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關小禾
快下班的時候请祖,妮妮接到媽媽的電話:“妮啊,你下班回來的時候脖祈,到‘一意’超市買兩瓶洗發(fā)水肆捕,今天周三,有滿20返5元的活動盖高!記得去買慎陵!”
“好”
妮妮按照指令行事,只是在支付完成的時候喻奥,才發(fā)現(xiàn)席纽,由于名額已滿,優(yōu)惠結束了撞蚕。妮妮下意識的沒有把小票丟了润梯,順手放進兜里!
她提著洗發(fā)水甥厦,溜達到附近的面館解決晚餐纺铭!
面吃到一半的時候,媽媽來電話了:“妮呀刀疙,東西買了么彤蔽?”
“買了”
“剛剛姨也去買,但告訴我沒優(yōu)惠了庙洼。你買的時候還有優(yōu)惠么顿痪?”
“沒有優(yōu)惠了”
“那你應該不要買的”
“買完才知道,都是要用的油够。也不貴蚁袭。就這么著吧!”
妮妮耐心解釋著石咬。生怕解釋不被接受而被怨懟揩悄。
到家后,媽媽問“你那時候就買完了鬼悠,怎么現(xiàn)在才到家删性?”
“恩亏娜,我買完去其他地方了”
“去哪了?”
妮妮抬起頭蹬挺,看到媽媽眼中的懷疑维贺。
那個瞬間妮妮很不想說,這種盤問式的問答她從小就不喜歡巴帮,她不喜歡這種被刨根問底審犯人的感覺溯泣。
“你這個應該是在其他超市買的吧”媽媽沒有停頓太久,得出了她心里的結論榕茧!
“真的是在你說的‘一意’超市買的垃沦!”
“你肯定不是,那時候打給你你說買完了用押,可你比我還遲到家肢簿!所以你肯定不在一意買的。你有意思么蜻拨,這也騙人”媽媽的臉上開始出現(xiàn)猙獰的表情译仗。
妮妮感到心很累,她從兜里拿出小票官觅,丟了過去“給你!”然后徑直走進自己房間阐污!關上了門休涤!
然后后腳媽媽就打開門沖了進來“你這個騙子,你看小票寫的是南門店笛辟!你真的好意思這么小的事騙我功氨,你真的可以去死了!”
妮妮掏出手機手幢,打開昨天結賬的清單捷凄,說“你看,我沒有騙你围来,就是一意超市跺涤!”
“那小票怎么沒寫,你這個賤人监透,就知道騙人桶错!”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都活在自己的臆想里,只要有一點不符合就覺得全世界對不起你胀蛮?這世界不只是你院刁,也不是只有你才是中心!”
妮妮說完關上門粪狼,把自己重重的丟上床退腥,她感到很委屈任岸,盡管類似這樣的場景已經發(fā)生過無數次,可每一次狡刘,她都做不到淡然享潜,做不到不在乎,做不到心如止水颓帝!
躺在床上米碰,妮妮的思緒飄到很遠!
高二那年购城,爸爸執(zhí)意要和媽媽離婚吕座!妮妮從剛開始的不打印到后來的他兩還是分開好,僅僅用了半年的時間瘪板!那時候她覺得吴趴,他們的分開,會是那個故事的結束侮攀,會讓一切都回歸正常锣枝,沒有爭吵,沒有憎恨兰英,沒有對峙撇叁,最重要的是,他兩從此沒關系了畦贸。世界陨闹,應該會重回和平!
妮妮那時候覺得爸爸太無情薄坏,她選擇了那時候看上去很脆弱的媽媽趋厉!
然而妮妮失望了,他們的離婚胶坠,對于媽媽而言寝杖,并不是結束兼搏,而是她另外戰(zhàn)場的開始。媽媽每個月都要妮妮打電話跟爸爸要錢,電話里爸爸不給站削,就開罵戏锹。妮妮像夾在餡餅中間的那塊肉姑廉,不可避免還是被波及到了饭望。
上大學的時候,媽媽會定時打電話來諷刺的說爸爸的事情澈侠,然后一頓挖苦劫侧,并且說他不愛你,不要你!那一次妮妮忍不住了烧栋,說道“媽写妥,你們離婚了,你為什么還要去觀察他审姓?難道你還愛他珍特?你們現(xiàn)在是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人,你為什么還花時間去關注他魔吐?
媽媽被說的無法反駁扎筒,從此以后不再頻繁提起。但妮妮知道酬姆,她還是一如既往那樣嗜桌。妮妮花了十幾年時間依然沒有辦法改變她。
妮妮認為媽媽所有的偏執(zhí)都是離婚的后遺癥辞色。而那時候所有人都會要求她讓著媽媽骨宠。于是,她也一直以她受到很大傷害為前提相满,一直在她制造的壓抑氛圍中层亿,用最大的包容承受這份不公平。
不知道為什么立美,媽媽不相信妮妮匿又,甚至不相信所有的親人。仿佛每個時刻都在質疑周遭建蹄,仿佛所有人都對不起她碌更。妮妮不知道她的這種性格是與生俱來還是后天養(yǎng)成:超級強的控制欲。只要不順從躲撰,變立刻開罵!
妮妮很難過媽媽這樣击费。最初她以為媽媽會打罵她是因為她犯錯了拢蛋,可后來才知道那種毫無理由的謾罵不該她承受。妮妮甚至感覺自己也承擔了媽媽對爸爸那份的恨蔫巩,被媽媽用世界上最難聽的字和最無情的拳頭谆棱,毫無保留的砸在她身上,心上圆仔!
妮妮不明白原本就只是兩個人相依為命垃瞧,為何會變成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坪郭!為什么別人同樣單親卻可以相親相愛个从,而她的媽媽,除了謾罵就是懷疑,甚至帶著仇恨嗦锐,不然那些決絕的狠話怎么會用在親生女兒身上嫌松!于是很長一段時間,妮妮嚴重自我懷疑奕污,她總是覺得自己是不好的萎羔,是不對的,是沒用的碳默,甚至真的是賤人贾陷!
妮妮曾經覺得,媽媽是個可憐的人嘱根,遭遇離婚髓废,承受痛苦。于是她也真的讓著她十幾年儿子!如今瓦哎,她覺得媽媽可恨,因為她太理所當然在她的世界里稱王柔逼,不顧及其他任何人蒋譬。妮妮覺得,媽媽其實只愛她自己愉适!
有一次犯助,妮妮坦誠跟媽媽說“我覺得沒有一個媽媽會很執(zhí)著在女兒面前一直強調你爸爸不要你了!周而復始二十年维咸!我不明白這樣的強調能讓你內心有幾分喜悅剂买!而你知道么,這樣的重復給我造成多大的傷害癌蓖?爸爸不要我瞬哼,值得我喜悅還是慶祝?”
“我不知道你是這樣想租副!”
“不然應該怎樣想坐慰?”
妮妮吃驚媽媽的思維和邏輯!這種完全不顧別人只顧及自己也許是一種自我保護用僧,但假如前提是傷害她人结胀,妮妮覺得也許自己是她最親的人才會讓她有恃無恐的傷害著。因為她的內心從來不覺得妮妮會離開责循!
但妮妮是極度想離開的糟港!盡管她心里有一份對媽媽的愛和責任!但這二十年里她徘徊在抑郁門口掙扎著院仿,期盼自己能尋找到一份屬于自己的救贖秸抚!然而并沒有速和!
妮妮也不知道該怎么和這個世界相處了!媽媽對周遭親人嚴苛的標準和有點過火的怪罪耸别,讓妮妮不知道怎么繼續(xù)他們來往健芭。她選擇了沉默和逃避,她想秀姐,也許以后慈迈,她也只剩她自己一個人!
拉回思緒省有,妮妮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痒留,努力讓自己不掉入在這個無解的漩渦中!過去的二十年蠢沿,她沒有一天真正意義上是在為自己而活伸头。她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提心吊膽總怕下一秒就會被無緣無故的打罵!她也總是無力于那些滑稽可笑的懷疑和企圖控制她一切的牽制舷蟀!
妮妮不再試圖去改變媽媽恤磷,她也說不上自己究竟是愛她還是恨她!在遭遇無理的時候她會先解釋后反駁野宜!她不再從內心懼怕媽媽扫步。也不再想得到他的信任甚至是認可。她只想過好當下的同時對媽媽盡一份責任匈子!
如今的妮妮河胎,可以很堅強的面對所有,她也愈發(fā)成熟和開朗虎敦。只是游岳,隱藏在她內心的那份傷,大概這一生其徙,都無法消除胚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