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有人做過一個12 天完全不用手機的長途旅行的實驗。沒有了電話的騷擾察迟,只得一路向前斩狱。
在實驗的一大半時間里,反復(fù)出現(xiàn)在她觀念里的潛臺詞是“此刻是否有人有急事找我卷拘,我不會錯過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喊废。
在離開手機的日子里祝高,實驗者對手機的思念根本已經(jīng)超出了對切的感知能力這是一種值得認真對待的情感栗弟。
可能是因為,手機真的是惟一一件二十四小時都和你在一起的事物工闺。即使是一起生活的伴侶乍赫,也沒有手機那么全方位的陪伴瓣蛀。
它保存了你的通話記錄、位置信息雷厂、消費行為惋增、私家利器甚至記住經(jīng)常打錯的別字,在聯(lián)想輸入的時候自動補全改鲫。
和手機一起的時候诈皿,你是和這幾個月甚至幾年的圖片、聊天記錄像棘、常用的工具稽亏、情緒、思考以及隱私在一起缕题。當離開這樣的東西截歉,安全感自然也會消失。
遺忘一些技能真的是壞事嗎烟零?
遺忘一些技能不是壞事瘪松,沒有及時填補空出來的技能點,才是壞事锨阿。
你用了大量時間瀏覽網(wǎng)頁、刷新社交網(wǎng)絡(luò)墅诡、玩游戲状飞,不知不覺之間书斜,不僅僅將碎片時間交給了手機,還將整塊的時間切割成了碎片時間荐吉。
我們說智能手機可能會限制創(chuàng)造力焙糟,是因為它帶走了我們專注在一件事情上的能力样屠。
或許你有過這樣的感覺,現(xiàn)在讀書沒有過去那么專注痪欲,理解也慢了。搜索引擎的便利讓人們以為網(wǎng)絡(luò)搜索前三頁的結(jié)果就是知識业踢,而思考卻陷于停滯栗柒。至于積極用數(shù)據(jù)量化自我、整理信息的人知举,有時候也面臨著記憶力減退的困擾瞬沦。
不是手機讓人變笨太伊,而是手機提高了“聰明”的門檻。
在只有紙筆的年代逛钻,速記僚焦、快速反應(yīng)、善于與人面對面交流曙痘,從對方口中套出信息都是一位好記者必備的技能芳悲。記性稍微好點,你就能在辦公室打敗大多數(shù)同行边坤。
時間再往前推 2000 年芭概,希臘哲人只能口述,柏拉圖的思想被弟子保存下來惩嘉,超群記憶力幾乎就是好幾代哲學家需要邁過的最基本門檻罢洲。
到今天,對記憶力的要求已經(jīng)減少到文黎,人只需要確保自己的模糊記憶能夠串起短期記憶的邏輯就可以了惹苗。前 Evernote CEO Phil Libin 用外部大腦(Extended Mind)理論來賣自己的產(chǎn)品,這樣一個無限存儲信息的服務(wù)并不收取基本費用耸峭。
信息的保存早已不值錢桩蓉,但如何將信息重新組織起來的價值卻一點也沒有變。
遇到那些美好的時候劳闹,我們?yōu)槭裁纯偸橇晳T性地掏出手機院究?
16GB 的手機之所以常常被人鄙視,往往是因為它存不下人人都有的拍照習慣本涕。
吃飯的時候业汰,讓手機攝像頭給食物“開光”已經(jīng)是司空見慣的事,演唱會的過程中菩颖,歌手唱到那首和回憶有關(guān)的歌样漆,我們用自己的手機錄下這段視頻,卻因為一直舉著手機晦闰,有點分不清是來聽歌還是來錄像放祟。
原因之一是,手機真的讓攝影變得更容易了呻右。
用手機拍照跪妥,拍完立刻在大屏幕上看效果就能決定是否需要重拍或者修圖。換成相機之后声滥,雖然鏡頭怎么也比手機的攝像頭強大眉撵,但小了幾寸、操作更麻煩的相機最終拍出來的照片,反而不一定有手機拍得好执桌。
而更重要的原因則是,面對值得記憶的時刻芜赌,每個人都想留下一些可以回憶的碎片仰挣,這在手機出現(xiàn)前也是一樣。當羅斯福與丘吉爾 1941 年在大西洋上第一次面對面商談世界大戰(zhàn)缠沈,在場的英國水兵也都拿出了相機膘壶,而不是默默用眼睛記下一切颓芭。
至于看完之后柬赐,你能獲得什么,這和有沒有手機州藕,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酝陈。
帶著手機,到底應(yīng)該怎樣定義“獨處”沉帮?
排隊的時候,等電梯的時候待牵,看電視的時候喇勋,吃飯的時候,走路的時候压彭,工作偷懶的間隙渗常,睡前甚至是原本應(yīng)該屬于睡眠的時間,在床上等待另一半的時候询一。那些零碎的時間,或者被手機切割零碎的時間菱阵,人們?nèi)荚诳词謾C缩功。
有手機之后,我們越來越無法忍受無聊了虑稼?
好奇心研究所曾經(jīng)做過一期專題势木,調(diào)查“坐地鐵沒帶手機的你都會做些什么?”溯壶。我們收獲的高票表態(tài)有:看愚蠢的地鐵移動電視甫男、看一路的地鐵線路圖、觀察周邊的人钾虐、發(fā)呆笋庄、看對面玻璃上的自己、讀各種警告標示以及上面的英文直砂,以及循環(huán)以上各個選項。
有沒有手機的區(qū)別济丘,為什么這么大洽蛀?為什么前者讓人感到一種不自知的戒癮焦慮癥狀,回想起某次坐地鐵手機沒電的焦躁峡碉,而后者卻可能讓人生出對下一次旅行的向往驮审?
手機讓我們喪失對抗無聊的能力了嗎吉执?每一個手機沒電地来,快要到家的二十分鐘里,我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咕宿,感覺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漫長的旅途颂碧。
在手機終于插上電源的那一刻我甚至能夠理解类浪,那些從高鐵上下來,迫不及待的跳下來點上一根煙的人诉瓦,究竟是什么心理力细。
當手機,或者說一個按兩下玻璃就能變成報紙煞聪、變成相機逝慧、變成游戲機的東西永遠在你手邊的時候,你對得到這些娛樂的預(yù)期時間變短了云稚。而且隨著網(wǎng)速變快沈堡、屏幕變大,你的忍耐度也越來越低诞丽,就像用了寬帶之后網(wǎng)頁打開慢上一秒就要關(guān)掉瀏覽器一樣。
另一個與之相關(guān)的問題是崩泡,我們的生活似乎看起來越來越精彩猬膨,各種互聯(lián)網(wǎng)服務(wù)都在拼命給你塞些“有趣”的東西呛伴,但是為什么热康,我們離詩越來越遠了劣领?
比如阿蘭·德波頓在《無聊的魅力》里曾經(jīng)這樣描寫長途旅行,“很少地方比在行進中的飛機奕锌、輪船和火車上更容易讓人傾聽到內(nèi)心的聲音村生,我們眼前的景觀同我們腦子里可能產(chǎn)生的想法之間存在著某種奇怪的關(guān)聯(lián):宏闊的思考常常需要有壯闊的景觀,而新的觀點往往也誕生于陌生的所在辽话。
在長時間的火車夢幻的最后階段卫病,我們會感覺到自己返歸本真,亦即開始清楚那些對我們真正重要的情感和觀念益咬≈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