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黃瓜西施
二舅四十歲那年才有了婆姨守问!
新晉的二舅媽也是本村人匀归,滿臉長滿了麻皮。兩人年輕時本就相識耗帕,可二舅就是見不得“麻皮”朋譬,每每見面時都要刻意繞路避開,二舅媽似乎也見怪不怪兴垦。
但村子里卻把“麻皮”戲稱為“黃瓜西施”徙赢!
那是因?yàn)槎藡屘貏e喜歡黃瓜字柠!不僅僅是因?yàn)樗氖卟舜笈锢锓N養(yǎng)了很多,而且只要天氣好狡赐,下午農(nóng)活閑時块仆,她就會一個人坐在村口的歪脖樹下奸柬,就著樹蔭豆胸,用水果刀把黃瓜切成薄片衬廷,然后敷滿麻皮臉,直到太陽西落才回搀擂。時間一長西潘,二舅媽成了全村的名片,“黃瓜西施”的綽號由此而來哨颂。
歲月是一把殺豬刀喷市。十幾年下來,二舅因?yàn)楦F威恼,就一直沒有找到相好的品姓。人不僅謝了頂,眼角爬出了皺紋箫措,走路也駝了背腹备,竟然早早成了一副標(biāo)準(zhǔn)農(nóng)村老漢的樣子;反觀“黃瓜西施”斤蔓,依然保持著少女輕盈的體態(tài)植酥,麻皮也因?yàn)辄S瓜長期滋潤,竟也變得水靈靈的弦牡。從以前沒人理的“麻皮”惧互,竟然也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于是喇伯,一上一下之間,實(shí)力的天平發(fā)生了根本逆轉(zhuǎn)拨与〉揪荩“麻皮也會變西施?這難度就像公驢生仔一樣买喧!”二舅死活也想不通捻悯,但二舅也是務(wù)實(shí)派,不得不開始對“黃瓜西施”刮目相看了淤毛。
高傲終究敗給了寂寞今缚,青春輸給了歲月,禿頂還是終究臣服于麻皮低淡。
一天下午姓言,二舅也去了歪脖樹瞬项,“黃瓜西施”也在。她還是老樣子何荚,坐著樹蔭下悠閑著敷臉囱淋。
“喂,西施餐塘,你說黃瓜這么好妥衣,它治謝頂不?”二舅主動搭訕戒傻。
“治税手,當(dāng)然治,不過要天天敷需纳÷梗”西施隨口一說。
“可我每天都要干農(nóng)活候齿,哪有時間像個娘們天天干這事熙暴!”二舅順著話說。
“那就找個婆姨呀慌盯?這么簡單周霉,就像我這樣的!”西施呵呵一笑亚皂,臉上的黃瓜片竟然笑掉了好幾片俱箱。
“你愿不愿意作我婆姨呀?”二舅也嘿嘿一笑灭必。
西施突然轉(zhuǎn)過頭狞谱,正面看了一眼二舅。
“我就知道禁漓,是驢都要吃草跟衅,果不其然!”西施扭頭正面看著二舅播歼。
二舅一臉臊紅伶跷。“那秘狞,那你是答應(yīng)了叭莫?”二舅緊張得不得了。
“讓隔離老王正式來我家提親烁试,記得要帶兩只老母雞雇初,我娘愛吃!”西施笑道减响。
“還在這裝傻靖诗,還不快去郭怪,傻得像頭驢一樣!”西施又笑了起來呻畸。人笑得前仰后合移盆,腰肢不停顫動著,像極了歪脖樹隨風(fēng)擺動的枝條伤为,霎是好看咒循,滿臉的黃瓜也掉了一地。
(二)錢錢
一個月以后绞愚,是二舅迎娶西施的大喜日子叙甸。
二舅是個徹底的窮光蛋,種了十幾年的地位衩,還是只有一間土屋裆蒸。如果說他有什么家產(chǎn)的話,那就是后院的那頭黑驢糖驴。
黑驢幾乎是二舅唯一的伙伴僚祷,那家伙有脾氣,卻也很通人性贮缕。開心了辙谜,就會四個蹄子不停在地上踏來踏去;生氣時感昼,就把驢嘴張大装哆,向外大口噴著粗氣。發(fā)起飆了定嗓,有時甚至能當(dāng)著二舅的面蜕琴,拉屎撒尿,橫豎撒潑宵溅。
這天凌简,二舅把黑驢拉了出來,套在驢車上恃逻。驢車用紅喜紙包好雏搂,黑驢耳朵上也套上了紙做的紅花,喜慶得很辛块。
“今天,你就有二舅媽了铅碍!”二舅開心地說润绵。
黑驢似乎聽懂了,驢蹄歡快地踩地黃土啪嗒啪嗒得響胞谈。
“駕尘盼!”二舅戴了個小黑帽憨愉,上面別著兩朵紅花,美美四十歲的開心新郎卿捎。
很快到了西施家配紫,門口的西施早已穿好了紅色的新娘妝,臉上涂了一層厚厚的粉底午阵,竟把麻皮全部遮了下去躺孝。
二舅看傻了,原來真的是西施底桂!
“喜歡不植袍?”西施問。
“喜歡籽懦!”二舅傻傻地說于个。
“你咋坐個驢車來?還把驢弄成這副樣子暮顺!”西施呵呵地笑了起來厅篓。
黑驢好像聽懂了,上前用驢嘴噌了一下西施捶码。西施開心得不得了羽氮,順手拿起來身后的一根黃瓜,塞入黑驢的嘴巴宙项。黑驢也不客氣乏苦,兩口就把一根黃瓜全部吞掉,開心地又跳起了驢蹄舞尤筐。
“它叫什么名字汇荐?”西施問道。
“嗐盆繁,驢還有傻名字掀淘,驢就是驢∮桶海”二舅嘿嘿道革娄。
“不對,驢可通人性了冕碟±雇铮”西施反駁說。
“你最喜歡什么安寺?”西施又問厕妖。
“錢啊挑庶!我從小窮言秸,希望多賺錢软能,好養(yǎng)家【倩”二舅有些不好意思查排。
“那就叫它錢錢,以后看見它抄沮,我們就有錢賺跋核,有好日子過!”西施笑著說合是。
西施又拿起一根黃瓜了罪,塞進(jìn)錢錢的嘴里,錢錢嚼得津津有味聪全,不停用耳朵在西施手上磨來磨去泊藕。
“還有,這是我給你縫的羊皮帽子难礼,喜不喜歡娃圆?”西施又從身后拿出一頂嶄新的羊皮帽子。
二舅開心了蛾茉,換戴在頭上讼呢,正正好好的。舊帽子上的紅花也被西施重新插在新的羊皮帽上谦炬。
(三)歪脖樹
這天以后悦屏,西施就正式升格為二舅媽。
婚后兩人還是按照各自按照習(xí)慣的方式去生活键思。二舅每日去種地础爬,二舅媽每日去大棚里收拾她的黃瓜,然后照例去歪脖樹下敷臉吼鳞。
不過看蚜,日子還是有點(diǎn)不同∨庾溃婚后供炎,二舅媽總是喜歡帶著錢錢,像是宣示著與二舅的愛情疾党。而錢錢也似乎很喜歡二舅媽音诫,每每都溫順地跟著。
二舅媽在歪脖樹下敷臉雪位,錢錢就乖乖站在歪脖樹旁等候竭钝。每次敷臉前,二舅媽都會儀式性地獎賞錢錢一根黃瓜吃,結(jié)束之后蜓氨,再獎勵一根。
“你這樣子喂驢子队伟,家要吃窮的穴吹!驢子就應(yīng)給它喂草∈任辏”有一次二舅看到舅媽這樣寵錢錢港令,發(fā)了句牢騷。
“我問你锈颗,驢叫什么名顷霹?”二舅媽反問。
“錢錢击吱×艿恚”二舅不解地說。
“是啊覆醇,錢錢都不給它吃好的朵纷,家里哪有會有錢?記住永脓,黃瓜不僅僅是吃的袍辞,驢也不僅僅是拉磨干活的……”二舅媽似有深意地回答。
錢錢好像聽懂了常摧,四個蹄子開始直跳搅吁,然后又朝二舅臉上噴了一口氣。
“你這驢脾氣落午,說來就來谎懦!”二舅有些惱,不過心里還是甜滋滋的板甘。
“你比驢還傻還犟党瓮!”二舅媽眉毛一彎,一顰一笑下盐类,雙目傳情寞奸。
二舅傻傻地看著她和錢錢,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在跳。
正值夏天枪萄,村口的歪脖樹掛滿了深色的綠葉。綠蔭正正好地把兩人一驢剛好遮住猫妙。二舅媽帶來的黃瓜躺在樹下瓷翻,上面的黃花還沒被摘掉,十分好看地開著。
注:此微小說情節(jié)純屬虛構(gòu)齐帚。如有雷同妒牙,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