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要去北京當沙發(fā)客荚孵。
在豆瓣上找到一個名叫IT的沙發(fā)主妹窖。
他家的一張照片讓人動心,玻璃茶幾上有個細頸素白花瓶收叶,斜插勿忘我骄呼,像一捧飛翔破碎的夢,明媚灼藍判没,燦耀其華蜓萄。
他的貼子上寫著對沙發(fā)客的要求,要講一個故事澄峰。
抵京嫉沽,給他打電話。
他說俏竞,我穿藍色外套绸硕。我說,我穿紅色外套魂毁。
我倆幾乎同時轉身玻佩,說:看見了。
83年生漱牵,IT行業(yè)夺蛇,典型宅男,鐘情藍色酣胀。北京出生刁赦,北京上學,北京工作闻镶,北京戀愛甚脉。應該還有,北京逝世铆农。
兩張彩色地圖掛在墻上牺氨,中國和世界狡耻。他指著中國首都說,這里有我要的一切猴凹。
2
墻上的表夷狰,十一點。
這時IT問:“什么故事郊霎?”
“那一年沼头,我遍行云南。最后一站书劝,是雨崩进倍。
人說,不去天堂购对,就去雨崩猾昆。
只有一條18公里的驛道使雨崩與外界相通,幾乎只能徒步前往骡苞。
雪山垂蜗、山谷、綠原烙如、河流么抗,像遺世獨立的小小火柴盒,安靜恬美亚铁,坐在角落,默默地舉著紅色火柴棒螟加。
晚上徘溢,坐在旅店石板上。這個半敞開式的院子可以看見遠處的風景捆探。
昏黃燈光稀稀疏疏散落在高低起伏的山林里然爆,幾個低矮的原木小屋靜靜地在月光下打鼾輕睡。
不遠處黍图,亦坐一個人曾雕,在抽煙。
吸煙會污染這里空氣的助被。我沖著他說剖张。其實我不喜歡煙味。
十年了揩环,空氣已經習慣了搔弄。他淡然地說。一圈圈煙霧像纏繞在一起的前世恩怨丰滑。
在與世隔絕的地方住十年顾犹,我這種離不開網絡離不開朋友的人估計會瘋掉的。
你的職業(yè)是什么?難不成是造車炫刷?我略有調侃擎宝。
為什么這么說?
閉門造車盎肼辍认臊!
不是造車,是造故事锄奢。他認真地解釋著失晴。
我正在想造故事是什么職業(yè)時,他慢悠悠地說拘央,小說家涂屁。
沉默幾秒,被他的話驚呆了灰伟。
原來是作家拆又,稿酬很豐盛吧。想象中的作家都是坐在電腦屏幕前打打字栏账,人民幣就像北京上班族在下午五點擠地鐵一樣涌進銀行卡的賬號里帖族。
稿酬?我從未發(fā)表過挡爵。這里有個小說塚竖般,里面有個鐵盒,寫完小說茶鹃,就埋進去涣雕。
那為什么寫小說?
你覺得呢闭翩?他在反問挣郭。
掙錢,養(yǎng)活自己唄疗韵!
那些人都是金錢的奴隸兑障,寫出的東西不叫小說,真正的小說是給大地的蕉汪。十年前流译,我來到雨崩,這里美得原始蒼涼肤无。大地太寂寞了先蒋,我留下來,要寫好看的小說給他看宛渐。他自顧自地講起來竞漾。
你怎么知道大地喜歡小說呢眯搭?
把小說埋進小說塚,第二天旁邊會長出一株勿忘我业岁,說明大地很高興傲巯伞!
我呆望遠方笔时,大腦中驚現(xiàn)此景:大地審閱了被埋葬的小說棍好,用泥土寫下評語,然后勿忘我地就從地下鉆出來了允耿。
人與人最大的差距并不在于貧富借笙,而是在于有趣還是無趣。有趣是一種拯救生活的東西较锡。我的第六感說业稼,他是有趣的人。
寫小說蚂蕴,從哪里來的靈感低散?
躺在草地上,山水骡楼、大樹熔号、天空,鳥兒鸟整,都給我講故事引镊。
講什么呢?
這是個秘密吃嘿。
他站起來祠乃,煙已熄滅。微光中的側影兑燥,瘦弱頎長,像葉子細弱的脈絡琴拧。
硬碰硬不是好辦法降瞳,迂回折中是更為柔軟的智慧。
用我的故事?lián)Q你的故事蚓胸,好嗎挣饥?
那你先講,如果好沛膳,就可以扔枫。
這時,星星閃亮如同赤子眸锹安,月亮彎細有如美人眉短荐,這是童話中可望而不可及的世界倚舀。瘦風走過山谷和平原,像戴著花環(huán)赤著腳的孩子正在唱一首悲傷與歡樂同在的歌忍宋『勖玻”
3
“你講的什么?”IT問糠排。
“有喝的東西么舵稠?”我笑著,岔開話題入宦。
“鐵觀音哺徊、碧螺春、龍井乾闰,喝什么落追? ”
“喝酒。 ”
“白的汹忠、紅的淋硝、啤的,哪個宽菜?”
“啤的谣膳。謝謝。 ”
童年時铅乡,夏星滿天继谚,躺在屋頂上,奶奶一邊講故事阵幸,一邊喝啤酒花履。她睡著了,我卻睡不著挚赊。十幾年诡壁,落下了失眠的習慣。
他啟開一瓶常溫啤酒荠割,放在我面前妹卿。
又拿出一瓶橙汁,說:“我只喝飲料蔑鹦。 ”
啤酒夺克,慢慢地浸入神經和大腦,這個冗長而不間斷的過程像極了人生嚎朽。當咕嘟咕嘟的泡沫在胃中翻滾時铺纽,像不像暮年時倚在躺椅上,把所有的故事晾在陽光底下哟忍,查看今生的五味雜陳狡门?
酒和故事是孿生的陷寝,喝著酒,不知不覺地就認為自己的故事是真的了融撞。
4
墻上的表盼铁,十一點一刻。
“雨崩村躺在梅里雪山懷中尝偎,是個柔軟如緞的孩子饶火,二十多戶人家,永遠長不大致扯。這種長不大的狀態(tài)是多少小孩子所厭惡的肤寝,又是多少長大后的孩子所惦念的夢。
起風了抖僵,風浸潤著雪的魂靈鲤看,涼的一絲不茍,但不是強勁撕裂的冷耍群。這種涼意义桂,慢慢浸透皮膚和血肉,接近心臟的位置蹈垢。
冷嗎慷吊?我問小說家。
不冷曹抬,但很涼溉瓶。
我驚訝于他靈敏的感覺,低頭默默笑谤民,沒有聲音堰酿。
他向我走近,隨意地說张足,你的故事呢触创?
我絞盡腦汁地想有可能換得他故事的故事。
必須排除童年時奶奶講的妖魔鬼怪的故事为牍,又得排除童話書里哄小孩的故事嗅榕。
我出生了兩次。
這是第一個故事的開場吵聪。
這個故事我給別人講了無數遍。每次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兼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吟逝,而后結結巴巴地問:到底怎么回事?
我認為這次也一樣赦肋,會有意料之中的吃驚块攒。但是励稳,失誤了。
如同用白色的涂料畫在堅挺的墻面上囱井,只有沉默靜白驹尼。
小說家望著遠方,臉頰瘦削略發(fā)蒼白庞呕,顴骨微微突出新翎,眼神空曠如靜默山谷。
媽媽說我姊妹四個住练,爸爸說我姊妹五個地啰,我對別人說我姊妹三個。
這是第二個故事的開場讲逛。
正常人都問:那你到底姊妹幾個亏吝?
但他沒有問。
我以前養(yǎng)過一只豬盏混,全身墨黑如炭蔚鸥,眼睛晶亮如同敏銳的靈魂。它喜歡喝巧克力味的熱奶茶许赃,厭惡檸檬汁和奶昔止喷。因為它的胃不好,只能喝熱飲图焰。
這是第三個故事的開場启盛。
它叫什么名字?小說家問技羔。
紅燒僵闯。我利落地回答。
后來呢?小說家很關心紅燒的命運熬芜。
等它長大后衰猛,賣給了一家餐館。
為什么向图?他扭頭看我。
因為标沪,那個餐館的招牌菜是:紅燒豬頭肉榄攀。
小說家笑了,美妙的笑聲如同蟋蟀在拉小提琴金句。分明是承認檩赢,我的故事很好。
該你講了违寞。我記得他的承諾贞瞒。
他開始講了偶房。
有一天,在小說塚旁军浆,看見一個姑娘棕洋,沮喪地坐在地上,淡藍的巨大披風搭在身上乒融。她說掰盘,她向往自由,跑遍全世界簇抵,看見所有事庆杜,知道所有的秘密。但是碟摆,她迷路了晃财,讓我?guī)兔χ嘎贰N艺f典蜕,太陽升起的地方是東断盛,落下的地方是北。她哭了愉舔,說钢猛,我是讓你幫我指路,不是讓你告訴我方向轩缤。
說到這里命迈,小說家嘆了口氣。從兜里摸出煙和打火機火的。又點燃了一支壶愤。吐出煙霧的時候,他稍稍瞇了一下眼睛馏鹤,似乎想更好地看清對面的風景征椒。
他的睫毛,細長漆黑湃累,撲朔著煙火的光勃救。可是治力,瞬間又否定了自己蒙秒,那么暗的地方宵统,肯定是幻覺。
聽了她的話,我很傷心。以前箭券,我認為方向就是路净捅,掌握了方向就知道了路。那時才知道辩块,除了方向,一無所知国章。我從來沒有找到屬于自己的路。
她叫什么名字豆村?我問液兽。
風。她是個可愛的姑娘掌动。我想我愛上了她。我記得柑晒,兩只像雪一樣輕柔的翅膀從她的披風下生長出來眷射,越來越大,淡藍的披風開始退化至白色涌庭。最后,她的整個身體就幻化為了兩只無比碩大而美麗潔白的翅膀脾猛,飛走了鱼鸠。那是此生我看過的最美的潔白。風說愉昆,等她找到路麻蹋,就來告訴我。已經十年了,我在這里专肪,等她回來堪侯,告訴我的路。
可是芽死,那是風的路,不是你的关贵。
不卖毁,世上只有一條路。
我看見势篡,風像梳子一樣溫柔地滑過他濃密的睫毛禁悠。
他兩指夾煙,低頭瞇了一下眼碍侦,深深吸了一口,仿佛要把煙吸進靈魂里站玄。緩緩抬頭濒旦,慢慢地把煙吐出來,煙霧上升晾剖,繚繞他額前細碎柔軟的頭發(fā)梯嗽。
晚上,小說多寂寞把贰!我想起了孤獨的小說塚国裳。他說偿警,黑夜,小說們會從墳冢里飛出來螟蒸,帶著五彩的翅膀七嫌,他們和屬于自己的那枝勿忘我起舞苞慢。
他們能認出彼此么?我問绍赛。
一株勿忘我只為一個小說而生辑畦,他們是彼此的生命,靈魂有著相同的氣味纯出。
你見過暂筝?
不,我不愿打擾盛宴焕襟,他們有自己的生活鸵赖。
那,我能不能看看小說塚卫漫?
現(xiàn)在他們在狂歡列赎,明天吧镐确。
此時饼煞,漫天繁星散發(fā)著不加修飾的純真光芒,遍野森林被纏綿的峰巒所擁抱息堂,風帶著神圣的問候吹過雪山走過原野經過峽谷拂過雨崩的臉頰块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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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異的小說家哪振坚!”沉默良久斋扰,IT發(fā)了感慨。
吊燈是歐式復古式的屎鳍,昏黃的光透過玻璃燈罩打在墻壁上问裕,很舒服。
一瓶喝完了貌踏,啟開第二瓶窟勃。
“寫東西的人,有哪個是正常的眷昆?正常的人都漂在北京進外企坐辦公室了汁咏。”
“北京是生產正常人的地方帅刊∑剩”IT說女揭。
“譬如你栏饮?”我笑笑袍嬉,咽了一大口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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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上的表伺通,十一點三十罐监。
“次日,旅店老板端上早餐笑诅。這個藏民大叔吆你,六十多歲俊犯,頭發(fā)花白,笑容和藹者祖,精神矍鑠绢彤。
有些人,看一眼械巡,就知道是善良的饶氏,譬如他。
大叔說古程,只有大餅和米粥了喊崖,遺憾的是沒有咸菜了雇逞。
已經很好了喝峦。我很滿足呜达。
大叔笑了,看著清冽陽光下的餅和粥眉踱。
早餐后霜威,在石板上看到小說家。
姿勢如同昨夜婿禽,身旁是幾只煙蒂大猛,仿佛一夜沒睡,又仿佛已經一世之久膛壹。
去看小說塚么唉堪?他先問我。
沿著小路走链方,大片的綠色原野趾撵,顏色有如涂鴉般隨意而熱烈占调。七彩的經幡在風中翻飛,若跳動的音符和五線譜薪者。幾個小木屋隨意搭建剿涮,隨意的程度仿佛是散步時走到那里攻人,找到了一個適宜仰望天空的角度悬槽,然后就生活在那里初婆。
他走前面,我跟其后磅叛,像沉默的影子弊琴。
穎說過她理想中的世界:一片肥肥綠綠的草原,一個原色的木房子紫皇,幾只悠閑的牛在行走腋寨,穿著民族服飾的藏族青年和幾個小孩在嬉戲。 這里,有她的理想脂倦,可惜她未曾來過元莫。
遠遠看見一片藍色,在暖色陽光中火欧,如同一眼深藍的眸子茎截。這種顏色區(qū)別于平面的天空藍,它起伏跌宕榆浓,曲折幽深撕攒,由無數個藍點匯聚而成。而每一個藍點都跳躍著自己的靈魂萍鲸。
前面就是吧脊阴。我看著藍色對他說。
他點頭藕咏。細長纖弱的脖頸有如飄忽在風中的勿忘我花莖秽五,一折就斷。
花海中間有條小道盲再,盡頭是微微凸起的小土堆瓣铣,大地仿佛正在孕育生命。
我的小說塚梦碗。他高高揚起手臂蓖救,指向土堆,手腕細白循捺,隱隱露出藍色凸筋。面色沉靜如碧海念赶,姿態(tài)堅定如蠟鑄恰力。陽光下,睫毛如蝴蝶之翼忽閃于花叢正罢,睫毛的影子映在臉上,有如暗色花蕊履怯。
你知道裆泳,勿忘我的古代名字嗎工禾?他問。
不知道民泵。
毋忘儂槽畔。
藍色毛衣松松地套在身上,有風吹過鳞尔,他的黑發(fā)蓬松如原野早直。我怕霞扬,他突然消失,變成一株高大瘦弱會說話的勿忘我兔沃,回歸他的世界级及。
憂郁是藍色的魂靈额衙,淡淡的笑靨寂靜緩慢地綻放在他瘦弱的脊背上窍侧,純澈有如次第花開。
小說塚是他自由的疆土硼啤,毋忘儂是他忠實的臣民斧账。
在這個彈丸之地,他有理由像個國王嗓袱。
小說塚渠抹,毋忘儂,小說家奇颠。
這片土地上放航,我是外來人。
遠方缺菌,高聳的山峰覆上冰瑩圣潔的白雪搜锰,環(huán)繞著迷蒙輕柔的云海蛋叼,在靜美如同納木錯的藍空映照下,產生了頂禮膜拜的沖動狐胎「桠桑”
7
“他很像麥田的守望者哎松却!”IT一邊說,一邊啟開第三瓶啤酒歌焦。
“他守護的其實不是小說塚砚哆。”
每次講故事纷铣,我都喝完三瓶常溫啤酒关炼。
IT站起來,在地圖上找到云南寸潦,卻找不到雨崩社痛。
“雨崩太小了蒜哀,小的只能存在人心里,”我解釋乘客,“人生不僅僅只有北京啊淀歇±四”說著,又喝一口啤酒碰逸。
咕咚一聲阔加,啤酒跌落在心里胜榔,有如遙遠的念想。
8
墻上的表,十一點四十五摔癣。“雨崩第二晚戴卜,睡不著琢岩。
睡眠這東西担孔,像愛情,得靠緣分啄育,強求不得挑豌。
夜半墩崩,來到院中鹦筹,看見藏民大叔。
你也睡不著盛龄。他問我余舶。
嗯匿值,失眠。
喜歡這里么?
和想象中一樣干凈钟些,最喜歡小說塚旁的勿忘我绊谭。
你去了小說塚达传?他很吃驚迫筑。
小說家領我去的脯燃。
大叔,你說蒙保,小說真得可以孕育勿忘我么辕棚?
你相信?他問我邓厕。
愿意相信逝嚎。可是……
可是不敢相信邑狸。他搶了我的話懈糯。
我沉默。沉默永遠是絕妙的回答单雾。聽者可以理解為無言地贊同或者默默地對抗赚哗。
想知道真相硅堆?這是反問句屿储。
如果你愿意。
二十年前渐逃,他來到這里够掠,寫故事,葬小說茄菊,不讓人看疯潭。但他沒有吃住的錢。在山的南邊面殖,有一大片的勿忘我竖哩,每當他埋進一個小說,當天晚上脊僚,就有人將勿忘我從南邊移植到小說塚旁相叁。然后悄悄把小說挖出來,謄寫下來辽幌,到外面的世界發(fā)表增淹,然后用稿酬支付他的生活費用。
誰去種花兒呢乌企?
雨崩村所有的村民虑润。只有他不知道這個秘密。
可是加酵,這是個謊言叭鳌梁剔!
小說家適合在謊言中生存,否則會餓死舞蔽。當他不知真相時,謊言本身就是真相码撰。如果我不告訴你渗柿,那么小說家的真相就是你的真相。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謊言脖岛,真相本身就不存在朵栖。
他肯定不喜歡這樣。
可是柴梆,他依然活得很好陨溅。我們用謊言守住了他心中的真相。這绍在,不是很好么门扇?
他緩慢地說出這些話,像溪流一樣流淌偿渡。我是溪流上的一片葉子臼寄,漩渦里,迷了路溜宽。
月光鉆進他臉上的皺紋里吉拳,享受被子一樣的溫暖,像極了青花瓷上繁復瑰麗的花紋适揉。
告別雨崩時留攒,大叔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雙手合十嫉嘀,說:扎西德勒炼邀!
我亦雙手合十,面向雪山吃沪,低頭默念:扎西德勒汤善!”
路過小說塚,仿佛看見票彪,那些漆黑的夜晚红淡,村民們忙碌地將一株株勿忘我移植到這里。涼風中降铸,穿著套頭藍色毛衣的瘦弱小說家在旱,背上盛開了憂郁的微笑,望著凸起的土地推掸,那里孕育著他的孩子桶蝎。無論下雨天還是下雪天驻仅,他的孩子都在和勿忘我跳舞,踩著雨水和冰雪登渣,跳到生噪服,跳到死,跳到無人知曉的世界末日胜茧。
出了雨崩粘优,在書店,看見一本書呻顽,名為《死而復生的小說》雹顺。
封皮是藍色的勿忘我,還有藍毛衣上的微笑廊遍。
作者是:小說家嬉愧。
第一個故事:風迷路了『砬埃”
9
墻上的表没酣,十二點整。
午夜來臨卵迂,我結束了這個故事四康。
在北京土著IT家住了兩個晚上。
臨走前狭握,合照闪金。他穿藍色,我穿紅色论颅。
他說:“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的故事哎垦。”
我說:“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嘉獎恃疯÷┥瑁”
他說:“再來北京時,來找我今妄≈?冢”
“為什么?”
“我想聽另外兩個故事盾鳞。你出生兩次和姊妹幾個的故事犬性。”
10
一月后腾仅,收到短信:我在雨崩乒裆,小說塚在哪兒?
一字一字地回復他:
我推励、是鹤耍、小肉迫、說、家稿黄。
(完)
作者:杜上蘭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