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牙寞。隨著發(fā)梢的擺動肿仑,視線重回鏡面。頭發(fā)仍然烏黑碎税,只在頭頂處夾雜著一兩根幾乎看不出來的白發(fā)尤慰。在單位時,許多女下屬常恭維她發(fā)質好雷蹂。盡管她的精力不在這方面伟端,但作為一個女人,在外貌上得到別人實事求是的贊美匪煌,還是心情愉悅的责蝠。
她愛惜地摸了摸垂到胸前的頭發(fā)党巾,又一次仔細打量自己。頭發(fā)已不茂密霜医,軟塌塌地貼著頭皮齿拂,襯得面容更加憔悴。年輕時可不是這樣肴敛,頭發(fā)像喝足營養(yǎng)水的葉子署海,泛著勃勃的光彩。女人年過半百医男,終究不適合留長發(fā)了砸狞。
想到理發(fā),她卻皺了一下眉頭镀梭。
第二天刀森,文蕊驅車外出,先直行报账,再拐彎研底,幾分鐘后就經過一家理發(fā)店。她讓車的速度慢下來透罢,但并沒有停車飘哨,而是通過搖下來的車窗掃了一眼那個叫“美眉”的理發(fā)店,嘴角掛上一絲冷笑琐凭,猛踩油門芽隆,揚長而去。
來到常去的一家理發(fā)店统屈,照例是先洗頭胚吁。她舒服地躺著,閉著眼愁憔。給她洗頭的還是那個小姑娘腕扶,打開水龍頭后,輕輕地問了一句:“姐吨掌,水溫可以嗎半抱?”得到“可以”的答復后才開始洗。她洗發(fā)的動作輕柔靈活膜宋。在昏昏欲睡里窿侈,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文蕊的腦海里。
出事后的第三個年頭秋茫,她拖著疲憊走進了“美眉”理發(fā)店史简。妝容精致的女店主滿臉笑容地和她打個招呼,隨后一聲召喚肛著,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女人出現(xiàn)在面前圆兵。
文蕊隨意掃了她一眼跺讯,似乎在哪兒見過。對方驚慌失措的樣子殉农,又令她心內生出了憤怒刀脏。臉上盡管經過了植皮手術,但疤痕依然歷歷在目超凳。
那時還沒有躺式洗頭盆愈污,她不得不在這個女人面前垂下頭。對方打開水龍頭聪建,輕輕地問了一句:“水溫可以嗎?”她“嗯”了一聲茫陆,便任由對方揉搓著自己的如瀑長發(fā)金麸,對方的手指粗糙,動作卻是柔和的簿盅。
在離開理發(fā)店后挥下,那個女人竟然追了上來,面對她詫異的目光桨醋,對方囁嚅地說:“你不認識我了棚瘟?我是安平家里的∠沧睿” 幾年不見偎蘸,她的樣子變了許多,皮膚黑了瞬内,也粗了迷雪。
“……你怎么認出我的?”文蕊皺著眉虫蝶。她永遠忘不了章咧,當初的自己臉上纏滿繃帶。
“我記得你的眼睛能真,還有你的聲音赁严。”女人又紅了眼泡粉铐。
“哦疼约,有事嗎?”文蕊又警覺地問蝙泼。
“你對象……老是來這兒理發(fā)忆谓。”女人頓了一下踱承,又堅決地說倡缠。
“那又怎么了哨免?”
女人一咬牙:“他和那個女老板睡了£悸伲”說完琢唾,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我想告訴你盾饮,又不敢去單位找你采桃,就一直在這兒等,想著你哪一天沒準會來……”
在文蕊的恍惚里丘损,女人又斷續(xù)地說了一些話普办,好像是說陳世新給她錢,讓她別說出去徘钥,但她沒接這個不要臉的人給的錢衔蹲。
“……我知道了〕蚀。”文蕊艱難地吐出一句話舆驶,便迅即轉身,她能感覺到背后的目光而钞。陳世新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了沙廉,她憑著枕邊人的直覺早就感應到,但她沒有想到的是臼节,他竟然這么齷齪撬陵。
她快速地騎著車子,在秋風里淚流滿面网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