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08 篇閱讀材料《等待理想寫作環(huán)境的作家挂洛,是臨死也寫不了一個字的》

閱讀心得:

150-阿蕾阿蕾蕾

1、用自己的話理解文章:

-寫作來源于靈感眠砾,其實就是內(nèi)心虏劲。

-隨時隨地都可以寫作。

-寫文章重在感性認識褒颈,而不是邏輯推理批判

-被人打攪是人生的一個部分柒巫,接納他,會有更新的思路谷丸,更寬闊的視眼堡掏。想寫的時候什么都別管,只管寫刨疼。

-對于辛格來說泉唁,故事結構是最困難的部分。這與昨天閱讀的作者思路不同揩慕,我更喜歡昨天的方式游两,讓故事結構也自然流淌,不需要刻意安排漩绵,提一個有趣的問題引發(fā)出來贱案。當然做到這個需要大量大量的閱讀、寫作以及察覺作為奠基止吐。

-與其跟著一群黑幫去智利宝踪,不如獨自留在巴黎寫一本小說。這句話太有才了碍扔,神奇的內(nèi)在之旅瘩燥。

-沒有構思的文章,花了兩三個月寫好不同;構思的文章厉膀,構思花去2小時溶耘,寫起來非常快服鹅。說明無論是事先構思好還是沒有凳兵,腦子里的醞釀很重要。

-不怎么修改風格

-一個等待理想寫作環(huán)境的作家臨死也寫不了一個字的企软。所以庐扫,隨時隨地寫吧。

-手寫更鏈接內(nèi)心的情感仗哨。身邊非手工制造的東西最好越少越好形庭。回歸自然厌漂。

-擺脫了無生氣的漂浮狀態(tài)萨醒,進入到另一個充滿魔幻、藝術和預言的世界苇倡。

-閱讀各類書籍验靡。

-內(nèi)在的想法已經(jīng)要溢出來的時候,動筆開始寫雏节。

-寫作源于生活胜嗓。桑塔格喜歡出門喜歡旅行喜歡談話喜歡聆聽喜歡觀察喜歡看,這些都是源泉啊

-桑塔格是邊寫邊改的钩乍,跟前面一篇方法不同辞州,看各人喜歡。

-寫作的快樂是在寫作中達到的寥粹,而不是暢銷或美譽变过。

2、寫作的最終受益者是自己涝涤,在寫作中獲得快樂和升華媚狰。

3、寫作和生活緊密相連阔拳,用心生活崭孤、快樂寫作。

等待理想寫作環(huán)境的作家糊肠,是臨死也寫不了一個字的|E·B·懷特

2015-11-16 上海譯文

◥ 《巴黎評論》1987年夏季號辨宠,第103期封面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大家。

當你在閱讀那些大作家的作品時货裹,是不是經(jīng)常也有和我一樣會想:“我靠嗤形,他(她)究竟是有什么樣的腦回路才會想到去寫這么一本書!”

或者是:“這樣牛逼的一本書弧圆,要花費多大的力氣才能堅持去把它寫完案潮笔咽?我讀都讀得快累死了!”

所以對很多文學愛好者來說霹期,作家傳記是他們很愿意去讀的一種文學形式叶组,因為一定程度上能從中讀到作者的創(chuàng)作思路。同樣受歡迎的经伙,還包括作家訪談錄。今天與大家分享從一本有著悠久歷史的文學雜志《巴黎評論》中選出的幾位作家的訪談精華勿锅,一起看看這些功成名就的大作家們是有一種怎樣“燒腦”的寫作狀態(tài)帕膜。

感謝公眾號“灰光燈”的主人詩人、攝影家王寅老師溢十,以及《巴黎評論》的中文簡體版出版方九久讀書人和上海文藝出版社授權使用本篇內(nèi)容垮刹。原標題為《與其跟著一群黑幫去智利,不如獨自留在巴黎寫一本小說》张弛。

“《巴黎評論》的訪談荒典,與作者需要推廣的某一部作品無關。接受采訪的作家吞鸭,都已經(jīng)聞名全球寺董。在訪談中,他們聊自己的寫作習慣刻剥,圈內(nèi)秘聞遮咖,寫作方法,脆弱的時刻造虏,遇到困難是怎么克服的御吞。我需要了解他們的經(jīng)歷,越快越好漓藕。

“我不但模仿他們的作品陶珠,連他們形形色色的習慣、憂慮享钞、愛好和小怪癖也模仿(比如書桌上始終得有一杯咖啡)揍诽。三十三年了,我一直在方格紙上手寫作品栗竖。有時寝姿,我覺得這是因為方格紙適合我的寫作習慣……有時,我覺得這是在那些日子里划滋,我從自己喜歡的兩位作家托馬斯·曼和讓-保羅·薩特那里學來的……”

--奧爾罕·帕慕克(Orhan Pamuk饵筑,土耳其作家,206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胡利奧·科塔薩爾(Julio Cortázar处坪,1914-1984)根资,阿根廷作家

訪談

《巴黎評論》:

你寫作時修改得多么架专?

科塔薩爾:

很少。這是因為玄帕,我寫的東西早已經(jīng)在心里醞釀過了部脚。我看過某些作家朋友們的草稿,上面改動頗多裤纹,做了不少修訂和調(diào)整委刘,到處都是箭頭……不不不。我的手稿是很整潔的鹰椒。

《巴黎評論》:

你有什么寫作習慣锡移?有沒有什么事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科塔薩爾:

有一件事沒有變漆际,也永遠不會變淆珊,那就是徹頭徹尾的混亂無序、雜亂無章奸汇。我的寫作沒有章法可言施符。當我感到自己想寫短篇小說時,就把別的事情擱到一邊擂找,埋首寫作戳吝。有時候我一旦寫出一篇短篇小說,在接下來的兩三個月里贯涎,我會再寫出兩三篇來骨坑。

總之,短篇小說一來就是一串柬采。寫短篇小說欢唾,會讓我的頭腦進入敏于接受的狀態(tài),接下來我還會“捕捉”到另外一則短篇粉捻。你瞧礁遣,我打的是這樣的比方,但實際情況就是這樣:這則短篇小說會落在我的心間肩刃。但隨后的一年里祟霍,我可能什么都寫不來……一點也寫不出來。

當然盈包,近幾年來沸呐,我花了不少時間坐在打字機前,寫政論文章呢燥。我寫的有關尼加拉瓜的文章崭添,我寫的有關阿根廷的一切,都和文學無關——它們是戰(zhàn)斗檄文叛氨。

《巴黎評論》:

你有沒有特別中意的寫作地點呼渣?

科塔薩爾:

老實說棘伴,沒有。想當年屁置,我更年輕焊夸,體格也更結實,就以我在巴黎的時候為例吧蓝角,《跳房子》的很大一部分是我在咖啡館里寫就的阱穗。因為噪音并不會影響到我,相反使鹅,咖啡館正合我意揪阶。我在咖啡館里或讀或?qū)懀隽舜罅抗ぷ鞑⑴恰5S著年齡漸長遣钳,我變得麻煩多了扰魂。如今我要在有把握度過一段安寧時光的前提下麦乞,才會寫作。假如有音樂聲劝评,就絕對沒法寫作姐直。音樂是一回事,寫作則是另一回事蒋畜。我需要靜下心來声畏;但話雖如此,在旅館姻成,有時在飛機上插龄,在朋友家,或者在家里科展,我都能寫作均牢。

艾薩克·什維斯·辛格(Isaac Bashevis Singer,1904-1991)美國作家

訪談

《巴黎評論》:

很多當代作家都掛靠在大學里才睹。你如何看待在寫作的同時以教書為生徘跪?

辛格:

我認為對一個作家來說,當記者是個比教書更健康的職業(yè)琅攘,尤其是如果他教的是文學垮庐。如果教文學的話,作家習慣于時時刻刻地分析文學坞琴。有個人哨查,一個批評家,告訴我剧辐,“我從來不能寫任何東西解恰,因為我剛剛寫下頭一行锋八,就已經(jīng)在想寫一篇關于它的文章。我已經(jīng)在批評我自己的作品护盈⌒矗”

作家同時又是批評家,又是作家腐宋,這樣不好紊服。如果他只是偶爾寫一篇評論,甚至是寫一篇關于批評的論文胸竞,這還沒有關系欺嗤。但是,如果他時刻進行這種分析卫枝,分析變成他每天的口糧煎饼,某一天這種分析也會成為他寫作的一部分:一個作家,一半是作家校赤,一半是批評家吆玖,這非常糟糕。他在為他的主人公寫文章马篮,而不是在講故事沾乘。

《巴黎評論》:

你能跟我們談談你寫作的方式嗎?你是不是每天都寫作浑测,一個星期寫作七天翅阵?

辛格:

哦,我早上起來的時候迁央,總是有點想坐下來寫作的愿望掷匠。大多數(shù)日子,我確實寫點什么岖圈《镉铮可是,然后我就接到電話幅狮,有時候我得給《前進》寫篇文章募强。偶爾,我得寫一篇書評崇摄,我被人采訪擎值,我總是被人打擾。不管怎么著逐抑,我堅持寫點什么鸠儿。我不用逃走。

有些作家說,他們只有到一個遙遠的島上才能寫作进每。他們會跑到月球上去寫汹粤,免得被人打攪。我覺得田晚,被人打攪是人生的一個部分嘱兼,有時候稚新,被人打攪是有用處的梧喷,因為你中斷了寫作,你休息的時候锯玛,你在忙著做別的事的時候接奈,你的視角會發(fā)生變化踢涌,或者視野會變得開闊。關于我自己序宦,我能說的是睁壁,我從來沒有像一些作家說他們自己那樣,平平安安地寫作過互捌。不過潘明,不管我有什么想說的東西,我堅持說下去疫剃,不管周圍有什么干擾钉疫。

《巴黎評論》:

你覺得寫作最困難的是什么硼讽?

辛格:

故事結構巢价。對我來說,這是最困難的部分固阁。如何安排一個故事的結構壤躲,使它有趣。實際寫作本身對我來說倒容易一些备燃。一旦我將結構安排好了碉克,寫作本身——敘述和對話——就自然地流淌出來了。

弗朗索瓦絲·薩岡(Francoise Sagan并齐,1935-2004)法國作家

訪談

《巴黎評論》:

你從很久以前就有寫作的念頭了嗎漏麦?

薩岡:

是的。我曾經(jīng)讀過許多故事况褪。對我來說撕贞,不想同樣也寫一個才是不可思議的。與其跟著一群黑幫去智利测垛,不如獨自留在巴黎寫一本小說捏膨。這在我眼中是一個更偉大的探險。

《巴黎評論》:

小說以怎樣的速度進展著?故事超出了預先的構思嗎号涯?

薩岡:

對于《你好目胡,憂愁》來說,開始的時候我腦子里只有一個人物——那個女孩链快。在我提筆之前誉己,沒有其他東西。我不得不在寫作中尋找靈感域蜗。我花了兩三個月寫《你好巫延,憂愁》,每天寫兩三個小時地消÷澹《某種微笑》卻不一樣。我做了不少小筆記脉执,然后用兩年時間來構思這本書疼阔。當我開始動筆的時候,仍然是一天兩小時半夷,寫得非称爬龋快。當你打算嚴格地按照事先制定的計劃寫作巫橄,你會發(fā)現(xiàn)可以寫得很快淘邻。最終,我做到了這一點湘换。

《巴黎評論》:

你花很多時間在修改風格上嗎宾舅?

薩岡:

非常少。

《巴黎評論》:

就是說彩倚,你這兩部小說的寫作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五六個月筹我?

薩岡:

是的,這是個不錯的營生帆离。

E·B·懷特(E.B.White蔬蕊,1899-1985)美國作家

訪談

《巴黎評論》:

你能夠邊聽音樂邊做事嗎,或者說一心二用哥谷?

懷特:

我工作的時候從不聽音樂岸夯。我沒有那種注意力,而且我也不喜歡们妥。相反如果是一般的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倒是不會打擾我正常工作猜扮。我的房子有個起居室,是進行大小事務的中心場所:它是通往地窖王悍、廚房和櫥柜(我家電話在櫥柜里)的必經(jīng)之地破镰。起居室里總是人來人往。但那個房間很亮堂,讓人心情開朗鲜漩,我常在那里寫作源譬,對身邊熱鬧的狂歡節(jié)可以置若罔聞。一個在我放打字機的桌子下面推地毯清潔器的姑娘從不會讓我感到什么特別的煩躁孕似,我也沒為此停止寫作思路踩娘,除非這個姑娘特別美或者動作特別笨。

感謝上帝喉祭,我的妻子從來沒怎么保護過我养渴,聽說很多作家的妻子對她們的丈夫都很有保護欲。結果我家的成員對于我是個舞文弄墨的人這一點從來沒放在心上——他們就是想吵就吵泛烙,想鬧就鬧理卑。如果我受不了,我有自己可以去的地方蔽氨。一個等待理想寫作環(huán)境的作家臨死也寫不了一個字的藐唠。

《巴黎評論》:

你有沒有什么寫作前的熱身運動?

懷特:

拖延對于作家來說是很正常的鹉究。作家就像一個沖浪者——他會等待時機宇立,等待一個完美浪潮的出現(xiàn)。拖延是他的本能自赔。他等待可以把推他向前的(情感妈嘹,抑或力量,抑或勇氣绍妨?)的波濤润脸。我沒有什么熱身運動,有時候我會喝點酒痘绎,僅此而已津函。把一些東西變成文字前我傾向于先讓它們在我的腦子里蒸騰一陣子肖粮。我會來回地走孤页,一會兒把墻上貼的畫拉拉直,一會兒把地板上的地毯拉拉直——仿佛除非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排成隊涩馆,都達到完全真實的狀態(tài)行施,我才有可能在紙上創(chuàng)造出一個世界。

巴勃羅·聶魯達(Pablo Neruda魂那,1904-1973)智利詩人

訪談

《巴黎評論》:

我見過你在車里寫作蛾号。

聶魯達:

我在任何可以寫作的時間和地點寫作,我總是在寫作涯雅。

《巴黎評論》:

你是不是總是用筆寫作鲜结?

聶魯達:

自從我出了個事故以后才這樣。有一次我的一根手指骨折了,所以幾個月不能用打字機以后精刷,我回到了年輕時候的傳統(tǒng)拗胜,用筆寫作。當我發(fā)現(xiàn)我的手指好多了怒允,可以打字以后埂软,我也發(fā)現(xiàn)我用筆寫出的詩歌更敏感,可塑性更強纫事。某一個訪問當中勘畔,羅伯特·格雷夫斯說要思考,你身邊非手工制造的東西最好越少越好丽惶。他也許應該補充一句炫七,詩歌應該用手來寫。打字機把我與詩歌之間的親密感割裂了钾唬,我的手又讓我找回了那種親密感诉字。

《巴黎評論》:

你工作的時間怎樣?

聶魯達:

我沒有什么計劃性知纷,但我更偏好在早晨寫作壤圃。也就是說,如果你不在這里浪費我的時間(還有你自己的時間)的話琅轧,我現(xiàn)在會在寫作伍绳。我早上不怎么閱讀。我其實更想一天都寫作乍桂,但更經(jīng)常的是冲杀,一個完整的想法,表達方式睹酌,或者從我自身爆發(fā)的混亂的東西——用一個過時的詞來說权谁,就是“靈感”——會讓我滿足,或者精疲力盡憋沿,或者平靜旺芽,或者虛無。也就是說辐啄,我就無法繼續(xù)了采章。除此以外,我太愛生活了壶辜,不可能一天都坐在桌前悯舟。我喜歡身處日常生活的百態(tài)當中,我的房子砸民、政治抵怎、自然奋救,這一切。我總是在進進出出反惕。但只要我可以找到一個時間和地點菠镇,我會非常嚴肅地寫作。對我來說周圍有很多人也無所謂承璃。

《巴黎評論》:

你能把自己從周圍的一切當中脫離出來利耍?

聶魯達:

我可以,而如果周圍一切忽然安靜下來盔粹,反而會打擾我隘梨。

唐·德里羅(Don DeLillo,1936-)美國小說家

訪談

《巴黎評論》:

你現(xiàn)在的工作習慣是怎樣的舷嗡?

唐·德里羅:

我上午用手動打字機寫作轴猎。大約寫四個小時,然后去跑步进萄。這幫助我從一個世界抽身而出捻脖,然后進入另一個世界。樹中鼠、鳥和細雨——這是很好的插曲可婶。然后我下午繼續(xù)工作,寫兩三個小時援雇∶剩回到讀書時間,這一段是透明的——你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度過的惫搏。我不吃零食具温,也不喝咖啡。不抽煙——我早就已經(jīng)戒煙了筐赔。

屋子空間很大铣猩,房間也很安靜。作家會尋找各種辦法來確保自己的孤獨茴丰,然后再尋找無數(shù)方式來浪費它达皿。我會看看窗外,隨意從字典中翻出詞條來讀较沪。為了打破這一魔咒鳞绕,我會看博爾赫斯的照片。這張很棒的照片是愛爾蘭作家科爾姆·托賓送給我的尸曼。博爾赫斯的臉背后是黑色的背景——博爾赫斯表情肅殺,雙眼緊閉萄焦,鼻孔張得很大控轿,皮膚繃得很緊冤竹,嘴上的顏色異常鮮艷;他的嘴巴看上去就像是畫了東西茬射;他像一個薩滿教巫師鹦蠕,為了開啟天眼而給自己涂上油彩。那整張臉帶著一種堅毅的狂喜在抛。我當然讀過博爾赫斯钟病,雖然不是每本都看,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工作的——但是這張照片向我們展示了一個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窗前或別處的作家刚梭。所以我試著讓他成為我的向?qū)С澹瑪[脫了無生氣的漂浮狀態(tài),進入到另一個充滿魔幻朴读、藝術和預言的世界屹徘。

蘇珊·桑塔格(Susan Sontag,1933-2004)美國作家

訪談

《巴黎評論》:

你的寫作在開始時是如何下筆的衅金?

桑塔格:

我的下筆始于句子和短語噪伊,然后我知道有些東西開始發(fā)生轉(zhuǎn)變。通常都是開篇的那一句氮唯,但有時鉴吹,一開始我就知道了結尾的那句會是什么樣的。

《巴黎評論》:

你實際上是怎么寫的呢惩琉?

桑塔格:

我用氈頭墨水筆拙寡,有時用鉛筆,在黃色或白色的標準橫格紙上琳水,像美國作家慣常的那樣肆糕,從事寫作。我喜歡用筆寫作時那種特有的緩慢之感在孝。然后我把它們打出來诚啃,再在上面涂改。之后我再不斷重打私沮,有時在手稿上修改始赎,有時則在打字機上直接修改,直到自己覺得已經(jīng)寫到最好為止仔燕。我一直用這種方式寫作造垛,直到五年前我有了電腦。現(xiàn)在晰搀,在第二或第三稿之后五辽,我將它們輸入電腦,然后我就不需要再重新輸入整本原稿了外恕。不過杆逗,在電腦上直接做完改動之后乡翅,我會繼續(xù)進行手寫修改。

《巴黎評論》:

有沒有任何別的東西幫你開始下筆罪郊?

桑塔格:

閱讀蠕蚜,不過通常它與我正在寫或希望想寫的東西無關。我大量地閱讀藝術史悔橄、建筑史靶累、音樂學及主題各異的學術論著。當然還有詩歌癣疟。磨蹭也是準備開始的一部分挣柬,閱讀和聽音樂就是我的磨蹭方式。聽音樂既讓我精力更旺争舞,同時也讓我心神不定凛忿,讓我對不寫作產(chǎn)生愧疚感。

《巴黎評論》:

你每天都寫嗎竞川?

桑塔格:

不店溢,思路如泉涌時我才會動筆。當壓力在內(nèi)部疊加委乌,某些東西在意識里開始成熟床牧,而我又有足夠的信心將它們寫下來時,我就不得不開始落筆遭贸。當寫作真的有了進展戈咳,我就不干別的事了。我不出門壕吹,常常忘記吃東西著蛙,睡得也很少。這種完全缺乏規(guī)律的工作方法耳贬,注定了我不會成為一個多產(chǎn)的作家踏堡。再者,我的興趣也非常廣泛咒劲。

《巴黎評論》:

葉芝說過一句很有名的話:“每個人都必須在生活和工作之間作出選擇”顷蟆。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桑塔格:

實際上腐魂,他所說的是帐偎,一個人必須在完美的生活和完美的工作之間作出選擇。寫作就是一種生活蛔屹,一種非常特殊的生活削樊。當然,如果你所說生活是指與他人相處的那種判导,葉芝當然講得對嫉父。寫作要求大量的獨處時間沛硅。我不是每時每刻都在寫作眼刃,這樣就可以減緩這種二選一的殘酷無情绕辖。我喜歡出門,喜歡旅行擂红。在旅途中我不能寫作仪际。我喜歡談話,喜歡聆聽昵骤,喜歡去看树碱、去觀察。我或許有一種“注意力過剩癥”变秦。對我而言成榜,世上最易之事莫過于去關注。

《巴黎評論》:

你是邊寫邊改蹦玫,還是整個寫完之后才修改赎婚?

桑塔格:

我邊寫邊改。這是很愉快的事樱溉。我不會因此失去耐心挣输,我愿意一遍又一遍地改動,直到能流暢地往下寫為止福贞。萬事開頭難撩嚼。開始下筆時,總有恐懼和戰(zhàn)栗的感覺伴隨著我挖帘。尼采說過完丽,開始寫作就好像你心意已決,要跳入一個冰冷湖里拇舀。只有在寫作進行到大約三分之一時逻族,我才能知道它是不是夠出色了。此時我手里才真正有牌你稚,可以玩上一手瓷耙。

伊恩·麥克尤恩(Ian McEwan,1948-)英國小說家

訪談

《巴黎評論》:

那個時候你是否已經(jīng)形成你慣常的寫作習慣刁赖?

麥克尤恩:

我每天九點半之前開始工作搁痛。我繼承了我父親的職業(yè)道德——不管前一天夜里熬到幾點,早上七點前一定要起床宇弛。他在軍隊里服役四十八年鸡典,從沒耽誤過一天的工作。

七十年代我基本上是在我公寓臥室里的一個小桌子上工作枪芒。我用鋼筆寫作彻况。然后我用打字機打出草稿谁尸,在打字稿上標標畫畫,然后再打出定稿纽甘。我曾請過專業(yè)的打字員幫我打定稿良蛮,但我覺得要是我自己來做話還會做些修改的。八十年代中期升級換代用上電腦的時候我可真是感激不盡悍赢。電腦的文字處理更具有私密感决瞳,更像是思考本身。反觀從前左权,打字機就顯得是一種粗重的機械障礙了皮胡。我喜歡儲存在電腦記憶當中那些還沒打印出來的文字材料所具有的那種臨時性的感覺——就像是個還沒說出口的想法。我喜歡字句和段落可以無休無止地重新加工的這種方式赏迟,喜歡這種忠實的機器記得你所有你寫給自己的摘記和訊息屡贺。當然,前提是它不出故障不會癱瘓锌杀。

《巴黎評論》:

寫作順利的情況下你一天能出多少活兒甩栈?

麥克尤恩:

我的目標是一天大約六百個單詞,狀態(tài)好的時候每天至少一千個抛丽。

《巴黎評論》:

在《移居海外》這個劇本的導言中谤职,你曾寫道,“在絲毫都沒受到文學理論收編的那種富有想象力的寫作當中自有一種樂趣亿鲜≡黍冢”能舉例說明一下嗎?

麥克尤恩:

這種樂趣就在于驚喜蒿柳。它可以小到一個名詞和形容詞的巧妙搭配饶套。或是一整個全新的場景垒探,或者一個始料不及的人物一下子就從一個短語中冒了出來妓蛮。而文學批評的目的本就是追問意義,它絕對不會真正認可這樣一個事實:某一頁上存在某些內(nèi)容只是因為它們給作家?guī)砹藰啡せ稹τ谝粋€作家而言蛤克,如果他當天早上工作得很順利,他的句子造得很滿意夷蚊,他就會感覺到一種平靜和私密的樂趣构挤。作家們真的很渴望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時間段惕鼓。如果允許我引用《贖罪》的第二頁:這就是這項工程讓你心滿意足的那個最高點筋现。除此以外再無其他,令人愉快的新書發(fā)布會也好,擠滿了人的朗讀會矾飞、贊譽有加的評論也罷一膨,統(tǒng)統(tǒng)及不上這樣幸福圓滿的時刻。

大江健三郎(1935- )日本作家

訪談

《巴黎評論》:

許多作家著迷于在清靜的地方工作洒沦,可你書中的敘事人——他們是作家——是躺在起居室沙發(fā)上寫作和閱讀豹绪。你是在家人中間工作的嗎?

大江:

我不需要在清靜的地方工作微谓。我寫小說和讀書的時候森篷,不需要把我自己和家人隔離開來或是從他們身邊走開输钩。通常我在起居室工作時豺型,光在聽音樂。有光和我妻子在場我能夠工作买乃,因為我要修改很多遍姻氨。小說總是完成不了,而我知道我會對它徹底加以修改剪验。寫初稿的時候我沒有必要獨自寫作肴焊。修改時我已經(jīng)和文本有了關系,因此沒有必要獨自一人功戚。

我在二樓有個書房娶眷,可我很少在那兒工作。我只有在那個時間在那兒工作啸臀,就是當我結束一部小說的時候届宠,需要全神貫注——這對于別人來說是討嫌的。

《巴黎評論》:

你遵守哪一類寫作時間表乘粒?

大江:

一旦我開始寫小說豌注,我每天都寫,直到結束為止灯萍。通常我早晨七點醒來轧铁,工作到大約十一點鐘。我不吃早飯旦棉。我只喝一杯水齿风。我覺得那樣對寫作是最好的。

《巴黎評論》:

你認為寫作是艱苦的工作嗎绑洛?

大江:

在法語中救斑,工作這個詞是travail.這個詞的意思既包含以極大的努力和痛苦做出掙扎,也包含那種努力的結果诊笤。對普魯斯特來說系谐,寫《追尋似水年華》的掙扎和那種努力的結果是一回事。我并不覺得寫作是一種掙扎。寫初稿是一個非常愉悅的過程纪他,但我對初稿徹底加以修改鄙煤。那樣做是艱苦的,但完成作品也是一種愉悅茶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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