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首發(fā)余佃,文責自負暮刃。
芳草地上。
藍天爆土,白云椭懊,風和日麗。
我愜意地趴在一片綠葉上步势,懶洋洋地沐浴著陽光氧猬,時不時再啃一口多汁的嫩葉。
阿夢沒在坏瘩,我很放松盅抚,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是一只小蚱蜢倔矾,大名叫劍角蝗妄均。
自從在土壤內孵化出生后,我來到地面上已經有些日子了破讨。
我好奇地探索著周圍的一切丛晦。
我所在的這片區(qū)域,有很多蚱蜢同伴提陶,從他們那里我了解到很多知識烫沙。
我們蚱蜢的后腿很發(fā)達,彈跳能力很強隙笆,蹦蹦跳跳是我們的行走方式锌蓄。
我們會從沒有翅膀的、裸露著腹背的年幼若蟲撑柔,羽化為長著翅膀的成蟲瘸爽。
我們個頭大的是雌性,個頭小的是雄性铅忿。
這種與性別相關的個頭差異剪决,讓身為雄性若蟲的我很無語。
說來話長檀训。
我有一個朋友叫阿夢柑潦,她是一只比我早幾天孵化出來的雌性蚱蜢若蟲。
她生性頑劣峻凫,仗著體型比我大很多渗鬼,常常以欺負我為樂。
我打不過她荧琼,只能忍氣吞聲譬胎。
阿夢經常趁我不備差牛,嗖的一下躍上我的背部,然后用力扯住我那短短的觸角堰乔。
看到我疼得嗷嗷直叫偏化,她便會哈哈大笑。
從此镐侯,我對背部這個區(qū)域特別敏感夹孔,時常提防著阿夢的突然侵擾。
她還給我起了一個名字析孽,阿渣搭伤。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她覺得我塊頭小袜瞬,膽子小怜俐,經常被螞蚱揍得四處逃竄,簡直就是昆蟲界的渣渣邓尤。
螞蚱是蚱蜢的近親拍鲤,體型比我們大很多。
他們長著大圓腦殼汞扎,而我們蚱蜢的頭則酷似帥氣的劍角季稳。
我很討厭這些螞蚱,尤其是阿雄澈魄,他總仗著體型上的優(yōu)勢來霸凌我們景鼠。
被阿夢視為渣渣,我并不服氣痹扇,總想尋找機會證明自己铛漓。
阿夢雖然瞧不起我,但總黏著我鲫构。
有時候浓恶,她折騰累了,會一本正經地問:
“阿渣结笨,你會這樣一直被我欺負下去嗎包晰?”
“不,我可不愿意炕吸》ズ叮”我果斷拒絕。
“你敢算途!”阿夢立即不高興了塞耕,又開始和我扭打翻滾在一起蚀腿。
我實在受不了了嘴瓤,決心逃離扫外,于是便瞅準機會,用力蹦入一處茂密的草叢中廓脆。
擺脫了阿夢的糾纏筛谚,我趴在草葉上,享受著藍天白云下的風和日麗停忿,無比逍遙自在驾讲。
然而,沒過多久席赂,我便感覺百無聊賴吮铭,空虛感油然而生。
我漫無目的地掃視著周圍颅停。
忽然谓晌,遠處有兩只蚱蜢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只見一個小塊頭正趴在一個大塊頭的背上癞揉,并扭動尾部纸肉,用力拍擊著大塊頭的尾部。
他們在干什么喊熟?
我忽然想起被阿夢騎在背上欺負的場景柏肪。
于是,我敏銳地意識到芥牌,一定是那個小塊頭在欺負大塊頭烦味。
可那大塊頭為何不反擊呢?
顧不上想太多壁拉,我內心已經豪氣萬丈拐叉。
必須要出手相助,是時候證明我的勇氣了扇商!
于是凤瘦,我蹦蹦跳跳,奔向那兩只蚱蜢案铺。
“阿渣蔬芥,你在干嘛,剛才為什么不辭而別控汉?”
身邊傳來阿夢的聲音笔诵。她竟然找到了我。
“阿夢姑子,你不是嫌棄我膽小嗎乎婿?我現在要做個英雄〗钟樱”
“你要做英雄谢翎?”阿夢十分驚訝捍靠。
“對!我現在要去解救前面那個被欺負的伙伴森逮≌テ牛”
說罷,我后足發(fā)力褒侧,猛然一躍良风,來到那兩只蚱蜢身旁。
本以為我的到來闷供,會讓他們大吃一驚烟央。沒想到,他們倆竟然對我熟視無睹歪脏,仍然我行我素吊档。
“快下來!不許你欺負身下的大姐姐唾糯!”我沖著那個小塊頭吼了一聲怠硼。
小塊頭被驚擾了,他停止尾部的拍擊動作移怯,看了我一眼香璃,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小兔崽子舟误,你懂什么葡秒?快滾!”他沖我大喊一聲嵌溢。
我打量了小塊頭一番眯牧。
他是一只長著翅膀的成年雄性,很強壯赖草。顯然学少,我不是他的對手。
該怎么辦呢秧骑?
無奈之下版确,我把目光轉向了大塊頭,一只成年的雌性蚱蜢乎折。
只見她露出一副郁悶的表情绒疗。
“姐姐,快踹他骂澄,別讓他欺負你了吓蘑!”我急忙對她說。
沒想到坟冲,大塊頭瞪了我一眼磨镶,然后向我揚起了她那修長的大長腿溃蔫。
啪!
一瞬間棋嘲,我被一腳踹飛了。飛得很高矩桂,飛得很遠沸移。
萬幸的是,我的落腳點是草葉侄榴,不是堅硬的巖石雹锣。
不幸的是,我落在了一只螞蚱的背上癞蚕,并將其撞個跟頭蕊爵。
我爬起一看,那螞蚱竟然是阿雄桦山!
真是冤家路窄攒射。
見到他,往日那些不堪回首的受辱往事迅速浮現在我眼前恒水。
“阿雄会放,我不是故意碰到你的,我現在就離開钉凌∵肿睿”
我慌忙倒退了幾步,并連聲道歉御雕。
阿雄被我砸到后矢沿,面露怒色,擺出要揍我的架勢酸纲。
正當我拔腿欲逃之際捣鲸,他卻突然變得和顏悅色,誠懇地對我說:
“阿渣闽坡,先前對你態(tài)度不好摄狱,請原諒∥尬纾”
“阿雄媒役,你怎么了?”我頓感莫名其妙宪迟。
“阿渣酣衷,為了表達誠意,我請你吃東西次泽〈┮牵”
阿雄邊說邊指向了遠處席爽。
只見那里有一處水草,豐茂鮮嫩啊片,令我饞涎欲滴只锻。
“快享用吧∽瞎龋”阿雄示意我趕緊過去齐饮。
“阿雄,你為啥突然對我這么好笤昨?”我說出了心底的疑惑祖驱。
“阿渣,這是對你的補償瞒窒∞嗥В”他笑瞇瞇地回答。
見阿雄態(tài)度誠懇崇裁,我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匕坯,開始向水草蹦去。
“阿渣拔稳,等等我醒颖!”
附近傳來阿夢的呼喚,我停下了腳步壳炎。
只見阿夢氣喘吁吁地蹦了過來泞歉。
“剛才為什么又不辭而別?”阿夢氣鼓鼓地問我匿辩。
“我……我被……”我想說出被踹飛的經歷腰耙,可覺得有點丟臉,于是緘默不語铲球。
“再不說挺庞,我撓你了!”阿夢有些不耐煩稼病。
“阿雄要請我吃水草选侨,所以我便來這里了∪蛔撸”我急忙編了個理由援制。
“那你為什么不叫上我隆嗅?”
“剛才忘了齐帚!走鲁驶,咱倆現在一起去路呜⌒囱ǎ”
說罷于樟,我領著阿夢繼續(xù)向前蹦洽故。
阿雄亦步亦趨地跟在我們倆的身后蠢棱,看上去有些忐忑不安。
很快答捕,水草所在的區(qū)域到了逝钥。
“阿渣,為啥阿雄請你吃東西拱镐?”阿夢疑惑地問艘款。
“不清楚×≌荆”
“會不會有詐磷箕?”
“阿夢选酗,你在這等著阵难,我先過去探探路∶⑻睿”
說罷呜叫,我猛然一跳,躍入那片嫩綠的草叢中殿衰。
唰朱庆!
在我剛落下之際,草葉仍在晃動之時闷祥,一條肉色的軟索已然閃電般向我彈來娱颊。
頓時,我被卷住凯砍,緊跟著被拉入一個肉乎乎的腔室內箱硕,但頭部和大半個身體還露在外面。
我邊掙扎邊觀察悟衩,發(fā)現自己竟然被一只癩蛤蟆吞進了口中剧罩!
“老婆,快來我這座泳!”這時惠昔,阿雄在一旁叫喊。
一瞬間挑势,只見一只雌性螞蚱從癩蛤蟆身邊飛快地蹦走镇防,去和阿雄相擁在一起。
“阿渣潮饱!阿渣营罢!”
阿夢聲嘶力竭的呼喚從旁邊傳來。
她的聲音鼓舞了我的斗志,我開始在癩蛤蟆的口中拼命掙扎饲漾。
那蛤蟆試圖將我吞下去蝙搔,但我又蹬又撓,它一直未得逞考传。
忽然吃型,阿夢奮力撲向蛤蟆的面部,開始啃咬僚楞。
蛤蟆受驚勤晚,急忙用前肢撓臉,并將我從口中吐出泉褐。
見狀赐写,我急忙連蹦帶跳,一口氣逃出數米遠膜赃。
緊跟著挺邀,阿夢也逃回來了。
望著阿夢在激烈搏斗后疲憊不堪的樣子跳座,我十分感動端铛。
“阿夢,謝謝你救了我疲眷,以后我會讓你欺負我一輩子的禾蚕。”
“阿渣狂丝,你也要還擊换淆,別光躲,要不沒意思几颜”妒裕”
阿夢的刁蠻勁絲毫未減。
這時菠剩,阿雄和他老婆說話的聲音從附近傳來易猫。
“阿雄,如果你不設法引開那蛤蟆具壮,我還不知道要被困多久准颓。”
“蛤蟆只能看見運動的物體棺妓,幸好你一直保持靜止攘已。”
“阿雄怜跑,你知道嗎样勃?在那蛤蟆身旁吠勘,我動也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出峡眶,太難受了剧防。”
“老婆辫樱,幸好剛才那呆頭呆腦的蚱蜢夠蠢峭拘,要不我也無計可施,只能干著急狮暑〖δ樱”
聽了他們的對話,我恍然大悟搬男。
阿雄這混蛋拣展,竟然把我當成誘餌。
我怒火中燒缔逛,決定找他去理論备埃,但阿夢急忙阻止。
“阿渣译株,你不怕挨揍瓜喇?”
“阿夢挺益,我被他欺負無所謂歉糜,可剛才還連累了你,我饒不了他望众!”
阿夢一愣匪补,沉默不語。
很快烂翰,我三兩下便蹦到了阿雄的身邊夯缺。
此時的他,正在和老婆卿卿我我甘耿。
“阿雄踊兜,你個混蛋,為什么要騙我佳恬?”
“阿渣捏境,你膽子挺肥的,敢來質問我毁葱?”阿雄十分驚訝垫言。
見他不屑一顧的樣子,我愈發(fā)憤怒倾剿,決心和他拼了筷频。
于是,我二話不說,立即蹦到他身上凛捏,張嘴邊啃担忧。
阿雄第一次見我如此剛猛,根本沒想到我會主動發(fā)起攻擊坯癣,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涵妥,被我狠狠咬了一口。
啊……坡锡!
阿雄吃痛蓬网,立即抖動身體,將我甩落在一旁鹉勒,然后張開顎牙帆锋,向我撲來。
“阿雄禽额,當心锯厢!”阿夢在一旁驚呼。
嗖脯倒!
忽然实辑,天空中掠過一道黑影,然后落在了附近藻丢。
我定睛一看剪撬,竟然是一只燕雀!
鳥兒可是蟲子們的天敵悠反!
這種血脈上的壓制残黑,讓我瞬間肢體發(fā)木,動彈不得斋否。
阿雄也不再趾高氣昂梨水,開始瑟瑟發(fā)抖。
那鳥兒發(fā)現如此豐盛的食物茵臭,自然毫不客氣疫诽,揀大個的先吃。
只見它十分利索地啄起阿雄的老婆旦委,沒等她發(fā)出任何聲響奇徒,便一口吞進了肚子里。
接著社证,它又盯上了阿雄逼龟。
阿雄見狀,嚇得魂飛魄散追葡,猛然發(fā)力腺律,玩命地向遠處蹦走了奕短。
此時,阿夢也緩過神匀钧,一躍而逃翎碑。
我反應遲鈍了點,被鳥兒啄起之斯,銜在了嘴里日杈。
頓時,我被鳥喙擠壓地喘不過氣來佑刷。
奇怪的是莉擒,鳥兒并沒有把我吞咽下去,而是徑直飛走了瘫絮。
望著越來越近的婆娑樹影涨冀,我的思緒一片空白。
很快麦萤,鳥兒落在了一根樹枝上鹿鳖,銜著我環(huán)顧四周。
接著壮莹,它在枝干上蹦跶幾下翅帜,來到了一處鳥窩附近。
巢穴內命满。
一只碩大的雛鳥正嗷嗷待哺涝滴。
這雛鳥的體型極大,竟然比銜著我的鳥兒還大周荐。
我感覺十分詫異狭莱。
按理說僵娃,雛鳥的體型會比父母小很多才對概作。
這是怎么回事?
本以為那鳥兒會將我一口投喂給雛鳥默怨,卻不料它始終未松口讯榕,只是“喳喳”地叫個不停,似乎在引誘雛鳥向它靠攏匙睹。
果不其然愚屁,饑餓難耐的雛鳥跨出巢穴,朝著食物緩緩移動痕檬。
見雛鳥靠近霎槐,鳥兒再次后退。
就這樣梦谜,雛鳥漸漸遠離了鳥巢丘跌。
正在這時袭景,另一只鳥兒從別處飛來,也落在了枝頭上闭树。
“孩他爸耸棒,你為什么背著我,偷偷地把孩子引出家門报辱?”那鳥兒憤然問道与殃。
“孩他媽,你不忍心碍现,我來辦幅疼!你就別管了!”
聽了這番對話昼接,我推測衣屏,銜著我的是一只雄鳥,剛飛來的是雌鳥辩棒,它們可能是一對配偶狼忱。
“孩他爸,我舍不得趕這孩子走一睁。它是我辛辛苦苦钻弄、沒日沒夜孵化出來的!”
“孩他媽者吁,這孽障是杜鵑的崽窘俺,不是咱倆的娃「吹剩”
“可是瘤泪,萬一你判斷錯了呢?”
“孩他媽育八,你難道忘記前輩們的告誡嗎对途?杜鵑鳥從不筑巢,只會在別的鳥窩里下自己的蛋髓棋。而且杜鵑蛋孵化特別快实檀,雛鳥一出殼,連眼皮都沒睜開按声,就會本能地用脊背把窩里其它蛋都推出去膳犹,以便自己獨享鳥爸鳥媽的喂養(yǎng)∏┰颍”
“這孩子看著挺乖巧的须床,我不信它會干這種事!”鳥媽十分難過渐裂。
“那咱窩里的其它蛋去哪兒了豺旬?這孽障比咱倆的體型都大余赢,只有它能推得動蛋!”
“萬一蛋是被蛇偷吃了呢哈垢?”鳥媽仍不愿相信妻柒。
“那蛇為啥不順口把這孽障吃了?”
這時耘分,雛鳥已經來到鳥爸身邊举塔。
鳥爸瞪了它一眼,轉身便離開求泰,飛到了鳥媽那里央渣。
“孩他媽,這只小蚱蜢可鮮嫩了渴频,我一直沒舍得吃芽丹,留著給你呢〔防剩”
鳥爸說完拔第,便把我送進了鳥媽的口中。
不遠處场钉,雛鳥正在無助而又絕望地鳴叫著蚊俺。
鳥媽銜著我,無心下咽逛万,目光一直未從雛鳥身上移開泳猬。
突然,鳥媽振翅飛起宇植,然后落在了雛鳥身邊得封。
見到鳥媽,雛鳥忙不迭地向她靠攏指郁,并發(fā)出委屈的叫聲忙上。
“孩子,這是媽媽給你的最后一個蟲子坡氯,以后就靠你自己了晨横!”
說完,鳥媽將我喂進雛鳥嘴里箫柳,然后抽泣著,頭也不回地飛走了啥供。
雛鳥銜著我悯恍,努力將我咽進喉嚨里。
求生的本能讓我在鳥嘴里拼命掙扎伙狐,又蹬又撓涮毫。
雛鳥的力氣不足瞬欧,一直未能將我吞下去。
嘩啦啦罢防!
附近的樹葉發(fā)出一陣響動艘虎,緊接著,樹干上爬過來一條蛇咒吐。
那蛇見到雛鳥野建,立即張嘴便咬。
頓時恬叹,我候生,連同雛鳥,都被蛇吞在了口中绽昼。
咔嚓唯鸭!
由于蛇用力過猛,樹枝不堪重負硅确,一下子折斷了目溉。
一瞬間,蛇菱农,連同樹枝停做,向樹下快速墜落。
啪嗒大莫!
蛇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蛉腌,一下子便暈了過去。
雛鳥只厘,還有我烙丛,都從蛇口中滑出。
雛鳥也暈了羔味,但很快醒過來河咽,然后向遠處蹦去,消失得無影無蹤赋元。
我也想逃跑忘蟹,可由于被銜在鳥嘴里太久了,肢體早已麻木搁凸,根本無法用力媚值,只能在地面上緩慢地爬行。
這時护糖,鳥爸和鳥媽竟然從樹上飛下來了褥芒。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嫡良?是不是已經被蛇吞進了肚子里锰扶?”只見鳥媽焦急地四處搜尋献酗。
“孩他媽,你看坷牛,在那呢罕偎!”鳥爸很快發(fā)現了昏迷中的蛇。
“那蛇不動彈了京闰。怎么回事颜及?我過去看看∶Ω桑”鳥媽邊說邊向蛇靠近器予。
“孩他媽,這里還有幾個碎鳥蛋捐迫!”鳥爸突然一聲驚呼乾翔。
我定睛一看,附近的地面上施戴,有幾個已經摔碎了的鳥蛋反浓,蛋黃和蛋清流淌了一地。
“這蛋殼的顏色赞哗,怎么和我下的蛋一模一樣雷则?”鳥媽哭得更傷心了。
“這些是我們的娃肪笋,是被那個孽障從窩里推下來的月劈!”鳥爸憤怒地說道。
“為什么藤乙?這究竟是為什么猜揪?”鳥媽痛不欲生。
這時坛梁,地上的蛇忽然動彈了一下而姐。
“不好!那蛇醒過來了划咐,快跑拴念!”鳥爸一聲尖叫。
頓時褐缠,鳥爸和鳥媽展翅飛起政鼠,消失得無影無蹤。
鳥兒竟然如此怕蛇送丰!
看到這一幕缔俄,我靈機一動。
如果與蛇生活在一起器躏,那豈不是就不怕鳥兒了俐载?
沒有鳥兒這個天敵的陰影籠罩,日子也許會順暢許多登失。
可是遏佣,怎樣才能和蛇一起而不被它吃掉呢?
我將那條蛇打量了一番揽浙。
蛇雖然很長很兇猛状婶,但只有頭部才有攻擊力。如果躲在它的腦袋頂上馅巷,那就比較安全了膛虫。
于是,我掙扎著爬到了蛇頭上钓猬。
蛇一蘇醒稍刀,便不時吐出長長的信子。
它很快嗅到了蛋黃和蛋清的味道敞曹,于是爬到鳥蛋旁账月,貪婪地吃了起來。
蛇吃飽喝足以后澳迫,覺察到頭頂上有異物局齿,于是便拼命晃動腦袋。
我用肢體末端的爪鉤橄登,緊緊地抓住粗糙的蛇皮抓歼,穩(wěn)穩(wěn)地趴在了蛇的腦袋上。
蛇折騰了半天拢锹,始終沒能將我從頭頂驅趕下來谣妻。
蛇屈服了,悻悻地向草叢內爬去面褐。
一路上拌禾,那些正在覓食的鳥兒被嚇得紛紛飛起,逃之夭夭展哭。
許多不知名的小昆蟲湃窍,也都一溜煙躲開了。
看到這一幕匪傍,一種前所未有的的安全感您市,從我心底里涌起。
自出生以來役衡,我始終直面著這個弱肉強食的環(huán)境茵休,不是被霸凌,就是被捕食。
現在終于不用擔驚受怕了榕莺,我長舒了一口氣俐芯。
蛇爬累了,便藏在草叢里一動不動钉鸯,沉沉入睡吧史。
見狀,我趁機到附近的草葉上大快朵頤唠雕,準備吃飽后再回到蛇的腦袋上贸营。
然而,一陣陰沉的聲音很快從身邊傳來岩睁。
“終于找到你了钞脂,原來你躲在這!”
我轉身一看捕儒,阿雄不知何時又出現了冰啃。
“小渣渣,還我的老婆肋层!”阿雄沖我瞪眼怒吼亿笤。
“你老婆是被鳥兒吃了,為什么賴在我身上栋猖?”我十分委屈净薛。
“我不揍你,還能去揍鳥兒蒲拉?”他給出一個讓我十分無語的答復肃拜。
見阿雄蠢蠢欲動,我拔腿就跳雌团,奔向正在熟睡的蛇燃领。
阿雄緊追不舍椿猎,也來到了蛇腦袋旁邊脖律。
“別過來,后果會很嚴重旗扑!”
我穩(wěn)穩(wěn)地趴在蛇的頭頂上灵寺,向阿雄發(fā)出警告曼库。
“怎么,趴在一塊長著斑紋的石頭上略板,膽子又肥了毁枯?”阿雄用蔑視回應我的告誡。
很顯然叮称,他沒見過蛇种玛,不知道蛇的威力藐鹤。
我決心讓阿雄長長見識,于是便俯身在蛇頭上狠狠地啃了一口赂韵。
吱娱节!
蛇吃痛,立即醒了右锨,怒視周圍括堤。
它一眼便看見了身邊的阿雄碌秸,于是迅速伸出長長的信子绍移,嗅探獵物的味道。
阿雄見石頭居然會動讥电,先是驚恐萬分蹂窖,接著拔腿就蹦。
怒氣沖沖的蛇吐著信子恩敌,在其后緊追不舍瞬测。
頓時,草叢中上演了一場緊張的追逐大戰(zhàn)纠炮。
周圍許多蚱蜢月趟、螞蚱都被驚動了。有的四散奔逃恢口,有的遠遠立在草葉上觀戰(zhàn)孝宗。
被驚動的,還有老鼠耕肩、蟾蜍等往日的天敵因妇。
看見它們慌不擇路的樣子,我心中舒適極了猿诸。
最終婚被,雖然蛇沒有追上阿雄,但經此一役梳虽,我在這片地界的名聲大振址芯。
那些蚱蜢、螞蚱很快都知道了窜觉,往日懦弱的阿渣谷炸,竟然成為御蛇高手。
從此竖螃,蚱蜢江湖中多了一個傳奇淑廊。
騎蛇的日子很愜意,再也不用擔心被霸凌特咆,被捕食季惩。
我甚至在這段時間內完成了羽化录粱,長出翅膀,成為一只成年蚱蜢画拾。
可是啥繁,在安逸的日子里,新的煩惱出現了青抛。
再也沒有蚱蜢來找我玩了旗闽,阿夢也很久不見了,他們都對我敬而遠之蜜另。
我每天百無聊賴适室,孤寂無比。
不知怎么了举瑰,我越來越想念阿夢捣辆,想念那些被她欺負的日子,想念她那肆無忌憚此迅、開懷大笑的樣子汽畴。
阿夢似乎沒有那么討厭了,她身上的所有缺點似乎都變成了優(yōu)點耸序。
我想她忍些,想得有些心發(fā)慌。
阿夢坎怪,你在哪里罢坝?
這一天,像往常那樣芋忿,趁著蛇在熟睡炸客,我在附近啃食草葉。
一個日思夜想的身影終于出現了戈钢,是阿夢痹仙。
她也完成了羽化,褪去了青澀殉了,看上去更加穩(wěn)重开仰、性感,散發(fā)著雌性荷爾蒙的味道薪铜。
“阿夢众弓,居然是你!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隔箍∥酵蓿”我激動萬分。
“阿渣蜒滩,我很想找你滨达,可是怕蛇奶稠,所以不敢〖癖椋”見到我锌订,阿夢也很興奮。
“有我在画株,不用害怕辆飘!”
接著,我向阿夢講述了先前的經歷谓传,她聽得如癡如醉蜈项。
“阿渣,你真勇敢良拼,居然會騎蛇战得!”她贊嘆道。
第一次得到阿夢的夸獎庸推,我感覺十分受用。
“阿夢浇冰,要不你和我一起寄居蛇頭吧贬媒。這樣的話,那些天敵就會避而遠之肘习,我們就不用再擔驚受怕际乘,可以過起舒適的小日子∑澹”
“阿渣脖含,不行,在蛇腦袋上還是有風險的投蝉,萬一失足养葵,會被蛇當點心的〈窭拢”阿夢有些憂心关拒。
“不會的。蛇皮很粗糙庸娱,抓起來很牢固着绊。”
“可是熟尉,如果長時間呆在蛇頭上归露,你跳躍的次數豈不是會很少?”
“對斤儿,我現在幾乎不跳躍剧包,整天舒舒服服地趴著腮考。”
“那你的彈跳能力豈不是會退化玄捕?要知道踩蔚,跳躍可是我們蚱蜢賴以生存的看家本領∶墩常”
“可是馅闽,現在我也用不著辛辛苦苦地蹦來蹦去♀善”
“還有福也,你現在敢摩擦翅膀奏樂嗎?”
“不敢攀圈。蛇一聽我奏樂暴凑,就狂躁不安∽咐矗”
“那你如何求偶现喳?要知道,奏樂技巧高超的雄性犬辰,才是我們雌性青睞的對象嗦篱。”
“我不求偶幌缝,有你陪我呢灸促。”
“你太自私了涵卵!我可不敢整天和蛇呆在一起浴栽!”
阿夢十分生氣,剛看到我時的興奮勁煙消云散轿偎,轉身便跳走了典鸡。
望著阿夢遠去的身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贴硫。
我想追隨她而去椿每,可一想到周圍那么多天敵的虎視眈眈,我又望而卻步英遭,打消了這個念頭间护。
猶豫了半天,我實在舍不得離開現在這個舒適圈挖诸。
唉汁尺!得過一天是一天吧。
想到這里多律,我默默地回到了蛇的腦袋上痴突。
這天搂蜓,像往常那樣,我隨著蛇在草叢里威風凜凜地晃悠辽装,看著那些小動物四散奔逃帮碰。
嘩啦啦!
忽然拾积,草叢內傳出一陣響動殉挽,另一條蛇出現了。
兩條蛇相遇后拓巧,各自停了下來斯碌,警惕地打量著彼此。
漸漸地肛度,它們對視的眼神開始變得含情脈脈傻唾。
“你身材曼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雌性承耿!我很喜歡冠骄!”剛出現的那條蛇夸贊道。
“你也挺好的瘩绒,是一位健壯且優(yōu)雅的雄性猴抹。”我身下這條蛇回應道锁荔。
“你頭上戴的那個蚱蜢飾品還挺好看◎觯”雄蛇注意到我的存在阳堕。
“不,那不是飾品择克,那是一只真的蚱蜢恬总。”
“這蚱蜢為什么呆在你頭上肚邢?”雄蛇十分好奇壹堰。
“唉,別提了骡湖,這只可惡的蚱蜢欺負我很久了贱纠,經常撓得我疼痛難忍∠煸蹋”我身下的雌蛇開始對雄蛇訴苦谆焊。
“什么?那我現在就把這混蛋吃了浦夷∠绞裕”雄蛇邊說邊向我撲來辜王。
見狀,我被迫離開蛇的頭頂罐孝,用力蹦向別處呐馆。
雄蛇將我驅逐后,并未追趕莲兢。
它繼續(xù)和雌蛇如膠似漆汹来,你儂我儂。
望著身體逐漸纏繞在一起的兩條蛇怒见,我意識到俗慈,今后我再也無法騎在蛇身上了。
該怎么辦遣耍?
沒了蛇的庇護闺阱,我心驚膽戰(zhàn),十分害怕舵变,畢竟我太久沒有直面這危機四伏的草叢了酣溃。
正在這時,一個黑影跳到我旁邊纪隙。
阿雄就像揮之不去的陰影赊豌,再次出現了。
“小渣渣绵咱,我跟了你好久了碘饼,還囂張嗎?”阿雄咬牙切齒地說道悲伶。
“我……我不怕你艾恼!”我因慌張而有些語無倫次。
“小渣渣麸锉,你的蛇呢钠绍?還狐假虎威嗎?哈哈……”阿雄見我慫了花沉,得意大笑柳爽。
我二話不說,立即蹬腿就逃碱屁。
嗖磷脯!嗖!嗖忽媒!
我在草叢中快速穿梭著争拐。
然而,正如阿夢所說,由于長時間缺乏鍛煉架曹,我的爆發(fā)力和耐力均嚴重下降隘冲,不僅蹦跳距離短,而且蹦了幾下便氣喘吁吁绑雄。
就這樣展辞,阿雄不費吹灰之力便追上了我。
“老婆万牺,我來替你出氣了罗珍!”
“老婆,你在鳥肚子里還好嗎脚粟?”
阿雄邊哭邊揍我覆旱。
在將我揍得遍體鱗傷后,阿雄抹了抹眼淚核无,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扣唱。
我滿身泥污,忍著傷痛团南,找了一處地勢高些的葉片噪沙,躺在上面歇息。
沒過多會吐根,附近傳來兩只蚱蜢的說話聲正歼。
其中一個聲音聽起來很熟,是阿夢拷橘。
我起身觀望一番局义,頓時怒火中燒。
只見阿夢正在和一只陌生的雄性蚱蜢卿卿我我冗疮。
我忍痛快速蹦到了他們的身邊旭咽。
“阿夢,他是誰赌厅?你在和他干什么?”我質問道轿塔。
“他叫阿強特愿,是我的伴侶」寸裕”
阿夢見到我灰頭土臉揍障,先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接著波瀾不驚地回復了我俩由。
“阿夢毒嫡,這個邋里邋遢、形象猥瑣的蚱蜢是誰幻梯?你怎么會認識他兜畸?”這時努释,阿強說話了。
“也不算很熟……咬摇,很久以前見過面伐蒂。”阿夢支支吾吾肛鹏。
聽了阿夢這番話逸邦,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既然不熟在扰,那現在我把他趕走缕减,要不看著怪礙眼的∶⒅椋”阿強躍躍欲試桥狡。
“阿強,別跟他一般見識妓局。我想聽曲子了总放。”阿夢急忙阻止好爬,并轉移話題局雄。
“親愛的,別急存炮,我現在就開始演奏炬搭。”
阿強開始獻殷勤穆桂,他賣力地摩擦著自己的翅膀宫盔,發(fā)出悅耳的聲音。
我不得不承認他奏樂的能力比我強享完,心里越發(fā)感到自卑灼芭。
一曲終了,阿強抬眼看了看我般又。
“這小子怎么還在這彼绷?”他鄙夷地說道。
“我就愿意在這里茴迁,你管得著嗎寄悯?”我故作強勢,在阿夢面前努力維護自己最后的尊嚴堕义。
然而猜旬,阿強沒有給我任何辯解的機會。
他輕輕躍到我身邊,然后揚起了粗壯的后腿洒擦。
啪椿争!
我被一腳踹飛了,飛得很高秘遏,很遠丘薛。
芳草地上。
藍天邦危,白云洋侨,風和日麗。
我躺在一片綠葉上倦蚪,曬著太陽希坚,心情低落到谷底。
騎蛇時的舒適圈陵且,為什么就這樣消失了裁僧?
為什么?我苦苦思索著慕购。
周圍的環(huán)境一直在變聊疲,舒適圈也會隨之改變。
也許沪悲,只有努力去適應環(huán)境的變化获洲,才能落腳在新的舒適圈內。
我決心換一種生活方式殿如。
我壓制著心中慵懶的念頭贡珊,大口大口啃食著草葉,在草叢中蹦來蹦去涉馁。
我發(fā)現门岔,剛開始運動時,感覺很累很痛苦烤送,但漸入佳境后寒随,就會產生輕松愉悅的感覺。
我越蹦越高帮坚,越蹦越遠牢裳。
除了練習跳躍,我還努力摩擦翅膀叶沛,提升演奏技巧。
隨著體能的增強忘朝,我的勇氣倍增灰署,即便遭遇天敵也很從容。
當阿雄來欺負我時,我能揚起粗壯的后腿溉箕,直接將他彈飛晦墙。
當遇到蛤蟆時,我能閃電般躲開肴茄,讓它吃進滿嘴草葉晌畅。
當看見鳥兒時,我會向草叢深處蹦去寡痰,瞬間在它的視線中消失抗楔。
我不再自卑,決定重新去找阿夢拦坠。
這一次连躏,阿強沒在她身邊,但她的體型變化很大贞滨。
她的肚子非常非常鼓入热,連蹦起來都很費勁。
我明白了晓铆,阿夢正在孕育小寶寶勺良。
她早已沒了追逐愛的激情,一心只想著大口干飯骄噪,給肚里的寶寶補充足夠的營養(yǎng)尚困。
她很辛苦,看上去很疲憊腰池。
她變得很冷漠尾组,顧不上和我聊天,甚至顧不上多看我一眼示弓。
再也找不回當初的感覺了讳侨,一切早已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奏属。
帶著失望跨跨,我沮喪地離開了阿夢。
是夜囱皿。
我蹦上一根小樹枝上勇婴,那里的視野好一些,讓我能俯視月色籠罩下的整個草地嘱腥,
周圍蟲鳴聲陣陣耕渴,十分熱鬧。
望著風吹草動齿兔,我也來了興致橱脸,開始摩擦翅膀础米。
漸漸地,我沉醉在演奏中添诉,忘記了煩惱和憂愁屁桑。
一曲終了,我停下來歇會栏赴。
“真好聽蘑斧!”身邊忽然傳來一句夸贊聲。
我轉頭一看须眷,是一只陌生的雌性蚱蜢竖瘾。
“我的演奏水平很一般∑獍郑”我謙遜地回復准浴。
“我覺得很好聽啊,很深厚捎稚,很有內涵乐横,比其他雄性的曲子好聽多了〗褚埃”
她頓了頓葡公,繼續(xù)夸獎道:
“看來你是一只有故事的蚱蜢。我叫阿音条霜,很高興認識你催什。”
難得遇上這么一個知音宰睡,我頓時來了精神蒲凶,將自己的經歷向她娓娓道來,而她也很專注地聆聽拆内。
就這樣旋圆,我們順其自然地在一起了。
這時的我麸恍,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懵懵懂懂灵巧、還沒有羽化的年幼若蟲了。
我已經明白如何呵護自己的伴侶抹沪,以及如何與伴侶進行愛的交融刻肄。
我輕輕地爬到了阿音的背上,溫柔地對她說:
“親愛的融欧,準備好了嗎敏弃?”
“嗯≡肓螅”阿音輕聲回復权她。
她看上去有些緊張虹茶,有些羞澀。
正在這時隅要,身邊不知從哪里跑來一只小小的雄性蚱蜢若蟲。
他沒有翅膀董济,整個腹背都裸露在外面步清,看上去油光锃亮的。
“快下來虏肾!不許你欺負身下的大姐姐廓啊!”幼蟲對我吼道。
被他這么一鬧封豪,我十分掃興谴轮。
正當我準備發(fā)飆之際,卻發(fā)現那幼蟲嗖的一下飛向遠處吹埠,消失得無影無蹤第步。
這是怎么回事?
我低頭一看缘琅,只見阿音正緩緩收回了她那修長的大長腿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