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我也第一次坐動車菌赖,也從哈爾濱到北京缭乘。兜里揣著的是半個月兼職的工資800塊錢——翻譯了2000條莫名其妙的句子,一條4毛錢琉用。你們別笑我堕绩,這已經(jīng)7年里我能找到的最舒服的兼職。車票是現(xiàn)在的老公那時候的男朋友買的邑时,他一個月的實習(xí)工資才2000塊奴紧,刨去房租750,不知道怎么省吃儉用給我淘騰一張票刁愿。不然我是連臥鋪都舍不得的绰寞。
在北京呆了10天,我兼職7天。每天兩個半小時公交滤钱,或者公交轉(zhuǎn)地鐵3次從豐臺晃到閨蜜的公司觉壶,每天掙夠200塊錢就下班。不過我們的工資是要壓半個月的件缸,超過800還有20%的個人所得稅铜靶,不知道為什么幾個臺灣老太婆翻譯成的繁體就1塊一條。為了給自己打氣他炊,我學(xué)習(xí)黃大錘争剿,做一條在心里高喊4毛!4毛痊末!除了翻譯的活蚕苇,還有在一堆聲音里分別哪個噪音是人發(fā)出的,那個是非人其他以外的東西發(fā)出的……這個活每50條14元凿叠,畢竟4毛錢的翻譯也不是每天都有涩笤。(當(dāng)然后來工作以后,驚奇地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兼職的地方竟然成了乙方盒件,頓時有種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的快感~)也許你會問做這樣的兼職有什么意義蹬碧?難道賺錢還不是最好的意義嗎?
某天下班下午去見了大學(xué)的學(xué)生導(dǎo)員炒刁,只大我一屆的老培恩沽。有老培的日子那是怎樣一種感受?大一軍訓(xùn)小伙伴都在寢室睡覺或者練疊被子翔始,從小學(xué)一年級開始住校的我分分鐘整理好罗心。然后打電話給導(dǎo)員說心情不好想去網(wǎng)吧……十分鐘后老培過來接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這個詞叫任性城瞎⌒牛總之在大學(xué)迷茫的時候老培好像一直都在,就像現(xiàn)在她略帶河北味的聲音就響徹在腦海里全谤。我很想念她。
在某線路地鐵終點站的前一站下車爷贫,終于見到了久違的菜市場认然,價格親民讓我都想留下來,兩塊錢一斤的西紅柿哇漫萄!也終于明白老培安家在這里的原因卷员,而房租只要800元就可以住得很寬敞,比先生的六平米真是好上10倍腾务。先生住那里連地鐵都木有毕骡,每次出門都像是打仗。在菜市場旁邊的商店里給先生添置了價值50大洋的家用電器——電風(fēng)扇。不足六平米的房間里有扇兩米的窗未巫,除了每天飛機起落會驚醒外窿撬,還會被無情曬醒。晚上請我吃飯?zhí)湾X的依然是老培叙凡,這么多年她還是慣著我劈伴。那一刻我意識到即使是在北京,也有可以過得很舒服的方式握爷。
剩下的三天假期我們?nèi)チ四切┎灰X或者門票不超過十元的景點……爬山涉水逛街和名人故居也是很快樂的跛璧。好吃的快餐有樓下的田老師,可先生盤子里的紅燒肉總是越吃越多最后都喂了我新啼。在住的地方旁邊有市場追城,沒有鍋灶總也可以自力更生吃頓蘸醬菜的,他說很久沒有吃的這么滿足過燥撞。最奢侈的是去湖廣會館看小岳岳座柱,旁邊有家清真館十五塊錢一大碗的羊湯我現(xiàn)在還十分想念。最喜歡的地方是后海叨吮,可以長時間地坐在岸邊發(fā)呆辆布。那一刻感覺時間都停下來了〔杓可是并不能停太久锋玲,還要趕末班車回家。雖然那個家涵叮,只有一張我倆側(cè)身才能擠下的單人床惭蹂。
一年前先生和我結(jié)束了崩潰的異地戀,先生從南方的項目上辭職回哈爾濱割粮。這一年我們張羅工作結(jié)婚準(zhǔn)備生寶寶盾碗,焦頭爛額不亦樂乎,也讓好多人身邊的小伙伴羨慕嫉妒恨舀瓢。前幾天為了買房子先生把扔在北京一年的戶口轉(zhuǎn)回了家廷雅,估計我們和北京的緣分也就至此了。雖然我依然沒去過故宮爬過長城京髓,但是至少在天安門廣場看過降旗航缀,主要是舍不得早上起來打車的錢。
后來去北京是參加俱樂部的比賽堰怨,雖然沒能晉級到全國比賽芥玉,但是依然覺得很過癮。晚上和小伙伴吃飯备图,工作了的我終于可以豪氣或者揚眉吐氣說一聲灿巧,點吧這頓我請赶袄。還有一次俱樂部培訓(xùn),看見Honeywell寬敞地茶水間抠藕、站在微軟寬敞明亮的大樓里內(nèi)心有點恍惚饿肺,是不是當(dāng)年我們應(yīng)該拼一把留下來呢?
早上五點被肚子的Max踹醒幢痘,看見先生睡得四仰八叉唬格。估計是我倆身材都太好,三個人睡好像一米八的床還是覺得很寬敞颜说。學(xué)生時代的貧窮像是一場噩夢购岗,真的不想也不愿意再回去。
離開家十年了门粪,一個人背著雙肩包拎著兩只箱子從農(nóng)場來到省城讀書喊积。比起家里,不用說北京玄妈,連哈爾濱都大得讓人窒息乾吻。自來水里氯的味道讓我適應(yīng)了很多年,以至于再回家喝兩天甘甜的地下水就開始滿臉起小疙瘩拟蜻,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退化绎签。第一次穿過學(xué)校門口那么長的馬路,車那么多那么快酝锅,跟在一個七八歲孩子的身后一頓狂奔诡必,后面的車呼嘯而過還不停按喇叭,我坐在道牙子上狂喘了好一陣搔扁。前幾年家里才修了第一條高速公路爸舒,路直接穿過稻田,據(jù)說一天能看見不超過十輛車稿蹲。二十多前奶奶說明年就修過來的鐵路依然鳥無音訊扭勉。我依然不愛逛街,那些琳瑯滿目讓我無所適從苛聘,倒是菜市場讓我流連忘返涂炎,我更熟悉什么樣的蔬菜瓜果最新鮮。
可我深深知道北京和哈爾濱都不是我的夢想设哗,我的夢依然是家鄉(xiāng)里的歸園田居璧尸,是春天的時候一吸一鼻子的楊樹油味,夏天里的三點就被鄰居家下地干活的車響吵醒又睡過去的滿足熬拒,秋天里躺在金黃的糧食堆里數(shù)多少大雁飛過的閑適,冬日里騎車穿過齊腰身雪垫竞,和爹爹去遙遠(yuǎn)的夢里刨冰打魚澎粟,爹爹回頭沖我笑呵出的一團白氣蛀序。
老爸老媽,可我在這里還是挺好的活烙。
Olia
2015年11月12日 Max童鞋35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