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戰(zhàn)車在世界杯上翻車后窒悔,天臺上多了好多人敌买。此刻生,輕如鴻毛聋庵。想起那個被圍觀自殺的科學家芙粱。
「明天我將終結(jié)我的生命,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攘宙」涨ǎ」
澳洲最能活的科學家,18年5月在瑞士一間診所线召,親手終止自己長達104年的生命缓淹。自行輸入毒液,躺了30秒之后讯壶,古德爾大喊:"This is taking awfully long time這也花太長時間了吧!"一屋子的人手足無措立轧。
古德爾是最早研究溫室效應的科學家躏吊,老先生洋洋灑灑寫了30卷的《世界生態(tài)系統(tǒng)》,描述這個可愛星球上的生物群落胜卤。后來因為這30本放在哪層書架的都會非常顯眼的巨著赁项,獲得了澳大利亞勛章澈段。職業(yè)生涯里舰攒,他獲得了3個博士學位,發(fā)表100多篇學術(shù)論文囤耳,獲得的獎項(列出來偶芍,大部分人會一眼跳過的那種)5號字可以打兩張A4紙。耄耋之年后匪蟀,老頭兒還兢兢業(yè)業(yè)在給生態(tài)雜志兼職寫寫評論。在以百億年為單位進化的生態(tài)系統(tǒng)里观挎,他永遠都是孩子段化。可在人類的生命周期里雄嚣,他早就老了喘蟆。過著最痛苦的生活:每天醒來,空洞的等著早餐港谊,吃完早餐后橙弱,空洞的等待午餐,吃了午餐后膘螟,再空洞的等晚飯碾局,最后睡去,等第二個完全一樣的明天内斯。
事實上,安樂死是否應該合法化的爭論持續(xù)了近一個世紀潭苞,比北大對于宿舍安不安空調(diào)的爭論還曠日持久真朗。在歐洲大多數(shù)國家,自愿安樂死和醫(yī)生協(xié)助自殺都是違法的蝗碎。最終旗扑,老先生憤然飛到遠離故土,但也是他在歐洲唯一可以安樂死的瑞士臀防,去死袱衷。千里送人頭。
鴻毛藥酒騙的是像我這樣還想再活五百年的普羅大眾致燥。可活的久谜叹,真的活的好嗎搬葬?
他說,從5到10年前開始女仰,他的生命就再也沒有享受過快樂抡锈。在幾個月前,古德爾獨自在家中的摔倒在地一罩,躺了整整兩天后才有人發(fā)現(xiàn)撇簿。
受傷的老人在空蕩蕩的屋子里大喊呼救差购,沒有一個人聽見汉嗽。有人說,老先生臨死之前大喊"怎么這么久稳析?"是幽默弓叛。我覺得,老先生真的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呆裕菠。像逃跑一樣闭专,掙脫了這個世界。
以世俗一些的角度來看画髓,老先生已名利雙收平委。即便是作為科學家,老了之后肉微,還充滿活力的在學術(shù)圈活躍,以泰斗地位給后輩學生寫些評論蜡塌,有所摯愛,有這種科研的快樂何可勝道也哉劳曹±拍Γ可老先生為什么說,五年十年了蜕劝,沒再享受過快樂志膀?
快樂是一點一點被抽走的鳖擒。從學校擔心老先生的身體烫止,讓他在家里辦公開始吧戳稽。對于先生這樣的人來說惊奇,學校這樣的學術(shù)氛圍反而更養(yǎng)人。原來自己出色的學生颂郎,愚鈍的學生,年幼的學生寺酪,年長的學生都圍在自己身邊替劈,日日月月年復年,開化剛剛進入生物學科的年輕學子盒犹,漲紅了臉數(shù)落兩句丟了樣品的傻孩子眨业,偶爾抱怨兩句最近食堂的伙食龄捡,這樣的生活,快樂到不足為外人道墅茉。忽然把老人一個人抽離出來,關(guān)在一所方寸之間的大房間里悍募。每天醒來都只有自己洋机,唯一的任務就是活著绷旗,還不費吹灰之力副砍。每天坐在沙發(fā)的同一個角落上庄岖,毫無生氣的等著,吃飯的時候挪個地方心剥,吃完再回去背桐,接著坐著。整個房子安靜的像教堂一樣畦娄,偶爾起來活動的腳步弊仪,都帶著孤獨的張力。古德爾獨自在家中的摔倒在地再膳,躺了整整兩天后才有人發(fā)現(xiàn)曲横。他會很難過吧。流著眼淚灾杰,對自己說熙参,老了。
人如果停止對生活的投入昭娩,一切都依靠以往付出黍匾、子女孝順的社會契約,不論子女是不是孝順磕诊,都不幸福。情感獨立滞磺,人格獨立都漸漸失去莱褒,生活質(zhì)量下降到一定程度保礼,食不知味责语,困在日漸衰微的軀殼里。最干凈的人便溺在屋子里坤候。不同小孩時白筹,人老了什么都懂了,自責傷感徒河、眼神嫌棄都聽得懂顽照。偶爾有學生來探望,他們心疼尼酿,也能隔著生活心疼植影,誰也不能替誰老去,沒有人能替別人生活鹿响。我有時在想惶我,地獄和天堂,也許都是人間的模樣各墨。日復一日指孤,包裹在無助感、孤獨感中,會把人逼瘋的恃轩,這才是人間煉獄结洼。
活不是為了活的久,而是為了活著痛快叉跛。每個人在生活中的快樂來源不同松忍。是事務型的人,便從自己所做的事情里獲得成就感和快樂筷厘。關(guān)系型的人從與別人建立的良好互動中取得歸屬感鸣峭。絕對是事務型的人,也被世俗稱為鬼才摊溶。
只從自己所做的事務中獲取快樂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的人的愉悅都是混合蜂蜜充石,混著我創(chuàng)造和我愛你莫换。老人在停止研究創(chuàng)造之后,缺少一種親密關(guān)系骤铃。這種親密關(guān)系拉岁,可以給他被接受,被贊美惰爬,有所歸屬的安穩(wěn)喊暖。如果,沒有一個人覺得我們是不可或缺的撕瞧,那么我們將被迫面對一個殘酷的事實:被全世界遺忘陵叽。你也許會說,這樣一個科學家怎么會被全世界遺忘呢风范?是的咨跌,在他的榮譽光環(huán)之下,人們不會忘記他硼婿,可也不會想起他這個人本身锌半。
即便在課堂上,人們一遍一遍的說著他的名字寇漫】常可是每一個清晨,也沒有一個人有血有肉的人喊他一聲親愛的古德爾州胳,醒來吧记焊。的確,每個人最愛的都是自己栓撞。親密的伴侶都是來幫助我們來更深刻的認識自己遍膜,進而治愈自己的創(chuàng)傷碗硬。但沒有這樣一個無論你貧富,都單純喜歡你這人本身的朋友瓢颅,是危險的恩尾。一旦創(chuàng)造停止,快樂就停止了挽懦,活著的支點就沒有了翰意。
世界不會滿足任何一個人。它只是信柿,干凈的冀偶,凜冽的,無形的渔嚷,在自己的軌道上进鸠,自娛自樂的運轉(zhuǎn)。自己的天下都是平定來的圃伶。如果一個人孤獨堤如,他就應該去尋找朋友蒲列。
為什么孤獨的人那么多窒朋?那是因為,他們羞于被提及自己缺少情感依靠蝗岖,或者覺得侥猩,自己對親密關(guān)系的需求是自己脆弱的,不能示人的弱點抵赢。真的想要和人說說話欺劳,那就去找吧,不要讓自己的朋友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铅鲤。如果古德爾說自己缺朋友划提,樂意去陪伴他的學子,恐怕每天都要排隊搖號去陪伴他邢享,而不是這樣鹏往,在他死之后,只能難過的想為他去守墓骇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