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我的二舅,我也是心疼不已猛蔽。
二舅自然在家中男丁里排行老二剥悟,但在眾兄弟姐妹們中他排行老三,上面一姐一哥曼库,下面一弟三妹区岗。
我不知什么原因,二舅至今是光棍一條凉泄,從二三十歲本該成家的年紀(jì)到如今都快六十歲了躏尉。我記得小時候曾經(jīng)有過一個二舅媽,具體多少歲真就不記得了后众!那時候二舅也就三十左右胀糜,二舅媽說一口東北話,辦事風(fēng)格大大咧咧蒂誉,時不時還像老爺們一樣抽煙喝酒教藻。后來不知過了幾年,二舅媽就不見了右锨!聽說是跑了括堤,也許大概是跑回東北老家了還在不在世至今還是個迷。
關(guān)于二舅長了十一個手指頭,我還是前幾年才發(fā)現(xiàn)的悄窃。
記得幾年前的一個夏天讥电,我隨母親去探望姥姥,那個時候姥爺剛?cè)ナ罌]多久轧抗,所以母親去姥姥家比以往更勤了恩敌。姥姥和去世的姥爺雖然年紀(jì)大了!都八十歲左右横媚,別的事有時糊里糊涂纠炮,但對女兒們?nèi)ヌ酵麄兌系臅r間長短卻記得真真的,甚至是一日不差灯蝴。姥爺常對姥姥念叨說“二妮多少日沒來了恢口,三妮多少日也沒來了”。念叨不過幾天穷躁,母親和姨媽絕對會來耕肩,好像父女間心有靈犀似的。二老從不念叨我小姨折砸,因為小姨遠(yuǎn)嫁看疗,不念叨并不代表不想念遠(yuǎn)在他鄉(xiāng)的女兒。也是很少念叨大姨睦授,大姨是本村的两芳,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也許她老人家想去枷,總?cè)ツ锛也缓冒伞?/p>
那天中午過后怖辆,我開車載著母親風(fēng)風(fēng)火火去了姥姥家,母親坐在后面抱著我年幼的兒子删顶。兒子顯然很高興竖螃,十幾分鐘的路程,小眼神一直貼在車窗上往外看逗余。每次去我們極少留在姥姥家吃飯特咆,因為這姥姥常常抱怨母親!來就來吧录粱!還總不吃飯腻格,尤其是自從你爹去世。姥姥很聾啥繁,說煩了也是不給母親好臉色菜职,母親只有耐心傾聽,一個勁的點頭哈腰陪笑旗闽。
我和姥姥說了沒幾句話酬核,兒子就從那低矮的窗口看到了在屋后忙活的二舅妒蔚。兒子見過二舅兩次原杂,自然而然就記住了他,兒子從我懷里掙脫出來泞莉,跳下高椅子就往外跑榨崩。外面很熱氓拼,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出去像吻,又沒辦法厚者,只好跟在他屁股后面追。我們來到屋后促煮,二舅正在擱草,二舅家喂了幾只羊整袁,后來慢慢發(fā)展成一群羊菠齿,光棍一條的他每天都和這群羊為伴。二舅彎腰低頭用鐮刀刷刷刷不停的擱草坐昙,看到跑過來的兒子绳匀,放下手里的工具急忙隨手在身上擦了擦把兒子抱了起來。獨自過得那么多年的二舅和大多數(shù)光棍一樣炸客,不是很講究衛(wèi)生疾棵,每天自己做飯自己吃,這一吃就是三十年痹仙。就在那一剎那是尔,我才發(fā)現(xiàn)二舅的大拇指上又長出了一個比小拇指還要小的手指頭。
二舅抱著兒子往家走开仰,我笑嘻嘻的跟在后面拟枚,只聽到不遠(yuǎn)處二舅家院落里羊不間斷的發(fā)出低吼的叫聲,這聲音一定是餓了众弓。來到二舅家恩溅,兒子急忙掙脫懷抱,拿起地上散落的草就往院子里的羊圈前奔谓娃。羊爭先恐后的吃著脚乡,矮小年幼的兒子笑的無比燦爛!不停的給羊拿吃食滨达。二舅與我在旁邊看著奶稠,我看著接近六十歲的二舅說“二舅,我今天才看到你還長了十一根手指呢弦悉!”二舅瞟了我一眼說“都快跟一輩子了窒典,你這才發(fā)現(xiàn)啊稽莉!”哈哈瀑志,還是關(guān)注不夠細(xì)致入微!
二舅撫摸著那根小手指感嘆道,一晃都老了劈猪。二舅確實顯老了昧甘!因為既要種地還要放羊,皮膚都暴曬的黑黢黢的战得,一笑只漏出一口不齊又因長期吸煙導(dǎo)致的黃牙充边。家中沒有一個女人!屋內(nèi)的衛(wèi)生還是不怎么干凈常侦,沙發(fā)還是多年前的那個浇冰,靠背都脫了皮漏出了里面生銹的彈簧。角落里放著蔫了吧唧的清菜聋亡,真不知買了多久了肘习,電鍋就放在地上,里面還有未喝凈的面條湯坡倔。屋里略顯黑漂佩,電鍋旁的墻面上早已掛滿油漬,有的地方也許是因為潮濕罪塔,墻皮都脫落了一層投蝉。
我觀察了一陣,又走出了房間來到院子里征堪。二舅正對兒子笑瘩缆,時不時還抱起他逗弄一番。
好幾年過去了佃蚜!二舅又大了好幾歲咳榜,我想了想,時間過得真快又將近一年沒見二舅了爽锥。二舅的那根多長出來的手指依然是歷歷在目涌韩,長時間的勞作,那個細(xì)小手指甲里積攢了揮之不去的灰塵氯夷。以及那滄桑憔悴孤寡老年人的臉臣樱,依然時不時的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
突然間我想二舅了腮考,該是時候看看他老人家去了雇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