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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承歡)
我的天,陳昊一定想殺了我,我等了這么多年的告白竟然被自己故作矜持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然而我并不后悔我的做法,現(xiàn)在成為他的女朋友嘶朱,其中夾雜著太多太多故人重逢的驚喜和感動,我不想陳昊在不理智的時候做出或許會讓自己后悔的決定。
于是我看到聽到我回答后的陳昊一臉驚愕的看著我,我也靜靜地盯著他,他怔愣了很久,然后用力的咳嗽一下掩飾尷尬“好吧,承歡,你真是又一次驚到我了勋磕√酰”他恢復(fù)了平時的嬉皮笑臉:“畢竟我一直以為咱倆是彼此郎有情妾有意的犀概×⒀疲”
我笑著搖頭,但什么也沒說,也沒表示否認(rèn)或者肯定,天地良心,眼前的這個我剛剛拒絕的人,是多少次我打算放棄卻繼續(xù)堅持的理由,我此刻出現(xiàn)在這個曾與我計劃的未來毫不相干的國度,就是因為眼前的這張面孔姻灶。
初中的時候我就認(rèn)識陳昊,怪我自己生性冷淡,所以直到畢業(yè)都沒說過幾句話,只覺得他實在是個很有趣的人,有句話怎么說的,人生那么長,一定要和一個有趣的人一起度過铛绰。
高一的時候開始坐在他身后,每次有事叫他他都習(xí)慣性的身子后仰,他的頭就會因為他的動作而貼近我的,終于有一天,當(dāng)我聽到自己因為靠近他而無比劇烈的心跳聲時,我意識到,我喜歡上他了。
只是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足夠大膽的姑娘,尤其是遇到一個如此八面玲瓏的愛人,所以我將這件事埋進(jìn)心里并打算爛在肚子里产喉,而我的心就像故意違背我大腦的號令一樣,很直接的告訴我,跟他走捂掰。
那天吃完飯陳昊把我送到宿舍樓下,他嘆著氣叫我別在意,他不會覺得尷尬的。一句話說得我倒是紅了臉曾沈。
回到宿舍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不到,我看見同屋的Sara還在計算機(jī)前不停地打字,便坐在床邊同她聊天:“Hey, Sara, I met a guy who I love today.”
Sara停止了打字,轉(zhuǎn)過身用她漂亮的瞳孔一臉驚喜的看著我:wow ,you are so lucky, huh ?“yep ,I think so.”我轉(zhuǎn)身脫去衣服鉆進(jìn)被窩,把耳機(jī)塞進(jìn)耳朵,然后叮囑她早點睡这嚣。
深夜的時候不知道幾點,被身邊的異動驚醒,耳機(jī)線纏著我的胳膊,迷迷糊糊中我感覺Sara掀開我的被子,縮到我身邊,小聲說了一聲cold,就沉沉睡去了,我翻了個身,向里側(cè)挪了挪,伸手把被子往她身上蓋蓋。
隔天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早上七點了,我輕手輕腳的下床避免驚醒身旁的Sara,當(dāng)我洗漱回來的時候她仍然睡著,于是我去買了一點兒早餐放在床邊,意大利的清晨陽光十分明媚,充斥在空氣里的卻還是揮之不去的潮氣和冰冷,看到Sara蓋的被子脫落到了地上,我輕輕提了一下,卻看到了Sara裸露在外面的脖子,沒錯,竟然是青色的,我一愣,繞過床去看她的臉,是的,她的嘴唇也已經(jīng)發(fā)青了,我覺得心底在一陣空白后突然傳來一種轟鳴,帶著不可遏制的火焰和熱量瞬間蔓延到我的全身,然后又在瞬間變得冰涼我的大腦里翻滾著一個猜測,只是這猜測讓我毛骨悚然,Sara,我推推她,Sara!她一點兒反應(yīng)也沒有,直挺挺的躺在那里,我觸到的皮膚像一塊冰,寒冷而堅硬.她雙眼緊閉,面色一片衰敗,我意識到自己在顫抖,無法止住的抽搐從腳踝一次又一次的襲來,我跑到門口的路程不過短短幾米,我卻接連摔倒塞俱。Help!我抓住走廊里一個剛剛洗漱完的女孩子失控的大喊姐帚。
當(dāng)天下午我安排在學(xué)校的另一間宿舍里,他們告訴我Sara死了,原因和心臟有關(guān),我有限的英語理解大概為衰竭,一整個下午我都待在我的宿舍里,無法控制的去想Sara的身體在我身邊一分一秒變得冰涼,那發(fā)青的浮腫的手臂曾經(jīng)環(huán)住我的手臂給過我安慰,那再沒有睜開的美麗的灰白色瞳孔曾經(jīng)熱切的看著我,聽著我用那有限的英語水平講我的故事,那頭海藻一樣茂盛的棕色頭發(fā)曾經(jīng)在無數(shù)個寒冷的夜晚摩擦著我的脊背障涯。
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距離的接觸死者,盡管我和逝者只有四個多月的交情,但那種空落落的心情還是讓我蜷縮在寢室整整一個下午,眼睛看著陽光從窗戶邊一點一點向著門延伸,漸漸消失不見罐旗。傍晚的時候,我從床上坐起來,一陣輕微的眩暈,我定了定神,拿起外套準(zhǔn)備去外面走走,我轉(zhuǎn)過身看了看鏡子里自己浮腫的眼睛,眼中充滿了紅血絲,我穩(wěn)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后披上外套,出了門。
路過以前宿舍的時候,看見一大群身材高挑的美國人聚集在門口,我認(rèn)出那是Sara的一些常來串門的朋友,他們面色不佳,小聲而急促的說著英語,誰能料想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呢唯蝶。
我掏出手機(jī),毫無疑問,在這個時候唯一能幫我消化這些情緒的只有陳昊一人,想了想還是把手機(jī)放回兜里,我深深地呼吸著校園里帶著潮濕的空氣,這個時間的校園還是美的,陽光還來不及抽走自己的余暉,只在天邊留下淡淡的一片紅色,街邊的路燈沒有照射到我此刻站著的角落,就好像我是一個偶然的局外人,想家的情緒突然在一瞬間席卷心頭九秀。
手機(jī)突然震動起來,也許震動的很久了只是我不知道罷了,我沒有看來電顯示,“Do not do this !Sam!”我聽到電話那端一片嘈雜,以及一個男聲一遍一遍遠(yuǎn)遠(yuǎn)的重復(fù)著,“Hello?”我下意識的應(yīng)著,然后我聽到另一個男生劇烈的笑聲,然后他操著一口極其嫻熟的英語告訴我他們正在玩一個游戲,輸?shù)娜说氖謾C(jī)里會被任意選擇一個號碼,然后說一句話,然后我聽見陳昊的聲音猛然拉近了:“嘿,于承歡,你干嘛呢?” 我沿著路邊慢慢走著:“在散步呢,你這生活挺多姿多彩阿粘我!”他笑著說沒有,然后我聽到他大聲地笑罵身邊的人,那一刻其實我有好多話想說颤霎,比如你可不可以出來陪陪我,比如現(xiàn)在我覺得好心慌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涂滴,但是那才不是真正的于承歡友酱,于是我說:“你要說什么快說吧,他們都等急了∪嶙荩”他遲疑了一下說道:“于承歡我發(fā)誓這真的就是個游戲,所以你別生氣阿,” 然后他快速的說了一句:“Do you want have sex with me? ”我聽到了一陣類似于蒸汽機(jī)一樣的哄笑聲,我的臉可恥地紅了,我很快的掛斷了電話,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四下望望,象是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電話里一句自以為是的調(diào)戲缔杉,我緊張的握緊電話,另一只手急急忙忙的摸摸滾燙的臉頰,甚至來不及生氣,手機(jī)就又不要命的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陳昊,我沒有接,關(guān)了手機(jī)。
那晚一夜我噩夢連連,歐洲人的面孔充斥著我混亂的夢境,身邊的人說著各種不同的語言,臉色都是灰白灰白,我在人群中瘋狂想要擠出一條路,卻一直無法走到盡頭搁料,驚醒時我大汗淋漓,太陽從窗外照進(jìn)來,輕易的溫暖了我裸露在外面的腳,我甚至看得見由于太久沒有人住而漂浮在空氣中的細(xì)小塵埃,我需要趕去上今天的課,于是匆匆出了門或详。
上完那天的最后一節(jié)課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了,我去了趟圖書館,經(jīng)過校園里那片綠油油的草坪時我放慢了腳步,這片草坪據(jù)說是情侶聚集密度最大的地方,草質(zhì)十分柔軟,日照時間又十分的長,只要不是臨近期末,你總能看見各種各樣的歐洲面孔成群結(jié)隊的在這里聊天,十分養(yǎng)眼,然后我很自然的地看到了陳昊,他并沒有看到我,他背對著我在和一個女孩子說話,我倒是能夠清晰的看見那個女孩子的穿著,非常瘦,一條黑色打體褲服帖的穿在那不是很長的腿上,一條學(xué)生式樣的短裙,很厚的直劉海,頭發(fā)高高盤起,就像高中時代我身邊那些熱衷于韓國服飾的女子一樣,只是我實在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韓國人郭计,陳昊可能是維持一個站姿過久,我看到他微微側(cè)身調(diào)整了站姿,于是我趕緊埋下頭轉(zhuǎn)身朝圖書館奔去霸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