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想就死亡這種事情寫點什么涌矢,但每每寫幾句就整個刪掉,始終無法完成一整篇文章快骗。一是擔(dān)心筆墨不足娜庇,表達不清自己的想法。二則怕閱歷尚淺方篮,寫的簡單難免引人恥笑名秀。后來想想,思考無論深刻與否藕溅,只要記錄下來匕得,若干年后回看自己的心跡歷程,也不失為一件有趣的事情巾表。
有只貓死了
有天回家的時候汁掠,看到單元門口躺著一只白貓。路過它的時候它一動不動集币。蹲下一摸脖子调塌,還是溫?zé)岬模皇且呀?jīng)僵硬了惠猿「崂回家的時候看著主子多洗了幾遍手负间,生怕它嗅到什么死亡的氣息。
隔天躺尸的貓不見了姜凄,幾天后政溃,樓下貼了張紙條尋貓,本想聯(lián)系一下态秧,后來想想算了董虱,再想到自己洗手的舉動,實在可笑申鱼。
正如我們從報上看到的什么意外死了什么人愤诱,于多數(shù)“貓”而言,只是死了個“貓“而已捐友。
某個藝人去世的時候淫半,曾看到這樣的言論。一個戲子死了匣砖,一堆人哀悼科吭,言語里多有些不屑。
我想死亡對于每個人的意義猴鲫,只在于死亡的人或物與我們的關(guān)聯(lián)性对人。與多數(shù)人來講,死了一只貓僅僅是有之貓死了拂共,但總有個人會想牺弄,我的貓死了。與多數(shù)人來講宜狐,死了一個人僅僅是有個人死了势告,但他總會是別人的父母兒女,丈夫朋友肌厨。
與我們無關(guān)的人離去,或許不需要多少悲傷豁陆,但也應(yīng)保持尊重柑爸。
早死晚死
人們管沒成年就去世叫早夭,多有惋惜的意味盒音。假如我們只能活到10歲表鳍,也許會有人覺得學(xué)都沒上過多可惜,活到20歲祥诽,有人說尚未成家譬圣。活到30歲雄坪,有人說事業(yè)未竟厘熟。但我從來不擔(dān)心死亡本身,我更擔(dān)心的是死亡所帶來的種種問題∩蹋總會有人傷心登澜,總會有未完成的承諾,主子怎么辦飘庄,我也許欠了誰100塊沒還脑蠕?
死亡來的太早,似乎不是件好事跪削。
如果我運氣好活到50谴仙,父母也就70了,祖父輩的多半離世了碾盐』味澹活到70,父母可能不在了廓旬,子女也50了哼审。運氣爆表活到90,100孕豹,110涩盾。只是活的越久就越接近無父母、無兄妹励背、無子女春霍、無朋友,孑然一身叶眉,最后被人群和社會拋棄址儒。你還沒死,但是沒有人記得你了衅疙。
死亡來的太晚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莲趣。
圍觀
我特別不喜歡的畫面是,當(dāng)你自知將死了饱溢,面色黯淡喧伞,毫無生氣了,但偏偏還將死未死绩郎,無力的看著那些關(guān)心你的人圍坐在你身旁潘鲫,悲傷的、憐憫的肋杖、遺憾的溉仑、痛苦的。但是他們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知道你命不久矣状植,他們和你一樣浊竟,在等著你死怨喘。
但現(xiàn)實往往更冷酷,當(dāng)一個想要自殺的姑娘被人圍觀甚至慫恿的時候......
把別人的死志當(dāng)作自己的樂趣逐沙,這是怎樣的愚蠢和惡意哲思。
我也不喜歡葬禮,準確來講是不喜歡葬禮的形式吩案。
人們似乎總想著給離世的人辦個盛大的葬禮棚赔。喪曲,紙錢徘郭,聚餐靠益,悼念,還有個詞叫風(fēng)光大葬残揉。
活著的人以死人的名義辦一場對死人來講毫無意義的聚會胧后。把花圈當(dāng)作入場券,聚集一些很有可能活著反而見不到的人抱环,有人誠心悼念壳快,更多的人只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悲傷。
但感情畢竟是私密的事情镇草。那么這場葬禮眶痰,究竟是為死人辦的,還是為了活人辦的梯啤?
如果葬禮的意義僅是向社會宣告一個生命的結(jié)束竖伯,那么訃告就夠了,何必打著道德倫理的旗號興師動眾因宇。
消失
16年的時候有親戚意外去世七婴。這種離開的方式不給人一點準備,就好比昨天還與你吃飯聊天的人今天就不在了察滑。
參加葬禮的時候我看著靈堂的黑白照片有些費解打厘。
我腦海中與他們相關(guān)的記憶,是我真的與他們在過去有所交集贺辰,還是關(guān)于他們的一切僅是我的臆想户盯?
記憶有個特點是,你記得起魂爪,但記不清先舷。正如你記得某個人的臉艰管,卻回憶不起她的眉眼滓侍。你記得某個人說的話,卻記不起他的嗓音和語氣牲芋。然后你逐漸記不得某個人的臉撩笆,記不清某個人說的話捺球。而記憶與夢境最大的區(qū)別,就在于是否有現(xiàn)實的印證夕冲,當(dāng)能印證記憶的人離開了氮兵,那模糊的記憶與夢境就不存在多大區(qū)別了。
也許死亡的結(jié)果歹鱼,就是一個人從意識泣栈、物質(zhì)和社會上的消失。
我
我無法預(yù)料自己的死期弥姻,也許是百年之后南片,也許就在明天。只是無論什么時間庭敦,我都希望簡單的離開疼进。
如果我某天死于意外,也許皮囊還有點用處秧廉,便把眼睛給那眼神不好的伞广,腎給那腎功能不全的,心臟給那還能搶救一下的疼电。一身骨頭沒準還能放到某個醫(yī)學(xué)院嚼锄,擺個hello的姿態(tài),瞪著空洞的大眼澜沟,代我看看醫(yī)學(xué)院的靚麗少女灾票。
如果某天我只能茍延殘喘,哪就留一封閱后即焚的長信茫虽,表達我的道別和懷念刊苍。然后拖著殘軀,提一壺酒濒析,尋一處無人經(jīng)過的角落正什,回溯我這一生所愛,靜待牛馬取走我的性命号杏。
至于骨灰壇子婴氮,更多的是留給生者的念想,難免引起悲傷盾致,倒不如當(dāng)作肥料滋養(yǎng)花草主经。
最后想到一個小學(xué)生的思考,當(dāng)人死亡的時候庭惜,是失去了生命的全部罩驻,還是獲得了生命的全部?
2018年7月17日护赊,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