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愛我的家孔飒。
我愛我的家坏瞄,因為我有一個可敬的爸爸鸠匀。
1976年逾柿,三十歲的爸爸帶領我們全家來到韶關鹿寻,赤手空拳打天下。他曾做過建筑工人毡熏、木工,曾賣過油條狱窘、菠蘿蘸炸。80年代初尖奔,積累了一點資金后,爸爸在曲江縣馬鞍山開了一間小雜貨店淹禾。在爸爸的苦心經營下铃岔,買賣做得紅紅火火毁习,爸爸擁有了一間雜貨店、一間小食店盏道、一間小旅館隆檀,成了一個小小的業(yè)主粹湃。想不到晴空一聲霹靂为鳄,禍從天降:政府要征地擴建馬路孤钦,可爸爸的家業(yè)竟屬違章建筑歧斟!我們眼睜睜地看著推土機把一切推到静袖,十年的心血毀于一旦队橙【杩担可是爸爸并未倒下解总,他咬咬牙關姐仅,另找地盤東山再起。他還發(fā)奮學法隙疚,不愿再做法盲磕道。在學法過程中溺蕉,爸爸對法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疯特,于是報名參加了自學考試哗魂。他一邊自學,一邊作為代理人為一些求助者打官司漓雅,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录别,終于在1992年底通過了全國律師資格考試,成為個體律師邻吞。那時组题,他快47歲了。爸爸用他的行動告訴我:活到老抱冷、學到老崔列,奮發(fā)向上,不屈不撓旺遮。
有一年赵讯,爸爸的風濕性心臟病發(fā)作。他的手腳耿眉、身體边翼、脖子都浮腫了组底,連醫(yī)院都拒絕接收他。爸爸躺在床上娘锁,渾身上下只有眼睛和嘴可以動间雀,吃飯缝驳、喝水都得靠別人喂运怖。病情如果再惡化溺忧,后果不堪設想。我們姐弟都很擔心踱启,問:“爸爸透罢,疼嗎?”爸爸微笑著說:“不疼……不信?我給你們唱支歌喻频!”說完就唱起來了,可疼痛卻逼著淚水從爸爸的眼角淌下宋梧。我看著一邊流淚加叁、一邊含笑歌唱的爸爸刀脏,悄悄地轉過身,偷偷地抹掉了眼里的淚珠。爸爸見了,無比堅定地說:“傻孩子涧尿,爸爸一定會好起來的桥言!”最后鸳粉,爸爸的病情果然好轉了粉铐。媽媽總說這該歸功于那個專治風濕病的老中醫(yī)和藥物劝枣,可我更愿意相信:戰(zhàn)勝病魔的是爸爸樂觀向上的精神和永不屈服的頑強意志。
有一個如此可敬的爸爸,我又怎能不愛我的家?
我愛我的家俏让,因為我有一個善良溫柔的媽媽。
媽媽從不忍心傷害別人。在我的一生中,我不但從未聽過她跟鄰居爭執(zhí)粉臊,也從未聽過她和爸爸吵架抄淑。婚后的我曾忍不住問媽媽:“你究竟有沒有跟爸爸吵過架?”媽媽笑了笑簇捍,說:“當然有事格,不過我們是等你們睡著了癞季,躲在床上小聲地吵伺绽,免得你們聽了害怕肩榕⊥Ψ荩”我們姐弟愛問媽媽:“你和爸爸是怎么認識的揣非?”此時,媽媽總會手托腮幫秤标,兩眼望著遠方,回憶起和爸爸相戀的時光铁追。愛情令此刻的媽媽嬌美動人、臉上發(fā)光屿岂、眼睛發(fā)亮……
有一個如此善良运授、如此溫柔的媽媽徒坡,我又怎能不愛我的家刻诊?
我愛我的家牺丙,因為我有一個快樂粟判、民主的家呻澜。
1993年冬天的一個晚上睹欲,我揚了揚手中的《愛情與婚姻》,對著爸爸媽媽和弟弟妹妹大聲叫賣:“哈哈趋翻!你們想了解自己的愛情與婚姻嗎师骗?請跟我來!”大家聽了無不歡呼雀躍讨惩,爭先恐后地爬上床辟癌。像往常一樣,媽媽坐在爸爸旁邊荐捻,弟弟坐在媽媽旁邊黍少,我和妹妹則一如既往地搶著要坐在爸爸的另一邊寡夹。我們倆勢不兩立,都喊著“爸爸最疼我仍侥!”你拉我要出、我推你鸳君,毫不相讓农渊。爸爸看著他寵愛的兩個丫頭,笑得合不攏嘴或颊。最后砸紊,因為拿著書本當令箭,我如獲勝將軍般緊挨著爸爸坐下了囱挑,妹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我和弟弟中間醉顽。我們一家五口圍成一圈坐在一張床上,用同一張被子蓋著我們的腿取暖平挑,開始了我們的閱讀之旅游添。我一翻開書本,就怪聲怪調地喊了一聲弟弟的花名:“游戲機通熄!”接著繪聲繪色地朗誦書中的句子:“八衾浴!你的愛情就如初升的太陽一般燦爛唇辨!……”弟弟馬上響應廊酣,做出一副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樣子赏枚,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亡驰。我們毫不客氣地“引經據典”、互相取笑饿幅。那一年凡辱,我22歲、弟弟19歲栗恩、妹妹16歲透乾,爸爸媽媽都四十多歲了。當我們逗樂時摄凡,卻都如天真無邪的孩子一般续徽,無老少之分、無男女之別亲澡。當時钦扭,屋外寒風呼呼、陰雨綿綿床绪,屋里卻歡聲笑語客情、其樂融融其弊。這樣一副畫面,對不少人來說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膀斋,可它卻那么幸運地存在于我的生活之中梭伐,至今仍歷歷在目、栩栩如生仰担。你說糊识,我又怎能不愛我的家?
1994年摔蓝,我懷著對愛情與婚姻的憧憬走進自己的小家赂苗。當我也做了母親時,我才發(fā)覺要做爸爸媽媽那樣的父母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贮尉。但我一直努力著拌滋,我希望我的女兒也能以我為榮、以家為樂猜谚。我希望有一天败砂,她也能像我今天這般深情地說一句:“我愛我的家!”
(初稿寫于199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