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11日量没,這是我在外地即將迎接的第二個除夕夜冀续。
去年過年恰好趕上疫情爆發(fā),手里攥著兩張已經(jīng)取出的往返程車票婆排,每日盯著上海地區(qū)確診人數(shù)和防控戒嚴政策的變化荒椭,心里七上八下谐鼎,拿不定主意。
年前三天趣惠,我告知母親上海疫情情況狸棍,表示可能會不回去過年。
這是我大學畢業(yè)的第一個除夕味悄。
母親聽到后加強了說話聲調草戈,催我放棄掉這邊工作趕緊回家。也許在母親的理解里侍瑟,老家是最安全的地方唐片,它雖然偏僻、安靜涨颜,卻同時也沒有很多人員的流動费韭,不會有很大的變故,會很安全庭瑰。
回家的心情在母親的催促和嚴峻的現(xiàn)實情況面前左右搖擺星持,工作自然是不可能扔掉的,只是春運期間在路上的風險太大弹灭,并不能保證自己和家人的安全钉汗,即便回到家里羹令,也還是會擔憂回到工作地前的突發(fā)情況,變數(shù)很大损痰。
權衡再三福侈,最終我還是取消了回家的行程,母親電話掛斷前低語著告訴我卢未,她已經(jīng)在三樓我以前回家搭木板臨時睡覺的地方給我鋪好了干凈的被褥肪凛,底下是我喜歡的木色床架,不是以前艷麗的紅色辽社。
從獨自睡覺開始伟墙,我的床鋪一直在變化。
一開始滴铅,母親不放心我一個人睡在一間房間里戳葵,便把堆放衣物的小鐵架床騰出來,搭在她和和小弟那張紅漆大床的另一頭汉匙,靠墻的那邊補加了兩塊木板拱烁,小床看上去寬了不少。
之后的一個暑假噩翠,出于對擁有自己房間的渴望戏自,我搬到了母親房間后頭堆放稻谷的房間里,摞成一排的稻谷裝在化肥袋子里鼓鼓囊囊的伤锚,另一邊剛好可以放下一張床板擅笔。
夏季夜間撒歡的老鼠悄悄爬過手掌,還未及收攏掌心屯援,冰冰涼涼的尾巴便逃也似地溜走了猛们,急促的“吱吱”聲在黑暗的房間里警報傳遞般響起。冬日的某天卷著被子滾到地上直到被父親喚醒狞洋,還執(zhí)拗地拒絕母親要為我加被子的想法弯淘。
那間房那張床板就像自己的一方天地,身在其中時徘铝,任我遨游暢想耳胎。
踏上前往中學的旅途后惯吕,我和我的床開始了間斷的相聚和長時間地持續(xù)分離惕它。初中時母親征用了我的房間,用來安置冰箱废登,這是我們家自電視機后添置的又一臺大家電淹魄。
母親很喜愛它,以前不敢買很多易腐壞的東西堡距,現(xiàn)在冷凍層被塞得滿滿當當甲锡,冷藏的位置成了沒吃完飯菜的當日聚集地兆蕉。
母親說冰箱需要放置在陰涼的地方,出于對場地的深層考察缤沦,冰箱最終入住了我那個陰涼靜謐的小房間虎韵,靜靜立在角落的冰箱帶著“哄哄”的制冷聲闖進了我的世界,到了飯點缸废,母親總會到冰箱里翻找食材包蓝,不久后我成為了我們家第一個前往二樓尋找居住地的成員。
父親給了我們一個驚喜企量,一口氣給家里添置了三張席夢思墊的軟床测萎,只是遭到了我和小弟一致的抗議。
我不想要那張紅色架子的大床届巩,小弟為分配到的床比其他兩張小而抗拒硅瞧。最終,我們屈從于權威的安排和耐不住好奇心的驅使開始與自己的新床相處磨合恕汇。
從初中開始便寄宿的我腕唧,與床鋪的情結隨著離家時間的延長已經(jīng)漸漸減弱,一張鐵架床拇勃、一塊木板四苇、一張桌子都可以成為睡覺的地方,因為心里知道方咆,不論在那個地方自己都停留不了太久月腋。
高中往后,因為學校課業(yè)安排的緊湊瓣赂,周末也常常難以回家與家人小聚榆骚,大學時則徹徹底底成為了一只候鳥,逢年過節(jié)時在學校和老家之間穿梭煌集,我的房間地處僻靜妓肢,慢慢地也成為了升入中學課業(yè)漸重的弟弟的住所,那張大紅木架的席夢思床已經(jīng)被撤走了床褥苫纤,好像成了一張空空的占位牌碉钠,也許母親偶爾上樓查看小弟課業(yè)時會把一摞干的衣服或者干凈的被子擱在上面。
曾經(jīng)還會因為房間被撤耿耿于懷卷拘,而今卻是不會再有很大的波瀾了喊废,畢竟,自己確確實實已經(jīng)是一名旅客了呀栗弟!母親年齡漸長污筷,盼望兒女齊聚一堂,其樂融融一番乍赫,兒女卻像離巢的鳥雀瓣蛀,漸漸飛向遠方陆蟆。回想著電話那頭母親剛剛的碎碎念惋增,心里有些感傷叠殷,也有些釋然。
那次除夕夜诈皿,我抱著手機和家人視頻溪猿,端著手邊雞蛋面和樓下飲料自助機里提上來的可樂,看著手機那頭家里餐桌上豐盛的家常菜纫塌,饞的直流口水诊县;今年過年依舊會打視頻嘮嗑,到時要包一頓家鄉(xiāng)的芋餃措左,也饞饞他們依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