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和母親通電話聊家常蛮穿,我從母親那里聽說了一些關(guān)于家鄉(xiāng)未來的變化庶骄,心里有說不出的傷感和惆悵!
工作以后我每次回家鄉(xiāng)践磅,總會發(fā)現(xiàn)家鄉(xiāng)有些新的變化单刁。
最先變化的是村中的那一口井。
這口四方井曾是村里最靈動的所在府适。井不深羔飞,約三米,井壁是由碗口大的鵝卵石砌成檐春。井水清澈見底逻淌,可看見井里的游魚和沉入井底的樹葉竹葉。村里人一天開始和結(jié)束都是與這口井緊密相關(guān)的疟暖。
早起的人恍风,還未從晨光中清醒,先汲一桶水回家誓篱,倒在臉盆里朋贬,清水洗塵,也洗去了昨夜的蒙昧窜骄,清清爽爽地開始新的一天锦募。晚作歸家的人,再挑一桶水邻遏,倒在鐵鍋里糠亩,在爐火的炙烤下,那升騰的炊煙與落日余暉一起宣告一天的結(jié)束准验。
平日里赎线,婆婆嬸嬸們洗菜洗衣,井邊就是輿論中心糊饱;小孩們愛看井里的游魚垂寥,也愛看井水返照的各自的影子。膽子大的另锋,跨過井口以此來顯示自己的能耐滞项。
立秋那天是井的節(jié)日。我們那里的習(xí)俗立秋要喝秋水夭坪,據(jù)說是因為立秋那天藥王爺要在水里撒藥文判,喝了立秋的水可消百病。
立秋的時辰不定室梅,有時早上有時中午戏仓,也有半夜的,據(jù)說那時萬物俱靜亡鼠,沒有風(fēng)樹葉也一動不動赏殃。
猶記得那個午后的立秋時節(jié),酷暑難耐拆宛,樹上的知了倒是不知疲倦的唱著嗓奢,村里的男女老幼手拿各式盛水工具,簡直就是鍋碗瓢盆齊上陣浑厚,圍在井邊股耽,屏住呼吸,觀察樹葉竹葉的動靜钳幅,等待著那個激動人心的時刻物蝙。不知是誰吼了一聲“立秋了”,只見水桶與鍋碗齊下井敢艰,笑聲與水花滿天飛诬乞。
有人從井里提一桶水直接從頭澆下頭,愿洗去一身的病痛。我們這些小孩子不在乎喝震嫉,就勢打起了水戰(zhàn)森瘪。落了一地的水,落了一地的笑聲票堵。最后塵埃落定扼睬。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東家家里打了井悴势,西家家里也打了井窗宇,然后各家都打了井。這口井就慢慢荒廢了特纤。先是水渾濁了军俊,然后是慢慢干枯,現(xiàn)在已被荒草掩埋看不出原來的樣子捧存。一口井的消失是這樣的悄無聲息粪躬。
接著,是靠馬路邊的那塊大曬壩變成了游泳池矗蕊。沒變游泳池之前短蜕,大曬壩是農(nóng)忙中心,也是我們兒時伙伴的樂園傻咖。跳皮筋的好去處朋魔,捉迷藏的圣地,滿足好奇心的百草園卿操。變成游泳池就是休閑健身中心警检,我們的水上樂園。再過幾年連游泳池也會消失不見害淤。
然后扇雕,成蘭鐵路要從村里通過,本市的站臺也修在附近窥摄。部分良田已經(jīng)變成鐵路的雛形镶奉。將來還要建汽車站,建一所大學(xué)崭放,說不定我們整個村子都會集體搬遷到另外的地方哨苛。
我的眼前閃過這樣的畫面:菜花黃,麥苗青币砂,夏日的滿天星子和蛙鳴建峭,秋日金黃的飽滿的稻穗,農(nóng)田里的耕牛决摧,忙作的村人亿蒸,淳樸的笑臉凑兰。這些熟悉的舊人、舊事边锁、舊物姑食,也許再過十年,二十年砚蓬,當我再站在原來的土地上矢门,找不到一丁點熟悉的模樣,我想我定會淚流滿面灰蛙。
嗚呼!我無法可想。我知道我個人的意志無法阻擋時代發(fā)展的列車向前奔去隔躲。當列車呼嘯而過的時候摩梧,當那些充滿朝氣的年輕人涌出校門激揚青春的時候,那腳下的土地宣旱,埋藏著幾代人的記憶啊!
也許仅父,每個故鄉(xiāng)都在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