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開車送孩子上學(xué)窿锉。
學(xué)校離家很遠酌摇,順利的話一個來回就要一小時。之前感覺這段路是那么漫長嗡载,從城市的西部一直到東部的郊區(qū)窑多,穿越整個城市的繁華地帶,像是一場清晨的長途跋涉洼滚。
漸漸地怯伊,就愛上了這樣的一段時光。
尤其是孩子下車后判沟,我把先前開得低低的音樂聲旋得大一些耿芹,車內(nèi)的溫度適宜,像是被層層溫暖包裹挪哄,汽車行駛在路面空曠的城郊吧秕,如果關(guān)掉音樂,能聽到車輪碾過馬路的沙沙聲迹炼。路上車跡稀少砸彬,整個身心逐漸融化其中颠毙,音樂時而舒緩時而激越,這一刻沒有煩惱砂碉、沒有工作蛀蜜、沒有家務(wù)、沒有人際關(guān)系增蹭、沒有刻意的克制……只有天與地在我面前狂奔滴某,那種靜寂和孤獨可以徹底感受到內(nèi)心的聲音和訴說,這種感覺滋迈,非常奇妙霎奢,讓我沉醉。如果可以饼灿,我愿意一直這樣開下去幕侠,漫無邊際,哪怕一個人開到天邊碍彭。
意識是飄浮的晤硕,車行的軌跡卻還是明確無誤地去往家的方向,直到車子停在家門口庇忌,拉起手剎的那一瞬間舞箍,腦袋仿佛迅速被注入了一支清醒劑,一下子從幻想跌回到人間漆枚。一分鐘后我已經(jīng)拎起車上的購物袋雷厲風(fēng)行地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了创译。
有一個朋友,每個周末的早晨都要去買一份報紙墙基,然后帶著這份報紙去咖啡館喝一杯早咖啡软族。有時看到她在朋友圈PO圖,一杯咖啡残制,一沓報紙立砸,我們就在下面心照不宣地跟帖:嘖嘖嘖。心里卻頗有些不以為然:你說好好的難得一個可以睡到自然醒的周末初茶,她偏要起個大早跑到咖啡館裝文藝颗祝,這是何苦來呢?
直到有一天我放棄睡懶覺被她引誘到了咖啡館恼布,點了一份早餐螺戳,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閑聊幾句,翻著她買的報紙折汞,看咖啡館里那些清晨的食客倔幼,還有跑來跑去的員工,若有所思地揣摩起他們的故事爽待。周圍的人在輕聲細語损同,咖啡的香氣氤氳翩腐,食物的熱氣浮在半空,空調(diào)的暖意恰到好處……朋友叫來服務(wù)員膏燃,又續(xù)了一杯咖啡茂卦,繼續(xù)低頭專注地看報。
不由得想起了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看到的一個詞“靈魂發(fā)散地”——只要在這樣的地方坐一小會兒组哩,讓靈魂發(fā)散一下等龙,會比睡上幾小時更有效。那一刻禁炒,我自自然然就理解了朋友而咆,理解了她每一個這樣獨處的早晨霍比。于她而言幕袱,這樣的一段獨處時光,不僅僅是一種生活所需要的儀式感悠瞬,更是我們放下用來抵御種種磨難的盔甲们豌,讓身心得到片刻安寧和柔軟的時光。也許浅妆,唯有浸潤了這樣的時光望迎,才會積蓄出力量去生活的洪流中沖鋒陷陣。
一直追看一個雜志女編輯的博客凌外,她是一個把獨處時光發(fā)揮到極致的女人辩尊。她會一個人去看早場電影,一個人去逛自己所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康辑,在雨天一個人去江邊散步摄欲,一個人去喝一杯手沖咖啡,因為一張園林版《牡丹亭》的海報疮薇,她會千里迢迢獨自一人奔赴一場演出胸墙。“亭臺水榭的江南園林按咒,暮色四合迟隅,杜麗娘在園中公主靠上小憩,整個畫面是暗藍色励七,幾乎能聞見清潔的香氣智袭,聽見微微風(fēng)聲……”這樣的描寫讓人向往不已。
我的另一個女朋友最近剛裝修了房子掠抬,新房有一個閣樓吼野。她就非常奢侈地給自己設(shè)計了許多獨處的房間。有扔著蒲團剿另,可以盤腿坐著喝茶箫锤,裝修得具有古典意味的閨房贬蛙;有可以正襟危坐,揮筆潑墨的書畫間谚攒;還有她專門用來拍照的設(shè)計成工業(yè)復(fù)古風(fēng)的陽光房阳准。
有時周末我們小聚約她出來喝茶,她總是婉拒馏臭。是啊野蝇,還有什么能比一個人呆在自己設(shè)計的小空間里更舒服的事情呢?也許前一秒在樓下她還是一個勤快的主婦括儒,溫柔的媽媽绕沈,賢淑的妻子,下一秒獨坐在閣樓帮寻,她就完完全全只成了她自己乍狐。有時候,我們多么需要這樣的一種身份切換固逗。陶立夏在她的書中說:“專心致志地與自己相處浅蚪,并不比擁抱整個宇宙來得輕易√陶郑”比起外界的精彩惜傲,我想我的朋友更偏愛讓自己的靈魂獲得飽滿。
最近喜歡上了運動贝攒。朋友建議我跟隨他們一起“驢”行盗誊,我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對有些人而言隘弊,一個人會沒有安全感哈踱,而對于另一些人而言,越是在人群中长捧,卻越覺得手足無措嚣鄙。我想我屬于后一種,我只喜歡不需要成群結(jié)隊就可以完成的運動串结,一個人走路哑子,一個人跑步,一個人瑜伽肌割,甚至一個人旅行卧蜓。一個人可以清風(fēng)明月,一個人也可以波瀾壯闊把敞。我們已經(jīng)呆在一個噪音太多弥奸,信息太多,人群太多的地方了奋早,相比較熱鬧盛霎,獨處會顯得尤為可貴赠橙。
知乎上有這樣一個問答:為什么有些人開車到家后會獨自坐在車中發(fā)呆?
有兩個回答特別有意思愤炸。
一個人說:因為那是每個人獨有的B612星球期揪。
還有一個人回答:很多時候我不想下車,因為那是一個分界點规个。推開車門你就是柴米油鹽凤薛,是父親,是兒子诞仓,是老公缤苫,唯獨不是你自己。一個人在車上想靜靜墅拭,抽支煙活玲,這個身體屬于自己。
這個回答帜矾,一下子擊中了我的內(nèi)心翼虫。我想屑柔,它也一定擊中了和我一樣屡萤,被生活的洪水猛獸裹挾著往前走,疲憊卻依然身不由己的每一個活在塵世中的普通人掸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