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上個周末回家,吃過晚飯后就在臥室里和爸媽聊天彭雾。
他們一直在說我最近不怎么回家了碟刺,一直很“斤斤計較”的我爸還說整個十二月份我都沒有主動給他打過一次電話。
反思一下這半年來回家的次數(shù)比較少薯酝。我在廣州半沽,爸媽在佛山。平時坐廣佛線就可以回去吴菠,差不多兩個小時的路程者填,不算遠。
這半年來重新成為了學生的身份做葵,每天的學習都很緊湊占哟,好不容易遇上周末,又是被各種活動蜂挪、朋友間的聚會所占滿重挑。
父母,好像真的是最容易被我忽略的那一個棠涮。
02
閑聊過后拿起了我媽在桌子上充著電的手機谬哀,看著有點眼熟,恍然想起這款手機是年初被我妹“淘汰”掉的严肪。因為用的時間久了手機運行變卡史煎,妹妹換了部新手機。
銀色的殼已經(jīng)有些褪色驳糯,屏幕可能因為多次的磕碰已經(jīng)有些裂紋篇梭。
當時我們準備把它扔掉了,但媽媽覺得還能用酝枢,就非要帶回去恬偷,這一用,就是大半年帘睦。
隨手點開媽媽剛收到消息的微信袍患。是他同事發(fā)來的坦康。順著這條消息,不斷地往上翻歷史記錄诡延。
媽媽的這位同事我之前見過滞欠,是她在飯店兼職的經(jīng)理。
個子不高肆良,做事利落筛璧,很能干,眼神里滿是南方生意人的精明惹恃。上次去媽媽工作的飯店吃飯夭谤,她還特地送我們一盤菠蘿包。
點開她發(fā)給媽媽的語音座舍,好像不是那么愉快沮翔。在往上翻,又看到幾個已經(jīng)讀過的語音曲秉,好奇心讓我忍不住點開采蚀,手指剛觸過屏幕,里面就傳來了一陣帶著南方人特有的不標準普通話的尖銳女聲承二。
“XX(媽媽的名字)榆鼠,我告訴你啊,這個工資已經(jīng)夠高的了亥鸠,還有妆够,下個月我們這真的不缺人了……”
話沒聽完我就明白了大意,媽媽在這家飯店兼職负蚊,正好趕上飯店生意不好做神妹,經(jīng)理想讓媽媽下個月別來了,但一心想多賺些錢補貼家用的媽媽還是不忍心放棄這份工作家妆,在和經(jīng)理阿姨協(xié)商鸵荠。
往下翻,媽媽依然在從各個角度和經(jīng)理阿姨“協(xié)商”伤极。
看到這里我內(nèi)心很不是滋味蛹找。媽媽一生生養(yǎng)了三個兒女,雖然我和妹妹大學畢業(yè)后家里的條件已經(jīng)好很多了哨坪,但從小沒讀過大學庸疾,吃了一輩子苦的她還是生活很節(jié)儉。
舅舅在廣東開公司当编,生意越做越大届慈,常年跟著舅舅做事的爸爸也早就拿到了按年計算的年薪。家里又多了我和妹妹兩個勞動力,媽媽完全可以享享清福金顿,享受生活词渤,但她偏偏比誰都執(zhí)拗。
飯店的工作工資不高但也不累串绩,離家也近,媽媽就以每天在家待著太無聊為理由有時間就去做芜壁。
直到看了她的微信聊天礁凡,我才知道原來在看不見的角落,她一個人受了這么多的委屈慧妄。
我很難過顷牌,為自己成長的速度跟不上父母老去的速度而難過。
03
打來另一個聊天頁面塞淹,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窟蓝,是媽媽的發(fā)小。
從她們簡短的對話可以看出饱普,她們大概很久沒有聊天了运挫。消息是媽媽主動發(fā)出的,是一個鏈接套耕,那個鏈接谁帕,是我當初要參加去日本游學活動的投票鏈接。
媽媽給早已好久不聯(lián)系的發(fā)小發(fā)消息冯袍,就是為了讓她給自己的女兒投票匈挖。而這個投票信息,我又在她的另外好幾個聊天頁面發(fā)現(xiàn)了康愤。
這個鏈接儡循,被媽媽轉(zhuǎn)發(fā)到了她的閨蜜群,老家群征冷,弟弟的家長群择膝,轉(zhuǎn)給她的朋友,弟弟的同學家長资盅,陌生的網(wǎng)友调榄,轉(zhuǎn)給所有她認為能為自己的女兒投上一票的人。
不善言辭的她一遍一遍的轉(zhuǎn)發(fā)鏈接呵扛,她不懂得怎樣使用微信群發(fā)每庆,就不厭其煩地一次次的發(fā)送,編輯文字今穿,轉(zhuǎn)發(fā)缤灵。
我不知道這些浪費了她多少時間,但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幫自己的女兒實現(xiàn)愿望腮出。
平時和媽媽交流很少帖鸦,她不像別的媽媽,那么會表達自己的愛胚嘲。記憶中她對我的愛總是笨拙的作儿,無言的。導致到青春期后很多女生都和媽媽像是閨蜜馋劈,而我和她卻一直有點距離攻锰。
原來在背后,她一直在默默地愛著我妓雾。
而這些娶吞,直到在我不小心看了她的微信后才發(fā)現(xiàn)。
04
再點開她的頭像械姻,進入她的朋友圈妒蛇。和大多數(shù)70后一樣,媽媽的朋友圈里楷拳,基本上也都是些轉(zhuǎn)發(fā)的偽科學绣夺。
她特別迷信那些“轉(zhuǎn)基因大豆不能吃”或者之前盛行的“男人看了會沉默,女人看了會流淚”之類的公眾號鏈接欢揖,有時候乐导,還會把她認為有用的文章轉(zhuǎn)到我們的家庭群里。
她堅守著自己的價值觀浸颓,以這種有點笨拙的方式表達著對我們的關心物臂。
翻著翻著,發(fā)現(xiàn)她的朋友圈設置了半年可見产上。之前我一直以為她和爸爸是不會用這些有點“高級”的功能的棵磷。
我笑著說“你怎么還把朋友圈設了半年可見啊〗粒”
媽媽一臉不悅地說“你們都知道設置三天可見仪媒,我就不能設半年可見啦?”
從她的語氣里谢鹊,聽得出一絲責怪算吩。
我的朋友圈由于人比較多,還有之前的工作需要佃扼,經(jīng)常設置三天可見偎巢。
而為了在很多事情上不對父母做過多的解釋,我也早就把他們拉進了我的很多朋友圈都看不了的分組里兼耀。
對這些压昼,我以為他們早已習以為常求冷,原來在父母心中,他們是介意的窍霞。
我嘗試著從媽媽的微信里看我的朋友圈匠题,果然,除了一條寫有“朋友只展示三天可見”的橫線外什么都看不到但金。
又想起他們剛開始說的韭山,我都好久沒有回過家了,也好久沒有主動給他們打過電話了冷溃,第一次覺得掠哥,原來在冥冥之中,我已經(jīng)離他們那么遠秃诵。
之前我在哈爾濱念書,一年只能回來兩次塞琼,每次回家都要和爸爸媽媽聊很久菠净,開學時也很舍不得分開。
后來終于來到廣州工作了彪杉,他們很開心毅往,說終于把女兒盼回來了。是的派近,地圖上我是離他們更近了攀唯,但好像我們現(xiàn)在離得更遠了。
這其中阻礙我們的渴丸,是工作侯嘀,學習,各種無用的社交谱轨。
我一直以為所謂的孝順是努力工作戒幔,多賺一點錢,但也許對父母來說土童,最重要的诗茎,其實是陪伴。
我多么慶幸這次回家“偷偷”看了媽媽的朋友友圈献汗,因為看了之后我才知道敢订,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jīng)做錯了這么多,已經(jīng)錯過了這么多罢吃。
原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楚午,他們?yōu)榱宋沂侨绱说谋拔ⅲ瓉碓谖铱床灰姷牡胤侥蛘校侨绱说膼畚摇?/p>
如果可以醒叁,多給父母打一次電話吧司浪;
體會可以,多回一趟家吧把沼;
如果可以啊易,下次發(fā)朋友圈時,不要屏蔽他們了吧饮睬。
他們付出的很多租谈,但他們要的真的很少很少。
多陪伴他們一點捆愁,趁一切還來得及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