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先生曾稱贊:“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很令人佩服的赂摆,不是勇士誰敢去吃它呢?”执解。
我想原先螃蟹應(yīng)該是沒人吃的憋槐,螃蟹這家伙長得張牙舞爪的悦穿,走路橫行霸道的,那么多的腿晒哄,那么硬的殼毁习,像個怪獸牍鞠,怎能吃得歼指?
第一吃螃蟹的爹土,一定是個嘴饞的人,不怕死的人踩身。
其實古人比現(xiàn)在的人更愛吃胀茵,據(jù)我看到的資料(可能是盜版資料),古人吃河豚時挟阻,有時候竟然將烹制享用的地點放在茅廁旁琼娘,不過這種吃法太過生猛,聽起來也不雅致附鸽。大多數(shù)時候吃河豚時轨奄,都會在隔壁老王家的附近預(yù)備一個陳年糞桶,里面有黃湯拒炎,想想實在惡心的要死。這邊廂挨务,大口享用河豚的美击你,如果稍有不適,覺得河豚的毒開始散發(fā)時谎柄,馬上飲一瓢黃湯丁侄,然后神清氣爽,渾身通透朝巫。所謂黃湯鸿摇,就是糞汁。呀劈猿,一股腥臭從腳底下升騰起來拙吉,要不得潮孽。
你看,古人為了吃筷黔,冒著生命危險⊥罚現(xiàn)在河豚聽說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無毒養(yǎng)殖。所以佛舱,第一個吃螃蟹的也是冒著不怕死的危險的精神的椎例。
第一個吃螃蟹的是誰?我懶得去考證请祖,我只是好奇订歪,他是如何吃,如何解剖這個螃蟹的肆捕?是清蒸刷晋、水煮、油炸福压,還是火烤掏秩?在準(zhǔn)備好烹飪方式時,他是活著直接做的荆姆,還是將螃蟹殺死蒙幻、活著灌酒灌醉了,趁著螃蟹昏迷時胆筒,盡快動手邮破?
這些都不可知了。如果要在追問下去仆救,是不是還要問抒和,他吃螃蟹時,是蘸醋和是辣椒末彤蔽。
其實摧莽,問這些問題好無聊的,不能增加你的知識儲備顿痪,不能給你考試镊辕、升職、漲薪加分蚁袭,純屬吃飽了撐得征懈,沒事找事。
但生活有時候可能就需要做些無意義的事揩悄,無聊的事卖哎,如果每天每時每刻都充滿正能量,會不會能量太滿自我爆炸了。
還是回歸到吃螃蟹亏娜,螃蟹這家伙也不是江南水鄉(xiāng)焕窝、南方特有,有水的地方大多都有照藻。7袜啃、8十年代,西安附近渭河兩邊螃蟹之類的河鮮找之即有幸缕。遼寧盤錦的稻田河蟹也是很有名氣的群发。但原來吃河里面螃蟹還是南方盛行,北方基本遠(yuǎn)離》⑶牵現(xiàn)在大家吃的都差不多一樣生猛熟妓。
我生長在關(guān)中平原,大小就對螃蟹沒有概念栏尚,既是見過起愈,也是在書本上見的,對于螃蟹肉译仗、螃蟹的結(jié)構(gòu)抬虽,那絕對是九霄云外的事情。
我也不渴望纵菌、不念想吃到螃蟹阐污,就像貓屎咖啡之類的,一輩子不品嘗也不會覺得失落咱圆。但有些事笛辟,不知不覺就遇到了,就產(chǎn)生了交集序苏,發(fā)生了故事手幢。
本來兩不相干的事情,近兩年在飯桌上有時會和螃蟹偶遇忱详,心血來潮還會買兩只來玩围来,便宜時超市一只才買19.8元。
主要是近年來匈睁,聽說螃蟹便宜了管钳,原來多貴,不知道软舌,原來是不是按照顏值售賣?原來可能漂亮的螃蟹少牛曹,物以稀為貴佛点,這兩年產(chǎn)量猛增還是社會形勢發(fā)生變化了,也許兩者都有之。
有這樣一則消息足以證明超营,近些年的螃蟹是百姓價鸳玩。2015年,白巖松在一次采訪中說:我夫人是江蘇人演闭,去年11月的時候不跟,我們一家回江蘇,晚上在飯店吃飯米碰,第一次點了螃蟹窝革。以前這么多年我們家下館子從來沒點過螃蟹,太貴了吕座,貴得離譜∨耙耄現(xiàn)在呢,4兩的螃蟹一只才38元吴趴。
螃蟹一下爬入尋常百姓家了漆诽。
記得我第一次拾攔了兩只螃蟹的情形,不會吃锣枝,眾說紛紜厢拭,有說要松綁的、有說不能解繩的撇叁,有說要松綁泡進(jìn)鹽水里供鸠,讓它吐泡泡,把身體里面的臟東西吐掉税朴。以切身體會來替螃蟹考慮回季,綁著是不行,于是松綁正林,泡進(jìn)加了鹽的水里泡一。光是松綁嚇得人是一身冷汗,不知道怎么個松發(fā)觅廓?胡亂的抓住繩頭亂斗鼻忠。螃蟹展開N多的腿,一下子像是膨脹了杈绸,鋪滿了盆底帖蔓,像個兇猛的野獸,媳婦和孩子嚇得一哆嗦瞳脓,呀塑娇!媽呀!咋這么大的劫侧。
想著先養(yǎng)幾天玩埋酬,結(jié)果一覺睡起來哨啃,盆里的螃蟹不見了。全家一陣驚慌写妥,這家伙面目猙獰拳球,兩個大鉗子勢不可擋的樣子,好是讓人害怕珍特,仿佛一個怪獸躲藏在家里祝峻。她倆大呼小叫的躲遠(yuǎn)了,我只有硬著頭皮上扎筒,自己給自己壯膽莱找,拿了根棍子,防身用砸琅,萬一它要跳起來咬我呢宋距!
終于找到了,竟然躲在一個夾縫里症脂,費了大勁才把它弄出來谚赎,多虧了手里的棍子。
算了還是吃了為上诱篷,眼不見壶唤,心不念。只是螃蟹怎樣上鍋是個難題棕所,為了吃闸盔,也是拼了。我這邊鼓勁咬牙琳省,勇敢的伸出手迎吵,捏著了螃蟹蓋,這家伙力氣大针贬,好幾次能沒能成功击费。那邊妻子拿著鍋蓋在等候螃蟹落鍋。終于桦他,我抓起來了蔫巩,心里有些慌亂。那邊妻子早已開始喊了快压,快圆仔,嚇?biāo)纻€人了,小心夾人蔫劣,小心坪郭。在她的喊聲中,我抓住螃蟹脉幢,向鍋里扔去截粗。妻子高度緊張信姓,但見螃蟹進(jìn)鍋,啪绸罗,妻子以比閃電還快0.1秒的速度將鍋蓋蓋住。只聽里面一陣呲呲啦啦的聲音豆瘫,妻子鍋蓋一扔跑了珊蟀,喊了一聲“哎呀!死不了外驱,我不敢了育灸,快你上£怯睿”
我使用了混元內(nèi)功磅崭,穩(wěn)穩(wěn)將鍋蓋按住,終于沒有動靜了瓦哎。又擔(dān)心砸喻,不會詐尸吧!再按一會蒋譬。雙手緊緊抓住鍋蓋割岛,慢慢一陣熱浪上來,這會應(yīng)該差不離了犯助,這才松了一口氣癣漆,這才松了手。
等鍋蓋一打開剂买,就剩下個光身子了惠爽,螃蟹腿差不離掉完了,不過渾身通紅瞬哼,兩只眼睛還是烏黑發(fā)亮婚肆,死不瞑目的樣子。
螃蟹做好了倒槐,怎么吃旬痹?誰吃?這是個問題讨越,是個大問題两残。她倆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堅決地表示不吃把跨,買來只是玩玩人弓,養(yǎng)著玩,沒想到有點恐怖着逐。
于是我只好硬著頭皮上崔赌,我是我們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意蛀。第一次吃螃蟹,真不會吃健芭,胡亂吃一通县钥,連蟹腿里面的肉都不知道吃,光吃了蟹殼里的一堆亂東西慈迈,而且也沒有將蟹身子掰開若贮,里面還有厚實的蟹肉呢!
好吃的沒吃到痒留,卻吃了些不能吃的谴麦,我竟然連螃蟹腮(也說是肺)都吃了(后來才知道,這個是不能吃的)伸头。不過螃蟹腮沒啥味道匾效,也不難吃,而且所處位置好恤磷,不用費力就能吃到嘴里面哼。還好螃蟹腮不是毒藥,吃了不會留下后遺癥碗殷,不會影響身高和體重精绎,也不會影響顏值。
第一次吃螃蟹就在這慌亂中歷經(jīng)锌妻,吃完一點感覺都沒有代乃,于是想不通南方人為啥要吃螃蟹,一點吃頭都沒有仿粹,而且聽說某地方的人搁吓,一個螃蟹腿能啃好幾站路,實在匪夷所思吭历。
有第一次堕仔,就有第二次。后來再有機會吃螃蟹晌区,咱就虛心向人學(xué)習(xí)摩骨,沒啥優(yōu)點,就是謙虛朗若,就是不懂裝懂恼五,故意下問。
再說親戚中也有好這一口的哭懈,在我的虛心好學(xué)中灾馒,慢慢也品出了螃蟹的味道,也知道了大致的吃法遣总。只是每次吃螃蟹睬罗,內(nèi)心十分焦慮和急躁轨功,不能大快朵頤,只能慢條斯理的一點點來容达。不像咥個蒸饃夾肉古涧,一咬一大口,不像是吃寬面花盐,一嘴下去蒿褂,一長條面就下肚了。
吃螃蟹要雙手上卒暂,粘的滿手都是螃蟹的油脂,又要掰斷娄帖、挑出也祠,實在是費事。盡管品出了螃蟹的鮮美近速,但胃里不自覺的有一種排斥感诈嘿。那年在日照時,一家餐館的老板說他來過西安削葱,吃不慣陜西的面食奖亚,就想著他的想臭魚爛蝦,嚼之有味道析砸,想之溢滿口水昔字。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不過近些美食似乎有些南北大融合的趨勢首繁,一些南方美食攻陷了北方城市作郭,北方的美食在南方某座城市名聲鵲起。
中華大地弦疮、中華民族夹攒,幾千年下來不就是一直在融合中,相互認(rèn)同中共同前進(jìn)胁塞。三國結(jié)束后咏尝,更是長達(dá)幾百年的大規(guī)模融合。
雖然南北東西各有各的美食啸罢,流傳下來编检、當(dāng)?shù)厝藷釔圩杂兴牡览恚m然胃是有初心的伺糠,但我們應(yīng)該讓這個初心變得豐厚一些蒙谓,包容更多香濃的。
人間美味東西南北训桶,以寬容的胃累驮,接納世間一切美食酣倾,野味除外。
2020-0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