不同卷哩。
酷這個詞兒讓笨笨終生難忘,因為它不是一只名犬将谊,但它也需要人的認可尊浓,雖說在狗的世界里,他自認是一條很具氣質(zhì)的苗胀,很有修養(yǎng)的狗瓦堵。
笨笨曾經(jīng)也帶過令它深惡痛決的狗鏈,只是沒到三天澜驮,它抓破了自己的脖子杂穷,結(jié)果卦绣,那條狗鏈被主人除去了迎卤。在它的眼里蜗搔,自己的主人是個白癡樟凄,他只知道往家里帶不同的女人兄渺,不過他還是很感激主人的,是因為它曾經(jīng)流浪街頭瞎饲。
笨笨有神經(jīng)衰弱的毛病嗅战,它相信所有犬類都有這個毛病俺亮,只是自己與其它狗有所不同脚曾,有一點聲音便不能入睡本讥。最不能忍受的是主人房間里傳出來的女人的尖叫聲囤踩,雖說它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但主人的所做所為必竟有悖于它的期望综慎。
笨笨第一次被主人虐待是因為一個女人勤庐。
那天她一進門愉镰,看見笨笨坐在走廊的陰影里丈探,便同它打招呼。除了她的熱情碗降,笨笨并未感到她有別于其它女人讼渊。將頭轉(zhuǎn)向一邊爪幻,裝作沒看見。
一切都出乎笨笨的意料仇轻,那個女人的確有所不同拯田。
笨笨被叫到房間內(nèi)船庇,她讓它坐在沙發(fā)旁邊臣淤,她告訴笨笨一定要替她監(jiān)督它的主人,再不允許第二個女人出現(xiàn)在這里邑蒋。笨笨說自己做不到医吊,結(jié)果那個女人說它好乖卿堂。笨笨很失望草描,語言障礙讓它極度痛苦穗慕。
當?shù)诙文莻€女人出現(xiàn)的時候逛绵,笨笨從柜子的下面找出一堆女人的東西:三只顏色不同的透明絲襪暑脆、一只漂亮的水晶鞋子狐肢、還有兩條薄如蟬翼的丁字褲、還有……還有那些笨笨就不認識了沥曹。對了份名,還有一條白金項鏈和兩個大小不一的透明胸罩碟联。這些都是笨笨趁人不備搜集起來的,它無法與她用語言溝通僵腺,它只能想出這個辦法鲤孵。那個女人先是憤怒,然后是哭泣辰如,再之后普监,她與主人在房間內(nèi)一陣吵鬧。笨笨擔心的事終于出現(xiàn)了琉兜。它被那女人出賣了……
被暴打一次之后凯正,笨笨總結(jié)出了一條教訓:人是最不講信用的,相信人等于自殺廊散。能夠活著幌氮,也算是自己的幸運了。
笨笨不是一個享樂主義者塘雳,對于吃的妻顶,一盤蛋炒飯足矣;用的,一塊布墊就好了钝鸽;生活上一切從簡。偶爾也吃上幾塊肉财岔,或許是天性使然患朱,笨笨從未刻意的要求什么侨艾。不過,為了說明自己只愛吃蛋炒飯這事茬故,它著實餓了好幾天钾腺,直到它餓的快暈了,便偷吃了一個西紅柿,那個味道讓它難以忍受寒亥,但它沒什么可吃的忍啤,總不能當著主人的面吃吧,不然那個白癡會誤以為自己愛吃那可怕的水果呢。
自被打之后悲雳,主人也從未帶女人回來過,看來被打的很值,至少自己可以安穩(wěn)的睡覺了。主人也好像明白了他養(yǎng)的這條狗很特別,每每他和笨笨說話茸时,笨笨總是置之不理。
主人說:看來你是有仇必報啊步悠,原來你這么小氣。
笨笨只是瞪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行剂。笨笨從未對主人的話感動過澈蝙。笨笨覺得有些話是說給女孩子聽的盐杂。時間長了厉斟,它倒感覺主人帶女人回來總會好一點兒强衡。總不至于讓它覺得煩。
笨笨最開心的事莫過于坐在草坪上聽其它狗狗說話了硼瓣。它和其它狗不同,其它的狗都是主人跟著的坪蚁,和它們比起來自己更象一條流浪狗荡陷。一個人坐電梯食拜,一個人享受著陽光和草坪勉吻,一個人獨自沉默监婶。
“喂,你是誰?”一只小金毛狗沒大沒小的和笨笨打著招呼惑惶,一條鎖鏈的后面是一個中年胖女人煮盼。
“笨笨,你呢带污?”笨笨不愛說話僵控,或許和這些狗比起來有些自卑吧。
“我叫賽狼鱼冀。你為什么不愛說話呢报破?”
“你沒發(fā)現(xiàn)我和你們不一樣嗎?”
“除了不愛說話好象沒什么不同千绪〕湟祝”賽狼思索道。
“你們有人管荸型,我就沒人在意了盹靴。”
“那多自在啊瑞妇,我真的希望沒有這條鏈子呢稿静。”
笨笨想起當初是如何努力去掉了那條本屬于它的鏈子辕狰,只是……自己在意的并非只是一條鏈子吧改备。它有點困惑÷叮或許賽狼說的對悬钳,自在,自由自在柬脸,自己在意自己他去,也不錯。
“你認識它們嗎倒堕?”賽狼看著遠處的幾條狗問笨笨灾测。
笨笨搖搖頭。
于是賽狼就興致勃勃的介紹起他的朋友們垦巴。
“那條雪狐名字叫晴媳搪,正處于發(fā)情期,無論誰都可以骤宣,如果你不介意秦爆,你可以上她°九”
笨笨對賽狼的玩笑毫無興趣等限。
“晴后面的那個肥胖的女人就是她的主人了爸吮。晴,最讓我惡心望门,上次她說每天都要舔她主人的身體形娇。”賽狼說到這兒顯得很不屑筹误。
笨笨說:“或許……是習慣問題吧桐早。”
賽狼馬上打斷說:“什么呀厨剪,她是想聽那女人的尖叫哄酝。”
笨笨緊鎖眉頭道:“聽起來祷膳,是有點不正常陶衅。”
“同性不同類直晨,不能理解万哪。”賽狼感嘆道抡秆。
“還有那只松獅,她叫琦琦吟策。感覺沒被人上過儒士,你可以考慮一下¢菁幔”賽狼小聲說着撩。
“你好象對這種事很感興趣∝椅”
“你沒興趣拖叙?”賽狼疑惑道。
“我的血很賤赂乐,怎么能那么做呢薯鳍?”
“還不是人搞出來的,以價錢論貴賤挨措。不過就是一條狗嘛挖滤,有什么呀,上它又怎樣浅役?喜歡就上斩松,管它呢?觉既!”
笨笨說:“你倒是想得開惧盹。那你為什么不上她乳幸?”
“我?钧椰!”賽狼看了一眼主人粹断。哀怨道:“我沒你自由了⊙莺睿”
遠處姿染,在灌木的后面,幾只被主人放開的狗對峙起來秒际。他們的主人在樹萌里玩著麻將牌悬赏。
笨笨問賽狼:“他們在干嘛?”
賽狼滿臉不屑道:“還不是為爭一塊大便的地盤娄徊?又要大打出手嘍闽颇!走,看熱鬧去寄锐!”結(jié)果兵多,被主人拉了回來,賽狼一臉的無奈橄仆。?立刻又自圓其說道:“唉剩膘,打架的事兒,還是離遠點好盆顾〉『郑”
賽狼繼續(xù)解說道:“中間那只藏獒很陌生,左邊那個是雪撬犬David您宪,是剛從國外過來不久奈懒,還不熟悉情況。右邊的京巴是誠誠宪巨,精神有點不正常磷杏,這下有好戲看了,一個不識相捏卓,一個精神病极祸,要和藏獒開戰(zhàn),一定得吃虧怠晴』呒纾”賽狼有些幸災(zāi)樂禍。
“那可不一定龄寞√妫”笨笨說著緩緩的走了過去。
賽狼瞪大了眼睛說道:“不會吧物邑,老兄溜哮,你是去陪葬嗎滔金?”
“大個兒,你好茂嗓,我可以加入嗎餐茵?”笨笨昂首問道。
“可以述吸,幫我還是幫他們忿族?”藏獒凜然道。
“如果幫你蝌矛,有點不公平道批,你看看它們小你那么多∪肴觯”
“你的意思是想幫他們了隆豹?”藏獒抬頭道:“可以,三個小不點兒茅逮。你們輸定了璃赡!”說著,就向笨笨撲過來献雅。
“David攻他的軟肋碉考、誠誠咬他的尾巴!”笨笨邊喊邊閃向一邊挺身。
誠誠是個死心眼豆励,咬住藏獒的尾巴就不放,David兇惡的將藏獒的肋部撕開了一個口子瞒渠。藏獒轉(zhuǎn)身撲向David,誠誠被甩起來技扼,但仍然不松口伍玖。笨笨一口咬住了藏獒的喉嚨。血立刻流了出來剿吻。
“好了窍箍,我認輸±雎茫”藏獒倒在地上不動了椰棘。
笨笨松口了,也讓David松口榄笙。他邊舔著藏獒的傷口邊說:“老兄邪狞,這里有陽光,不允許有爭斗茅撞》浚”語氣平靜且堅決巨朦。“誠誠松開吧剑令,他認輸了糊啡。”死心眼的誠誠終于松開了吁津。
藏獒不說話棚蓄,血被笨笨的唾液止住了。藏獒躺了一會碍脏,起身走了梭依。
“喂,老兄潮酒,你叫什么睛挚?”笨笨對著他的背影喊道。
“我叫霸道急黎≡”藏獒沉沉的說。
“我叫笨笨勃教!”
“霸道淤击?哈哈”誠誠笑的連蹦帶跳。
David誠肯的說:“謝謝你故源,笨笨污抬!”
“謝他干嘛,沒他我們也可以绳军∮』”誠誠不服氣的說。
“別理他门驾,他精神有問題射赛。”
“你他媽的胡說奶是,我精神怎么有問題楣责?!”
“我的意思是聂沙,你真是一條好狗秆麸!”David很無奈。
在回去的路上及汉,賽狼邊走邊說:“笨笨沮趣,你真了不起!”
笨笨語重心長的說:“大家都是狗坷随,有什么好吹捧的兔毒?”
晴滿眼期待的望著笨笨:“哇漫贞,我的偶像……”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育叁。她的主人立刻驚謊起來:“我的狗狗病了迅脐,誰幫我抱她去狗狗醫(yī)院?”
“她是中暑了豪嗽,回屋就好了谴蔑。”一位老太太說龟梦。
“一群白癡隐锭!笨笨,你看沒看到计贰,晴仰慕你钦睡,都暈過去了!”
笨笨依然如故的上了電梯躁倒,照舊到了十五樓荞怒。
電梯門開時,他又看見了那個小女孩秧秉。
她穿著漂亮的花裙子興高采烈的和媽媽站在那里褐桌。見笨笨從電梯里走出來就打起招呼:“嗨,酷狗狗象迎!”
笨笨只是很隨意的用頭輕觸了一下她的小腿荧嵌。
小女孩尖叫道:“媽媽,它在和我打招呼砾淌!”
“好啦啦撮,不就一只狗嘛,把你高興成這樣兒汪厨!改天給你買一只赃春。”媽媽嗔怪道骄崩。
電梯門關(guān)了。小女孩的哀怨的聲音傳出來“它就是不一樣嘛薄辅∫鳎”
笨笨向電梯門叫了兩聲,算是回應(yīng)站楚。
“媽媽脱惰,你聽到了嗎?狗狗……”下沉的電梯和距離阻止了笨笨的聽覺窿春。
“我就是一條狗拉一。就是一條狗采盒!我就是不一樣,不一樣……”就這樣念著蔚润,笨笨睡著了磅氨。
忽然,一陣女人的尖叫闖入他的夢中且不絕于耳嫡纠,“哎烦租,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