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于做了一次正式的心理咨詢务豺。
到下午六點醫(yī)生下班了,我的心理醫(yī)生還在陪著我喘批。到她的家人已經(jīng)打電話催她回家,她掛斷電話依舊耐心和我解釋我沒有錯铣揉。最后和她下樓梯的時候饶深,她告訴我,要學會愛自己逛拱,才能學會怎樣去愛一個人敌厘。
“你的經(jīng)歷復雜的像一部電視劇、一部電影朽合【懔剑”她不止一次這樣和我說饱狂。
這是三甲醫(yī)院,初診的時候锋华,一對母女突然打斷了我們嗡官。她們不斷朝她鞠躬感謝箭窜,像在感謝救命恩人一樣毯焕。她表示不用謝且很禮貌的說自己還有病人請她們出去。當時的我只是覺得她應該是個好醫(yī)生吧磺樱。
在驗血等一系列檢查后纳猫,她告訴我是抑郁癥。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單純的焦慮癥竹捉,這個結果讓我懵了很久芜辕,又覺得果然如此。
后來我到過好幾家三甲醫(yī)院块差,就診于不同的心理醫(yī)生侵续,吃了太多不同的藥。兜兜轉轉還是這個醫(yī)生憨闰,我也樂意每半個月坐兩個半小時的高鐵來她這里拿藥状蜗。
原因嘛……大概是在有一次我媽陪我拿藥的時候和她抱怨我脾氣不好,也不是很乖鹉动。她當時就打斷了我媽的話轧坎,和她說了句“她就是太乖了才這樣”。聽到這句話后我的鼻子馬上就酸了泽示,我媽啞口無言缸血,她也只低頭寫著病歷。
從小到大我想過無數(shù)次械筛,會有個人擋在我面前護著我捎泻。在那些惡意面前,我的家人朋友愛人都沒做到過的事情埋哟,一個不太了解我經(jīng)歷的陌生人做到了族扰。那個時候我只在她那看了兩三次病,沒有對她敞開心扉定欧,甚至不愿意多說幾個字渔呵。我想這也許是她作為一名心理醫(yī)生對自己病人的維護,但是這短短一句話砍鸠,是我的救贖扩氢。
心理咨詢的時候我的醫(yī)生靜靜地看了我許久,聽我說那些很久以前的故事爷辱。雖然我的感情已經(jīng)淡漠到了極致录豺,但說到一些事情還是會流淚朦肘。
比如曾對父親的信任依賴,比如曾被教育的“寄人籬下”双饥,比如第一次割腕媒抠,比如被親人拋棄掃地出門,比如在殯儀館送葬感受人心涼薄咏花,比如喜歡女孩子...說到最后我以為我哭了很久趴生,事實卻是我連一張紙巾都沒有哭濕完,只是干巴巴掉了幾滴眼淚昏翰。
我不明白是藥物還是生病 剝奪了我對情感的理解苍匆。我越來越冷漠,經(jīng)常夢到舊人舊事棚菊,也經(jīng)常夢到自己死去浸踩。
我想活著,我想重新開始统求,我想哪怕我只能活三年五年十年检碗,我也想要努力好好活在這個這么美好的世界上。
我二十歲了码邻。
我只有二十歲折剃。
你能理解嗎?
我二十歲了冒滩。我成年了微驶,我只能黑白顛倒,暴飲暴食开睡,吃再多的文拉法辛救不了我因苹,吃再多的艾司挫倫也不能讓我鎮(zhèn)靜。身邊的同齡人有人上了大學篇恒,有人開始獨立賺錢扶檐。我卻還在花著父母的錢,休養(yǎng)在家胁艰,像陰溝里惡臭的老鼠蟑螂款筑。我連我做過的最簡單的題目都看不懂,我連我曾經(jīng)喜歡過的書都讀不懂腾么。
可是我只有二十歲啊奈梳。我想要擺脫這糾纏了我快七年的病,我也想要愛解虱,我也想要被愛啊攘须。我不想什么感情都沒有,我不想變成情感淡漠的人殴泰,我不想要這個病變的大腦于宙。我在一個對很多人來說最青春活力美好的時期浮驳,我不愿意只剩疲倦。
日復一日捞魁,麻木至会,僵硬,行尸走肉谱俭。
我想好起來奉件,哪怕終身服藥。
我好像一直站在社會被歧視的一端旺上,感受著善與惡瓶蚂。但我知道這個世界很美好糖埋,我知道人和人之間會有很多溫暖的事發(fā)生宣吱,所以我想活下去。做一個可以帶給別人溫暖的人瞳别,做一個很溫柔的人征候。
你看,多么可笑祟敛,哪怕我滿身污穢疤坝,內心丑陋不堪,我都想給這個世界帶來一點點馆铁,哪怕一點點好的東西跑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