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個朋友來找我呵扛。這個朋友此前...
馬伯庸
1-23 22:25
最近一個朋友來找我每庆。這個朋友此前寫了很多年雜志評論,閱讀量很驚人今穿,文筆和見識也都不凡缤灵,不過還沒寫過長篇小說。現(xiàn)在他有一個絕妙的小說構思蓝晒,可一直沒辦法推進腮出。我問他寫了多少?他回答說芝薇,他習慣是把所有的情節(jié)都想明白利诺,做到胸有成竹,然后再落筆剩燥。為此慢逾,他反復在腦中打磨大綱,先后推翻了許多次灭红。我問他到底寫了多少侣滩?他說有些細節(jié)還沒想明白,所以還沒動筆变擒。我說你為啥不先能寫多少算多少君珠?他回答說,這樣做覺得不踏實娇斑,一動筆就意味著創(chuàng)作的開始策添,可故事的前方仍是一片迷霧,究竟是萬壑山林還是一片坦途毫缆,心里完全沒底唯竹。他就這么糾結了很久,一個字都沒寫苦丁,因為大綱總是有這樣或那樣的瑕疵浸颓,不能達到令他滿意的完美。
其實這個問題挺普遍的旺拉,我認識很多人产上,有的開了個很大的腦洞,興奮不已蛾狗,可不知故事該怎么展開晋涣,裹足不前;有的人查閱了大量資料和文獻沉桌,越查越覺得準備不夠谢鹊,近文情怯算吩;還有的人,能在腦子里把所有的爽點都想象一遍撇贺,激動萬分赌莺,可一到實現(xiàn)階段冰抢,卻發(fā)現(xiàn)腦中的畫面倒不出來松嘶,他們的困惑或許不同,共同點是——都沒動筆挎扰。
我告訴那位朋友翠订,寫小說不是一個精心構筑的工程,可以事先規(guī)劃好原料和工作量遵倦,然后一鼓作氣搭完尽超。它更像是一叢野蠻生長的植物,我們可以大概猜測它的形態(tài)梧躺,甚至劃定生長范圍似谁,可沒辦法從一開始就能預見到繁茂枝葉的最終樣貌。
這倒不是說掠哥,大綱和事先準備沒有意義巩踏,它們很重要。但是對小說來說续搀,最重要的塞琼,是動筆,比其他任何因素都重要禁舷。不怕你想不明白彪杉,只怕你不動筆。再精彩絕艷的構思牵咙,也得落實成文字派近,才有存在的意義。就好像薛定諤那只貓洁桌,總歸要掀開箱子构哺,方知其死活。
而且創(chuàng)作者比那只可憐的貓幸運战坤,可以隨時重來曙强。哪怕寫出來的效果慘不忍睹,和你的期望大相徑庭途茫,回過頭來改就是碟嘴,有什么好怕的?
要知道囊卜,只有真正動筆娜扇,故事才會正式踏上征途错沃。遠方的天空模模糊糊可以看到一顆孤星,它指示了我們一個大略的方向雀瓢,可眼前大霧彌漫枢析,前方一片迷茫。我們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摸索前行刃麸,無法預測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醒叁。也許會遭遇猛獸,也許會荊棘密布泊业,甚至可能中途折返把沼。
但這種探索本身,難道不就是創(chuàng)作的樂趣嘛吁伺?
寫給那位朋友饮睬,也寫給有同樣困惑的人。
評論(1615)
馬伯庸
1-23 22:38
哎篮奄,古董生意不好做捆愁,只好寫文了,你看我連名字都改了窟却,就姓沒動//@水墨青花-manson::你不是倒騰家具么昼丑?怎么還寫書
并沒有定語的包英俊
1-23 22:34
“不寫一下你還真以為自己多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