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粗礪的黃沙石頭上料仗,鐫刻了“豐周瓢飲”四個古老的金文篆字,在古代秀才們的眼中伏蚊,沒有聽說有任何異議立轧。即使在歷朝歷代編修的《平定州志》中,也未聽說對此四字有不同的解讀。突然有一天氛改,這塊歷經歲月滄桑幾千年的頑石帐萎,竟然第一次遇見欺世盜名者,在這塊石頭的上方胜卤,又不倫不類地刻上了“傅山題疆导,李道涵鐫”的字樣。從此葛躏,這四個字就進入了黑暗的深淵澈段,被人們解讀的啼笑皆非。有不識字的舰攒,有望文生義的败富,有觸景生情的,有莫衷一是的芒率,還有模棱三可的囤耳,站在“文獻名邦”大牌坊下面,我真是臉紅的厲害偶芍。這么一塊神圣的山水文化圣地充择,怎么可以這樣肆意糟蹋蓄意踐踏惡意踩踏呢?這可是我們的文化瑰寶胺梭啊椎麦!
傅山來過平定,這是毫無疑問的材彪。傅山也來過冠山观挎,而且傅山在崇古冠山書院步喬宇詩韻還寫過《冠山雨中三章》。但是段化,走遍冠山嘁捷,也看不到傅青主的詩碑,倒是有他兒子傅眉所題寫的一首詩显熏,刻在冠山書院外面的大陂陀石頭上雄嚣。就憑傅眉有題詩在冠山上,稍有儒學常識的人喘蟆,就可以判斷出此處絕無傅山題刻缓升。傅眉是讀書人,再有才華蕴轨,也不至于在自己父親的題刻旁邊留下墨寶港谊,任世人評頭論足,比攀高下橙弱。何況無論高低歧寺,都有不孝之子的大逆不道之嫌燥狰。
這在講究禮法的古代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何況將傅眉之題刻放在山的高處成福,而將傅山之題刻放在山之低處碾局,這讓人情何以堪?北宋天圣二年(1024年)奴艾,宋祁與其兄宋庠同舉進士,禮部本擬定宋祁第一内斯,宋庠第三蕴潦,但是章獻皇后劉娥覺得弟弟不能排在哥哥的前面,于是定宋庠為頭名狀元俘闯,而把宋祁放在第十位潭苞,人稱“二宋”,以大小區(qū)別真朗,所以又有“雙狀元”之稱此疹。看見了吧遮婶?這就是中國古代蝗碎!論才華,弟弟宋祁應該是狀元旗扑。講倫理蹦骑,哥哥宋庠就必須排在弟弟宋祁之前,這樣才留下宋朝“雙狀元”這么一段人間佳話臀防。
兄弟排列尚不可胡來眠菇,何況是父子呢?那這“豐周瓢飲”四個字是怎么來的袱衷?難道不是出自明末清初的愛國詩人傅青主傅山嗎捎废?絕不是。
蹊蹺的事情很多致燥。乾隆版《平定州志·山川》載:“冠山登疗,在州西南八里,狀如冠篡悟,故名谜叹。山麓有資福寺,上有元中書左丞呂公書院搬葬。明知府孫杰高嶺書院荷腊,僅存廢址及古松一百三十株,山椒有孔子洞急凰,一石琢成女仰〔履辏”然后羅列喬宇記略文,并載“冠山兩廢書院疾忍,左右皆前賢題勒石跡乔外。”從金代狀元楊云翼一罩,到明嘉靖時山西參政杨幼、前提學副使陳棐,到傅眉五言古詩一章聂渊,均詳細收錄差购,并無“豐周瓢飲”石刻記錄。
但是汉嗽,到了光緒版《平定州志·山川》中欲逃,除將乾隆版冠山條目下的內容如數抄錄之外,又有新增內容:“按:冠山勝跡甚多饼暑,舊志未經備載稳析,今擇其要者約略補入。資福寺東偏院弓叛,舊為書屋彰居,直隸總督那彥成題額,曰槐音書院邪码。寺北有子孫圣母殿裕菠,求子者往往有應。西南隅有水一泓闭专,深廣不盈數尺奴潘,味甘冽,冬夏不涸影钉,居山者皆取汲于此画髓。旁有石,太原傅山篆書‘豐周瓢飲’四字平委,語本《水經注》奈虾。”在這里廉赔,我們終于看到了“豐周瓢飲”肉微。
更蹊蹺的事情是在右起左書“豐周瓢飲”四字上方,又自上而下寫了四行七字:“傅山題李道涵鐫”蜡塌。這與州志記載“旁有石碉纳,太原傅山篆書‘豐周瓢飲’四字”大為不同。州志的記載很清楚馏艾,旁邊有一塊石頭劳曹,上面只有四個字“豐周瓢飲”奴愉,州志說這四個字是太原傅山篆書。但是铁孵,現在我們看到的石頭上卻多出來七個字锭硼,而且將“傅山篆書”的本義變成了“傅山題”,這是截然不同的落款蜕劝,將“語本《水經注》”的“豐周瓢飲”四字檀头,變成了傅山先生自己的創(chuàng)作,這版權性質就徹底改變了熙宇。何況鐫刻這四個字的“李道涵”又是何人鳖擒?州志并沒有只字記錄。
從州志所記傳遞的信息來看烫止,“豐周瓢飲”刻石在光緒版修志之前就有,而且是傅山篆書戳稽。那為什么乾隆版州志不載呢馆蠕?而且不僅不載傅山題刻,卻要清楚明白地記錄傅山之子傅眉題詩惊奇,難道是因為傅山反清復明的身份互躬,在乾隆年間依然敏感,不便提及嗎颂郎?那明朝滅亡都一百多年了吼渡,傅山進京都拜見過康熙皇帝了,連康熙皇帝對傅山先生都心存一分敬意乓序,修州志的人們?yōu)槭裁匆x擇性地漏掉傅山篆書呢寺酪?恐怕不這么簡單。
倒是州志所指“豐周瓢飲”語出《水經注》替劈,讓我們看到了這四字背后的霧里乾坤寄雀。
北魏酈道元在《水經注·卷四》中寫道:“河水又南,崌谷水注之陨献。水出縣西北梁山盒犹,東南流,橫溪水注之眨业。水出三累山急膀,其山層密三成,故俗以三累名山龄捡。按《爾雅》卓嫂,山三成為昆侖邱,斯山豈亦昆侖邱乎墅茉?山下水際有二石室命黔,蓋隱者之故居矣呜呐。細水東流,注于崌谷悍募。側溪山南有石室蘑辑,西面有兩石室,北面有二石室坠宴,皆因阿結牖洋魂,連扃接闥,所謂石室相距也喜鼓。東廂石上副砍,猶傳杵臼之跡。庭中亦有舊宇處庄岖,尚仿佛前基豁翎。北坎室上有微涓石溜,豐周瓢飲隅忿,似是棲游隱學之所心剥。昔子夏教授西河,疑即此也背桐,而無以辨之优烧。”
這是1500年前的著作链峭,酈道元是地理學家畦娄,也是散文家,他也只是將“三累山”“北坎室”上的“微涓石溜”“豐周瓢飲”照實記錄下來弊仪,也未敢據為己有熙卡。這也是到目前為止,我所見到的歷史文獻著作中“豐周瓢飲”最早的出處撼短。由此再膳,我們也可以推斷,三累山上有豐周瓢飲曲横,冠山上也有豐周瓢飲喂柒。既然“豐周瓢飲”石刻在世界上是唯一的,那么禾嫉,這冠山就是北魏時期所叫的“三累山”灾杰。
三累山上有石室,冠山上也有石室熙参。冠山就是由三個平臺組成的一座山艳吠,而且第二平臺稱之為“瀛洲”摧扇,現在還有“登瀛”石坊腹缩。最高的第三平臺稱之為“蓬萊”搓彻,現在還有山泉池以及醒目的“小蓬萊”摩崖石刻峦甩。而最下方的第一平臺面積最大,由資福寺和槐音書院組成栏渺,有寺必有方丈呛梆,那這第一平臺就應該稱之為“方丈”。這不就是活脫脫遠古時期的三座仙山依次排列在這里嗎磕诊?古人把冠山稱之為“三累山”填物,真是恰如其分,名副其實霎终。
三累山是“棲游隱學之所”滞磺,而冠山至今都以其書院自豪。即使是光緒版《平定州志》對“豐周瓢飲”刻石周圍的環(huán)境描寫莱褒,都與《水經注》的場景極其相似击困。有“豐周瓢飲”作證,有《水經注》這本中國古代著名的歷史地理文獻佐證广凸,冠山終于可以向世人展示其在中國歷史文化中的真容面目與登峰造極之地位了沛励。
1500年前就有的“豐周瓢飲”鐫刻,即使酈道元沒有親眼看到炮障,至少酈道元是知道的。在酈道元1200年之后的大學者傅山先生怎么會將此盛典竊為己有呢坤候?至少是“傅山錄”或“傅山書”才對胁赢,而不能是“傅山題”呀。傅山是詩文大家白筹,真要在此名山題寫智末,也絕不拾人牙慧。傅山是有骨氣的文壇北主徒河,即使是抄錄系馆,也一定會如實標明,而絕不會干出如此剽竊不堪之齷齪事顽照。何況傅山先生也是書法大家由蘑,這不倫不類的落款格式不會貽笑大方嗎?那有先寫自己的名諱而再書正文的道理代兵?傅山有傲骨尼酿,也絕不會傲慢到如此寡廉鮮恥的地步吧?所以植影,“豐周瓢飲”絕不出自傅山裳擎,也更不是傅山所題。就連是州志所說的傅山篆書思币,都值得嚴重懷疑鹿响。
這“豐周瓢飲”究竟是什么意思羡微?如若不把這塊石頭放進中國歷史中、放進之乎者也濃厚的文化氛圍中惶我,還真是不好理解妈倔。這四個字包含著豐富的歷史文化內涵,連酈道元都不清楚作者是誰指孤,只是懷疑與孔子學生卜子夏有關启涯。古人的懷疑,往往是有依據的结洼,絕不會憑空捏造,酈道元也不例外叉跛。卜子夏“教授西河”鸣峭,這是歷史上文名遠播的重大事件充石,也是“河汾學派”的源頭活水骤铃,酈道元的懷疑絕不是空穴來風拉岁。在孔子三千弟子、七十二賢人中惰爬,卜子夏是承前啟后的關鍵人物喊暖,而卜子夏是山西人,是繼承孔子儒學并為后來的廣泛傳播起過不可替代作用的人撕瞧。
卜子夏是孔子的學生陵叽,也是魏文侯的老師。他是孔风范、孟之間的儒學大師咨跌,他為孔子服喪三年期滿之后,回到西河設教授徒硼婿,長達半個世紀锌半。魏文侯、魏成子、李悝刊殉、吳起殉摔、田子方、段干木记焊、公羊高逸月、穀梁赤等,眾多名流皆出其門下遍膜。史稱:子夏居西河碗硬,教弟子三百人,為魏文侯師瓢颅《魑玻《史記·儒林列傳》也載:“子夏居西河。如田子方挽懦、段干木翰意、吳起、禽滑釐之屬信柿,皆受業(yè)于子夏之倫冀偶,為王者師∮嫒拢”司馬遷也認可“戰(zhàn)國之君唯文侯好學”进鸠。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也認為:“文侯之賢亦洙泗余教,引翼而輔成之西河形病。魏土有段干木堤如、田子方之遺風,到漢猶未泯窒朋,孰謂儒者無益于國哉?”由此可見蝗岖,卜子夏是孔子學說承上啟下的重要人物侥猩。
在子夏的教育影響下,魏文侯抵赢、李悝等人對魏國的治理欺劳,可說是孔子“內圣外王”之道的第一次成功實踐,使魏國在戰(zhàn)國初期成為各方面最強盛的諸侯國铅鲤。子夏開創(chuàng)的西河學派划提,與魏國同時崛起,相輔相成邢享,相得益彰鹏往。
魏、趙骇塘、韓三家分晉伊履,從地理位置上說韩容,卜子夏居住的西河,當時是在魏國地界無疑唐瀑。而平定冠山的位置本就很奇妙群凶,其北有魏家峪,魏家峪之西哄辣,至今仍稱之為西河请梢。其東南有魏家莊窩,在這個三角形地帶的西山之上力穗,山下就是嘉河與南川河毅弧,冠山自古就是公認的教學之地,酈道元懷疑“豐周瓢飲”與卜子夏西河教學有關睛廊,其實這個地方就可以稱之為名副其實的“西河教授之地”形真。
酈道元懷疑冠山的“豐周瓢飲”與卜子夏西河教授不無關系,看來不是無稽之談超全。
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韓愈在《送王秀才序》中說:“蓋子夏之學咆霜,其后有田子方,子方之后嘶朱,流而為莊周蛾坯。”按韓愈的考證疏遏,孔門后來從“八大門派”又演變?yōu)椤叭箝T派”脉课,其最具影響力的傳承脈絡就是:“子夏—莊子”,“商瞿—荀子”财异,“曾子—孟子”倘零。在唐中期的韓愈看來,這在千年左右的歷史長河中戳寸,孟子和荀子那是儒家崛起的兩座高峰呈驶,雙峰并峙。
而唯獨莊子疫鹊,學于儒門袖瞻,卻成就了道家一脈,在孔孟大行其道的時候拆吆,老莊學說卻成為了一股清流聋迎。卜子夏播種的是儒學,怎么長出來的是道家呢枣耀?孔子向老子問道霉晕,應該是儒道同源才對,而獨特的冠山,不僅儒道不分娄昆,而且是儒釋道水乳交融佩微,這博大的胸懷,好似天然的與門戶之見格格不入萌焰〔该校“師者,傳道扒俯、授業(yè)奶卓、解惑也”,只管耕耘撼玄,不問收獲夺姑。至于長出來的是草,是花掌猛,是參天大樹盏浙,還是默然不語的鐵樹,這恐怕是孔圣人也不好控制荔茬。精心呵護废膘,任其生長,才是育人正道慕蔚。
卜子夏是孔子身后《六經》的主要傳承者丐黄,經學的開創(chuàng)者,是當之無愧的經學鼻祖孔飒。子夏是《論語》主編者之一灌闺。東漢名臣徐防上疏曰:“臣聞詩書禮樂,定自孔子坏瞄;發(fā)明章句桂对,始于子夏○龋”子夏“發(fā)明章句”開創(chuàng)經學接校,在中華文明史上的意義不可低估。雖說“夫言止于達意”狮崩,可孔子還說:“言之不文,行之不遠鹿寻∧啦瘢”先師學問再大,言論再妙毡熏,若沒有卜子夏的生花妙筆坦敌,《論語》就無從談起。記錄的不好,流傳也不會久遠狱窘。卜子夏整理和傳授古文獻的功績杜顺,可以說是僅次于孔子。
孔子是周禮的極力維護者與推崇者蘸炸,也是中國儒學的創(chuàng)始人躬络。如果要用一句話來概括儒學思想的淵源,那就非此莫屬:《論語·八佾》中孔子說:“周監(jiān)于二代搭儒,郁郁乎文哉穷当!吾從周⊙秃蹋”孔子的思想是:周朝的禮儀制度借鑒了夏和商兩個朝代馁菜,并在夏與殷的基礎上發(fā)揚光大才建立起來,這集三代之治而大成并為之升華的周禮是多么豐富铃岔、多么完備巴舸!我愿意遵從周禮毁习。
孔子的一句“吾從周”智嚷,簡直就是劃時代的一個宣揚,也是中國文化思想史上繼往開來的一個重要節(jié)點蜓洪。殷禮不必留戀纤勒,徹底結束了。周禮不必恐懼隆檀,已經降臨了摇天。“郁郁乎文哉”恐仑,周禮的好泉坐,早已傳言開了。
《論語?為政》記錄了這么一段話:
子張問:“十世可知也裳仆?”子曰:殷因于夏禮腕让,所損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禮歧斟,所損益可知也纯丸。其或繼周者,雖百世静袖,可知也觉鼻。”
古人把三十年稱為一世队橙,十世就是三百年坠陈,百世那就是三千年啊萨惑。
有一天,學生子張問老師一個問題:今后三百年之內的事情仇矾,你能預先知道多少呢庸蔼?老師孔子回答說:殷商王朝延襲了夏朝的禮儀制度,所廢除拋棄的贮匕,所發(fā)揚光大的姐仅,都是清晰可見的。周朝延襲了商朝的禮儀制度粗合,所廢除拋棄的萍嬉,所發(fā)揚光大的,也都是十分清楚明白的隙疚。如果誰能延續(xù)周朝的禮儀制度壤追,我敢說即使是今后的三千年,恐怕也還是要受到影響的供屉。
老師孔子的言外之意是說:商王朝埋葬了夏王朝行冰,三百年后,夏王朝還有多少有價值的東西流傳下來伶丐,你不清楚嗎悼做?周王朝埋葬了商王朝,這三百年來哗魂,商王朝還有多少有影響的東西在我們身邊肛走,你不清楚嗎?但是录别,你看周王朝的禮儀制度朽色,這可不是一般的好,其博大精深组题,其影響深遠葫男,絕不是三百年的事情,三千年之后恐怕還要受其影響崔列,這是文化的力量梢褐。
周禮的最大特色是以宗法血緣為紐帶,把家族和國家融合在一起赵讯,把政治和倫理融合在一起盈咳,這一制度為周族八百年的統(tǒng)治奠定了基礎,也對中國封建社會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边翼。漢初大思想家賈誼在《新書·禮容語》中說:“文王有大德而功未就鱼响,武王有大功而治未成⊙端剑”而周公集大德大功大治于一身热押。難怪著名史學家夏曾佑曾這樣評價周禮的締造者周公說:“孔子之前,黃帝之后斤寇,于中國大有關系者桶癣,周公一人而已∧锼”(夏曾佑《中國古代史》1935年版,第31頁)牙寞。
孔子是殷商王族的后代,按常理不應該如此貶殷揚周莫秆,但是间雀,商王朝尤其后期的所作所為,沒有說服了孔子镊屎,而其坎坷身世惹挟,更現身說法讓其毅然決然地成為了商王朝的一個否定者》觳担孔子的祖先本是殷商王室后裔连锯。微子啟是商王帝乙的長子,也是商紂王的庶兄用狱,《史記·宋微子世家》載:“紂既立运怖,不明,淫亂于政夏伊,微子數諫摇展,紂不聽∧缬牵”“周武王伐紂克殷咏连,微子乃持其祭器造于軍門,肉袒面縛砸狞,左牽羊捻勉,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刀森。于是武王乃釋微子踱启,復其位如故⊙械祝”周成王時期微子啟被封于商丘埠偿,建立宋國,爵位是公爵榜晦。微子啟死后冠蒋,其弟微仲繼位,這微仲就是孔子的第十四世祖乾胶《督耍孔子之所以出生在魯國朽寞,是因為孔子的曾祖父孔防叔為了逃避宋國貴族爭斗,才逃到魯國斩郎。因此脑融,孔子實際上是商朝開國君主商湯貨真價實的后代。
商王室成員在紂王無道的情況下分崩離析缩宜,微子肘迎、箕子和比干分別選擇了離開、裝瘋和直諫的不同方式抗爭锻煌,但也不能阻止商朝滅亡的結局妓布。被譽為“亙古忠臣”的比干被商紂王剖膛挖心而死∷挝啵箕子明夷匣沼,向武王陳述了夏禹傳下來的《洪范九疇》治國方略,被封為朝鮮侯乃秀。而微子歸順了周王朝肛著,成為周朝宋國的開國始祖,后世稱之為宋微子跺讯∈嗷撸孔子稱“微子去之,箕子為之奴刀脏,比干諫而死局荚,殷有三仁焉”。很顯然愈污,孔子盛贊“微子耀态、比干、箕子”為“三仁”暂雹,當然也延續(xù)他們的思想觀念首装,而其思想觀念的核心就是“仁”。
周朝的禮儀制度究竟有什么魅力杭跪,竟然讓商朝王族后代的孔子如此著迷呢仙逻?
漢儒謂:夏尚忠,殷尚敬涧尿,周尚文系奉,稱之為“三教”。司馬遷也說:夏之政忠姑廉,商之政敬缺亮,周之政文。這恐怕才是打開孔子“吾從周”宣揚秘密的鑰匙桥言。
中國古代從野蠻轉入文明是在由商入周的過程中實現的萌踱,商王朝視人命如草芥葵礼,墓葬中可見大批人殉,到周代這種情況就很少見了并鸵。周文王曾被囚禁于商章咧,深知商代重殺戮及活人殉葬的弊端,而周王朝建立后能真,推行仁政,樹立仁德扰柠,對商王朝敬鬼神的文化加以改造粉铐,幾乎杜絕了人殉制度,也使王朝統(tǒng)治者較好地保持與鬼神和宗教的距離卤档。
學者李碩在《翦商:殷周之變與華夏新生》一書中蝙泼,將人祭風俗的消亡歸因于周朝幾位開創(chuàng)者,尤其是周公旦的努力劝枣。周公制定的禮儀制度汤踏,消滅了舊華夏文明及其相關記憶,打破了族群血緣壁壘舔腾,讓塵世生活遠離宗教和鬼神世界溪胶,不再把人類族群的差異看作神創(chuàng)的貴賤之別。這是華夏文明最徹底的一次自我否定與重生稳诚。因此哗脖,“殷周之變”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政權更替,更是華夏文明形成史上的里程碑式的革命扳还。
孔子說過:“始作俑者才避,其無后乎“本啵”孔子不僅反對商朝殘酷的人殉制度桑逝,甚至是用人形陶俑來代替活人殉葬也堅決抵制。凡是漠視人的生命俏让,摧殘人的生命楞遏,褻瀆人的生命的人和事,都應該與其不共戴天舆驶,并徹底埋葬橱健。從孔子讓“始作俑者”斷子絕孫的決絕態(tài)度中,更彰顯了孔子尊重生命沙廉、珍愛生命的思想拘荡。
“郁郁乎文哉”,讓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民族經歷野蠻之后對文明的渴望撬陵,文質彬彬珊皿,溫文爾雅网缝,彬彬有禮,禮賢下士蟋定,先禮后兵粉臊,兵不血刃,威震四海驶兜,海晏河清扼仲,這大概才是文明的最高境界,才是文明的尊嚴所在抄淑。
如今屠凶,孔子開創(chuàng)的儒家思想,早已融進中華民族的精神血脈和道德準繩肆资,周公確立的文化禮儀制度矗愧,經孔子開創(chuàng)的儒家學說進一步升華,形成了以“仁”為核心的民本文化精神郑原。儒家思想博大精深唉韭,但要概括其精髓,那就是一個“仁”字犯犁。無論是“仁義禮智信”属愤,還是“溫良恭儉讓”,內核都是一個“仁”酸役。
中國漢字很有意思春塌。一個人獨處,一撇一捺簇捍,只要能站直站穩(wěn)只壳,這一個人就沒什么問題。而兩個人在一起暑塑,那就得“仁”吼句。孔子說:“己所不欲事格,勿施于人”惕艳,這顯然就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守則,也是兩個人能一直在一起的秘訣驹愚。孟子將其明確為“仁者远搪,愛人”,這翻譯過來就是說:什么是仁逢捺?就是兩個人互相尊重谁鳍,互相敬重,互相幫助,互相支持倘潜,其實質就是兩個人互敬互愛绷柒。兩個互敬互愛的男人,可以志同道合涮因,風雨同舟废睦,那就是朋友,那就是同志养泡。兩個互敬互愛的男女嗜湃,可以比翼雙飛缭贡,生兒育女懒浮,那就是愛人叼耙,那就是夫妻鸵赫。直到今天,組成家庭的一對男女开瞭,雖然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一拜天地点把、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屿附,送入洞房郎逃,行周公之禮,成宜室之家挺份,傳子孫萬代褒翰。而這兩個人,直到三千年之后的今天匀泊,還互相稱呼對方為“愛人”优训,這期間深厚的文化內涵,恐怕就來自“仁者各聘,愛人”的中國古代文化思想底蘊揣非。到孟子時期,終于形成了“仁政”思想躲因,并一直影響到孟子之后的社會關系早敬。
“郁郁乎文哉”,這是中國文化的根脈大脉,也是中國文化的源頭活水搞监。宋朝的程頤在《伊川易傳》中說道:“天文,天之理也镰矿。人文琐驴,人之道也。”還說:“觀乎天文棍矛,以察時變安疗。”“觀乎人文够委,以化成天下荐类。”“人文茁帽,人理之倫序玉罐,觀人文以教化天下∨瞬Γ”這不就是文化天下的根本依據嗎吊输?
“郁郁乎文哉!吾從周铁追〖韭欤”面對集三代之禮之大成的周禮,孔子做出了順應歷史潮流的選擇琅束。而孔子開創(chuàng)的儒學扭屁,不僅很好地繼承了三代文明的優(yōu)秀成果,而且經其整理之后更有利于傳播并教化天下涩禀。儒學經孔子及其三千弟子七十二賢人傳承并發(fā)揚光大料滥,逐漸匯聚成一條浩浩蕩蕩的河流,奔騰不息艾船,直至浩瀚無垠的大海葵腹。無論是《詩經》《尚書》《禮記》《樂經》《周易》《春秋》,還是《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屿岂,全都是文化經典践宴,文明文獻,可謂是廣博豐厚的歷史文化海洋爷怀。
西周王朝的國都就在豐鎬浴井,“豐周瓢飲”中的“豐周”,完全可以看成是西周的代名詞霉撵,又可以看成是孔子口中“郁郁乎文哉磺浙!吾從周”的周禮。文哉郁郁的周禮折服了孔子徒坡,并為之終身傳播撕氧。古人好用“三千”來形容豐富多彩,“三千弟子七十二賢人”喇完,說明孔子學生多伦泥,桃李滿天下。李白筆下有“白發(fā)三千丈,緣愁似個長”不脯,說明愁思不盡府怯。“飛流直下三千尺防楷,疑似銀河落九天”牺丙,說明飛瀑高懸。白居易詩章有“后宮佳麗三千人复局,三千寵愛在一身”冲簿,說明佳人如云,獨寵一人亿昏。而《紅樓夢》中的賈寶玉說“任憑弱水三千峦剔,我只取一瓢飲”,卻是在向林黛玉宣誓愛情角钩。在這些詩文中吝沫,所有的三千都是在渲染極其多,極其廣递礼,極其豐富惨险,這與“豐周”的表述皆相類似,也可以說明周禮極其豐富宰衙,極其豐厚,極其豐滿睹欲。而后面的“一身”也罷供炼,“一瓢飲”也罷,都是在表達不多但專注窘疮,很少但滿足袋哼,量小而足夠。
那么“豐周瓢飲”的意思就很明顯了闸衫。被孔子尤其推崇的周文化涛贯,文哉郁郁,博大精深蔚出,淺嘗輒止的學是不夠的弟翘,必須像吃飯喝水一樣,天天堅持骄酗,一點一滴地汲取營養(yǎng)稀余,一點一滴地積累豐富,一點一滴地積少成多趋翻【α眨“豐周瓢飲”告訴我們一口吃不成胖子,勤學如春起之苗,不見其長师骗,日有所增历等,集腋成裘,聚沙成塔辟癌,一天一瓢飲寒屯,學問成大海。如果顛倒過來理解愿待,“瓢飲豐周”浩螺,那文哉郁郁的周文化就是我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頭活水仍侥,終身汲取要出,受益無窮。難怪朱熹把讀圣賢書看成是在讀清澈活水农渊,你看他的《觀書有感》詩寫道:
半畝方塘一鑒開患蹂,天光云影共徘徊。
問渠那得清如許砸紊?為有源頭活水來传于。
面對這樣的源頭活水,你有沒有開懷“瓢飲”的沖動醉顽?天天飲沼溜,慧人心明眼亮啊游添!
可見系草,“豐周瓢飲”就是一種汲取傳承中華文化不懈進取勤奮不息的學習精神。華夏古文化博大精深唆涝,浩如煙海找都,至今仍保持著鮮活的生命力,幾千年來廊酣,窮經皓首的知識分子們能耻,終其一生,也只是學一個皮毛亡驰,能得其精髓并有其建樹者并不多晓猛。求學者既要有舍我其誰的崇高使命感,也要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獻身精神凡辱,更要有時不我待的緊迫感鞍帝,這應該就是“豐周瓢飲”的本意,說明這四個字與春秋儒學有極大的關系煞茫。既然酈道元認為與卜子夏教授西河有關帕涌,那么摄凡,其非出自卜子夏,就出自卜子夏的門徒蚓曼,創(chuàng)作者雖然不能確定亲澡,但由來已久是確鑿無疑的。
豐周瓢飲纫版,這絕對是作者的一種文學創(chuàng)作床绪,也是一種思想流露。其既不是拾人牙慧的書法賣弄其弊,更不是鸚鵡學舌的學識炫耀癞己。北魏的酈道元與明末清初的傅山之間并沒有人生交集,傅山可以讀到酈道元《水經注》之中的“豐周瓢飲”梭伐,并去書寫痹雅,這沒問題。但要是傅山所題寫糊识,那就只有一種創(chuàng)作撞車的巧合绩社,也應歸之于抄襲行列。即便是傅山所書寫赂苗,酈道元也是絕對看不到的愉耙,怎么會出現在他的著作中呢?
這四個字拌滋,古意深奧朴沿,古風書寫,如果沒有高深的古漢語古文字修養(yǎng)败砂,看一眼也不知所以赌渣,扭頭而去甚至都不會留下任何影響。即使是酈道元老先生看到這四個字吠卷,大概也得琢磨半天锡垄,與山中的學者討論半天沦零,并將其描摩下來祭隔,再將其作一番記錄,才可能記在心里路操,不會忘記疾渴。如果不是書法與文化癡迷者,恐怕也不會刻骨銘記屯仗,終生難忘搞坝。我敢說任你是什么天才,看一眼魁袜,看兩眼桩撮,看好幾眼敦第,轉身而去,就會一切煙消云散店量。能留下印象的芜果,能準確記憶的,不是熟知內涵者融师,就是精通古字者右钾。否則,這就是考驗學者學問的一份天書旱爆。
天書如此舀射。如果不是酈道元在《水經注》中給我們如實記錄下來,面對天書怀伦,我們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笑話呢脆烟。酈道元老先生是嚴肅認真的,也是誠實可愛的空镜,他沒有將這四個字據為己有浩淘,更沒有將這四個字視而不見,而是嚴謹地將出處指向了最有可能的卜子夏教授西河吴攒,這就是古人實事求是的文風张抄,更是堅持真理的風骨。假如當年的酈道元在“豐周瓢飲”石刻下方刻上“酈道元題”四個字洼怔,那會怎么樣署惯?我敢說歷史將一片漆黑,《水經注》將一片漆黑镣隶,冠山也將一片漆黑极谊。
你發(fā)現沒有?“豐周瓢飲”這副石刻非常神奇安岂,幾乎具有不可復制的特效轻猖,尤其是在古代。認識這四個字的人域那,不一定能刻寫出來咙边。能書寫這四個字的人,不一定把握其中的深刻含義次员。把握其中含義的人败许,也可以將此四字到處復制,就像“鐘靈毓秀”“凝瑞”一樣淑蔚,隨處都有市殷。然而,一離開冠山刹衫,一離開冠山上的水流石醋寝,一離開冠山上的朗朗書聲搞挣,“豐周瓢飲”這四個字還有意義和價值嗎?自帶防偽音羞,這大概就是作者在冠山刻畫此杰作的高超之處柿究。
“豐周瓢飲”在冠山,這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黄选。何其有幸蝇摸,這極有可能是兩千年前的國寶級絕世文物。
可以肯定的是“豐周瓢飲”石刻古已有之办陷。在傅山先生來之前就存在貌夕,在酈道元來之前也照樣存在。你也可以說傅山先生飽讀詩書民镜,應該在《水經注》當中讀過“豐周瓢飲”啡专,然后在登冠山的時候,將“豐周瓢飲”書寫在冠山介石之上制圈,這也是情理之中之事们童。可問題是酈道元見過的“豐周瓢飲”哪兒去了鲸鹦?慧库,丟了,找不見了馋嗜,連同三累山都一起丟了齐板?這說不通。耳聽是虛葛菇,眼見為實甘磨。酈道元看到的和我們今天看到的應該就是這同一塊石頭以及“豐周瓢飲”這四個字,其余的字我們看到了眯停,酈道元看不到济舆。假如酈道元能看到其余的字,非氣瘋了不可莺债。
“李道涵鐫”滋觉,這究竟是個什么人?你想青史留名九府,也不應該這么做事吧椎瘟?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干覆致,可把冠山害苦了啊侄旬。
文獻的好處,就是讓你在不經意之間靈光乍現煌妈,將苦苦追尋的歷史真相暴露無遺儡羔。
仔細翻閱乾隆金明源版《平定州志》宣羊,竟然在“纂修職名”也就是編撰人員名單后列有所發(fā)現。在“校對”人員名單中列有三人汰蜘,其中最后一人就是“童生李道涵”仇冯。除此之外,關于此人別無只字族操。翻遍所有版本的《平定州志》苛坚,也只是在光緒版《平定州志》中,將乾隆金明源版的“纂修職名”又如數抄錄了一遍色难,“童生李道涵”位列三名“校對”人員之末泼舱。
乾隆金明源版《平定州志》成書出版于乾隆五十一年,也就是1786年枷莉,書中有關冠山石刻幾乎如數羅列娇昙,而“豐周瓢飲”石刻只字未提。但在“豐周瓢飲”石刻上方不僅有“傅山題”笤妙,而且還有“李道涵鐫”的字樣冒掌。如果此李道涵就是“童生李道涵”,那么“傅山題”就是更早的事情蹲盘,因為傅山是明朝生人股毫,出生于1607年,到1684年逝世召衔,這“傅山題”必須是在1684年之前完成才可以皇拣。如果是當年傅山題寫了“豐周瓢飲”并落款“傅山題”,就鐫刻在了冠山陂陀石上薄嫡,那就沒有“李道涵鐫”這回事氧急。如果是當年傅山先生題寫了“豐周瓢飲”并落款“傅山題”而并沒有鐫刻,那一百多年之后的“童生李道涵”是怎么得到這幅題字的毫深?李道涵是傅山的兒孫嗎吩坝?是親戚朋友之后嗎?還是傅山先生的粉絲專門收存其作品哑蔫?還是當年的題字成了傳家寶傳了一百多年傳到李道涵手里的時候钉寝,他才心血來潮刻上了冠山?也就是說之前的冠山上并沒有這副石刻闸迷,是“童生李道涵鐫”刻之后才有的嵌纲,這可能嗎?一百年前的傅山老先生和你“童生李道涵”的人生能有絲毫瓜葛腥沽?即使一百年之后你能見到傅山先生的真跡逮走,也應該花開兩枝,各藏其一今阳。一支刻在了冠山师溅,另一支真跡跑哪兒去了茅信?傅山先生是書法大家,留存至今的作品甚多墓臭,“豐周瓢飲”真跡卻聞所未聞蘸鲸。
傅山先生和“童生李道涵”之間絕沒有人生交集,更不可能將如此厚重的文化盛典托付于一位未曾謀面且百年之后的童生窿锉。
問題是李道涵作為乾隆版《平定州志》的校對人員酌摇,怎么會將此重要條目遺漏掉呢?那是自己親自刻上去的傅山題款嗡载,于情于理都不應該漏掉啊妙痹。還是說這里面本身就有貓膩?如果那時候的冠山上就有酈道元見過的“豐周瓢飲”石刻鼻疮,并沒有任何題款怯伊,僅僅是這四個字,當時的《平定州志》也應該收錄判沟,而事實上沒有耿芹,這究竟是為什么呢?我認為最大的可能是對這四個字的不確定性挪哄。由于各種條件的限制吧秕,對這四個字的釋讀極其困難,不好收錄迹炼。也由于對這四個字的來源不確定砸彬,所以不便收錄。更或者是有什么樣的難言之隱斯入,不敢收錄砂碉,也未可知】塘剑總之是鐫刻人在石頭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增蹭,卻將最重要的“豐周瓢飲”排除在州志之外。
直到光緒壬午版《平定州志》在1892年出版磅摹,又一百多年過去了滋迈,這其中終于收錄了“豐周瓢飲”石刻,《州志》載:“旁有石户誓,太原傅山篆書‘豐周瓢飲’四字饼灿,語本《水經注》〉勖溃”這也沒有記錄“李道涵鐫”碍彭,更主要的是“太原傅山篆書”與石刻上的“傅山題”本意截然不同,況且嚴格的說來那四個字還不是一般的篆書,而是書法中最古老的“篆籀”硕旗。而一句“語本《水經注》”,就給“豐周瓢飲”這四個字正了名女责,同時也還傅山先生之清白漆枚。
原來酈道元看到的就是冠山的“豐周瓢飲”!也就說明石刻上的“傅山題”是在造假抵知,是后來才加上去的墙基。是誰在造假?就是“童生李道涵”刷喜。原來“豐周瓢飲”是真残制,“傅山題李道涵鐫”是明目張膽的公開造假!如果說李道涵鐫過什么掖疮,那也就是“傅山題李道涵鐫”這七個字初茶,而“豐周瓢飲”絕對來自遠古,絕不是李道涵所鐫浊闪。將古代文化珍品借名人傅山之手據為己有恼布,無恥之甚!
為什么我認定“童生李道涵”與“李道涵鐫”是同一個人呢搁宾?因為這“童生李道涵”就是一位篆籀書法愛好者折汞。從流傳至今的六條屏書法作品來看,多是篆籀古書臨帖作品盖腿,此人對篆籀書法情有獨鐘爽待,從落款與印章來看,非此人莫屬翩腐。冠山石刻“豐周瓢飲”就是典型的篆籀書法鸟款。
中國的書法藝術有兩種體系,一個是篆籀筆法茂卦,另一個就是二王筆法欠雌。一般認為篆籀筆法高古,孜孜不倦而求之者甚眾疙筹「欢恚“篆籀”之篆,通常是指小篆而咆』舯龋“篆籀”之籀,特指籀文暴备,乃是周宣王太史籀所創(chuàng)之文字悠瞬;也可泛指大篆,主要包括金文和石鼓文。篆籀筆法浅妆,就是指大篆筆法望迎。
“豐周瓢飲”篆籀筆法顯然來自籀文,高古美妙凌外,甚是難認辩尊。沒有對上古金文或石鼓文有過相當的了解與研究,是不可能與那個遙遠的時代有所溝通康辑。童生李道涵就是個例外摄欲,他恰恰對篆籀書法有相當的了解和研究,甚至癡迷篆籀書法疮薇。
從其書法作品臨《曹全碑》后記中胸墙,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他寫道:“仆性酷嗜篆籀按咒,分隸年來迟隅,風塵歷碌,未遑溺管励七。辛未歲玻淑,僑寓五源,客窗無事呀伙。古庵仁兄以素紙索書补履,因撿行篋中所存古法書,勉涂數則以應之剿另,殊覺不堪就正耳箫锤。晉東石傭弟李道涵漫臨”。
這段話傳遞了這樣一些信息:李道涵酷愛書法雨女,尤其精通古篆籀谚攒。童生李道涵生活在乾隆年間,而此李道涵“辛未歲氛堕,僑寓五源”為朋友古庵書臨《曹全碑》馏臭,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見之作品。此“辛未歲”讼稚,是乾隆辛未十六年括儒,也就是1751年,距“童生李道涵”校對乾隆五十一年即1786年金明源版《平定州志》修成尚有35年锐想,應在正常范圍之內帮寻。可見赠摇,所謂的“童生李道涵”固逗,修志的時候應該是花甲之年的老童生了浅蚪。而從落款“晉東李道涵”來看,平定人無疑烫罩。平定乾隆年間惜傲,從“晉東李道涵”,到“童生李道涵”贝攒,再到冠山上的“李道涵鐫”盗誊,姓名一致,嗜好書法饿这,酷愛篆籀浊伙,這不就是一個人嗎撞秋?沒跑长捧,這就是李道涵!
他的另一幅作品就是典型的古篆籀書法吻贿,端莊典雅串结,煞是好看。內容是四條金文篆籀舅列,每條之后均有俊秀的小楷釋文肌割。其中最后一條,就是著名的《周父已鼎銘》帐要。銘文共28個字把敞,文后照樣是小楷釋文,只是多了此條金文的題目榨惠,即“周父已鼎銘”奋早。特別引起我關注的是其中有篆籀文“作冊豐貝太子”字樣,后面也有楷書“作冊豐貝太子”赠橙,這兩種書體大不一樣耽装,但是兩種書體中的“豐”字卻大體相同。我知道期揪,冠山刻石中的那個字就是“豐”掉奄,與這兩種書體中的“豐”字不差分毫。那這是個什么字呢凤薛?冠山上的這個“豐”字姓建,傷透了人們的腦筋,卻引來了人們不盡的爭論缤苫。有的人說是“豐”引瀑,有的人說是“禮”,說“禮”的人多了榨馁,更多的人則不置可否憨栽,莫衷一是。雖然歷史文獻《水經注》已經給這一石刻以崇高的定論,然而現實中卻總有人對此視而不見屑柔,充耳不聞屡萤,固執(zhí)己見,貽笑方冊掸宛。究竟是誰在持之以恒地矮化這座歷史文化名山死陆?不可思議。
這個字究竟讀什么唧瘾?請大家到網上搜一搜李道涵臨帖的《周父已鼎銘》措译,從欽定四庫全書收錄錢塘倪濤撰《六藝之一錄·鼎銘》中的記載,到現代歷史學家們的解讀饰序,“作冊豐貝太子”中的這個“豐”领虹,只有一種解讀,那就是現在的“豐”求豫,別無他解塌衰。而絕不可以讀成“禮”,異體字也不行。異體字,就是古代的錯別字端铛,寫錯別字,先生會毫不客氣地打板子加以糾正努酸。雖然遠古歷史上的“豐”是多音字,也曾是“禮”的異體字杜恰,但是很顯然获诈,“豐”和“禮”就是兩個字,他們是不可以互換的箫章。五谷豐登烙荷,不可以寫成五谷禮登。同樣檬寂,克己復禮终抽,你也不可以寫成克己復豐⊥爸粒“豐”就是“豐”昼伴,“禮”就是“禮”,連酷愛篆籀的“童生李道涵”镣屹,也從來沒有混淆過圃郊。在他的心目中,“作冊豐貝太子”從來就是“作冊豐貝太子”女蜈,四庫全書的解讀也是“作冊豐貝太子”持舆。
看看浙江文藝出版社全新正版的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先生的長篇小說代表作《豐乳肥臀》吧色瘩,封面上赫然寫著《豐乳肥臀》,你上冠山再仔細看看“豐周瓢飲”逸寓,這還有爭論必要嗎居兆?不要再羞辱酈道元了。
豐周瓢飲竹伸,就是豐周瓢飲泥栖!
酈道元和傅山之間沒有交集,說明傅山所題是假勋篓。傅山和李道涵之間沒有交集吧享,說明李道涵所鐫是假。1500年前酈道元所見是真譬嚣,我們今天所看到的“豐周瓢飲”也是真钢颂。這也給我們一個啟示:識別文物真跡,要以最早的歷史文獻記載為依據孤荣,而此后的一切解讀甸陌,都必須以最早的歷史文獻記載為評判標準须揣。否則盐股,別有用心的人會讓所有的文物無存定論,不得安寧耻卡,直至毀滅殆盡疯汁。假的就是假的,偽裝應當剝去卵酪。那種關公戰(zhàn)秦瓊的歷史鬧劇幌蚊,是在開歷史的玩笑。真的就是真的溃卡,真跡應當格外珍愛溢豆,應當保護好,應當傳承好瘸羡,不要在我們的手里毀掉漩仙!因為“豐周瓢飲”石刻非常古老,在世界上是孤品獨存犹赖。何其有幸队他,兩千年前的國寶級絕世文物就在冠山。
冠山上的“豐周瓢飲”絕不那么簡單峻村,其既不是憑空而來麸折,也不是沽名釣譽者的捏造杜撰,而是中國歷史文化名山上的一處古老典藏粘昨,至于古老到什么程度垢啼?恐非人們所能想象窜锯。至于其凝結著什么文化情結,恐怕三言兩語難以說清芭析。即使管中窺豹衬浑,也足以讓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