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一九九二年的三月八號屈尼,婦女節(jié)册着,在我們村東仕女河的橋上,你戴著一副墨鏡脾歧,穿著黑色的風(fēng)衣指蚜,迎風(fēng)而立。風(fēng)掀起你風(fēng)衣的衣角涨椒,吹起你過肩的長發(fā),你像個俠士一樣冷峻挺拔绽媒,只不過該拿劍的手一只插在兜里蚕冬,另一只夾著煙卷。
河兩岸柳色青青是辕,柔軟的枝條在清澈的水面上婀娜多姿囤热。柳樹下,河灘上获三,嫩綠的小草鮮嫩欲滴旁蔼,河水中游蕩著幾只白色的鴨子。在這幅動靜交錯的畫面里疙教,你手里的煙雖說有些不和諧棺聊,但不可否認,我喜歡這幅畫贞谓,也有點喜歡上了畫中的你限佩。
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第二次見面。第一次見面是在媒人的家里祟同。其實一開始我并沒有看上你作喘,因為你超前的打扮:過肩的頭發(fā),花色的襯衣晕城,一條把腳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大喇叭褲泞坦,怎么看怎么帶著一股流氣,我只不過是為了給媒人一個面子砖顷,答應(yīng)和你處處看贰锁。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喜歡上一個人有時只需一句話择吊,一個眼神或一個動作李根。對,就是那句話:細節(jié)決定那個啥几睛。那副仕女河上的俠士圖決定了我以后艱難的人生路房轿。
少女的心總是虛榮的,你還算帥氣的長相所森,時髦的打扮囱持,市中村的身份,還有那時對我的寵溺和言聽計從焕济,讓我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纷妆。
在沒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里除了上班干活晴弃,就是下班睡覺掩幢,外面的精彩都是屬于別人的,我依舊是一個農(nóng)村女孩上鞠,沒有去過飯店际邻,沒有到過舞廳,更不要提什么臺球室錄像廳芍阎,這些場所雖說街上到處都是世曾,但里面的樣子我只是在電視里看到。
在和你戀愛的那一年里谴咸,你經(jīng)常帶著我去飯店吃糖醋里脊轮听,油燜大蝦。你把蝦剝好沾上佐料送到我的嘴里岭佳,給我擦去嘴角的油漬血巍,眼里的溫柔把我溶化成水。
在舞廳里驼唱,我像跟著大人去走親戚的孩子藻茂,緊拽著你的衣角不肯到舞池里。你輕輕地抓起我的手,攬著我的腰慢慢步入舞池辨赐,耐心地教我慢三快四优俘。第一晚我踩了你的腳不下幾十下,你都不急不躁掀序。
臺球桌上帆焕,你手把手地教我怎樣拉桿推桿,怎樣瞄球不恭,帶著煙味的男人氣息讓我耳熱心跳叶雹,你攏著我的肩膀,兩只大手溫暖有力换吧,白色的母球被你用力推出去折晦,三角形的球陣像煙花一樣四處迸射。
我的心徹底被你俘獲沾瓦,一年后满着,我成了你的新娘。坐在你的身邊贯莺,我的幸阜缋快要溢出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缕探,那時的感覺就像你的誓言一樣魂莫,你會讓我永遠幸福。
在現(xiàn)實生活中爹耗,人都在變耙考,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一個人怎么會變化那么大潭兽,半年多的時間會從一個人變成一個魔鬼琳骡。
那是在我們的女兒剛出生半個月的時候,你和別人合伙做生意賠了個精光不說讼溺,還背上了一身的債務(wù),從此開始一蹶不振最易,每天借酒澆愁怒坯,喝醉酒就開始鬧,不是摔東西就是罵人藻懒。
有天晚上孩子鬧夜剔猿,我怎么也哄不下來,就把你叫醒想讓你抱會孩子嬉荆,畢竟我還是一個產(chǎn)婦归敬,沒有出月子,體力不支。
渾身酒氣的你瞪著通紅的眼睛汪茧,上來就給了我一巴掌:“臭娘們椅亚,連個孩子也看不好,干什么吃的舱污?自己哄呀舔,別他媽的來煩我±┑疲”
那是你第一次打我媚赖,看著像兇神一樣的你,我完全不認得了珠插。那個晚上孩子哭累睡著了惧磺,我哭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