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的病毒式撼,覓母的覓母
續(xù)上一篇童社,基因力量之強大,我們已經(jīng)有了很多理解著隆。
什么是生命扰楼?基因是否只有性細胞繁殖一條通路呀癣?如果僅就“能夠進行復(fù)制”這一點出發(fā),生命并不只有一種新式弦赖。病毒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基因”项栏,它不去操控生存機器,而是直接附著在寄主那兒腾节,有著非比尋常的自我復(fù)制和傳播擴散能力忘嫉。又比如,人類發(fā)明了不一樣的“生命體”案腺、自我繁殖能力更強——文化庆冕。
道金斯再次拋出一個比自私的基因更有沖擊力的概念:產(chǎn)生于人類文化“原始湯”中的文化傳播單位或模仿單位—— Meme/覓母/模因。
曲調(diào)劈榨、概念访递、妙句、時裝同辣、制鍋或建造拱廊的方式等都是覓母拷姿。正如基因通過精子或卵子從一個個體轉(zhuǎn)移到另一個個體,從而在基因庫中進行繁殖一樣旱函,覓母通過從廣義上說可以稱為模仿的過程從一個大腦轉(zhuǎn)移到另一個大腦响巢,從而在覓母庫中進行繁殖。當你把一個有生命力的覓母移植到我的心田上時棒妨,事實上你把我的大腦變成了這個覓母的宿主踪古,使之成為傳播這個覓母的工具,就象病毒寄生于一個宿主細胞的遺傳機制一樣券腔。
看到這里伏穆,甚至讓人產(chǎn)生一種陰謀論的想法:道金斯花了一本書說服讀者接受自私基因的背后目的,其實是為了擴散這個關(guān)于覓母的“覓母”纷纫!覓母這個概念一拋出枕扫,立馬就能在讀者腦海中扎根生長。每個人的無數(shù)經(jīng)驗都可以用來澆灌這個幼小卻撓人的概念辱魁。烟瞧。
能穿越時間的事物,才是真正牛逼染簇。財富再多参滴,200年后呢,1000年后呢剖笙?還不是灰飛煙滅卵洗。穿越時間長廊,誰最成功?物種嗎过蹂?人類嗎十绑?是基因,是模因酷勺。
這讓人想到一個有趣的問題:最具病毒性本橙、生命力的覓母都有哪些?讓我試著舉3個栗子來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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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孩子贏在起跑線
一個邪惡的覓母脆诉。哪個家長聽了甚亭,不會感到(哪怕一絲)焦慮?有多少不理智的投資击胜,都是因這句話而起亏狰?有多少家長,都不自覺地傳播這句話偶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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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宗教
宗教和其教義暇唾,應(yīng)該是生命力最強大的大型顯性覓母。人們自愿且虔誠地獻身于復(fù)制它的事業(yè)中辰斋。宗教就像基因策州,操縱著信徒建立起生存機器——宗教組織,進一步有了宗教建筑宫仗、制度够挂、文化等等。宗教和文化藕夫,同化過無數(shù)驍勇善戰(zhàn)的民族孽糖,幫助多少人重建了世界觀(其實是替代了個體原本孱弱的文化等位基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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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
這是個比宗教留存更久汁胆,對人類生活影響更大的隱性覓母梭姓。時間并不客觀存在(關(guān)于這個的爭議暫且忽略)霜幼,但是從人類文明發(fā)端開始嫩码,對這個覓母的傳播和鞏固就沒有停止過。時鐘被發(fā)明罪既,時間是不同民族和文化的公共語言铸题,成為現(xiàn)代文明的根基,更不要說時間覓母成功借用“生命有限”的概念琢感,成為現(xiàn)代文明的基本恐懼之一丢间。
于是似乎可以總結(jié)一下覓母的特征:
- 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guān)
- 極易理解、可以自動腦補并具象化驹针,形成行動號召
- 喚起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或欲望烘挫,是使人上癮的 comfort
不得不承認,其實我們都是各種各樣覓母的生存機器。只不過饮六,作為機器本身其垄,我們還可以產(chǎn)生全新的覓母。
世界如何從此不同
書讀完卤橄,世界觀被刷新绿满。
我們觀看世界到底獲得了什么樣的新維度呢?進化習得的生存策略窟扑,對我們的影響到底有多大喇颁?作為生存機器的我們,到底該追尋什么意義嚎货?我們有可能贏得進化戰(zhàn)爭嗎橘霎?
沒法回答這些終極問題,但可以試著給自己列幾條新的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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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作為生存機器的局限性
時至今日殖属,人類大腦已經(jīng)進化到一個程度茎毁,使我們得以背叛自身的自私基因〕栏ǎ基因如何做到隔絕在機器體內(nèi)而能夠預(yù)測未來七蜘,是個難題。一個解決辦法是預(yù)先賦予生存機器以學習能力墙懂。隨著演化的進行橡卤,機器的精巧程度如此之高,基因已經(jīng)將越來越多的決策交由機器自行判斷损搬。
問題是碧库,我們已經(jīng)進入一個生存環(huán)境急劇變化的時代,生存機器常常來不及根據(jù)變化做出反應(yīng)巧勤,更不要說潛藏在機器中間接操縱外部的基因了嵌灰。人類根據(jù)基因過時的資料做出的決定,多半是錯誤的颅悉。
作為人這類物種沽瞭,我們看到蛇會本能害怕,看到高蛋白高熱量的肉和糖會下意識興奮剩瓶,我們的認知始終有限驹溃,大腦容易短路而產(chǎn)生各種謬誤…… 認識到一點,就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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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少數(shù)派也沒什么大不了
受基因操縱的我們延曙,生活在以生殖繁衍為主題的社會中豌鹤,半完成任務(wù)半享受地按照預(yù)置程序認真運行著。我們死后可以遺留給后代的東西有兩種:基因和模因/覓母枝缔。
但如果我這臺機器的出廠設(shè)置出了點小 bug布疙,怎么辦?幾乎可以預(yù)見,我這輩子在基因方面無所貢獻灵临。但反正基因庫壓根不缺我一臺機器呀<鹋病!
任何“主流”俱诸,無外乎是已經(jīng)足夠強大基因和模因/覓母的統(tǒng)治環(huán)境菠劝。逃出基因的手掌心比較難,但是擺脫某些模因/覓母似乎可以做到睁搭。也許我可以選擇成為某些模因/覓母的機器赶诊,勤勤懇懇地傳播(已經(jīng)有苗頭,雖然不會是任何宗教)园骆√蚧荆或者,哪天我掌握了更高階的玩法锌唾,成為制造覓母的機器锄码,如同我的偶像們一樣,短短一生晌涕,卻留下財富無數(shù)(其實都是模因)滋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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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qū)分清楚敵人和朋友
作為生存機器的我們,很容易陷入到個體的競爭中余黎。但是重窟,進化中的合作可能遠比競爭帶來的收益大。物種與物種惧财,個體與個體之間最大的“敵人”巡扇,也許是制定規(guī)則的“銀行家”(見第十二章),而不是跟我們的階級兄弟垮衷。
將這個原則放大到其他領(lǐng)域厅翔,也同樣適用。我們應(yīng)該在生活的哪些方面追求零和博弈搀突,又在哪些方面追求非零和博弈呢刀闷?這是個值得經(jīng)常思考的問題。同最近流行的“從零到一”風潮類似描姚,進化中的合作告訴我們涩赢,要去尋找增量戈次,尋找系統(tǒng)中不合理的規(guī)則并聯(lián)合其他力量一起去打破它轩勘,然后才能獲得比原來存量市場大得多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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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新的價值
只屬于個體層面的價值怯邪、受基因無腦驅(qū)使而追逐的價值绊寻,其實并沒有多大意思(比如生存、財富、安全感澄步、社交)冰蘑。我并不是說這些不重要,而是覺得既然這些是天然屬性村缸,本能就會使然祠肥。如果我們用 hack 游戲規(guī)則的角度來看,是不是可以通過鉆研游戲規(guī)則找到一些好玩的玩法和彩蛋梯皿?
有哪些能力仇箱,是我們被賦予原本用來運載基因,但是又可以為我們所用东羹,去追逐其他更有意思的事物的剂桥?
作為一臺卑微的生存機器,我們是不是也能制造出穿越時間的“作品”属提?
附
道金斯 TED 演講: Militant atheism
道金斯著作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