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長
我一直有早起的習慣盯漂,不管昨晚睡得多遲集乔,一般在早六時左右我會清醒過來去件,而且不想戀床,會霍然而起扰路,洗漱完畢后進行適量的體育運動尤溜。這可能是好的生活習慣,這里面包含著對生活充滿了信心汗唱,對現(xiàn)時工作的肯定宫莱,對未來也無限憧憬。
晨曦微露哩罪,漫步在鳥語花香的公園小徑的時刻授霸,似乎感覺擁抱了恬靜的生活,擁抱了美好的現(xiàn)實识椰,擁抱了歡樂的世界绝葡,全身心有一種成功者的快樂,躊躇滿志腹鹉。特別是在我由一個只有一條馬路兩個巷子的小縣城,把全家遷移到中心城市省會以后敷硅,在林立的高樓中功咒、繁華的街市里有了一塊屬于自己領地的時候,這個習慣就變成規(guī)律了绞蹦。
起初力奋,我住在城的東邊,正常上班的早晨我會固定在幾個規(guī)模較大的晨練點伸腿彎腰幽七,漫步深呼吸景殷,放松自己的身心;節(jié)假日的早晨我會特意擴大自己晨練的圈子,有意識的向自己不曾去過的地方慢跑猿挚,在跑步中回味生活的花絮咐旧,享受工作中取得進步的快樂。幾年下來绩蜻,這個城市的東區(qū)铣墨,我已經(jīng)無所不至了,樂顛顛的办绝,似乎成了這片土地的主人伊约。
到省城的前幾年,我的工作是一路順風的孕蝉,職務深遷屡律、經(jīng)濟收入、孩子學習降淮、老婆工作等超埋,一切都在我籌劃中行進著。上世紀未骤肛,當我在現(xiàn)有的工作崗位上連續(xù)工作幾個年頭的時候纳本,看到同年齡段的別人,或職位升遷腋颠,或跳槽重要崗位繁成,或業(yè)愛好發(fā)揚光大的時候,我平靜的腦海開始微瀾漾起了淑玫。覺得自己政治上深遷無望巾腕、這輩子不過如此了,家庭倒也安頓好了絮蒿,無所謂再大的房子尊搬,再好的環(huán)境。
也就在心境淡淡的土涝、寡味的時候佛寿,我們家又從城東搬到了城西,當時省城居住環(huán)境最好的生活小區(qū)但壮,被戲稱為富人區(qū)冀泻。說來也怪,改革開放以后蜡饵,許多城市都在向西發(fā)展弹渔,商貿(mào)和居住都是西邊壓倒東邊。這個生活小區(qū)的環(huán)境溯祸,特別是晨練的地方肢专,其檔次在全國也算首屈一指了舞肆。當我一個一個早晨不斷的融入這如畫的風景里的時候,又是覺得自己完成了所有的使命博杖,一切似乎真的都不在有了椿胯,前方原本閃閃爍爍的目標,漸漸變成天海相連的模糊景致了欧募。不知道压状,從什么時候起,我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味覺跟继,生活的味覺种冬,口邊常常不經(jīng)意地說出沒什么意思,真的沒什么意思舔糖,一切都沒有意思的詞句娱两。我抑郁了嗎?也許。
只是金吗,我固然也能早早的從夜幕中回到了清亮的世界十兢,我也覺著床第的無聊。然而摇庙,我寧愿輾轉反側旱物,寧愿信馬由韁,寧愿窗欞間隙陽光的泄露卫袒,我無論如何沒有什么興致宵呛,或仰面朝天,或胼足抵手夕凝,或張牙舞爪宝穗,總之,賴在床上码秉,就是不起床逮矛,一直等到老婆在忙碌中把各種生活器具弄的很響的時候,一直等到老婆放在鍋里的早餐透出隆烈焦糊氣味的時候转砖,我在極度無聊中须鼎,無可奈何的爬了起來。晨練府蔗、早跑完完全全是過去的事莉兰,是別人的習慣,是自己不屑而為之的無聊游戲礁竞。生活對于我來說原來就不是沙漠,現(xiàn)在也不是大海杉辙,未來當然也不是蜿蜒的丘陵模捂,生活對于我已經(jīng)什么也不是了,最多只能是一種無奈,萬事皆空的無狂男,百無聊奈的奈综看。在完成了刷牙、洗臉岖食、早餐等生活應有的一些程序以后红碑,我象離弦之箭一樣快速的走出家門。
當我完完全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時候泡垃,我更是后悔析珊,我倒不如,就是不出門蔑穴,堅持躲在家里忠寻,一定要堅持在床上賴著,哪怕讓老婆罰做幾個俯臥撐存和。光亮的世界在我的心海里突然間一片黑暗奕剃,比最濃的墨還要暗黑,真如魯迅所言捐腿,一個象鐵桶一樣的房間纵朋。我懷疑我自己的眼睛,我懷疑茄袖,地球是否轉錯了方向操软,我懷疑鄰居的淘氣小子是否無意間尿濕了上帝的衣襟?我固然在行走绞佩,和平常一樣的時間在行走寺鸥,和平常一樣與相逢的路人招呼,寒暄品山。然而胆建,生活對于我而言,除了無奈肘交,剩下的只能還是無奈笆载。生活不再有花絮,工作不再有成績涯呻。一切的一切都是渾渾噩噩凉驻,時間的時間都任其流逝。
直到本世紀初复罐,等待了十分漫長的一段時間后涝登,我的工作崗位有了一次無意所為而為之的變動以后,我早起晨練的習慣又一次神靈一樣返回我的附身體效诅,返回我的精神世界胀滚。早晨的陽光雨露中又有了我的心跳趟济,又有了我的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