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受到之前購買的《華杉講透〈論語〉》一書的影響,就特別關注了一下華杉先生發(fā)表在“簡書”上的文章坛梁,在其《注四書〈孟子〉(第一篇)》《孟子見梁惠王》中,讀到有句“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澹”這句話對我而言并不新鮮,因為早在初中時代就從一本匯集了各種名人名言的鋼筆字帖①上讀到過椒舵。
而且之所以對這一句會有比較深的印象蚂踊,是因為自己不僅讀過,而且還專門寫過一篇數(shù)百字的“解讀”小文笔宿。以當年初中生之知識水平來談“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犁钟,想來是頗有點“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味道泼橘,拿著架子說一番大道理涝动,如今回想起來自己也有點忍俊不禁。
不過炬灭,這番“強說愁”的內(nèi)容盡管頗顯幼稚醋粟,但這份提筆寫作的體驗確實有不少可回味之處,那份在盛夏的屋中緊閉房門重归,開著電扇米愿,埋頭寫一些當時自己都一知半解的議論性或評論性文字的感覺,在現(xiàn)在的回想中卻是帶著那么一份愜意②鼻吮。
另外育苟,和這句“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同時在初中時代讓我記憶猶新的,還有一句出自《論語》名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椎木,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违柏。”同樣也是被摘錄在那本名人名言的鋼筆字帖上香椎。
這句名言之所以讓人記憶深刻勇垛,是因為那時對古漢語基本還處于混沌不解的境地,這句“老吾老……”開頭的話士鸥,我是連著讀了幾遍都不得要領的闲孤,完全不知道起句的第一個“老”字和“幼”字是作動詞來解的,一直遇到來教授歷史課的小宋老師烤礁。
那天應該是一個星期三的放學后③讼积,手里拿著這本滿是名人名言的的鋼筆字邊走邊看,剛出教室④脚仔,迎面便走來教歷史的小宋老師勤众,不高的個子⑤,黑黝黝的膚色鲤脏,但整個人身材勻稱而給人以體力充盈的感覺们颜。
他看到我手中拿著本書并口中念念有詞的樣子吕朵,就問了句,看什么呢窥突?盡管小宋老師并不是我們班的班主任⑥努溃,但由于平時對歷史頗感興趣,與他相處得也相當融洽阻问,因此就隨口問他這句“老吾老……”開頭的名句應作何解梧税?小宋老師一看到這句就哈哈笑了,說這句話可是儒家的經(jīng)典語錄称近,是這個這個第队、那個那個意思。正是在他的講解中刨秆,我第一次對這句話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知凳谦,自以為已經(jīng)搞清楚了這句話的意思。然而想到的是衡未,對這句儒家經(jīng)典真正形成深刻理解尸执,卻還要經(jīng)過整整十五年。一直到大女兒降臨我的身邊之后眠屎,我才真正體悟到了這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剔交,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名句的內(nèi)涵。
在還沒有自己孩子之前改衩,我本身對于幼小的孩子有一種“厭惡感”岖常,不喜歡和這些孩子相處,總覺得他們除了煩人之外一無是處葫督,而且不管這些孩子與自己是否有血緣關系竭鞍。然而,大女兒的降臨猶如天使橄镜,讓我體會到了那份“幼吾幼”的感覺偎快,也生發(fā)出了“以及人之幼”的情感。平時不僅喜歡自己的孩子洽胶,也不再排斥其他的孩子晒夹,反而更愿意與孩子們一起聊天、做游戲姊氓,并時時感受到幼小生命中蘊藏著的天真和美好丐怯。
進而,漸漸地見不得孩子遭罪的場景翔横,每每看到關于小孩子被虐待的新聞時读跷,往往會感到特別難受。記得前幾年有部很紅的諜戰(zhàn)電視劇《懸崖》禾唁,最后一集中當盡管不是親生的女兒對著張嘉譯飾演的不是親生的父親喊出“爸爸”二字時效览,我的眼中同樣噙滿了淚水无切。
是啊,少時不知書滋味丐枉,且不惟不知書滋味哆键,很多時候完全是處于少不更事的狀態(tài),只有點數(shù)過了歲月的斑斑刻度矛洞,個人的生命才會更富有時間浸潤后的張力洼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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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那個時候盡管能從有限的渠道借到書籍烫映,但想真正擁有屬于自己的書籍還是相當困難的沼本,因此但凡手中獲得一本屬于自己可以無限期翻閱的“書籍”時,哪怕是本鋼筆字帖也愛不釋手锭沟。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太大問題抽兆,我可以肯定這本鋼筆字帖上的字體應該是顧仲安先生的行書。
②說來奇怪族淮,那會兒的家中是絕沒有空調(diào)的辫红,但是現(xiàn)在的記憶中卻完全沒有閉門屋內(nèi)的悶熱感。這其中或許有家中的房子在建造時將地基打得較深的緣故祝辣,地底下的涼意會貼著地面滲出到房中來贴妻。有時,還會打上一盆井水將屋內(nèi)的水泥地略略打濕些蝙斜,電扇一轉(zhuǎn)起來名惩,風夾帶著輕微的水汽在屋內(nèi)彌漫,更添一絲涼潤的感覺孕荠。
③那個時候還沒有雙休日娩鹉,每周上六天課,印象中每周三和周六下午的課只有兩節(jié)稚伍,便可以放學回家了弯予。
④我記得應該是初一年級的教室,因為在我印象中那天出了教室門之后是直接來到校園廣場上的个曙,沒有下樓梯的過程锈嫩,而初二、初三年級的教室分別在二垦搬、三樓呼寸。
⑤存在于如今印象中的小宋老師似乎只有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
⑥小宋老師是二班班主任悼沿,而我在一班等舔。整個初中三年,我們的班主任都是一名教政治課的女老師糟趾,姓楊慌植。對于當時的他倆來說甚牲,三十歲左右年齡,都還應該算是青年老師蝶柿。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丈钙,據(jù)一名同樣是當老師的同學談及,三年前在一次教師進修會上看到了當年的班主任交汤,已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雏赦。而到今天算來,都可能已經(jīng)退休了芙扎。歲月真像是一把無情的刻刀星岗,把人的記憶雕刻得滿是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