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睡到自然醒,洗個澡采章,為自己下了一碗面运嗜。一不小心下多了。為了不浪費悯舟,我還是把它吃完了担租。
兒子在爺爺那。因為下午在“屋頂?shù)臋褕@”有寫作課抵怎,不用去接他奋救。給自己預約了一節(jié)11點的瑜伽課,都出門走到街邊反惕,對面就是瑜伽館菠镇,我還是掏出手機把課程取消了。
轉(zhuǎn)身回去承璃,一時竟發(fā)現(xiàn)自己無處可去—牙牙被關(guān)在家中籠子里利耍。再回去一趟,它會叫得更厲害盔粹。我想要安靜隘梨,萬不可去招惹它了。
一直想把它送走舷嗡,一直也沒找到好主人轴猎。它煩躁,我也煩躁进萄。
去書店看書吧捻脖,我迫切想要置身在書架的包圍之中锐峭。
有一種輕微的焦慮感籠罩著我。
有取消瑜伽課的猶豫可婶、有不想見到牙牙的愧疚沿癞,還有早上看到的一條消息。
西周私塾一位師姐的媽媽去世了矛渴。
師姐身患重病椎扬,剛住院不久,她媽媽一著急就出了車禍意外離世具温。家里人瞞著師姐蚕涤,一直到她的醫(yī)生同意她可以回家觀察了,才告訴她铣猩。她發(fā)了朋友圈揖铜,說她要好好活著,為了她的媽媽和所有愛她的人达皿。
這讓我想起昨晚上在“小茶”學習論語課時蛮位,葉老師分享的那句詩——百歲光陰石火爍,一生身世水泡浮鳞绕。
“如露亦如電失仁,如夢幻泡影∶呛危”我在詩的旁邊記了這樣一句萄焦。聯(lián)想到我的這一生,宏觀來看冤竹,一定也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塵埃啊拂封。
到書店找了幾本書,點了松餅和水果當午餐,吃完才開始翻。不能逐一細看坐求。為避免遲到蛛碌,還預估了時間屯掖,定好出發(fā)去地鐵站的鬧鐘。
翻著翻著就犯困了。只記得《文人偏食記》里面的第一篇,寫夏目漱石喜歡吃餅干票唆。
他曾公派留學英國,但是他極不喜歡屹徘,從坐上船的第一天開始就水土不服走趋。后來因為胃病和神經(jīng)衰弱,學校主動聯(lián)系噪伊,送他回日本簿煌。
他的日記中難得記載了在英國期間的幾次餐食氮唯,都是寥寥數(shù)語。雖然不喜歡英國的餐食姨伟,但回國以后還是保留了喝下午茶的習慣惩琉。
他愛甜食,朋友送的禮物也多是甜食授滓。他愛在家招待朋友琳水,朋友在他那可以縱飲狂歡肆糕。上半場結(jié)束以后又轉(zhuǎn)戰(zhàn)居酒屋繼續(xù)喝般堆。散步去的路上總是偷偷買點他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像小孩子一樣,喜歡的總是會多吃诚啃。他的妻子鏡子為了他的身體著想淮摔,又要控制他少吃,還把他喜歡吃的“落花生”(外面裹著一層“衣”的花生始赎?)藏起來和橙。
他自己辯解,就是因為胃不好造垛,所以要不停的吃東西魔招。從醫(yī)學角度來理解,胃酸過多五辽,進食餅干(特別是蘇打餅干)的確可以緩解胃痛办斑。
臨死之前,他在醫(yī)生允許之下喝了一勺葡萄酒杆逗。他的兒子說乡翅,那一刻父親是滿足的。
看完這篇罪郊,再也支撐不下去了蠕蚜。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覺。我的這一方桌子剛好在書店咖啡廳玻璃門的背后悔橄,面向玻璃櫥窗靶累,櫥窗外是書店。玻璃門和沙發(fā)靠背把我圍進一個小天地癣疟。就算我口水流一地尺铣,應該也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始終惦記著争舞,鬧鐘還沒響我就醒了凛忿。索性出發(fā)去上課吧。
今天精讀汪曾祺先生1982年2月28日發(fā)表的《鑒賞家》竞川。2900字店溢,講了一個伯牙子期叁熔,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
個人認為床牧,葉三不僅僅是個鑒賞家荣回,而且還是一個生活家。
他到處走戈咳,尋果子心软,看到過很多好景致,也知道了各地風俗民情著蛙。汪先生寫葉三籃子里那些“都很大删铃,都均勻,很香踏堡,很甜猎唁,很好看”的果子,我想到了電影《戴珍珠耳環(huán)的少女》第一個畫面顷蟆。少女葛麗葉在廚房準備食材诫隅,把那些蔬菜削皮整理之后,又碼的整整齊齊帐偎。這里面是有基本審美的逐纬。
葉三也是這樣一個人。
我挑水果的時候削樊,也是不喜歡長的不均勻的豁生,有疤的,有蟲眼的嫉父∨婀瑁總之就是不喜歡長得不好看的。大草老師說我是會為漂亮的水果多掏三毛錢的那種人绕辖。的確摇肌,而且不止多掏三毛錢。
大言不慚地說仪际,葉三如果是賣果子里面品味最高的围小,那么我可能就是買果子里面品味最高的。從這個角度來看树碱,葉三也是我的“知音”肯适。
世上知音難覓啊。汪先生難得沒在結(jié)尾拖泥帶水成榜,小說最后一句“埋了”框舔,讓我讀到嘆氣。
我們的課程從三點持續(xù)到五點,仍然意猶未盡刘绣。轉(zhuǎn)到飯桌樱溉,大草老師講起他課堂上一個旁聽的女學生。
沒有讀過什么經(jīng)典作品纬凤,把老師推薦的三個作家—沈從文福贞、汪曾祺、蕭紅的作品拿來仔細讀了停士,寫了兩篇很不錯的小說挖帘,后來還發(fā)表了。大草老師對她的寄語是——誰也阻擋不了她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女作家恋技,除了她自己拇舀。果不其然,這顆冉冉升起的文學新星猖任,回到家鄉(xiāng)小城你稚,過她淡然而平靜的生活去了瓷耙。那兩篇小說成了她最后的作品朱躺。
老師說,淡然而平靜的生活也是很值得祝福的搁痛。
我也喜歡淡然而平靜的生活长搀。但我更喜歡日本導演是枝裕和曾說過的那種——沒有英雄、只有平凡人生活的鸡典、有點骯臟的世界源请,忽然變得美好的瞬間。
回去的地鐵彻况,碰到了大草老師谁尸。
地鐵里人來人往。我們談家鄉(xiāng)纽甘、談文學良蛮,脫口而出的是卡夫卡和李娟這樣的名字。
當老師說我的那篇《外婆》已經(jīng)超越李娟的平均水平之上時悍赢,我是很驚訝的决瞳。我對李娟并不熟悉,只知道紅火過一陣的《我的阿勒泰》左权∑ず看過其中幾篇,當時并不懂得欣賞其好處赏迟,但也喜歡屡贺。網(wǎng)上把她比作蕭紅,說她和阿勒泰的關(guān)系,就像蕭紅和呼蘭河的關(guān)系甩栈。
我喜歡蕭紅裳扯。《呼蘭河傳》匆匆讀完過一遍谤职。自打上完大草老師寫作工坊第一期課程饰豺,《呼蘭河傳》已經(jīng)排到我的精讀書單第一名。
告別老師允蜈,我在文化宮站下了地鐵冤吨。揣著一顆想要為自己的家鄉(xiāng)寫一本書的決心,沉甸甸的饶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