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一輩子沒有刷過抖音洋魂,玩過手機(jī)绷旗,她只看晚間8點檔的電視劇,唯一喜歡的綜藝就是《男生女生向前沖》副砍,直到她生命最后的8年時間里衔肢,她因為腦溢血癱瘓在床上。那時候的她頭腦清醒豁翎,卻不再看電視角骤,每天除了睡覺,就是睜著眼睛看天花板心剥。有時候邦尊,我看著她,會問:“奶奶优烧,你在想什么呢蝉揍?”我以為她什么事情都不做,也許在回憶自己的一生匙隔∫缮唬可是,因為長久地不看電視纷责,以及不與人說話捍掺,她漸漸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偕牛可是挺勿,她看著我的眼神柔和而清明。她知道我是誰喂柒,并且艱難地從口中吐出兩個字:“對不瓶,象”。這是我最難面對的話題灾杰,八年前我在救護(hù)車上跟昏迷不醒的奶奶信誓旦旦地保證蚊丐,只要她醒過來,我一定會讓她看到我結(jié)婚艳吠,我生孩子麦备。可是昭娩,這一誓言終究因為人算不如天算凛篙。直到八年后奶奶去世,我也沒能讓她看到我結(jié)婚的樣子栏渺。她臨終前十幾天已經(jīng)不怎么吃飯了呛梆,一點力氣也沒有的她,一動不動整整三天磕诊。終于填物,在某一個下午,她猛地從被窩里抽出自己的手臂秀仲,我守在床前融痛,趕緊撲過去,喊了聲“奶奶”神僵,她抱住了我雁刷。抱的那樣緊,我也緊緊回抱住她保礼。緊接著沛励,她像是松了一口氣,手臂慢慢地從我脖子上滑落了下去炮障。
她走了目派,走在第二天下午五點二十五分的時候。那是我第一次面對摯愛的親人的離世胁赢。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企蹭,是被我們匆匆用車送到舅舅家。上車前,奶奶已經(jīng)穿好了壽衣谅摄⊥胶樱可是她硬撐著不肯咽氣,她半瞇著眼送漠,媽媽終于猜到她的意思顽照。她不能死在未結(jié)婚的外孫女買的房子里,她要在兒子的房子里面走掉闽寡。那是屬于奶奶一輩子所認(rèn)為的“名正言順”代兵,也是她對我最后的護(hù)衛(wèi)。于是爷狈,一路上靠著氧氣袋子驅(qū)車將近兩個小時到了舅舅家植影。那時候,舅舅還在外地沒有趕回來涎永,舅媽說奶奶不能上床了何乎。于是,我握著奶奶的手土辩,趴在那里陪著放在地上的奶奶支救。三姨和舅媽慌亂地拿著被子,一屋子的男人女人在那邊忙亂著布置拷淘。而我各墨,握著奶奶的手,看著奶奶一下子完全睜開了雙眼启涯,看了一眼屋子贬堵,好像確認(rèn)了是到兒子家了,卸下了所有的力氣结洼,所有的擔(dān)子黎做,閉上了雙眼。于是松忍,我感覺到奶奶的手蒸殿,溫度在一點點消失,很快鸣峭,奶奶的手冰冷了宏所。
奶奶,走了摊溶。她爬骤,不在了。
而所有的故事莫换,必須從頭講起霞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