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夏天昭雌,我來到北京复唤。
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多人,人潮把我推出檢票口城豁,我第一次看到了北京苟穆,它那么大,那么明亮唱星。
出站的人海里雳旅,應該留下過你的影子,我從來沒想到遇上你间聊,但后來我們推算時間攒盈,北奧那年夏天,也是你第一次來北京哎榴。
火車站廣場周圍的人們鋪著報紙型豁,睡在水泥地上僵蛛,小旅館拉客的人不斷說著:住宿五十,國營旅店迎变。東三環(huán)的房子很貴充尉,但還沒到五萬一平。我租了一套兩居室衣形,三千塊⊥障溃現(xiàn)在大概要一萬塊了吧。
和所有庸俗小說的開始一樣谆吴,你我相遇也有一個庸俗不堪的開始倒源,我不明白為什么深夜的人們愛去簋街吃飯,那天我們同時攔下一輛出租車句狼,你喝的爛醉如泥笋熬,我也沒跟你爭,就讓你上了車腻菇,并幫你關上車門胳螟。
司機搖下車窗,對我喊:她都喝成這樣了你不送她一趟芜繁?
我回頭對我的小伙伴們苦笑一聲:你看我在簋街撿了個女朋友旺隙。
出租車飛速駛離簋街,它穿過三里屯骏令,穿過東四環(huán)蔬捷,街燈明滅不定,你胸前的藍色小海豚別針也跟著明滅不定榔袋。來到你家小區(qū)周拐,好在你還有個室友,她把你接上樓去凰兑,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買醉妥粟,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些年我為什么愛喝酒。
從此以后再沒聯(lián)系吏够,秋天都過完了勾给,我也忘了我曾送一個陌生女孩回家這件事,當然也沒再想起你锅知。
我在一家設計公司窮于應付每天的設計提案播急,那天我們?nèi)齻€人走進一家大型企業(yè)會議室,我打開電腦售睹,接上投影桩警,我看了看大屏幕又看了看我對面坐著的甲方們疲憊不堪地說:我就不講了,你們自己看大屏幕吧昌妹。
他們面面相覷捶枢,顯然不知道這個設計師是在搞行為藝術還是不想做這個案子了握截。
有個女孩騰地站起來,大聲說:你作為設計師不講設計理念我們怎么看得懂烂叔?
我一下就認出了你谨胞,胸前別著一只小海豚,閃閃發(fā)光长已。
另一個設計師打了圓場畜眨,提案后來是過了還是繼續(xù)修改我已經(jīng)忘記了,我只記得那天的你頭發(fā)很長皮膚很白术瓮,小海豚特別引人注目。
接下來的交往順理成章贰健,等到我么兩個人搬到一起的時候胞四,北京剛好下了第一場雪。
我送你一只金色小海豚伶椿,西單買的辜伟,1028塊。
下第三場雪的時候脊另,我們已經(jīng)學會彼此指責导狡,你也學會了假裝無意查看我的手機,以及QQ聊天記錄偎痛。這是一個多么可怕的習慣旱捧,那時我們都不知道。
至今我仍然痛恨有些女同事在聊天的時候總愛用"親"或者"親愛的"當開頭踩麦。有些事情無法解釋枚赡,但偏偏你什么都要個解釋。
你跟我們公司前臺成了好朋友谓谦,實際上你只是想知道我?guī)c到公司贫橙,幾點離開。
你把我所有的朋友電話都存了一遍那時候我們不知道反粥,愛情是世界上最沒安全感的東西卢肃,可偏偏我們所有人都在這上面尋找安全感。
17樓你說跳就跳才顿,東三環(huán)車流如海你說撞就撞莫湘,玻璃杯你動不動就砸碎了割手腕這些事情你都做過,你每一次自殺事件都讓我們所有的朋友崩潰娜膘。
這些小事一件件加起來像積木一樣逊脯,終于一天全部倒塌,壓死了愛情竣贪。
第四場雪還沒落下军洼,我們已經(jīng)分道揚鑣巩螃。
后來我們再沒見過,我搬走的那天匕争,你坐在衛(wèi)生間里哭著給我發(fā)短信避乏,你說洗衣機是我們一起買的,你每次看到它眼淚止不住的流你說你每天都帶著我送你的金色小海豚甘桑,覺得北京很安全拍皮,我沒回頭,你也再沒找過我跑杭,北京那么大铆帽,那么明亮,我們再沒遇到過德谅。我從設計公司辭職爹橱,我跑回青島,再也沒給人提過設計方案窄做。
我開始厭惡這個行業(yè)愧驱,我換了手機,換了城市椭盏,甚至我換了一輪朋友组砚,但我也不知道,這都是在躲著和你有關的一切掏颊。
四年以后糟红,我偶然點開我的博客,清理了一下小紙條蚯舱,忽然發(fā)現(xiàn)你當年留給我的小紙條改化,上面說:對不起,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枉昏,我沒辦法不查你的手機陈肛,沒辦法不任性胡鬧,我錯了兄裂,我會改的如果看到這條留言給我打電話吧句旱。
四年后我才看見。
順著你的博客我點開你的微博晰奖,2009年空白谈撒,2010年空白,2011年你遭遇了浪漫求婚匾南,上千朵玫瑰啃匿。2012年你們在五星酒店舉辦婚禮,聲勢浩大。
我像瘋了一樣去看你每一張照片溯乒,你所有的衣服上都沒有那只金色小海豚夹厌。
你的老公算是個大V,衣著講究裆悄,藍黑色西裝矛纹,帶暗紋的皮鞋,黑色襯衣一看便是出自你的選材與搭配光稼。
我也見過你老公或南,我們一起喝酒,聽他吹牛逼艾君,聽他說如何一邊花天酒地一邊哄好老婆采够,他說回家前他會刪除所有的應用程序:微博、微信冰垄、甚至那些我從來沒有用過的陌陌他在說你們無比恩愛的時候眼里閃過一絲狡黠如果能騙你一輩子那也是幸福吧吁恍,我這樣盯著他的手機想。
你不知道播演,五年以后,我把你的一些故事寫成劇本伴奥,拍成電影写烤,名字叫"我想和你好好的",當我看完這部電影拾徙,我才明白洲炊,當初我們?yōu)槭裁礇]能好好在一起
我知道你會看到這部電影,我?guī)缀跄芟胂蟪鰜砟岱龋陔娪霸簾艄饬疗鸬臅r候暂衡,你會跟你老公或者閨蜜說:跟當年的我好像啊。
但你不會知道崖瞭,那就是你我當年狂巢。
你也不會知道,2008年那個秋天书聚,你在簋街喝的爛醉如泥的深夜唧领,那個送你回家的人,是我雌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