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接觸這個名字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很有趣。然后就是在那個曾將火到?jīng)]朋友的韓劇煌茴,啤酒炸雞加都教授随闺。然而這不是一個浪漫的故事,而是關(guān)于自閉癥兒童景馁。
大一初板壮,我除了加入學生會還毫不猶豫的加入了青年志愿者協(xié)會。這是在我還沒有成為大學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計劃好的合住。那是2008年北京舉辦奧運會的那個夏天绰精,我除了觀看體育賽事撒璧,關(guān)注獎牌榜,印象最深的就是志愿者笨使。記得有一次看新聞卿樱,正好是做的奧運會志愿者的專訪感耙,采訪了幾個大學生志愿者必孤。他們談吐精煉,積極陽光颗搂,活力四射靶草。他們其中有一個志愿者讓我印象尤為深刻蹄胰,他身上別滿了其他國家代表團送給他的徽章。這就像是獎章一樣是對他的優(yōu)秀奕翔,熱情裕寨,負責的一份認可。我很羨慕也很想成為那樣的人派继,于是這樣一個志愿者的夢深深的種下了。大學里我一定會加入志愿者協(xié)會驾窟。青志會是我們大學里成員人數(shù)最多的社團月培,也是我待得最久的社團,當然也是我故事發(fā)生最多的地方寻行。
還記得大一的時候拌蜘,我還是一名普通的志愿者,每個星期都要去參加志愿服務举娩。記得有一次是去殘障中心做志愿活動铜涉,那是我第一次接觸自閉癥患者吊奢,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們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來自星星的孩子”。我記得我問過一個大我一屆的志愿者霞姐裹驰,為什么叫這么一個夢幻的名字。
霞姐說:“你不覺得他們就是生活在自己的星球中嗎?他們有自己的小世界,所以離我們遙遠了一點肝谭,但他們其實是天使》厥”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要說什么,只是我看著霞姐覺得原來這個脾氣暴躁雷厲風行的霞姐居然這么詩意。她說的很對栅炒,我們倆相視一笑乙漓,盡管那時的我還不是很懂“天使”的含義。
第一次去殘障中心做服務是一件考驗心理承受能力的事情。哪里不單單有自閉癥患者皱坛,還有其他的腦功能障礙者。其實第一天去我是害怕的,我不知道如何和他們相處才不會觸及他們自尊,我更不知道我該怎么開啟一段話題才能顯示我們之間的平等艇棕。我刻意讓自己顯示的更加有教養(yǎng)桩匪,更加尊重他們瑟慈,更加彰顯我的至高無上的同情之心过吻。其實我很粗鄙绞惦,真的平等是我放下所有的束縛真正的用平常人的心態(tài)去接受他們,而不是用上帝視角給予他們憐憫的目光菠发。而真正讓我做到這些的是一位腦功能障礙患者王滤。
她是一個女孩,年齡應該在25左右滓鸠,但她的心智只有十幾歲小孩的樣子雁乡,很單純很干凈。事實上是她先和我打的招呼糜俗,那是到了下午戶外活動時間踱稍,除了自閉癥患者和行動不便的人不能和我們一起做游戲,其他的人都到籃球場活動悠抹,活動內(nèi)容基本上很簡單是幼兒園常見的游戲珠月。他們邀請我們加入,剛開始我們這些志愿者有些拘謹楔敌,然后這個女孩主動和我互動起來桥温。她的右手手腕向里內(nèi)扣與手臂一起環(huán)在胸前不能動,兩腿內(nèi)八略坡行動極為不便梁丘。然后中心的老師說她唱歌好聽就讓她唱給我們聽。她很大方開口就唱旺韭,完全沒給我們緩沖的時間氛谜。
“在那東山頂上,盛開潔白的花……”
“真好聽扒恕值漫!”
“是啊,這嗓子织盼,真是好聽杨何。”
我和我的伙伴討論著沥邻。
一曲畢危虱,我們所有的人用最熱烈的掌聲來表達對她歌聲的喜愛。她好像更加興奮了唐全,又再唱了一首《青藏高原》同樣沒有預兆的歌聲就響起了埃跷。
“是誰帶來蕊玷,遠古的呼喚,是誰留下千年的期盼……”
“哇弥雹,哇垃帅,哇,青藏高原厲害啊”
“呀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掌聲剪勿,雷鳴般的掌聲贸诚。贊美聲,滔滔不絕的贊美聲厕吉。她很興奮酱固,用十分愉悅的聲調(diào),眼里充滿期待的問我們:
“好聽嗎赴涵?你們喜歡嗎媒怯?”
我回答說:“好聽啊,特別好聽髓窜,我們都喜歡扇苞。”
聽過我的回答寄纵,她笑的更加甜美了 鳖敷,連同眼睛都笑成了彎彎的月牙。氣氛被搞熱程拭,其他人也開始爭先恐后的唱起歌定踱,留下我們一起同行的三個志愿者不知所措。盡管如此恃鞋,我們這幾個志愿者還是跟著他們一起開心的笑崖媚。因為他們的笑聲是那么的充滿號召力和感染力,她們的快樂是那么的簡單易得恤浪。
鈴聲響起畅哑,戶外的活動結(jié)束,我們被中心的老師喚回來水由。我和我的朋友走在最后面看著前面這些早已不是孩童的人反而像個七八歲的孩子一樣歡聲笑語荠呐,嬉戲打鬧的跑回樓里。那個唱歌的女孩坡著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的緊隨在他們的后面砂客,走到一半時她發(fā)現(xiàn)沒有我們的身影泥张,緩慢的轉(zhuǎn)過大半個身子看我們有沒有跟過來。她用她那張充滿希望的笑臉對我們說:
“快來熬现怠媚创!”
“這就過來,你先走彤恶◇菀埃”
她并沒有死心晌姚,而是轉(zhuǎn)過另一半身子,向我挪過來歇竟,用左手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一起向前走挥唠。我恍惚了一下,但心里生不出一絲抗拒焕议,甚至會感覺我們像認識了好久的朋友一樣宝磨。她同樣用那張充滿朝氣的笑臉對我說:
“我唱歌好聽嗎?”
“好聽啊”
“真的嗎盅安?”
“真噠唤锉!”
“你喜歡聽嗎?”
“喜歡氨鸩t×椋∥覀兌枷矚g聽◎”
“那我再給你唱一首”
“好~”
“我的耳邊你的纏綿滾燙晒衩,我的指尖殘存你的發(fā)香。迷人的雪山姑娘讓白云忘了飄蕩墙歪,何時我才能回到你的身旁……”
或許是身為西北人听系,又或許身處在青海,她的歌聲里總有草原兒女的豪邁虹菲,和來自高原的純粹靠胜。她的手一直拉著我,只是因為我說了她的歌聲好聽她就一直唱給我聽毕源。沒有炫耀的意思浪漠,也從來沒考慮過我們的夸獎是否僅僅是恭維,她希望的也許只是我們能收起我們毫無意義的憐憫霎褐,只是拿他們當做普通人一樣郑藏,不需要拘謹,不需要對他們的才能大驚小怪瘩欺,不需要同情他們的不幸,忽略那些身體上的不足拌牲,像朋友一樣也可以關(guān)照我們俱饿,我想這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
大二以后我?guī)缀鯖]再見到這個女孩了塌忽,那時候我從普通的志愿者變成了幕后組織者拍埠,很少再去這種日常的志愿活動,經(jīng)歷了一些糟心的事土居,也開始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社團利益爭斗枣购。大四的某一天想起這個為我唱歌的女孩嬉探,覺得自己辜負了當年她對我的熱情和信任,那份人和人之間的純粹棉圈,那份不夾雜任何利益的善良涩堤,那份不諳世事的簡單。我從來不后悔加入志愿者協(xié)會分瘾,但我后悔的是沒能把當初見到這個唱歌女孩的沖擊保持到最后胎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