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學(xué)
安思危什么時候上的小學(xué)快毛,安思危自己都忘了格嗅,反正是稀里糊涂的上了小學(xué)。上小學(xué)一切也都沒有變還是和明珠丁澤一起唠帝。不過丁澤不和安思危一起上學(xué)了屯掖,他家搬家了,蓋了三層小樓襟衰,很漂亮贴铜。
還是他們?nèi)齻€在一個班。
當(dāng)時新的學(xué)校對于安思危來說很大瀑晒,比起而幼兒園來绍坝,簡直像一個城堡,后來安思危長大后無意間回來瑰妄,發(fā)現(xiàn)這里很小很小陷嘴。
關(guān)于小學(xué)映砖,安思危記憶中的很少间坐,只是想起教室前的那堆沙子所有人都喜歡到上面去玩,當(dāng)打上課鈴的時候邑退,所有人還在脫鞋把鞋里的沙子弄出來竹宋;耿老師講課時的吐沫星子,繪聲繪色的表演鬼子進(jìn)村時王小二的壯舉地技,他最喜歡安思危蜈七,說安思危是要做大事情的人;想起教室里微微晃的燈泡莫矗,昏黃的燈光下飒硅,安思危的大聲的讀著課文,旁邊的明珠手扶著腦袋作谚,昏昏欲睡三娩;安思危帶著好多人玩一款游戲叫做開心寶貝,當(dāng)時誰的等級都超不過安思危妹懒,她是整個游戲的“女王”雀监;想起想起丁澤不知道為什么打了一個男生,驚動了村子里所有人眨唬;明珠帶領(lǐng)一幫女生砸了吳老二家的大門会前,這個丫頭還說:“我是主席家的閨女!”匾竿;三個人把全班的鉛筆盒都換了位置瓦宜,事后安思危害怕了好幾天……
和幼兒園的時候沒什么區(qū)別,只是開始用自動鉛筆岭妖,丁澤還是習(xí)慣給安思危削鉛筆歉提;只是明珠總是把影后掛在嘴邊笛坦,得了一個新的外號:明影后;只是安思危更加的天真無邪苔巨,在講臺上認(rèn)真的為大家講解一道數(shù)學(xué)題……
后來版扩,上到二年級,村里的小學(xué)沒了侄泽,得到東邵村去上三年級礁芦。
那段明媚干凈單純的時光,被安思危珍藏起來悼尾。
6.關(guān)于李梓涵
第一天來到學(xué)校柿扣,每個地方都很整潔,還有一個巨大的花壇闺魏,里面種滿了各種安思危沒有見過的花未状。安思危緊緊地跟在爸爸后面,這個即將成為自己老師的人析桥。
明珠沒有來司草,她好像被分到隔壁班去了。安思危倒是沒有傷心泡仗,那時候不知道分開是什么埋虹,不知道友誼是什么,不知道一輩子的朋友到底是什么娩怎。
還好搔课,丁澤還在。
“我叫李梓涵截亦,三年級二班的爬泥,你叫什么?”一個清晰而甜美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崩瓤,安思危松開爸爸的衣角袍啡,回頭看這個小女孩。
好像是見過的谷遂,好像是沒見過的葬馋,柳葉眉輕挑,杏仁眼微翹肾扰,白白凈凈畴嘶,高高的馬尾辮,很精神的樣子集晚。
“我叫安思危窗悯。”
“我的名字這么寫偷拔,你的呢蒋院?”李梓涵拿出自己的作業(yè)本上面有她的名字亏钩。
安思危找出一根筆,在李梓涵的作業(yè)本上認(rèn)真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安思危欺旧。
“安思危姑丑,居安思危〈怯眩”安思危很驚訝栅哀,這是有人第一次看出了自己名字的含義。
這好像是一個很值得一交的朋友呢称龙。
安思危拉上李梓涵的小手留拾,兩個人就這樣成為了朋友。
李梓涵從小就被爸爸逼著背書鲫尊,那些古文被她稱為“一輩子都不想記住的惡心東西”痴柔,但還是積累了不少。安思危這么一想疫向,自己老媽的手段倒是高明一些咳蔚,好言好語的求著自己讀書,倒是自己當(dāng)時怎么就上當(dāng)了呢鸿捧。古詩詞安思危倒是讀得不多屹篓,雜書沒少看疙渣,書上說的安思危也不全信匙奴,權(quán)當(dāng)一樂。這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妄荔。
后來泼菌,李梓涵沒有爸爸的逼迫,再也不讀詩詞啦租;安思危還是沒事就拿起一本閑書翻翻哗伯,說是不喜歡,但始終沒放下篷角。
除了讀書焊刹,安思危沒什么特長,跳皮筋恳蹲,石子兒虐块,沙包,她不會嘉蕾,也懶得去學(xué)贺奠。李梓涵不一樣,她是樣樣精通错忱,課間從來不在教室待著儡率。
后來挂据,為了準(zhǔn)備小考,李梓涵開始待在教室不出去儿普,悶頭學(xué)習(xí)崎逃,安思危總是耐不住性子到操場轉(zhuǎn)悠一圈眉孩。
所有人都不喜歡學(xué)習(xí)婚脱,安思危也是,她輕輕松松的成績還是第一名勺像;李梓涵也不喜歡學(xué)習(xí)障贸,但他總是拼了命的學(xué),還是在安思危之下吟宦。
丁澤永遠(yuǎn)是安思危的守護(hù)神篮洁,安思危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南硎苤傻谋Wo(hù);李梓涵喜歡丁澤殃姓,丁澤每一句話袁波,每一個眼神她都記在心里。
安思危對什么事情總是隨心蜗侈,不勉強自己篷牌,也不勉強別人;李梓涵對自己有一股狠勁踏幻,什么事情做不到不罷休枷颊。
聽人說,一個人的野心大于能力是件很不好的事该面。
李梓涵偷偷告訴安思危夭苗,她喜歡丁澤。
喜歡隔缀,對于十一歲的安思危來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题造,它還沒有一份滿分試卷,課間十分鐘的玩耍猾瘸,放學(xué)回家的鈴聲來得實際界赔。喜歡,這件東西好像遙遠(yuǎn)而明媚牵触,離自己好像有半個盛夏或者光年的距離淮悼。
喜歡,到底是什么東西荒吏?
“喜歡就是想和他在一起的意思敛惊。”
“那我和丁澤四歲的時候就在一起啦绰更!”
“笨蛋瞧挤,不是那個在一起啦锡宋!”
“什么和我在一起呀?”丁澤抱著籃球特恬,從后門進(jìn)來执俩,滿頭大汗,汗珠順著細(xì)嫩白皙的臉頰流下來癌刽,被陽光一照役首,像是一個小王子一樣。
安思危和李梓涵都沉默了显拜。
“不說衡奥?那我自己看看≡盾”說完矮固,丁澤彎下腰,伸出食指譬淳,碰到安思危的食指档址,閉上眼睛,開始神秘的默念邻梆。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了守伸。
午后,金色的陽光灑滿了教室浦妄,暖暖的尼摹,兩個人食指相碰,她的手冰冷無比校辩,他的手炙熱無比窘问。他的睫毛還是像當(dāng)年一樣辆童,微微擺動宜咒,像是一池秋水旁的蘆葦。每一滴汗水都折射著晶瑩的光把鉴,白色襯衫很白故黑,在金色的陽光里,少年的顏色還是未褪去庭砍。
安思危感覺到星點的溫暖场晶,好像丁澤的魔法咒語真的通過手指傳到自己心里,窺到自己的秘密一樣怠缸。
安思危的臉微微泛紅诗轻。
李梓涵還沒有搞懂這是什么奇怪的東西,丁澤就停止了揭北。他睜開眼睛扳炬,慢慢靠近安思危吏颖,認(rèn)真的盯著安思危的眼睛。那一池秋水格外清澈閃亮恨樟。
“我知道了半醉。”
安思危和李梓涵心中一緊劝术,難道真的知道了缩多。
“我當(dāng)然——什么都不知道啦!兩個笨蛋养晋!”
丁澤大笑著跑出教室衬吆。
只留了安思危和李梓涵兩個人融在金色的陽光里。
喜歡這個詞在安思危的腦子里停留了幾個小時就被漸漸忘去了绳泉,李梓涵對丁澤的喜歡可是像樹一樣咆槽,慢慢扎根在李梓涵的心里,除非把整顆心都掏去圈纺,不然誰都不能拔出秦忿。
可是丁澤對安思危的格外照顧,就讓李梓涵分外眼紅蛾娶。雖然安思危一點都不知曉灯谣。
在畢業(yè)的時候,安思危一字一句的在桌子上刻下:李梓涵蛔琅,安思危胎许,一輩子的仇人。
到后來罗售,她們錯過了辜窑。
再后來,她們相遇了寨躁。
她們都比彼此想象的優(yōu)秀穆碎。
最后,李梓涵對安思危說:“只有你配做我一輩子的對手职恳∷鳎”
“可是我還是贏了你》徘眨”
“無所謂色徘,除了第一次,我什么時候贏過你操禀?”
安思危從來沒有輸過褂策,無論是在幼兒園的小紅花,還是小學(xué)的考試,安思危從來都是第一斤寂。
后來她終于在一次期中考試嘗到了輸?shù)淖涛睹锼墒牵@種滋味她不想再嘗第二回扬蕊。
李梓涵抄了安思危的答案搀别,改了安思危的卷子,得了第一尾抑,就這么簡單歇父。
她知道了,沒說再愈。
這時候她才明白榜苫,不是所有的東西和別人分享時就會很開心,不是所有人都會那么正直翎冲,不是所有壞人都會被懲罰垂睬。
不過,安思危很快不計前嫌抗悍,和李子涵又成為了朋友驹饺。可能那時候小缴渊,不懂受傷之后要學(xué)會躲避赏壹,還是義無反顧的撲上去,非要摔到粉身碎骨才肯收起羽翼衔沼,忍痛成長蝌借。
李梓涵不知道安思危的受傷與寬容,她覺得才一次第一而已指蚁,安思危有過那么多次了菩佑,她不會在乎的,而自己是那么渴望第一名凝化,從來沒有過的第一名缨称。不是所有千年老二都甘心的线脚。
安思危不知道李子涵的渴望與執(zhí)著于置,她覺得所有的東西該屬于誰就屬于誰野崇,想得到要認(rèn)真爭取。
誰都沒有錯糟把,只是安思危與李梓涵從來沒有明白過對方的心思,她們都太固執(zhí)牲剃,一錯再錯遣疯。
后來,安思危在六年級的時候終于爆發(fā)凿傅,忍了那么久的脾氣缠犀,她小心翼翼的維護(hù)李梓涵的自尊心那么多年数苫,她忍受李梓涵的白眼與嘲諷,李梓涵還是不知悔改辨液。
李梓涵對于安思危的發(fā)怒不知所措虐急,但她自己在安思危腳底下這么多年,也覺得很委屈滔迈。
兩人最終絕交止吁。
第一次,兩個人都輸了燎悍。
許嵩有一首叫做《閨蜜》敬惦,他很輕松地唱到:
“有一天我撞見她在街頭,
沒好氣地問她干嘛對你耍計謀
她的眼神顯得非常坦蕩
說你反正也沒考慮過她感受
你比她漂亮工作比她優(yōu)秀
從小到大你的光芒蓋掉她的溫柔”
“她的內(nèi)心也許經(jīng)歷過翻涌
相伴到永久是幻滅童夢
現(xiàn)實教會了人要往前游
卻弄丟朋友
后來你也該想一想有沒有善待朋友”
安思危在上初中時聽到這首歌谈山,在被子里哭了很久俄删。她突然很想那個人,那個第一次見面就好像是故友的人奏路,那個第一個知道自己名字含義的人畴椰,那個傷了自己的心也被自己傷了心的人。
7. 回憶
安思危和明珠還是那樣的好鸽粉,就算很長時間沒有見面還是那樣無話不談迅矛,一點都不生疏。
明珠介紹了自己的新朋友賈書冉給安思危潜叛,安思危也介紹了李梓涵給明珠認(rèn)識秽褒,四個人的關(guān)系都不錯。
“明珠威兜,你說世界上還有沒有咱倆這樣的好朋友销斟?”
“你怎么突然問這么煽情的問題?”
“我就問問椒舵÷煊唬”
“應(yīng)該有吧,不過肯定很少笔宿,賈書冉很像你犁钟,但又不是你,沒你好泼橘±远”
“李梓涵不像你,所以沒你好炬灭。她……”安思危沒有把李梓涵的事情告訴明珠醋粟,因為以明珠的性格不會忍她的。
與是安思危把這個憂傷的故事說給風(fēng)聽,但愿春風(fēng)吹過的地方米愿,有愿意聽這個故事的人厦凤。
這是安思危真正意義上的一次畢業(yè),原來一直有明珠育苟,明珠走了還有丁澤较鼓,她一直有人陪,現(xiàn)在违柏,真的要自己長大了博烂。
她望向李梓涵的位置,她很認(rèn)真地在聽老師說擇校的問題勇垛,不過她肯定是去私立學(xué)校脖母,不是公立,真的和自己分道揚鑣了闲孤。
倒有一點舍不得的感覺谆级,這應(yīng)該就是英雄的惺惺相惜。
安思危的思緒被丁澤的紙條打斷:
“你去實驗中學(xué)的事確定了嗎讼积?”
“是肥照,爸爸做主。你呢勤众?”
“我還沒定舆绎。”
“你爸琢磨著把你送到保定吧们颜?”
“還不知道吕朵。”
“聽說手續(xù)挺麻煩的窥突,要想去得盡快努溃。”
“學(xué)籍什么的確實挺麻煩阻问,干脆就在縣城上得了梧税。”
“別呀称近,還是要去最好的學(xué)校第队。”
“這么現(xiàn)實干嘛刨秆?這才初中凳谦,高中再說吧√成疲”
“好啦我的丁大公子晾蜘,你家有錢哪都能去邻眷,我還得聽老師的擇校須知呢眠屎!別煩我剔交,好好聽著「鸟茫”
“你這是歧視富二代嗎岖常?”
“……”
沒有簽同學(xué)錄,沒有畢業(yè)歡送會葫督,那天小考完竭鞍,大家沒有在學(xué)校里做一絲的停留,都是各自騎著車子橄镜,匆匆回家偎快。那天日落,學(xué)校灑滿了金色的柔光洽胶,照在一草一木晒夹,一磚一瓦上,學(xué)校靜的有些許離別的氣息姊氓,只是年少的她們踩著長長的影子丐怯,都不曾在意。
好像未來是個很遙遠(yuǎn)的日子呢翔横。
安思危十二歲了读跷,她認(rèn)識明珠和丁澤八年了。八年對于成年人來說禾唁,是多么漫長的時光效览,真的有一個朋友和自己保持聯(lián)系八年,成年人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荡短。
安思危倒是沒有在意丐枉,八年,她覺得生命中還有無數(shù)個八年肢预,她擁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矛洞,就像夏天大把大把的陽光。這個夏天好像永遠(yuǎn)不會離開烫映,漫長到生命盡頭沼本。可是它的結(jié)束是這樣的猝不及防锭沟。好像一瞬間抽兆,熱浪變成了微涼的秋風(fēng),巨大的樹木變成日暮中的老人族淮,樹葉變黃辫红,但遲遲不肯落下凭涂,好像還在秋風(fēng)中回味自己的風(fēng)華正茂,靜靜訴說著田野的變遷贴妻。
從前聽人說過切油,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名惩,猝不及防澎胡;故事的結(jié)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娩鹉,天各一方攻谁。
安思危望著窗外漸涼的景色,倒是有點觸景生情弯予。
“安思危戚宦,居安思危⌒饽郏”她自己默念著受楼,好像遠(yuǎn)方有人會認(rèn)真聆聽一樣。秋風(fēng)吹過她齊齊的劉海祠挫,柔軟的發(fā)絲輕輕撫摸她的臉頰那槽,她感到有一點不習(xí)慣,剛剪了學(xué)生頭等舔。
倒是沒有心疼自己的長發(fā)骚灸,不像明珠一樣哭著喊著不進(jìn)理發(fā)館。
“我的三千秀發(fā)呀慌植!”
“沒了三千煩惱絲甚牲,才活的瀟灑痛快!”
最后邊咒罵教導(dǎo)主任邊哭著剪了頭發(fā)蝶柿。
丁澤好像要去保定了丈钙,明天開學(xué),而自己還有十天的假期可以拿來消耗交汤,倒是有一點被遺棄的感覺雏赦。
李子涵的學(xué)校也開學(xué)了,私立總是嚴(yán)格一些芙扎,她總是比安思危更渴望優(yōu)秀星岗。
從前李梓涵對安思危說:“總是在你后邊,我怎么就是習(xí)慣不了呀戒洼?”
安思危沒回答俏橘,但是現(xiàn)在她明白了,換做是她圈浇,她怕是也不能就那么甘心寥掐,就算不像李梓涵一樣靴寂,但也會有嫉妒,誰都不是圣人召耘。誰都不能強求誰百炬。
但安思危還是放不下,自己那么忍讓怎茫,那么小心收壕,可是李梓涵還是沒有為自己考慮妓灌,就像她沒有像李梓涵考慮一樣轨蛤。
這么思考下去,好像是個無底洞虫埂,或許有時候根本就沒有對與錯祥山,只有誰先認(rèn)錯。兩個人都不肯認(rèn)錯掉伏,自然就錯過缝呕。
“誰能做出這道題?”
安思危舉起手斧散,李梓涵舉起手供常,看向安思危的方向。只不過鸡捐,在這無數(shù)次注視中栈暇,安思危從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李梓涵是真的非常認(rèn)真的把安思危當(dāng)作對手箍镜,只是安思危從來沒有想過跟她競爭源祈。其實李梓涵和安思危還是很有默契的,她們同樣喜歡唐詩宋詞色迂,她們同樣都喜歡韓國組合TSITM香缺,她們同樣都對數(shù)學(xué)的附加題充滿興趣。安思危常常想歇僧,如果沒有不愉快的事情图张,李梓涵是怎樣的一個知己呀。
殊不知诈悍,李梓涵也想把安思危當(dāng)知己祸轮,只是她想得到安思危的東西,她以為安思危不知道写隶,她用安思危的不在乎安慰著自己倔撞,麻醉著自己。
可惜慕趴,兩個人從來沒有在乎對方痪蝇,從來沒有把自己的心思講給彼此聽鄙陡,從來沒有真正走進(jìn)對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