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的朋友而言荣德,要看到我刷新空間實可算為一件百年難得一見的事兒闷煤,但凡訪問過我空間的朋友都會倍感失落,——整個就一空匣子涮瞻,但也并非沒有鲤拿,我算是那種“不鳴則已,一名驚人”的種署咽,這得論及我身上一個對待寫文章的積習(xí)了近顷。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的序言中提到過,寫作這玩意兒是種全然給自己過不去的勞累活,一提筆便頓感歲月徒增幕庐,致使海內(nèi)外不少讀者都以為他是個白發(fā)蒼蒼的老者久锥。我太有體會了!迄今為止异剥,我有好幾次這種“寫盡亡書淚斷腸瑟由,香銷魂逝遺篇章”的經(jīng)歷。
高三那年的元旦歹苦,本就在家鄉(xiāng)就讀高中的我,離父母也不遠督怜,卻突然心血來潮殴瘦,情不能自已,花了整整三個通宵給父母寫了三封長達上萬字的信号杠,信中雜學(xué)龐收蚪腋,囊括萬千,情感凌亂姨蟋,蔚為壯觀屉凯,時值備考期間,戰(zhàn)事吃緊眼溶,我熬過這三夜委實不易悠砚,寫完信也有種不久于人世的感覺√梅桑可惜的是灌旧,這封信竟然遺失了,最終也沒能寄回家中绰筛,我悲痛萬分枢泰。
大一那年,我花了18個小時不眠不休铝噩,不吃不喝給我武大的友人寫了封長達十頁的書信宗苍,千言萬語,傾倒而出薄榛,寫畢讳窟,我已到了崩潰的邊緣,不僅因為身體的虛脫敞恋,更因為用腦實在過度丽啡,我的靈感幾近告罄,如果我將來有幸成為作家硬猫,我敢保證补箍,這封信一定可以作為課文入選教材的改执。但是可惜的是,這封信再次遺失了坑雅,我沒有悲痛萬分辈挂,取而代之的是一輩子的痛。
大二那年春節(jié)裹粤,我剛二十出頭终蒂,為了美夢的學(xué)業(yè),我沒有回家遥诉,選擇了留在杭州邊工邊讀拇泣,二十年來,這是頭一遭矮锈。時隔三年霉翔,給父母寫信的欲望再被提起,算為了彌補三年前的缺憾苞笨,也算寄回相思補償兒子的不孝和年節(jié)父母心緒的空落债朵。于是,又是兩個夜晚瀑凝,我完成了思想情感文辭都較三年前更勝一籌的三封家書序芦。這次沒出什么故障,是真的寄到了猜丹。我喜極而泣,簡直發(fā)了瘋硅卢。但那時的我射窒,白天工作,晚上還得加班兒寫作将塑,這一路挺下來脉顿,個中辛酸一言難盡。
后一年的國慶点寥,因為那一段時期的種種打擊艾疟,朋友絕交、錢包丟失敢辩、車被盜蔽莱、考試落榜、工資被扣戚长、經(jīng)濟困厄盗冷,把我逼向愁苦不堪的境地,情感雜集同廉,思緒混亂仪糖,從上海歸來后柑司,我便一鼓作氣地花了三天一連寫了七篇長文,近二十頁锅劝,逾幾萬字攒驰。為了寫文章,我逃了三天課故爵,熬夜玻粪,絕食,喝咖啡稠集,天天呆圖書館奶段,直到完成,差不多“淚盡而亡”了剥纷。
除卻這四次痹籍,其實還有兩次小型的,一是應(yīng)好友之邀替他拓展他的小說原稿晦鞋,花了一天一夜蹲缠,二是寫信給高中一位朋友,又是一夜悠垛,那時线定,我上了大學(xué),他選擇了復(fù)讀确买。兩次都發(fā)生在我的大一斤讥,和前四次比較,委實算不上大制作湾趾。
而現(xiàn)在芭商,我又到了這個時候。我再次翹課搀缠,通宵達旦铛楣,硬著頭皮,拼了老命艺普,我也不知道這次會寫到猴年馬月去簸州,但我清楚這又會是場昏天黑地的拼殺。不少友人看到我這樣甚是心疼歧譬,你怎么就有那么多要說的岸浑,這樣搞能吃得消嗎,為什么非得要一次性寫完呢瑰步?
問得好助琐!
天底下恐怕沒人知道,我的精神世界是何等浩瀚龐雜面氓,思想是何等深邃幽廣兵钮,寫出來真可謂是種無上的幸福蛆橡,這一點,凡人難明掘譬,我也并非怕自己才思阻絕泰演,我是不會懷疑自己的才情的,也并非沒有自制力葱轩,只是靈感這東西睦焕,一旦開了竅,便一發(fā)而不可收靴拱,當(dāng)一個人知識淵博的時候他的文思往往也是不可阻擋的垃喊,其思維之廣之深也往往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并非刻意袜炕,這是一種境界本谜。況且我委實太忙,若單獨抽時間來弄這個自是不可得偎窘,我只能憋在同一時期一股腦全部完成乌助,而不能分而食之,雖然如此的確輕松不少陌知。
但是他托,從現(xiàn)實的情況來看,畢其功于一役比之于分解之法似乎非但沒幫到我減負止損仆葡,反倒占去了我更多的時間赏参,也消耗了我更大的元氣,因為我寫文章有個習(xí)慣沿盅,無法觸及我內(nèi)心痛楚的東西我是不會輕易訴諸筆端的把篓,所以很少下筆,而一旦下筆嗡呼,便是馳騁萬里纸俭,百轉(zhuǎn)千回皇耗,胡吹海侃南窗,吞吐日月,包羅萬象郎楼,網(wǎng)羅天下万伤,語不驚人死不休,衣帶漸寬終不悔呜袁。所以一篇文章下來敌买,總要經(jīng)過太多次糾結(jié),矛盾阶界,倒騰虹钮,冥思苦想聋庵,有時候?qū)懼鴮懼筒恢涝撛趺赐聦懥塑搅唬驗樗季w實在太亂了祭玉,夸張點兒說,不死也得重傷春畔,真的不容易脱货。
那為什么還非得要寫呢?也有友人問律姨。
因為我深愛著文學(xué)振峻,深愛著寫文章,這種愛择份,自小而大扣孟,深入骨髓,一刻未變缓淹。文學(xué)給我生命哈打,只有寫文章才讓我感到生命的氣息,她給我高貴的靈魂讯壶,憂郁的氣質(zhì)料仗,理性的哲思,孤獨的慰藉伏蚊。
高中的時候,我的夢想的確是做一名作家躏吊,可高考前一個月氛改,我在書店看了一本書,就是奧地利著名的心理學(xué)大師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所著的《夢的解析》比伏,正是從那一天起胜卤,我便立志要做一個心理學(xué)家和解夢大師,弗氏的解夢理論給了我極大的觸動赁项,我萬萬沒有想到葛躏,那一天是我人生命運的一個轉(zhuǎn)折點,它奠定了我一生的夢想與信念悠菜,讓我發(fā)現(xiàn)還有另一種興趣更能開啟我的輝煌舰攒,還有另一種潛能更能映射我的光芒,在我身上還有另一種比寫作更能成就我的天賦悔醋,那就是——“告訴我你的夢摩窃,我可以知道你的內(nèi)心”。
——我生來就是要成為解夢大師的猾愿。
雖然我現(xiàn)在的夢想不再是當(dāng)作家鹦聪,但我對寫作的愛卻絲毫沒有減退半分,盡管我知道蒂秘,比之于傷筋動骨椎麦,費腦傷神的活兒更可催人心肝,斷人肺腑材彪,但我更知道观挎,這樣的時候即使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有了,但以后是一定還會有的段化。
所以說嘁捷,對別人而言,刷刷空間显熏,發(fā)發(fā)微博雄嚣,閑談幾句盡是信手拈來,而到了我這兒就成了難于登天喘蟆,舉步維艱缓升,我素常不會只言片語,總是慣于長篇大論蕴轨。曾有位友人在看到我日志更新后便立馬給我打來電話港谊,說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人家的空間都是按小時更新一次橙弱,到你這就他媽要一年了歧寺,今兒個你是哪根兒筋搭錯了,發(fā)神經(jīng)地寫了兩篇文章棘脐。
我太忙斜筐!
不敢效仿哈佛學(xué)子夜以繼日的勤勉,但我的確忙透了蛀缝,每天的日程排的大滿顷链,晚上睡覺難得超過六小時,我舍不得花時間上廁所屈梁,甚至泡腳的時候依然手不釋卷嗤练,我的生活過得相當(dāng)充實,日常安排井然有序俘闯,我得承認潭苞,在打理時間上我的確是個百里挑一的高手忽冻,年輕的時候累點兒沒事兒真朗,也許我極有可能短命夭逝,反正我也沒打算自己活過四十僧诚。這是我經(jīng)常向友人提到的想法遮婶,友人識得大體蝗碎,常誠心勸導(dǎo),照我這樣透支旗扑,想不短命都難蹦骑,因為充實是真實的,但痛也從來未曾消失過臀防。
魯迅在《吶喊》自序里提到過一個人眠菇,金心異,其實是錢玄同袱衷,他是新文化運動的主將之一捎废,以前常有個荒唐的主張,認為人到四十就該拉出去槍斃致燥,否則就會導(dǎo)致歷史倒退登疗。等到他過四十歲生日的時候,魯迅便送了一首詩給他:作法不自斃嫌蚤,悠然過四十辐益。我還沒到金先生的胡攪蠻纏,但對壽命長短我確實沒報多大奢望脱吱。早在寫給高中的一位友人的信中智政,我就提及過,如果能有幸看到內(nèi)心真實的我箱蝠,那整個世界都將為之震撼女仰。
只可惜抡锈,天意弄人疾忍,這樣的機會實在太少。想自己才華橫溢床三,博古通今一罩,學(xué)貫中西,滿腹經(jīng)綸撇簿,胸懷濟世蕩敵之心聂渊,匡扶社稷之志,三教九流四瘫,無一不精汉嗽,天文地理,無所不曉找蜜,上承天命饼暑,下通冥史,既可仿江郎《別》《恨》雙文,亦可摹陳王《洛神》獨賦弓叛,尚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彰居,出鬼入神之計,才學(xué)可比于管撰筷、樂陈惰,謀略不輸于孫、吳毕籽,文能安邦取民心抬闯,武可定國御外辱,非為百里之學(xué)关筒,勝眾十倍画髓,上可致賢君于堯舜,成千秋大業(yè)平委,下可安黎庶與清平奈虾,得天倫之福。
可是回頭又想想廉赔,縱然知道了又能怎樣呢肉微,我照樣得要嘗到這繁華褪去后落寞煙消的滋味兒,落得個空老孤山蜡塌、寂默終去的下場碉纳。
?曾在一篇叫《我只是想發(fā)一通牢騷》的文章里寫到,我的情感趨于悲涼馏艾,任何東西到了我的筆下都會不自覺地引向深重的哀愁和無可把握的悲哀劳曹,這是一種病,好似命里注定一般琅摩,連我自己都無從根治铁孵。
所以寫文章實是個要命的活計,非至情至性房资、如癡如醉之人不可為之蜕劝,我援筆的時候已是與世隔絕,擱筆的時候又為學(xué)業(yè)所累轰异,是進亦憂岖沛,退亦憂,對于空間的留言搭独,我已是難得閑暇婴削,就算勉強抽空給補上,又不愿單就濫詞牙肝,草創(chuàng)交割唉俗,而每每反復(fù)打磨終成驚天地泣鬼神之作嗤朴,卻又歸于冷清,鮮有知音互躬,到頭來,最終總得要閉一閉眼睛颂郎,平一平心跳吼渡,回歸于歷史的冷漠,理性的嚴峻乓序。
然而寺酪,我卻偏偏就好這一口,我知道替劈,我永遠趕不上世人的腳步寄雀,而世人也永遠達不到我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