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到北京以后众眨,才發(fā)覺擁有自己的方言是一件挺幸運的事。
語言是文化的承載容诬,我們生活围辙、棲息、生長所有相關的行為都以文化的形式傳承著放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姚建,而一群人的共同習慣則是文化。恰好吱殉,語言是我們習慣的最常反映掸冤。
之前相當長一段無知歲月里厘托,我都覺得方言是一個有點土的東西。我不想使用它稿湿,更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暴露它铅匹,不想別人通過這張「名片」來認識我。
概因方言跟我們的當?shù)厣罹o密關聯(lián)饺藤,說方言包斑,則會暴露出這個地方的風俗,而有些風俗在離開了當?shù)丨h(huán)境以后涕俗,審視角度看起來它會稍顯土渣罗丰。不是說鄉(xiāng)土不好,只是當一些地方風俗在更大臺面上去展示時再姑,沒有同一方水土背景的人看到這些東西并不會產(chǎn)生認同萌抵。
比如東北二人轉(zhuǎn),要是沒有趙本山不斷提高它的藝術表演水平元镀,很多外人看二人轉(zhuǎn)就會只看到一種鄉(xiāng)土味濃厚的地方舞臺劇绍填,從抖包袱形式到橋段水平,永遠離不開農(nóng)村里的那點陳芝麻栖疑、爛谷子事讨永。在當?shù)匚幕尘跋拢约喝藭X得很親切遇革,非東北人要欣賞起來可能比較難卿闹。其他地方民間藝術形式同理。
多虧了這些北方藝術形式澳淑,使得東北話通過央視平臺(直接說是春晚的趙本山小品),在全國人民眼中形成了一個自帶喜感插佛、逗樂屬性的正面特征杠巡。
類似的,當年《瘋狂的石頭》讓重慶麻辣普通話大展風貌雇寇,周立波讓上海話的小資優(yōu)雅感被各省人民感知氢拥,廣東話因為粵語歌曲的強勢流行文化代表而顯得雅韻別致...后來,很多電影作品中都把方言梗作為烘托喜感的重要手段锨侯。
上面這些是幸運的嫩海,本土文化中有優(yōu)秀人士為自己的方言掙得一個正面形象。有些地方方言則沒有那么好的表現(xiàn)囚痴,為避免表達不當叁怪,誤會我地域歧視,我就不舉其他例子深滚。只拿我自己的「四川話」來說奕谭,至少我自己是沒有覺得這門方言是所謂「高大上」的涣觉,沒有在主流文化視野中有過英武形象表現(xiàn),也沒有被某個優(yōu)秀人士以足夠的藝術水平形式讓各地人民欣賞血柳。
直到來到帝都官册,這里的人來自全國各地,大部分地方都或多或少有一些自己的語言特色难捌。這些語言特征標識出我們膝宁,區(qū)別開我們,讓我們記得自己是有故鄉(xiāng)的人根吁。是的员淫,有方言,成為一件可以自豪的事情婴栽。
不論身在何地满粗,一說起方言,仿佛瞬間回到故鄉(xiāng)愚争,同一件事物的表達分享映皆,用方言說出來,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轰枝。有些意思捅彻,只有自己的方言里才有,有些梗鞍陨,只有自己同地方的人才能get步淹。
如果說,之前是看不起方言折射出來一些地方落后诚撵、低下的一面缭裆,對它多少糾結。現(xiàn)在寿烟,則完全可以正視它消略,接受了它嗡贺,甚至前所未有的喜歡上它。
也許只有離開過故鄉(xiāng),才能發(fā)現(xiàn)方言的好巫俺,發(fā)現(xiàn)更多故鄉(xiāng)的好采缚。
? 題圖來自雷東-布雷頓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