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九重天上有兩大奇事——牡丹仙子愛上了凡界書生,義無反顧地跳了南天門……結(jié)果半路被守城天將截了下來漾狼,避免了大頭朝下栽下去的慘劇重慢。
這是其一。
其二就是天帝老人家怒其不爭逊躁,好好的天界血統(tǒng)似踱,非要哭著喊著去雜交。
于是他老人家大手一揮,好核芽,你不是看不上這牡丹掌事嗎囚戚?只羨鴛鴦不羨仙是嗎?我成全你……才怪轧简!給我滾去南極洲外的荒蕪之地反省三百年驰坊!
牡丹仙子含著淚收拾行李走了,這職務(wù)便空了出來哮独。
天帝著實苦惱了一陣拳芙,牡丹是百花掌事,這位子空著時間長了不說必然會出亂子皮璧,再想看百花獻舞也難了舟扎,長此以往,天界空虛的精神世界誰來拯救恶导?浆竭!
可其他仙子各司其職,沒人有空來領(lǐng)了這職務(wù)惨寿,這可如何是好邦泄?
天帝糾結(jié)著,恰巧此時有天兵來報:方才南天門外又飛升一小仙裂垦,仙資頗高顺囊,仙事館就其職務(wù)之事來咨詢陛下。
嘖蕉拢,天帝想特碳,這不正好嘛。
“所以晕换,這就是你平步青云的原因午乓?”墨韻家小仙娥一臉不可置信的問我。
我一邊啃蘋果一邊回答她闸准,“是啊益愈,當(dāng)然,陛下親自主持的面試也不是那么好過的夷家,唉蒸其,還得是我有實力啊】饪欤”
小仙娥:“……”
“對了摸袁,墨韻什么時候回來?”
“帝君去南極洲找仙翁下棋了义屏,估計三五日是回不來的靠汁》浯螅”
我點頭,確實是這樣蝶怔。
此時县爬,我正在墨韻的廣漠殿和他的仙娥嘚瑟,順便“洗劫”他這的上品水果添谊。
他不在我總是無聊的,只好繼續(xù)在這和新來的宮娥閑扯察迟。一會兒有人通報我家符文來了斩狱。
符文是天帝分給我的得力助手。
說真的扎瓶,我每次一見到他就頭疼所踊,在他之前我沒見過更吹毛求疵的人了,也沒見過哪個大男人這么喜愛侍弄那些花花草草概荷。
“宮主秕岛,下界有芙蓉亂時,正當(dāng)開放误证,請速回宮中继薛。”
我欲言又止愈捅,只好悻悻跟他走了遏考。
其實我想說,芙蓉難道不是現(xiàn)在該開的嗎蓝谨,那什么是灌具?
好吧,我一個半路出家的百花掌事譬巫,面對那么多品種的花咖楣,每一種花又分更多的細科芦昔,再加上有些凡人甚是無聊,動不動就研究出一些新品種出來烟零,根本分不出什么花什么時候在哪開放瘪松,怪我嗎?
有時我甚至懷疑宵睦,自己得了一種名為“暈花癥”的病。
一個生而無涯的神最悲催的可能就是:不僅不熱愛自己的職業(yè)墅诡,還十分討厭它桐智!
我畢竟不是天生天養(yǎng)的正統(tǒng)花神,只能以勤補拙——日日鎮(zhèn)守百花殿以正時序烟馅。好在我只是代班三百年说庭,到真正的牡丹仙子歸位為止郑趁。
那之后,最好給我一座荒山當(dāng)山神寡润,無聊了就去凡界熱鬧一番捆憎,玩膩了再回去梭纹,如此反復(fù)躲惰”涑椋或者一方土地也行,甚至城隍老爺我也能接受绍载。
反正诡宗,怎么也比百花殿里出門一步就出亂子的,必須寸步不離的吉祥物好击儡。
數(shù)一數(shù)僚焦,也快到三百年了。那位牡丹仙子過幾年再歷道天劫就該歸位了曙痘。
我在百花殿中閑來無趣芳悲,做了一個四季花冠,剛做好边坤,墨韻就回來了名扛。
他負手而立,用一貫溫柔的語氣喚我茧痒,“洛陽肮韧。”
我眉開眼笑地迎上去旺订,把花冠給他戴上弄企,“剛想著你,你就回來了区拳。怎么樣拘领,贏沒贏仙翁那老頭?”
他揉揉我的頭發(fā)樱调,輕笑道约素,“當(dāng)然届良。”
我被這笑容取悅了圣猎,覺得墨韻是我此生見過最好看的人士葫。
我跟他抱怨這幾天我過得不好,符文有多嚇人送悔,那些花名有多難記等等慢显。
當(dāng)然,用的夸張手法欠啤,一分委屈活生生被我說成了十分鳍怨。
墨韻聽我說完,想了想跪妥,“我?guī)愠鋈ネ姘桑悴皇且恢毕胗伪榉步鐔嵘模俊?/p>
我眨眨眼睛眉撵,用了極大的毅力才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好”,無比失落地說落塑,“不行啊纽疟,掌事不能長時間離開百花殿……要不等牡丹仙子歸位了,我請個命去凡界當(dāng)個小山神憾赁,你再去找我好不好污朽?”
墨韻聽后神色有些不自然,我猜想他可能是不舍我龙考。唉蟆肆,可天界職位都飽和了,我一個飛升的小地仙在別人看來晦款,已經(jīng)是撞大運能當(dāng)三百年的百花掌事炎功,以后肯定是留不了的。
我能怎么辦缓溅,我也很無奈啊蛇损。
我剛想勸他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可還沒等開口坛怪,他對身后喊道淤齐,“符文⊥嗄洌”
?“……更啄?”
不多時符文便來了。
“本君有事帶洛陽出去一段時間居灯,此間百花殿事物由你全權(quán)負責(zé)锈死∑堆撸”
符文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樣,常年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上此時十分難以描述待牵。
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其屏,他整理情緒,朝墨韻稽首道:“掌事不在宮中缨该,百花時序必亂偎行,符文無能,恐不能擔(dān)此重任贰拿「蛱唬”言外之意:掌事在任期間哪都不能去。
墨韻聽罷膨更,看著身前俯首的符文冷冷地說珍德,“方才的話,你再說一遍锈候〕ü保”
符文沉默,復(fù)又開口道誊役,“符文無能』坠福”
我雖然日日壓榨符文,但也覺得此事有些強人所難啦桌,斟酌著道:“算了吧,等我卸任……”
“洛陽且改,你先進去∮瞩耍”
“我……”
“進去】叮”
“……”好吧,我慫了礼烈。
之后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雖然墨韻臉色嚇人此熬,但我想總歸不會打他。符文原先就是墨韻的人犀忱,后來被天帝指派過來幫我,可以說這兒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上都是他操辦的阴汇。
這樣一對比我好像真就只有一個鎮(zhèn)宅吉祥物的作用。
想來真真十分胃疼拐纱。
后來墨韻進來內(nèi)殿帶著我走。我那僅剩的良心問了句,“符文呢熙掺?”
墨韻只說了三個字未斑,“欠教訓(xùn)蜡秽。”
我:“……”不會真挨打了吧芽突?
我掙脫了他的手董瞻,下了很大決心才說道:“要不先不去了,也钠糊,也不是什么大事挟秤,我再幾年就自由了艘刚,現(xiàn)在走了的話,符文自己可能真的忙不過來攀甚÷崞樱”
我的心簡直在滴血秋度,和墨韻去凡間玩,怎么會不是大事静陈?
墨韻奇怪地看著我,“那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拐格?我可以帶你游遍凡間名山大川,那可是……凡人花一輩子時間也達不到的捏浊∽策叮”
“沒事,等我當(dāng)山神了牵敷,你再陪我去嘛——等等胡岔,你……”
他看著我靶瘸,“怎么了?”
我疑惑地望著他的眼睛怨咪,“你這個‘陪我游玩’的想法不會有時限性的吧润匙?”
“沒有,隨時……都可以孕讳。”
“哦厂财,那就好◇翱粒”
“遠處去不了”,他又說,墨藍色的眸子里藏著某種期待梅鹦,“過段時間陪我去一趟南極洲吧冗锁。”
“行啊冻河,我和符文商量商量,正好想吃那老頭做的甜酒釀了叨叙。”
……
我一直以為南極洲是和九重天一樣的擂错,永遠四季如春,風(fēng)和日麗剑鞍。
卻原來這里有這么冷的地方,寒風(fēng)刺骨蚁署,大雪紛揚,落地即化……滿眼荒蕪光戈。
我問墨韻:“這是什么地方?”
墨韻看著這不毛之地,眼底帶著深深的渴望和隱約破土而出的喜悅幕庐。
“荒蕪之地∷徒玻”
“你帶我,來這做什么哼鬓?”
我隱約看見边灭,遠方一女子緩緩向我們走來,但是離得太遠了绒瘦,又有風(fēng)雪阻礙扣癣,我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憨降。
他轉(zhuǎn)過頭,用的還是和平時無二的語氣授药,他說:“洛陽,對不起啊悔叽。”
“三百年前牡丹愛上凡人骄蝇,飛身跳下南天門,被獵風(fēng)割去了一部分魂魄九火。”
“那時正趕上你飛升勒极,她的魂魄機緣巧合地和你元神融合了÷嵌Γ”
“現(xiàn)在她若是想要歷劫回歸的話……魂魄不完整是不行的§挪剩”
“對不起啊,洛陽江兢。”
那女子越走越近邑贴,我好像已經(jīng)能大致看到她的臉,著實仙后牡丹不是白叫的拢驾。
我震驚過度,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繁疤,只好似懂非懂地問他,“所以案疲,你現(xiàn)在是想要我的元神嗎麻养?”
他沒說話褐啡,算是默認了备畦。
我腦子里千頭萬緒糾纏不休许昨,想說什么,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莉恼,最后腦子可能已經(jīng)停擺了,才撿了一縷思緒縷平了速那,機械地問他:“我好歹也是神,你這么做捶惜,會被反噬嗎荔烧?”
他有些驚訝,最后搖搖頭沒說什么踊餐。
但我莫名看出來了他的未竟之言:這值得。
當(dāng)時我頭腦里倏然出現(xiàn)了一個念頭:怪不得符文不讓我來呢吝岭,我死了估計他也要告別他鐘愛的花草,不能再待在百花殿里了苍碟。
唉撮执,好他娘的惆悵啊舷丹。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傻缺的同意這種事,我也不知道元神剝離到底有多疼……因為谋币,這些后來我都忘了。
凡界蕾额。
京都最大的酒樓醉仙居這一天還是和往常一樣食客不絕,生意十分紅火诅蝶。
“老板,再給我上一份滑溜鵪鶉语盈!”
一紅衣女子聞聲抬頭,笑著道:“好嘞——二郎刀荒,張公子那桌一份滑溜鵪鶉棘钞。”
那食客調(diào)笑道:“今天賬房先生不在啊宜猜,怎好叫老板親自做賬?”
“是啊宝恶,他有事出去了符隙,嘿,你瞧垫毙,這說著話人就回來了霹疫。”
食客被來人看一眼综芥,不再說話了丽蝎。
這賬房也不知是從哪找的,怎地看著比那私塾先生看著還嚴厲膀藐?
紅衣老板笑呵呵地對那人說道:“賬都收回來了屠阻?”
賬房對著她的時候表情幾乎可以算作“溫和”,“嗯额各,都辦妥了国觉。”
“那正好虾啦,你快來自己弄麻诀,我腦子要算炸了痕寓,嘻嘻,月底給你漲工錢蝇闭∩肼剩”
“放那吧,我來呻引±裾蹋”
恰好這時有人進來了,紅衣老板見幾個小二那邊都忙不過來了藐守,一邊思索著是不是該再招一個了卢厂,一邊春風(fēng)滿面地親自迎上去招呼惠啄,“來融柬,公子這……呦粒氧,沒座位了外盯,這位公子你看是等一會兒還是去別家……”
“我等著±窃ǎ”
紅衣老板聽著聲音熟悉城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糕伐,發(fā)現(xiàn)確實不認得。
想是這每天迎來送往的莺褒,她記性又不行遵岩,大概是好久不來的客人吧尘执。
不過這人長得真是俊俏啊。
再不做它想弥锄,紅衣老板幫著二郎收拾桌子去了籽暇。
那公子在前臺等著熬荆,和賬房先生仿佛無意間對視了一眼卤恳,便各自別開眼神,各干各的了劫窒。
一盞茶的功夫后冠息,終于有了一個空桌逛艰,紅衣老板立刻把人引了過去散怖。
老板為了表示歉意親自替他溫酒咬最,“這可是我醉仙居的招牌,公子嘗嘗具伍。”
那公子品了一口橄妆,道了聲好酒害碾,隨后狀似無意地問,“老板阁猜,此處可有何名勝?”
“公子是云游過來的吧,我說聽聲音不像是本地的呢涛救,”紅衣老板想了想舒萎,“這京都哪里有什么名勝好尋的章鲤,我聽說江南那邊風(fēng)景如紗,公子可以南下看看集嵌,聽說南疆也不錯呢端蛆,公子去過嗎柔袁?”
那人搖搖頭,“未曾,老板……可曾想過出門游玩一番璃弄,賞遍天下盛景夏块?”
紅衣老板愣了愣,隨即仿佛聽到了好笑的事,“我啊仅孩?我這家大業(yè)大的,這么多人等我發(fā)工錢呢赦肃,哪有功夫啊他宛。”
那人眉頭一皺镜撩,隨后也笑了,“是啊,是在下唐突了±晕Γ”
紅衣老板擺擺手冯遂,不在意道赔硫,“我倒是羨慕公子這樣想去哪去哪呢峦阁,二郎驹闰,你死哪去了,快過來給客人點菜撒会!——公子你有什么要求盡管和二郎說嘹朗。”說完轉(zhuǎn)身走了茧彤,去招呼下一桌了骡显。
名喚二郎的小二趕過來一看疆栏,疑惑:“客人在哪了曾掂?”
桌子上放著酒錢,和兩罐小壇子壁顶,聞著很香珠洗,里面應(yīng)該是類似甜酒釀的東西,唯獨人不見了若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