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林輝可謂是春風(fēng)得意胰锌,喜不自勝骗绕。就連和我討論京城房價的時候,嘴角都是上揚(yáng)的资昧,忍不住打趣他:
“怎么酬土,中五百萬了?一直笑瞇瞇的格带〕方桑”
“哈哈哈”林輝大笑了幾聲,突然想起這是在咖啡廳里叽唱,有些羞赧地低下頭屈呕,臉頰通紅,過了好半天才抬頭看向四周棺亭,不大的眼睛里透出精光虎眨,能看得出,他最近過得很滋潤镶摘。
“狗子嗽桩,我要升部門主管了∑喔遥”林輝看到?jīng)]人注意他的過激行為后碌冶,小聲告訴我,語調(diào)里流露出絲絲得意涝缝,這是我認(rèn)識他十年來种樱,第一次見他這般模樣,以前的他俊卤,低著頭走路,低著頭吃飯害幅,低著頭看書消恍,每天都行色匆匆,一句話也不多說以现。
“恭喜你啊林輝狠怨,你終于要出人頭地了∫囟簦”這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祝福佣赖。林輝和我大學(xué)四年同窗兼室友,當(dāng)時開學(xué)報道的時候我被分到下鋪记盒,我這人有點(diǎn)潔癖憎蛤,就和上鋪的四個兄弟商量換一下位置,半晌沒人搭話,最后是本該睡在我上鋪的林輝說:
“同學(xué)要不咱倆換換吧俩檬?”雖然是幫我的忙萎胰,可是當(dāng)時的林輝唯唯諾諾,仿佛欠我錢一樣棚辽,那時就覺得技竟,這個人可真膽小。所以林輝畢業(yè)六年能升上小主管算在我意料之外了屈藐。
林輝還在笑瞇瞇的榔组,我問他打算什么時候請我喝酒,賺大錢可不能忘了上下鋪四年的兄弟联逻。他縮成逗號的眉毛上下飛舞搓扯,喝了口咖啡,咂著嘴說:
“狗子遣妥,我最近在追我們部門的一個女生擅编,如果成功了,就請你喝酒箫踩“”
“靠,真的呀境钟?你小子可以啊锦担,敢追女孩子了】鳎”我沒忍住激動抬手用力的拍了林輝的肩膀洞渔,幾年前的林輝可是連和女生說話都要呼吸困難的。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缚态,那天的林輝仿佛按開了一個叫“一帆風(fēng)順”的開關(guān)磁椒,此后再也沒見他低垂嘴角,愁眉苦臉玫芦。
一個星期后浆熔,周五下班的時候林輝打來電話,喜氣洋洋的告訴我桥帆,他追到那個女生了医增,晚上請部門同事吃飯慶祝升遷,也要我去見見他的女朋友老虫,我二話沒說叶骨,掛了電話就下樓打車,出租車開出去沒有五分鐘就堵在漫漫車海中祈匙,所以等我到飯店的時候忽刽,林輝已經(jīng)喝得有點(diǎn)醉了,拽著我挨個跟他的同事打招呼,一直到一個特別漂亮的姑娘跟前時缔恳,林輝變得拘謹(jǐn)起來宝剖,小聲在我耳邊叮囑:
“她比較害羞,狗子你別多說話歉甚⊥蛳福”然后又大聲地跟我介紹:
“狗子,這個是吳雙纸泄,我們部門的一枝花赖钞,又漂亮又能干∑覆茫”說完大家一陣起哄雪营,我也跟著擠眉弄眼,林輝笑瞇瞇地擺手和大家繼續(xù)開玩笑衡便,再也不像上大學(xué)時候又膽怯又孤僻的樣子献起。
“你好,聽林輝說你叫狗子镣陕,這名字可真特別谴餐。”吳雙清清脆脆的聲音像風(fēng)鈴般響起呆抑,我笑了笑打招呼岂嗓,說這名字只有林輝敢叫,別人誰喊我就打誰鹊碍,今后你也是例外了厌殉。
那一整晚林輝都在挨個人敬酒,但是眼睛一直停留在吳雙身上侈咕,我覺得一直和吳雙聊天不太合適公罕,索性就坐在角落里看著他們笑鬧,一邊思考似乎哪里不對勁耀销,又看不出個所以然楼眷,總覺得吳雙有些什么問題。
林輝自從雙喜臨門后树姨,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微信朋友圈異城抛矗活躍帽揪,幾乎每天都在秀恩愛,女朋友給準(zhǔn)備了愛心便當(dāng)啊辅斟,兩張電影票配上大桶爆米花啊转晰,又或者是騎著雙人腳踏車去野外郊游,等等,有時候連我看著都很煩查邢,可是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蔗崎,只能默默點(diǎn)個贊,忍住那些想譴責(zé)他的話語扰藕。
大學(xué)畢業(yè)后缓苛,只有我和林輝留在首都飄著,他又孤僻的沒有其他朋友邓深,所以每隔一周林輝都會約我出去吃個飯喝點(diǎn)酒未桥,即使他現(xiàn)在談戀愛也不耽誤。還時不時向我透露吳雙對他有多好芥备,指著自己的襯衫領(lǐng)帶還有皮鞋告訴我冬耿,這些都是吳雙買給他的,林輝紅撲撲的臉上全是興奮萌壳,我一直附和他亦镶,讓他好好照顧女朋友,平時少出去喝大酒袱瓮,別辜負(fù)了這么好的姑娘缤骨。林輝醉蒙蒙地點(diǎn)頭說:
“狗子,我能找到吳雙這么好的姑娘懂讯,你說是不是因為我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荷憋?”說完哈哈大笑,我也忍不住笑出聲褐望,嘲笑他說:
“估計是吳雙姑娘眼神不好勒庄。”
“你還別說瘫里,吳雙可能真的眼神不好实蔽,我有時候記不住紀(jì)念日,她都不和我生氣谨读,還夸我是個好男人局装,唉,等過年的時候一定帶回老家給我媽媽看看兒媳婦劳殖,好讓她放心铐尚。”從前吃飯的時候都是我天南地北地胡扯哆姻,林輝就默默地聽著宣增,偶爾附和幾句然后無聲的笑,現(xiàn)在我成了那個點(diǎn)頭附和的人矛缨,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習(xí)慣爹脾,但是好朋友能過得這么幸福帖旨,我也該替他高興。晚上十點(diǎn)多灵妨,林輝電話響了解阅,屏幕上一閃一閃的“寶貝”兩個字,肉麻的我打了個哆嗦泌霍,起身去結(jié)賬然后把醉醺醺傻笑的林輝送上出租車货抄。那天我忘記告訴林輝,我被公司派到南方S城開發(fā)新項目烹吵,估計要在那待上一年左右碉熄。
第二天飛機(jī)起飛前,我給林輝發(fā)了微信肋拔,告訴他我出了遠(yuǎn)門一年后回來锈津,有事給我打電話,和女朋友好好堅持凉蜂,等我回京時候喝他的喜酒琼梆。林輝說“好”。
林輝的朋友圈還在繼續(xù)秀恩愛窿吩,只不過我倆兩周一次的喝酒變成了語音通話茎杂。他每次都很興奮地給我講吳雙愛他愛得熱烈又專一,而且提出要和他同居纫雁,林輝害羞的說煌往,他有些緊張,我嘲笑他不像個男人轧邪,約定等他們拍了婚紗照發(fā)給我看刽脖。
出差的第三個月,有一周陰雨不斷忌愚,我們的工程被耽擱曲管,所有人都閑在酒店里打牌。我窩在床上看一本小說硕糊,正在興頭時候院水,電話突然響了,是林輝简十。接通后我打趣他:
“怎么才一周你就忍不住要秀恩愛給我看啦檬某?”
“狗子,我有點(diǎn)害怕螟蝙』帜眨”電話那頭的林輝聲音慌張,感覺他牙齒都在打戰(zhàn)胶逢,嚇得我立刻坐直身體厅瞎,問他怎么了。林輝繼續(xù)慌慌張張地說:
“狗子初坠,我害怕和簸。”
“你到底怎么了碟刺?慢慢說锁保,不管發(fā)生什么,我?guī)湍阆朕k法半沽∷猓”我盡量控制音量,輕聲安撫他者填,過了十多秒才聽到他抽泣了一聲浩村,小聲的說,聲音和電流的滋滋混在一起:
“狗子占哟,我好像看見鬼了心墅。”這個情況是我不曾想到的榨乎,林輝從小在農(nóng)村長大怎燥,和無神論的我相比可能會稍顯迷信,也會敬畏鬼神蜜暑,但是無論以前遇到什么詭異的事情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慌張胡說铐姚。我低聲訓(xùn)斥他別亂說,有事說事肛捍。
“狗子隐绵,是真的,我上個月開始和吳雙同居了篇梭。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懷疑氢橙,但是這兩天我發(fā)現(xiàn)這個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了√裢担”
“什么情況悍手?你詳細(xì)點(diǎn)說,沒準(zhǔn)我能給你解釋明白袍患√箍担”
“開始的時候吳雙每次照鏡子,我都看見鏡子里的她在對我笑诡延,我以為她是發(fā)現(xiàn)我偷看她滞欠,直到有一天她化妝貼雙眼皮貼的時候,鏡子里的她還在對我笑肆良∩歌担”
“那怎么了逸绎?有哪里不對么?”我還是不明所以夭谤。
“狗子棺牧,女生貼雙眼皮貼的時候應(yīng)該是閉著眼睛的±嗜澹”他說完我覺得頭皮一麻颊乘,后背冒了一層冷汗,強(qiáng)自鎮(zhèn)定醉锄。
“林輝乏悄,你是不是幸福得腦子壞掉了,這種你也敢胡說恳不,肯定是你眼花了才…”我還沒說完就被林輝接下來的話打斷了檩小。
“如果僅僅是這樣,我當(dāng)然會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烟勋,可是最近幾天识啦,問題變得越來越嚴(yán)重,每次吳雙走過鏡子前神妹,鏡子里的她都會站在原地停止不動颓哮,然后呆呆地看著鏡子外面,可是吳雙已經(jīng)走過去了啊鸵荠,根本沒有停下來冕茅。”
“吳雙自己沒發(fā)現(xiàn)么蛹找?”我始終覺得是林輝在惡作劇姨伤,雖然腦門上全是冷汗,但還是想制止這種胡亂猜忌庸疾。
“我問過她乍楚,她說那是她的妹妹〗齑龋”
“什么意思徒溪?”我跳到地上來回踱步。
“就是...就是吳雙說她還有個雙胞胎妹妹叫吳依金顿,十六歲時候出車禍死了臊泌,那之后只要她站在鏡子前,吳依就會出現(xiàn)揍拆∏牛”
“什么亂七八糟的?吳雙是不是在和你惡作勆┧播揪?麻煩你們不要這么秀恩愛給單身狗看贮喧。”我有點(diǎn)氣不打一處來猪狈,高聲訓(xùn)斥他塞淹,還威脅他要掛電話。
“狗子罪裹,你別掛,我沒有騙你运挫,不是惡作劇状共,是真的,吳雙說她剛開始也很害怕谁帕,但是吳依說不會傷害她峡继,只是想借著她的影子繼續(xù)看看這個世界⌒偻冢可是我現(xiàn)在好怕啊碾牌,每次吳依看見我,都會笑儡循,我好怕她對我笑啊舶吗。狗子我該怎么辦啊择膝?”林輝在電話那邊苦苦哀求誓琼,已經(jīng)忍不住大哭出聲。我開始相信這不是惡作劇肴捉,而是真的有些蹊蹺了腹侣。
“我現(xiàn)在就回去看你,陪你去找醫(yī)生齿穗,正好我最近很閑傲隶。”一邊說一邊從衣柜拿出箱子想裝東西窃页。
“不.不用了狗子跺株,我就是和你說說,我太害怕了脖卖,你不用回來帖鸦,我會自己去看醫(yī)生的∨叱埃”林輝急忙制止我作儿,甚至顯得有些緊張。我覺得不解馋劈,雖然答應(yīng)他不會回去攻锰,但還是訂了機(jī)票晾嘶,我覺得作為朋友我有必要再見一見吳雙。
到達(dá)首都的時候半夜十一點(diǎn)多娶吞,我沒回家直接打車去了林輝那垒迂,好半天才把門敲開簿透,林輝雙眼茫然的看著我亡问,顯然是剛睡醒,一邊把我讓進(jìn)屋一邊收起地上的幾雙高跟鞋趣斤,遞給我一雙新拖鞋绣夺,我問他吳雙呢吏奸?他說吳雙回父母家住幾天,她心疼林輝被她嚇壞的樣子陶耍,讓他緩幾天再回來奋蔚。我點(diǎn)點(diǎn)頭沒說話,在他家轉(zhuǎn)了幾圈烈钞,這里我很熟悉泊碑,一室一廳一衛(wèi),還是我當(dāng)初陪林輝租的房子√盒溃現(xiàn)在的這里被收拾得井井有條馒过,陽臺上還有一些小盆栽,一看就是女孩子愛養(yǎng)的酗钞,衛(wèi)生間都是兩人份的用具沉桌,連衣柜里都整整齊齊的掛著兩人的衣服。我沒看出任何異常算吩,林輝對我的突然到訪還有些迷茫留凭,一再問我怎么突然回來了?
“林輝偎巢,明天把吳雙約出來蔼夜,我陪你和她談?wù)劊也挥X得你有什么病压昼,相反我從第一天看到吳雙求冷,就覺得她很奇怪∏舷迹”
“狗子你別胡說啊匠题。”林輝聽了我的話有些著急但金,他不愿意我詆毀他的心上人韭山。我又重復(fù)了幾遍我的想法,不管吳雙有沒有問題,旁觀者清钱磅,我希望能和她談?wù)劽瘟眩州x最終答應(yīng)了。
第二天我們?nèi)齻€在茶樓碰面盖淡,這里人少還僻靜年柠,吳雙臉色慘白地坐在桌子旁,林輝小心翼翼地給她煮茶褪迟。我一進(jìn)來冗恨,吳雙明顯抖了下,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味赃。林輝滿臉歉疚地笑了下說:
“狗子掀抹,你來啦〗嘧溃快坐吧,茶水剛剛好侯嘀×砹瑁”我坐下來,接過茶杯低頭啜了一口戒幔,開門見山的說:
“吳雙你和林輝最近還好吧吠谢?”我當(dāng)時希望能和吳雙直接溝通,就干脆沒搭理林輝诗茎。
“還好工坊。”吳雙臉色慘白地低著頭敢订,十分不情愿和我說話的樣子王污。面對這樣的兩個人,我突然就不知道該問點(diǎn)什么了楚午,明明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模樣昭齐。有點(diǎn)泄氣地說:
“那你們兩個好好的唄,別惡作劇了矾柜,都挺大的人還開那些亂七八糟的玩笑”
“恩”吳雙點(diǎn)點(diǎn)頭阱驾,林輝馬上接過話:
“吳雙等下還有事先讓她回去吧,咱倆敘敘舊怪蔑±锔玻”說罷就輕拍了吳雙的肩膀,催促她先走缆瓣,我覺得自己能說的都說了喧枷,就沒阻攔。那天吳雙走之后,我和林輝又聊了很久割去,但是都默契地沒再提起之前通話的內(nèi)容窟却。
返程時候,林輝送我上飛機(jī)前提出讓我做他和吳雙的伴郎呻逆,我點(diǎn)點(diǎn)頭說“好”夸赫。那一刻,我覺得我和林輝不再像從前那樣無話不談了咖城。
回到S城茬腿,工程全面啟動,我也全情投入到工作當(dāng)中宜雀,林輝偶爾會打來電話閑聊幾句切平,可是我們都挺忙的,不再兩周一話聊了辐董,只說些工作上的事或者交流一下世界經(jīng)濟(jì)悴品。但林輝還是會不斷地在朋友圈秀恩愛,我看過就忘了简烘,基本不再點(diǎn)贊苔严。大概是我來S城的第六個月左右,林輝秀了一對鉆戒和一張婚紗照孤澎,照片里吳雙背對鏡頭抱住林輝届氢,林輝一手擁著新娘,另一手拿著一捧花覆旭,對著鏡頭微微笑退子,很甜蜜。我立即打電話過去型将,林輝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
“狗子寂祥,你要做叔叔了哈哈哈∑叨担”
“靠壤靶,你小子動作太快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惊搏,我要準(zhǔn)備個大紅包給我的小侄子贮乳。”那時我已經(jīng)忘了之前的所有不愉快恬惯,只覺得林輝的人生終于要圓滿了向拆。
“哈哈哈現(xiàn)在也不晚啊,等我?guī)请p見了我媽媽就喊你回來喝喜酒酪耳∨遥”我仿佛已經(jīng)看到林輝那飛舞的逗號眉和閃爍精光的綠豆眼刹缝。
“林輝,我這周末休假颈将,準(zhǔn)備回京去看看你們梢夯。順便給吳雙買些這邊的特產(chǎn)補(bǔ)一補(bǔ)∏缁”我興致勃勃地提出想法颂砸,一手劃拉著鼠標(biāo)準(zhǔn)備定機(jī)票。
“不用了吧狗子死姚,等結(jié)婚時候再回來就行人乓。”林輝直接出口拒絕了我都毒,我有些驚訝色罚,但沒想太多,隨口答應(yīng)了下账劲。
周末到家歇了歇戳护,就提了一堆特產(chǎn)約林輝和吳雙出來。那次見面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傷心的一次瀑焦。一個人在酒店坐了兩個小時腌且,渾身疲憊地想睡覺,但一直在堅持給林輝發(fā)消息打電話蝠猬,直到酒店打烊切蟋,林輝才匆匆趕來统捶,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榆芦,就打了我一拳,當(dāng)時整個人愣在原地喘鸟,聽著林輝的咆哮:
“你他媽有病啊匆绣,都說了不見你,你還回來做什么什黑∑榇荆”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怔怔地舉了下手里的一大袋子特產(chǎn)愕把,又無力的垂下手拣凹。
“林輝,你瘋了么恨豁?”
“你才瘋了嚣镜,你滾,吳雙不想見你橘蜜,她覺得你煩菊匿,我也煩你。”
之后我是怎么回家的我忘了跌捆,反正第二天就買了機(jī)票回到S城徽职,也是那天開始,我拉黑了林輝佩厚,他也沒再聯(lián)系我姆钉。
半年后我在S城的項目結(jié)束,回到首都聽從父母的安排開始相親可款,每天忙忙碌碌育韩,很多舊人都不再問候。直到有一天同事給我介紹一個相親對象闺鲸,名字叫吳雙筋讨,腦子當(dāng)場嗡了一下,然后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同事的介紹摸恍。
見到吳雙的時候悉罕,眼皮開始亂跳,這個吳雙就是林輝的那個吳雙立镶,她看清是我也緊張起來壁袄,右手緊緊地攥著背包帶,有一種隨時起身逃跑的架勢媚媒。我走過去坐在她的對面嗜逻,帶著玩味的笑容,牙齒卻忍不住的在打顫缭召。
“果然是你栈顷,林輝呢?”聽到我的話她又是一抖嵌巷,一如上次見面萄凤。
“怎么是你...你別傷害我啊√履模”
“你在說什么靡努?”我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又突然想起她之前編造雙胞胎妹妹的言論嚇唬林輝的事情晓折,有點(diǎn)懷疑她是精神不太好惑朦,然后慢慢冷靜下來,和緩了語氣:
“你來相親漓概,是和林輝分手了么漾月?”
“什么分手?”她被我問的一愣垛耳,繼而像想起什么似的問我:
“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正常的么栅屏?”
“我什么狀態(tài)不正常飘千?你在胡說什么?”
“林輝說你是間歇性精神病啊栈雳,正常時候人很好护奈,發(fā)病的時候會亂打人的。所以...”她沒再說下去哥纫,我卻覺得腦袋越來越大霉旗,林輝為什么要對吳雙說我是神經(jīng)病蛀骇?這話究竟是林輝說的還是吳雙編造的厌秒?吳雙來相親,那林輝去了哪擅憔?一系列問題在我腦海里炸開鸵闪。一把手抓住要跑的吳雙問道:
“林輝呢?你和他怎么了暑诸?”
“你不是林輝的兄弟么蚌讼?你不知道林輝出事了么?”那瞬間个榕,我確定我的腦子是炸了篡石,從太陽穴到后腦勺,四分五裂西采,天旋地轉(zhuǎn)凰萨。
“他怎么了?”閉著眼睛眩暈了好半天才復(fù)又冷靜下來械馆,我確信吳雙才是腦子有病那個胖眷。
“他一周前從自己家樓上跳了下去∮埽”吳雙被我的樣子嚇壞了瘦材,拽不回自己的手厅须,只能一邊發(fā)抖一邊告訴我仿畸。
“吳雙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吳依?”現(xiàn)在的我不相信吳雙說的任何話朗和,我堅信她精神不好错沽。
“對啊,可是我妹妹十六歲就出車禍死了眶拉。你怎么會知道的千埃?”吳雙很驚訝。
“你還能從鏡子里面看見她對不對忆植?她說想通過你看看這個世界對不對放可?”我越來越確信吳雙有問題了谒臼。
“你在胡說什么?這都誰告訴你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耀里?我不想再繼續(xù)相親了蜈缤,你放開我》肟妫”
“你和林輝為什么分手底哥?”我拉緊她沒放。
“分什么手房官?我什么時候和林輝在一起過趾徽,他以前是追求過我,可是我不喜歡他翰守,當(dāng)時說好做閨蜜孵奶,偶爾會約他去看電影,去郊游蜡峰,后來他發(fā)了結(jié)婚照拒课,我就沒再找過他了。我記得我還給他講過我有個雙胞胎妹妹事示,上次見你的時候林輝說你喜歡我讓我去安撫一下你早像,他還說你有狂躁癥,嚇得我看都不敢看你肖爵÷校”我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但是手上一點(diǎn)力氣都沒了劝堪,吳雙掙脫開我就快速離開飯店。留我坐在那秒啦,發(fā)了一下午呆才把吳雙說的話捋順,那時我想驻呐,只要給林輝打個電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不能聽這個女人胡說八道芳来。
電話接起來是個很干練的男聲含末,卻不是林輝的即舌。
“您好,請問您是顽聂?”
“林輝呢肥惭?”透過電流我能聽清自己干巴巴的聲音盯仪。
“您是狗子先生么?林輝先生的手機(jī)里只有一個來往電話蜜葱,我們在他去世后嘗試聯(lián)系家屬,但是一直沒成功蚪燕。如果您是的話請來警察局一趟奔浅。”
“好”我覺得我有必要見到林輝后給他一拳汹桦,惡作劇玩起來沒完沒了的家伙。
但是沒有惡作劇舞骆,林輝真的死了督禽,我看到他瘦削的尸體,冷冷清清地躺在那一動不動狈惫,嘴角還掛著笑容。警察告訴我忆肾,林輝的主治醫(yī)師想見見我菱肖。我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主治醫(yī)師,但我還是去見了一面稳强,那個慈眉善目的醫(yī)生說:
“林輝有妄想癥键袱,很早開始就有摹闽,只不過最近一年開始越來越嚴(yán)重,半年前入院治療付鹿,兩周前卻突然逃跑了蚜迅,等找到的時候人已經(jīng)跳樓自殺俊抵。”
所以說林輝朋友圈的內(nèi)容和電話里給我描述的事情全部都是他的幻想刹帕,他幻想和吳雙是情侶谎替,把朋友間的玩樂當(dāng)作秀恩愛,自己買了很多女士用品放在家里妄想真的在和喜歡的人同居挫掏,聽了吳雙妹妹的故事會幻想出一幕幕恐怖事件秩命,怕吳雙說漏嘴又謊稱我有狂躁癥。難怪當(dāng)初我覺得吳雙很蹊蹺弃锐,其實(shí)全都是林輝的妄想。
幾天后杠河,我?guī)е州x的骨灰去了趟他的老家浇辜,一個需要坐二十幾個小時火車,再坐十幾個小時的汽車待诅,還要走幾個小時山路才能到的地方熊镣,那個小村落很破很破,林輝的家只剩他的媽媽绪囱,老太太接過骨灰盒的時候面無表情鬼吵,只是一再重復(fù)一句話:
“不聽話的孩子,說好不要胡鬧的∑羝”
我把林輝那張詭異的婚紗照也留給她示辈,真的希望這一切只是那個內(nèi)心貧瘠的孩子耍出的惡作劇。
后來矾麻,我再未回京险耀,一直陪在父母身邊,不敢胡鬧胰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