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點閱:紅豆升南國(8)
“栋铱迹……”
“同學(xué)們把筆停下,兩手放在背后潭兽。老師要下去收卷子了倦始。”考試結(jié)束的鈴響起山卦,讓講臺前眼睛扎進(jìn)手機(jī)里面的老師一驚鞋邑。
紅豆剛好寫完最后一個字,她長吁一口氣,把筆端端正正地擺在桌子上枚碗,挺直了腰板藻懒,把兩只小胖手乖巧地放在背后。身體動不了视译,眼睛卻是不受控制的嬉荆,所以紅豆盯著肉團(tuán)子看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極了家里那只眼睛總是滴溜溜轉(zhuǎn)的粘豆包酷含。
“看什么看鄙早?”肉團(tuán)子又氣又急,像沒聽到“收卷子”三個字一樣椅亚,奮筆疾書限番。
“你……”紅豆欲言又止,把“你怎么還在寫呀舔?”默默吞回肚子里弥虐。只想著,肉團(tuán)子這么著急媚赖,是和我一樣想考60分嗎霜瘪?
老師走到紅豆旁邊的時候,肉團(tuán)子作文還差一半惧磺。他頭不抬眼不睜颖对,嘴卻不饒人:“紅豆你能不能別看了?小心我抓毛毛蟲嚇唬你磨隘!”
紅豆想笑缤底,想反駁,毛毛蟲長得和你一樣胖乎乎番捂,有什么好怕的个唧?她低著頭,憋著笑设预,小眼睛偷偷瞟著身側(cè)拿著一疊卷子徙歼,面色鐵青的老師。心里想著絮缅,肉團(tuán)子不會倒霉吧鲁沥?
老師在后面收卷收了這么久呼股,班里的同學(xué)早就坐不住了耕魄,“每次都是這樣∨硭”“不就是……”
直到肉團(tuán)子大筆一揮吸奴,瀟灑地抄完最后一個字,一直立在旁邊的老師接過卷子,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回到講臺则奥】既螅“同學(xué)們都累了,出去活動活動吧读处!”
“耶糊治!”小孩子們早就憋壞了,一個個像炮彈一樣飛出教室罚舱。
“喂井辜!”肉團(tuán)子拍拍紅豆,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管闷,“小紅豆粥脚,這次的恩情肉哥,這包个!”肉團(tuán)子用力拍拍胸口刷允,“銘記在心!”
紅豆看著小大人模樣的肉團(tuán)子碧囊,嘴角揚了起來:“因為我們是朋友呀树灶!”
“嘿……”肉團(tuán)子一笑,笑著笑著糯而,聲音就小了破托。
放學(xué)了,紅豆媽站在校門口歧蒋,亂蓬蓬的發(fā)絲透著些許陽光土砂。
“媽媽!”紅豆飛奔過去谜洽,“我們今天語文萝映,語文考試,我的阐虚,我的作文寫了《開心的一天》序臂。”離紅豆媽還有老遠(yuǎn)实束,紅豆大聲喊道奥秆。
“我覺得,我咸灿,我能得构订,能得60分!”跑得速度太快避矢,紅豆重重地喘著粗氣悼瘾,兩個羊角辮也一跳一跳囊榜,好像隨時要散開。
紅豆媽看著奔到跟前的紅豆亥宿,用力抱住她小小的身體:“是嗎卸勺?那我們回家做點好吃的,紅豆想吃什么烫扼?”
“玉米腸曙求!”紅豆興高采烈地回答,“還沒給粘豆包嘗嘗呢映企!”
“走吧圆到!”紅豆媽牽起紅豆軟乎乎的小手。母女二人走的不怎么快卑吭,路過李嬸家小賣店的時候芽淡,紅豆媽眼神停頓了一下,領(lǐng)著紅豆向前繼續(xù)走去豆赏,仿佛那個小小的門面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挣菲。
鎮(zhèn)里的小賣店不止李嬸一家,在離紅豆家更近的地方掷邦,其實還有一個“大嘴超市”白胀。店如其名,“大嘴超市”是一個叫“劉大嘴”的寡婦開的抚岗。
事實上或杠,“大嘴”并非超市的本名,超市初開的時候叫“德生超市”宣蔚。
“劉大嘴”早先也不是寡婦向抢,更沒有被大家稱為“劉大嘴”。
年輕的時候胚委,劉大嘴是鎮(zhèn)上有名的美人挟鸠,豐胸、細(xì)腰亩冬、翹屁股艘希,走起路來顧盼生姿,十里八村的男人排著隊追她硅急。人人都揣著一顆抱得美人歸的心覆享,到了劉大嘴家門口卻紛紛碰了壁。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营袜,讓這些看著她眼睛直冒光的男人一個個灰頭土臉地走掉撒顿。
受挫的男人們和更年期的女人們一樣碎嘴,閑聊的時候连茧,總會先虛張聲勢地“咳咳”兩聲核蘸,手里拿著半燃燒的煙,邊吐著煙圈啸驯,邊說:“姓劉那娘們兒客扎,真是夠勁兒,誰娶了她都得倒大霉罚斗!”
說罷徙鱼,還常常要朝地上虛張聲勢地啐上一口痰≌胱耍“就你那大煙鬼袱吆,那娘么兒能看得上你?”聽眾發(fā)出“哄”的笑聲距淫。
“我倒要看看绞绒,她那架子能端到什么時候?”大煙鬼憤憤地說榕暇,煙頭往地上一扔蓬衡,拍拍屁股逃離了嘲諷。
劉大嘴的架子沒端多久彤枢,當(dāng)她手挽著一個男人狰晚,親親熱熱地在街上走的時候,“劉大嘴和陳老實在談戀愛”這條消息不消片刻便傳到了所有追求過劉大嘴的男人耳中缴啡。
“竟然是他壁晒?”男人們再次圍坐一團(tuán),撓破了頭也沒想出緣由业栅。
劉大嘴先前不叫劉大嘴秒咐,但是“陳老實”可一直都是陳老實,是個地地道道的老實人碘裕。陳老實家境不好反镇,念到高中畢業(yè)就去當(dāng)了大車司機(jī)。他念書的時候十分用功娘汞,成績在學(xué)校也是拔得了頭籌歹茶,人人都認(rèn)為陳老實肯定能考上大學(xué)。
當(dāng)陳老實細(xì)細(xì)的胳膊掄著大車的方向盤你弦,出現(xiàn)在人們視線中時:“呵惊豺,念了那么多書還不是當(dāng)個破司機(jī)!”
陳老實帶著金絲邊的圓眼鏡禽作,全神貫注地駕駛尸昧,嘲弄的聲音就漸漸遠(yuǎn)了。
非議的聲音拆不開這對人兒旷偿,劉大嘴和陳老實很快結(jié)婚了烹俗。陳老實每天日出離家爆侣,日落而歸,劉大嘴守在門前幢妄,常常是一副嬌羞等待情郎的模樣兔仰。真是羨煞一群光棍兒!
“就那娘們兒蕉鸳!陳老實能受得了乎赴?”這次,所有人都沉默表示同意潮尝。
甭管別人怎么議論榕吼,兩個人的小日子紅紅火火,陳老實也偶爾被老板派到外地勉失,賺點外快回來羹蚣。
坎兒鎮(zhèn)上的人永遠(yuǎn)都忘不了那個晚霞布滿天空的日子,劉大嘴家傳出來的哀嚎:“陳德生乱凿,你個王八蛋度宦!”
陳老實死了,直到劉大嘴的哀嚎告匠,才讓大家記起他的本名叫陳德生戈抄。陳老實夜半接到老板的電話,在黑漆漆的路上緊趕慢趕后专,追上了前面的車划鸽。人送回來的時候,金絲邊眼鏡都找不見了戚哎。
劉大嘴和陳老實沒有孩子裸诽,她用老板給的撫恤金開了“德生超市”,勉勉強強養(yǎng)活自己型凳。
陳老實走的久了丈冬,劉寡婦也變了。成了每天碎碎念甘畅,有點神經(jīng)質(zhì)的劉大嘴埂蕊。“德生超市”的本名也沒幾個人記得了疏唾,都稱之為“大嘴超市”蓄氧。
偶爾有人想起陳老實掄著方向盤細(xì)細(xì)的胳膊,感慨:“這娘們兒這輩子算是毀了槐脏『硗”
想到有點神經(jīng)質(zhì)的劉大嘴,紅豆媽心里不由得一得瑟顿天。
無戒365天日更營 寫作訓(xùn)練第24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