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這天下最普通的一對母女瓤鼻,我們是彼此成長道路上的伙伴,我們也是見面很少贤重,但是最懂對方的人茬祷。
筆者來自于一個普通的農(nóng)村家庭,和許多人一樣并蝗,父母常年在外面打工祭犯,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秸妥,是個貨真價實的留守兒童。
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們就不在身邊沃粗,所以后來也就習(xí)慣了粥惧,每當(dāng)看到那些因為過完年父母又要離開因而哭的同齡人時,我就常想最盅,爸爸媽媽而已突雪,他們只是來了十幾天又走了而已,有什么好哭的涡贱。
我一次意識到她是我的母親咏删,我需要好好保護(hù)她的時候,我12歲问词。
或許沒有人相信一個95后的母親會不認(rèn)識字督函,會沒有上過學(xué),可是激挪,是真的辰狡,我的母親她沒有上過學(xué)。
12歲暑假的時候垄分,為了幫小我五歲的弟弟去掉眼睛旁的紅色胎記宛篇,我的父親向別人借了一輛車帶著我們和小舅爹(奶奶最小的弟弟)去了上海華山醫(yī)院。
那是我們第一次自己開車去華山醫(yī)院锋喜,中途迷了路些己,又總是找不到正確的位置,父親急了嘿般,一直抱怨這邊的車太多了段标,找不到路。
眼看都到了浦西了炉奴,就是找不到華山醫(yī)院到哪里逼庞,小舅爹雖然是長輩但也束手無策,媽媽這個時候看了地圖瞻赶,說了一個方位赛糟,因為時間太長我也不記得了她的原話是什么,但我知道她那個時候是善意的想去幫忙砸逊,可是小舅爹說了一句我一輩子也不會忘得話璧南。
他說:“作為一個婦女,不要在這個時候啥筆畫师逸,什么都不懂還裝懂司倚!”
他當(dāng)時趾高氣揚(yáng)的模樣我倒是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刻,我的心里受到了猛烈的暴擊动知,不假思索的重重地回了一句:“你說話給我注意點皿伺。”
天知道那個時候我怎么有勇氣對自己的長輩盒粮,對父母的長輩說出那樣的話鸵鸥,也許是因為我沒有教養(yǎng),也許是我在鄉(xiāng)下養(yǎng)成的壞脾氣丹皱,可是我知道我沒有錯妒穴。
我不知道爸媽聽到他說的那些話時心里怎么想,可是那一刻我真的很生氣种呐,我也很訝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宰翅。
他是我的小舅爹,是我奶奶最小的弟弟爽室。我的奶奶一共有四個兄弟姐妹汁讼,她是老大,所以她在那最煎熬的年代里吃盡了苦頭阔墩,她也為了家庭沒有讀過書嘿架,而他是一個讀過書的人,接受過教育的人啸箫。
父親批評了我耸彪,說我不該頂撞長輩,我沒有理他忘苛,也沒有道歉蝉娜,換做現(xiàn)在的我也不會道歉,該道歉的不是我扎唾。
他的偏見召川,他難聽的話語,讓我不止一次的想到了奶奶和媽媽胸遇,這個世界為什么永遠(yuǎn)都是女人在讓男人荧呐,為什么在我母親奶奶的家庭里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家里困難女孩子不能讀書纸镊,而男孩子可以倍阐?
那一刻我為母親抱不平,為奶奶抱不平逗威,而事實證明我的做法沒有錯峰搪。
我那很少表達(dá)自己感受的媽媽告訴我,她感謝我凯旭,她說她聽到我說的話時她是哭了的概耻。
那個時候是我們第一次親近的時候楣颠。
或許你們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咐蚯,我對母親的認(rèn)識始于12歲。
而我和母親的成長就在這往后的近十年里弄贿。
我們的家庭很特殊春锋,特殊的在于我的父親以及他周圍的親戚朋友的工作。
他們的妻子都是不工作的差凹,一家的經(jīng)濟(jì)來源都在男人那里期奔,讀過書的,漂亮的危尿,管的住男人的女人還能理所當(dāng)然的拿著男人錢生活呐萌,我的母親也可以這樣。
可是無論家務(wù)有多繁忙谊娇,她都堅持工作肺孤,哪怕她學(xué)歷不高,可是她肯吃苦济欢,又勤快赠堵,哪怕一個月只拿著兩千塊錢的工資她也覺得高興,她也樂意法褥。
我們一年下來見面的機(jī)會依舊很少茫叭,可是我們會保持一周一次電話,聊的不多半等,只聊聊自己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揍愁,很久以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就是親情,無論多久沒見杀饵,無論相隔多遠(yuǎn)莽囤,我們永遠(yuǎn)不會陌生和尷尬。
我的家境并不寬裕凹髓,我有三個弟弟烁登,所以當(dāng)我中考失利的時候,所有來訪的長輩都勸我不要念了蔚舀,作為長姐要懂得為家里分擔(dān)饵沧。
可是為什么呢?
因為我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赌躺,我就要放棄自己讀書的機(jī)會狼牺?
因為我是一個女孩子,所以要學(xué)會分擔(dān)大人的壓力礼患,憑什么是钥?
我又要走上與奶奶掠归,母親一樣的路?
我不悄泥。
我選了一所傳承悠久的中專師范學(xué)校虏冻,他們提供了考本的機(jī)會,第一年我頂著所有的壓力弹囚,一個人生活在陌生的城市里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厨相,那個時候家就是夢魘颜骤,很可怕逗堵。
我一度以為自己抑郁了栈幸,自己會成為一個有問題的人瞪讼,索性她支持了我楼入,不斷給我鼓勵給我安慰胡嘿,后來父親支持了我按傅,后來奶奶支持了我含末,后來重男輕女的爺爺會過問我的學(xué)業(yè)了灸异。
原來堅持是有用的府适,原來陰雨天總會過去,晴朗的天氣一定會來的肺樟。
原來這就是母親细溅。
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對你的好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原來這個世界上的母親不是生來就會成為一個好母親儡嘶。
原來是在這一通通電話里喇聊,一次次無意的關(guān)注里,我們才成為了最懂的對方的人蹦狂。
原來我們都還小誓篱,這個世界這么大,無論我們是母親凯楔,是孩子窜骄,前方的路都是不定的,我們永遠(yuǎn)都要一步步走向未來摆屯,一步步成長起來的邻遏。
我和我的母親一起成長。
她收到的時候很高興虐骑,卻還是說不用花這個錢的准验,多買些自己愛吃的東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