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吾小初
1
“你有沒有試過喜歡一個人晃跺,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哈毫玖?”剛夾起的一塊紅燒肉啪唧掉地上掀虎,我看了阿莫一眼凌盯,問,“你說的是多喜歡烹玉?”
“就是即使知道自己和她不可能驰怎,還是會飛蛾撲火搬接近她,喜歡她二打∠丶桑”
“白癡啊继效!”
阿莫症杏,很多年前,我們在一次北上的火車上相識瑞信,他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最能嘮嗑的人鸳慈,就我這樣從頭到尾都是“嗯”“啊”“哦”結(jié)尾,習(xí)慣性把天聊死的人喧伞,在他那也能分分鐘起死回生走芋,他有辦法跟一陌生人從路邊八卦聊到家國天下,從家長里短聊到人生情懷潘鲫。那十幾個小時的車程翁逞,我深深感受到,話癆的厲害溉仑。我想挖函,跟他一起玩耍,一定不用擔(dān)心尬聊冷場浊竟,單位搞團建哪還需要破冰游戲怨喘,把阿莫往中間一擺就夠了。
我曾問他振定,“你這能耐是怎么練就的必怜?”
他說,“臉皮夠厚就行了唄后频∈崆欤”
我又問,“你難道就沒碰到過完全聊不下去的卑惜?”
他拍拍胸脯膏执,“開什么玩笑,這世間沒有聊不了的天露久,我跟塊石頭都能嘮兩句更米,別說是個人了『梁郏”
那信誓旦旦的樣子征峦,已經(jīng)是很多年前了纸巷,現(xiàn)在的他,完全沒了底氣眶痰。
一物降一物瘤旨,有的時候,我們只是沒遇到那個另我們破功的人竖伯。
2
阿莫說存哲,遇到禾子是他積攢了半輩子的運氣,我卻覺得七婴,估計是倒了八輩子的霉祟偷。
故事得從芭蕉巷里的窄樓說起。
三年前打厘,阿莫就已搬到了那兒修肠,房子是上個世紀(jì)80年代的樓梯房,比他的年紀(jì)還大户盯,發(fā)黃的墻體開裂了好幾條長長的縫嵌施,地上掉滿了泛黃的粉末渣,永遠(yuǎn)也掃不干凈莽鸭。
就在一次地震后吗伤,阿莫終于忍不住了,決定搬走硫眨。
當(dāng)他拖著行李出門時足淆,一道身影忽閃而過,披肩長發(fā)下若隱若現(xiàn)的側(cè)臉礁阁,似乎有些熟悉巧号。
“你是……阿莫?”姑娘抬眼姥闭,竟叫出了他的名字丹鸿。
這不正是自個兒曾在青春萌動時暗暗喜歡的女孩么?記得每個周一泣栈,看著她走過旗臺卜高,揮手甩開國旗的樣子,那精致小巧的側(cè)臉南片,曾多少次出現(xiàn)在夢里,后來庭敦,每每路過她的教室疼进,總會心跳加速,總會忍不住往前排第四個座位上望上兩眼秧廉,靜謐的背影就像一道說不明的風(fēng)景伞广,很美拣帽,也很特別。
不走了嚼锄,不走了减拭,阿莫一拍大腿,就算八級地震区丑,也不走了拧粪。
3
闊別十余年,再次相見沧侥,心中的波瀾一點點蕩漾開可霎,嘴角的笑竟怎么也收不住。
一個人喜不喜歡你宴杀,看他的眼神就能知道癣朗。
禾子在附近的寫字樓上班,阿莫每天6點左右都會往那兒繞一段旺罢,假裝偶遇旷余,一同回家。
那天扁达,阿莫照常守住樓下荣暮,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一個男人與禾子拉扯不休,禾子一踉蹌被推入車?yán)铩?/p>
我去罩驻!這可不得了穗酥!
阿莫丟開自行車,一個健步?jīng)_上前惠遏,使出小擒拿手按住了男人砾跃。
禾子的工作沒保住,這男人是公司的重要客戶节吮,老板一聲令下抽高,卷鋪蓋走人。
“阿莫透绩,拜托你以后別再跟著我了翘骂,可以嗎!”
阿莫杵在原地帚豪,良久碳竟,才緩過神,點點頭狸臣,心口像是被戳了一道莹桅,生疼。
可已經(jīng)習(xí)慣的事烛亦,怎能那么快改變诈泼,他依舊每天聽著禾子的關(guān)門聲入眠懂拾。
直到有一次,聲音突然斷了铐达,那個夜晚岖赋,阿莫像瘋子似的到處找禾子,手機關(guān)機瓮孙,她不會出事吧唐断,阿莫腦補了無數(shù)種可能,太可怕了衷畦,他不敢往下想栗涂,只能拼命地跑著、喊著禾子的名字祈争,去她一切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斤程。
不見蹤跡。
“小初菩混,我找不到她了……”半夜接到阿莫的電話忿墅,聲音哽咽,無助的像個孩子沮峡。
凌晨3點多疚脐,我和他在一家酒吧找到了禾子,爛醉如泥邢疙。
禾子趴在阿莫的背上棍弄,吐得一塌糊涂。
“別對我這么好疟游,不值得……”禾子喃喃自語呼畸。
4
禾子結(jié)束了一段感情,據(jù)說是和一個已婚男人颁虐,正房太太找到了她蛮原,扇了兩巴掌,蒙在谷里的禾子這才發(fā)現(xiàn)另绩,自己成了“小三”儒陨。
不堪入耳的謾罵,每天都像定時炸彈一般笋籽,隨時在公司燃爆蹦漠,背后的非議,別人戳著脊梁骨的嘲笑干签,就像一個個揮之不去的夢魘津辩,越纏越緊。
痛苦不已容劳。
我想喘沿,阿莫比起她,一定更痛竭贩。
因為幾天之后蚜印,我再見到阿莫,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留量,“你這是窄赋?被人揍了?”
“啊呸楼熄,我這是不小心撞門上的忆绰。”
“誰信翱善瘛错敢!”
后來,我才知道缕粹,阿莫氣不過稚茅,沖到那個男人單位給了他一拳,結(jié)果被一群人堵在巷子狂毆到吐血平斩。
“阿莫亚享,你白癡啊绘面!”
我還沒罵完欺税,他又沒心沒肺跟我插科打諢了起來。
哎揭璃,恨鐵不成鋼晚凿。
禾子又換了一份工作,是一家P2P公司塘辅,當(dāng)時互聯(lián)網(wǎng)金融異郴纬妫火爆,禾子本身長得好看扣墩,又有一定經(jīng)濟學(xué)背景哲银,推銷起產(chǎn)品來得心應(yīng)手,很快拉了一大票客戶呻惕,業(yè)績蹭蹭往上漲荆责,為了沖銷售冠軍,阿莫也被拉了進來亚脆。
這一投資做院,就是50萬,買房的老本全部投了進去。
我說键耕,“你這萬一賠了咋辦寺滚?”
“賠了再賺唄∏郏”
結(jié)果村视,不幸言中,這家機構(gòu)的老板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酒奶,卷款跑路了蚁孔。
血本無歸。
5
2016年的那個冬天很冷惋嚎,寒風(fēng)徹骨杠氢,禾子走了,手機停機另伍,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鼻百,阿莫的門縫里塞進一張借據(jù),50萬的欠條成了最后的訣別质况。
“你后悔過嗎愕宋?50萬買一場不曾得到,也得不到的愛情结榄≈斜矗”
“我后悔沒有跟她告白過【世剩”
“白癡邻寿!”
2016年的最后一天,阿莫收到了一筆轉(zhuǎn)賬视哑,后來陸陸續(xù)續(xù)好幾筆賬款绣否,有一兩萬的,有四五萬的挡毅,阿莫順著轉(zhuǎn)賬記錄蒜撮,查到了禾子的城市。
“這些不是你欠我的跪呈,拿回去段磨。”這一年多耗绿,阿莫明明很難過苹支,可見到禾子,眉眼的笑溢了出來误阻,喜歡是藏不住的债蜜,跨過千山晴埂,經(jīng)歷世事蹉跎,我終究愛你寻定,哪怕這份愛無疾而終儒洛,我也止不住愛你。
“別對我這么好特姐,不值得……”禾子眼睛通紅晶丘,淚水沒控制住黍氮,還是掉了下來唐含,就像那一年,趴在阿莫的肩頭沫浆,喃喃自語捷枯。
我問阿莫,“所以专执,你這一趟跟她表白了嗎淮捆?”
天再一次被我聊死,空氣里透著死一般的靜默本股。
良久攀痊,阿莫開口,“今天的小龍蝦怎么這么辣拄显,老板苟径,再來一箱啤酒!辣死我了躬审,辣死我了……”
他一湖南人棘街,怕辣,別鬧了好嗎承边。
只是為了買醉遭殉,那晚整整灌了兩箱啤酒,終于所有的情緒再也偽裝不下去了博助,他整個人蜷縮在墻角险污,嚎啕大哭。
6
那天是2017年的七夕富岳,阿莫坐著動車前往深圳蛔糯,本要開口的告白,因為禾子那句“我要訂婚了”城瞎,硬生生吞回肚子渤闷。
是不是我們總要等到一切都來不及,才后悔當(dāng)初連一句“我喜歡你”都不敢提及脖镀。
禾子為了盡早把錢還給阿莫飒箭,很快答應(yīng)了一個中年男人的求婚狼电。
上個月,我收到禾子的訂婚視頻弦蹂,我問肩碟,“你真的喜歡他嗎?”
她說凸椿,“喜不喜歡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削祈,我只是不希望阿莫過得不好∧月”
我沒敢和禾子往下聊髓抑,我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暴脾氣,禾子优幸,你要是不喜歡阿莫吨拍,就離他遠(yuǎn)一點好嗎,越遠(yuǎn)越好网杆!
阿莫問我羹饰,“你有沒有試過喜歡一個人,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碳却?”
我說队秩,“有過≈缙郑”
“那你怎么還單著馍资?”
“因為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歡我∽”
“你白癡嗎迷帜!連表白都沒有,怎么知道人家不喜歡你色洞∠非拢”
“對啊,我就是白癡啊火诸,我不敢跟你表白锦针,因為我還不想死心啊置蜀!”
也許奈搜,就是有這樣的一個人,你這輩子不表白盯荤,這輩子都不會死心馋吗,說出來,不過是給自己那段該結(jié)束的感情秋秤,畫個句號罷了宏粤。但人啊脚翘,需要這樣的儀式感,給自己判一個死刑绍哎,重新?lián)肀湫碌娜松磁只蛟S,這句“我喜歡你”崇堰,得到的答案是沃于,“我們在一起”,那所有的故事會不會又有不一樣的結(jié)局海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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