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
回到田埂上
回到有毛驢的小村莊
回到鄉(xiāng)間的毛毛道兒上
一大片苞米青苗罩壟
麥子又長高一拃的時候
夏天也扎著圍裙障陶,挎著小筐
媽啊,爹啊跟著一群羊
樂顛顛地跑回
田埂的兩側(cè)
找不到我們筐里的車前草兒
也找不到艾蒿,酸不漿,狗尾巴花
立夏,我想把你的影子扎成一個稻草人
田頭和泥飒硅,田里挖菜砂缩,草灘放羊
用一根紅頭繩
反復(fù)扎緊你的十八歲
十八歲的你我,用幾本日記
留下方方正正的清純小楷
立夏放開第一鋤
離麥子黃了還有一截
這一段苦日子三娩,用于犟嘴
興許火燒云一出現(xiàn)庵芭,房前樹根下
我們就會熱火朝天,興高采烈
她
活得很瓷實
也活得很姿本
一塊黑土地就這樣守著
四十幾年的青春和她的文字一樣
在另一個人的目光里像一棵樹上的核桃
也像沒熟的青杏一枚枚掉在地上
夜色明朗的時候
夜色里也窗明幾凈
夜色沉沉的雀监,她的心也沉沉的
石頭堆砌的小窩双吆,漏風(fēng)的地方太多
遠(yuǎn)方,她們用一個屏幕賡續(xù)溫暖
此時日子是塌陷的
像極了一場洪水退去的土豆窖
滿滿的一窖渾水会前,苦水
不知道何時能淘干
火燒云
天邊有我的媳婦
我的媳婦在火燒云里
夕陽下的天邊沒有風(fēng)雨
也沒有呼喚和嘈雜
我扛著鋤頭
走在火燒云年少的五月
也是走在麥苗青青的五月
五月的午夜好乐,火燒云還不曾退去
炕還是那一盤
黃泥土坯,葦子炕席
冬天火熱瓦宜,夏天哇涼
檐下的小燕子叫與不叫
我們都是不重復(fù)的小動作
冬天對臉兒蔚万,夏天靠背
火燒云
燒不去小村的胎記
小村的胎記,一進(jìn)入立夏
就像我的右肩膀立著一根長毛兒
挖野菜
多雨的五月
呼蘭河畔那一條老堿溝上的
明久鄉(xiāng)临庇,安民鄉(xiāng)反璃,康榮鄉(xiāng),宋站鎮(zhèn)
野菜沒頭沒腦地瘋長
挖苣買菜苔巨,婆婆丁的孩子
掐柳蒿芽版扩,找小根蒜兒的孩子
你爭我搶的废离,從早到晚
見到一塊高高的墓碑
墓碑下長著一圈大婆婆丁侄泽,小根蒜兒
我用磚頭蹭了幾下尖刀,壯著膽全部挖下
當(dāng)一轉(zhuǎn)身站起來蜻韭,小筐滿滿的
后背卻是一身冷汗
旋即走回鄉(xiāng)間的毛毛道上
五六回的回眸悼尾,一直是毛骨悚然
回到家,對母親講了這一筐滿滿的野菜
母親說肖方,傻孩子闺魏,那墳埋著的是
打鬼子死的,你的三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