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明評點(diǎn)曾國藩家書之致溫弟(1)【965】2024-7-29
致溫弟
道光二十三年1843六月初六日
溫甫六弟左右:
五月二十九、六月初一連接弟三月初一济瓢、四月二十五妹卿、五月初一三次所發(fā)之信,并四書文二首箕宙,筆仗實(shí)實(shí)可愛懊直。
信中有云“于兄弟則直達(dá)其隱室囊,父子祖孫間不得不曲致其情”懲融撞,此數(shù)語有大道理粗蔚。余之行事,每自以為至誠可質(zhì)天地致扯,何妨直情徑行当辐。昨接四弟信,始知家人天親之地耍群,亦有時(shí)須委曲以行之者,吾過矣慷吊,吾過矣。
香海為人最好溉瓶,吾雖未與久居沐祷,而相知頗深赖临,爾以兄事之可也。丁秩臣嗅榕、王衡臣兩君凌那,吾皆未見帽蝶,大約可為爾之師±龋或師之驹尼,或友之庞呕,在弟自為審擇住练。若果威儀可測,淳厚宏通髓绽,師之可也妆绞;若僅博雅能文枫攀,友之可也来涨∑羰ⅲ或師或友僵闯,皆宜常存敬畏之心,不宜視為等夷社裆,漸至慢褻泳秀,則不復(fù)能受其益矣榄攀。
爾三月之信所定功課太多,多則必不能專檩赢,萬萬不可吕嘀。后信言已向陳季牧借《史記》,此不可不熟看之書贞瞒。爾既看《史記》偶房,則斷不可看他書。功課無一定呆法憔狞,但須專耳蝴悉。余從前教諸弟彰阴,常限以功課瘾敢。近來覺限人以課程,往往強(qiáng)人以所難尿这,茍其不愿簇抵,雖日日遵照限程,亦復(fù)無益射众,故近來教弟但有一專字耳碟摆。專字之外典蜕,又有數(shù)語教弟钢猛,茲特將冷金箋寫出。弟可貼之座右壶愤,時(shí)時(shí)省覽,并抄一付寄家中三弟陕靠。
香海言時(shí)文須學(xué)《東萊博議》剪芥,甚是榜田。爾先須過筆圈點(diǎn)一遍净捅,然后自選幾遍讀熟,即不讀亦可国章。無論何書,總須從首至尾通看一遍四啰。不然撬统,亂翻幾葉,摘抄幾篇苦囱,而此書之大局精處茫然不知也。
學(xué)詩從《中洲集》人亦好羹铅。然吾意讀總集,不如讀專集焊切。此事人人意見各殊,嗜好不同嚎尤。吾之嗜好,于五古則喜讀《文選》掌呜,于七古則喜讀昌黎集势篡,于五律則喜讀杜集念祭,七律亦最喜杜詩瓷产,而苦不能步趨株旷,故兼讀元遺山集。吾作詩最短于七律,他體皆有心得雕什,惜京都無人可與暢語者磷雇。爾要學(xué)詩,先須看一家集七嫌,不要東翻西閱。先須學(xué)一體,不可各體同學(xué)。查明一體敷燎,則皆明也懈叹。凌笛舟最善為律詩畏吓,若在省,爾可就之求教镐确。
習(xí)字臨《千字文》亦可饼煞,但須有恒源葫。每日臨帖一百字砖瞧,萬萬無間斷,則數(shù)年必成書家矣斋扰。陳季牧最喜談字哥艇,且深思善悟。吾見其寄岱云集窟勃,實(shí)能知寫字之法祖乳,可愛可畏。爾可從之切磋。此等好學(xué)之友,愈多愈好蚤假。
來信要我寄詩回南。余今年身體不甚壯健泵殴,不能用心伤哺,故作詩絕少,僅作感春詩七古五章七问◎殉埽慷慨悲歌,自謂不讓陳臥子械巡,而語太激烈刹淌,不敢示人。余則僅作應(yīng)酬詩數(shù)首讥耗,了無可觀芦鳍。頃作寄賢弟詩二首,弟觀之以為何如葛账?京筆現(xiàn)在無便可寄柠衅,總在秋間寄回。若無筆寫籍琳,暫向陳季牧借一支菲宴,后日還他可也。
兄國藩手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