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其樂亦宣泄于自然饱狂,憂其憂亦投訴于自然曹步。”這是木心先生寫在《九月初九》的一段話休讳。
在我看來讲婚,這更像是木心先生的對于人生,對于文學俊柔,對于藝術的一種態(tài)度筹麸,一種秉性,一種追求雏婶。
而事實上物赶,他也確實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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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讀《木心作品(十三種)》留晚,我是帶著私心的酵紫,畢竟聽過太多關于木心先生的傳奇了,無論是其文學上的造詣,或是其藝術上的成就奖地,又或是偶然間看到其部分的作品橄唬,總是會忍不住去想,去思考参歹,好奇這是怎樣的一個人仰楚?對于人生,他又是抱著怎樣的一種態(tài)度犬庇?對于文學僧界、藝術,以及生活臭挽,他的態(tài)度又是怎樣的捂襟?
我太想知道了,所以埋哟,我果斷的買了他的作品《木心作品》笆豁,查了關于他的生平,以及搜集出一些關于他的評價……當然赤赊,這些也只不過是關于他的零星半點而已闯狱。
就像是沒有誰真的能夠透過作品就真的能夠了解一個活生生的人,文字自有文字的魅力抛计,當然文字也有其真空的部分哄孤。
所以,無論是他的書吹截,畫瘦陈,或是世人對他的評價,又或者木心先生生前常伴他身邊的人對他的情感和認知(主要是陳丹青)波俄,這些也不過是關于木心先生的一部分“了解”晨逝。
唐突之下,我還是決定寫下當下對于木心先生的部分認知(所以懦铺,有不足之處捉貌,還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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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冬念,最能體現(xiàn)一個人的地方趁窃,其實是對方最困難的時候的思想,其次是他做的事急前,以及社交上醒陆,為人處世。
而這些已經(jīng)沒有機會去接觸了裆针,我也只能透過對方的作品刨摩,就作品而論作品寺晌。
《木心作品》是一部很難準確定義的書籍,里面的內容太多了码邻,多到幾乎任何方面都可以輕易的觸碰到一些思想折剃,進而引起遐想另假,產生某種碰撞像屋。
也正是這樣的碰撞,讓我一再的停筆边篮,思考己莺,再思考,細細品味其每一句話戈轿,每一個字的含義凌受。
有點像是過分解讀,但這樣的事情聽起來會比較枯燥思杯,而實際上更多的是有趣胜蛉。
這種有趣,更像是和偉人在交流色乾,更像是對話一個時代誊册,對話一個陌生的領域,對話一個有趣的靈魂暖璧,這大概就是一部好書的魅力所在吧——不只是自娛自樂案怯,不只是顧影自憐,不是個人的澎办,而是世界的嘲碱,社會和自然的,宇宙的局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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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作品》我讀得很慢麦锯,但這和文字本身無關,和內容也無關琅绅,更不是說文字多么枯燥扶欣,或者說措辭多么高深。
而恰恰相反奉件,木心先生的文字很自然宵蛀,自然到每一個字,每一段話都像是某種互動县貌,囊括所有思想和社會屬性背后的結合术陶。
這么說來,似乎有些夸張煤痕,但真的讀了梧宫,了解了接谨,大概也就能夠理解了。
用最自然的方式塘匣,說出自然的規(guī)律脓豪,這樣的思想,誰能抗拒呢忌卤?
就像木心先生談及以往歷史人物對于梅蘭竹菊的癡狂所說的那樣:“從前一直有人認為癡心者見悅于癡心者扫夜,以后會有人認知癡心者見悅于明哲者,明哲驰徊,是癡心已去的意思笤闯,這種失卻是被褫奪的被割絕的,癡心與生俱來棍厂,明哲當然是后天的事颗味。明哲僅僅是亮度較高的憂郁∥”
仔細思來浦马,何嘗不是如此?
我們的瓜果张漂、蔬菜晶默、魚蝦……無不有品性,有韻味鹃锈,有格調荤胁,無不非常之鮮,天賦的清鮮屎债。鮮是味之神仅政,營養(yǎng)之圣,似乎已入靈智范疇盆驹。
從古至今圆丹,何嘗不是如此呢?
無論是孔孟時期的假借于物躯喇,還是現(xiàn)今人們“借物喻人”辫封,實在是貼切。
從某種角度說(我的角度)廉丽,人和自然的萬物是何其的相似呢倦微?我們有思想,而物沒有(當然正压,這是人類自己的證明欣福,事實上無法得知),可我們的思想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們是人焦履,然后就有了思想拓劝?不是的雏逾。
我們的思想,不也是借助于萬物郑临,從而連接萬物栖博,從而想到自己,想到更遠嗎厢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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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先生在《木心作品》中《童年隨之而去》里寫道:“孩子的知識圈仇让,應是該懂的懂,不該懂的不懂犀变,這就形成了童年的幸福妹孙。我的兒時,那是該懂的不懂获枝,不該懂的卻懂了些,這就弄出許多至今也未必能解脫的困惑來骇笔∈〉辏”
想必,這也是為何木心先生給人的感覺并非來自于孩童笨触,也非來自于自己的原因吧懦傍。
跳脫了童年的范疇,就已經(jīng)懂了童年最艱難的東西芦劣,而隨著長大粗俱,其心智又怎么會停留在長大的范疇呢?
所以虚吟,當我讀《木心作品》的時候寸认,總覺得有雙眼睛也在看我,而這雙眼睛就是木心先生的串慰。
他或笑或深沉偏塞,或哭或悲憫的目光,時刻的藏在文字背后邦鲫,每一個閱讀的人灸叼,都更像是在讀自己的故事,在讀人類的庆捺,自然的故事古今。
這也是為何木心先生能夠獨居一偶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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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太深刻了滔以,深刻的讓人不得不謹慎捉腥,誰知道他會不會笑我們的無知呢!哪怕我們是如此的無知醉者,可誰又真的愿意承認這一點呢但狭?
而木心先生披诗,顯然他做到了,而且他做的很好立磁。
將自然呈队,將世間的萬物,將智慧和思想融入于文字唱歧,又跳脫于文字宪摧,將人可謂是嚇得不輕。
可他又有這樣的魅力颅崩,哪怕如此几于,我們還是心甘情愿的去讀,去讀更多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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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木心先生曾經(jīng)說的“文學是我的信仰沿彭,是這信仰使我渡過劫難〖夤觯”
這句話背后是有故事的喉刘,而這故事于作品而言是輕微的,輕微到都化為了自然的萬事萬物漆弄。
這就像一碗水融入了海綿睦裳,你很難分清究竟是哪一部分的海綿是真正的海綿,而哪一部分又只是水撼唾,這是潤物細無聲的自然廉邑,無法分辨的,又或者說倒谷,他們之間早已經(jīng)不分彼此了蛛蒙。
而就是這樣的一種風格,介于具象和抽象之間恨锚,又以具象為審物表意的主要依托脚粟。
如此一來梅肤,你是說你看到了文字才想到物呢?還是通過文字背后的物想到了思想呢?想必已是不分彼此了柜砾。
如此蛙紫,誰又能說自己看到的只是文字這么簡單呢毒费?只是表象這么簡單呢界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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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就像他對自己“畫作”的評價一般:“文學既出办桨,繪畫隨之筹淫,到了你們熱衷于我繪畫的時候,請別忘了我的文學呢撞∷鸾”
反之饰剥,熱衷于他的文學時,誰又會甘心只是讀到文學呢摧阅?
這是完整的一部分呢汰蓉!
這種完整更像是人天生的某種欲望,就像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棒卷,總會想要了解對方更多一些顾孽,再多一些。這種感覺是自然的比规。
而他的文學作品若厚,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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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癡心的蜒什,不管是對自然测秸,對生命,對文學吃谣,又或是藝術乞封,他都如此。
就像他在詩里《五島晚郵》中《十二月十九夜》寫道:“真愿永生走下去岗憋,什么也沒有,就只我愛你锚贱,傷翅而緩緩翔行……”
帶著已不年少的身軀仔戈,懷著早已成熟的心智,在這種傷之后依舊向往著某種純粹拧廊,和永恒的追求监徘,只愿愛多一些,再多一些吧碾,其他的都已然不重要凰盔。
這何嘗不是他心聲的一部分呢?
諸如此類的文字很多倦春,深愛户敬,或是深情,好像從未被悲慘的命運所屈服睁本,他依然是謙恭的看著尿庐,淺淺的笑著,接受這時代的拷打呢堰,和摧殘抄瑟,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秉性。
就像木心先生《從前慢》所言:“記得早先少年時枉疼,大家誠誠懇懇皮假,說一句鞋拟,是一句。清早上火車站惹资,長街黑暗無行人贺纲,賣豆?jié){的小店冒著熱氣。從前的日色變得慢布轿,車哮笆,馬,郵件都慢汰扭,一生只夠愛一個人稠肘。從前的鎖也好看,鑰匙精美有樣子萝毛,你鎖了项阴,人家就懂了“拾”
就現(xiàn)在而言环揽,又有幾人懂了,又懂了什么呢庵佣?
于如今而言歉胶,又有幾個能做到如此的純粹,對藝術巴粪,對文學通今,對社會,對自然肛根,如斯這般辫塌!有幾個呢?沒有幾個派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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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常說臼氨,無愧于心,君子坦蕩蕩芭届。
更多的也不過是于自己而言的無愧于心储矩,于自己的品性而言坦蕩蕩,若是對這世道喉脖,對社會椰苟,對同類,對自然树叽,人們就好像少了這種敬畏了舆蝴。
畢竟,如老子于《道德經(jīng)》所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洁仗;圣人不仁层皱,以百姓為芻狗≡剩”
圣人尚如此叫胖,何況于斯人乎?
所以她奥,不論是從個人瓮增,或是從文學,從藝術的角度而言哩俭,木心先生(思想境界)已是當之無愧的超脫于凡人之久遠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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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先生,他是一個典型的藝術知識分子凡资, 精通文學砸捏,繪畫,音樂隙赁,歷史垦藏,詩詞等。
他悠游在莎士比亞伞访、福樓拜掂骏、尼采、達芬奇厚掷、范寬芭挽、郭熙的山水間。我們無法用單一的藝術家身分來認定他蝗肪。他的創(chuàng)作感動了我們所有的人。
在 1984年木心答臺灣《聯(lián)合文學》編者問說:“一切崩潰殆盡的時候蠕趁,我對自己說:“在絕望中求永生薛闪。”
相較于木心的前半年歲在中國俺陋,中國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顯得是如此朝向一種開放的能量豁延,但是似乎又必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在不涉及敏感政治議題下存活。我們藝術圈能對中國自由創(chuàng)作有所期待嗎腊状?诱咏!或是去等待另一位受到壓抑的瘋狂人文藝術家的出現(xiàn)。
而他缴挖,出現(xiàn)了袋狞,站起來了,沒有退縮。他用自己擅長的方式苟鸯,去竭盡所能的做他認為有意義的事同蜻。
是的,他做到了早处!當之無愧湾蔓,亦可以問心無愧!
——讀《木心作品》有感
書上狐貍
2018年11月《愛有所愛》節(jié)選